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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云凤骤见甘平群到来,喜极之下,急情叫起一声“平哥”,便扑上身前竟忘了该说些什么。
范桂仙着急道:“我妹妹被掳,叶妹追去了。”
甘平群一惊,急推开金云凤叫道:“她们向那里走?”
金云凤蓦觉自己失仪,俏脸一红,一指西方道:“走向山上。”
“你们等菊妹,我先追……”
甘平群话未说完,一声冷笑已起自身后。
他情急之下,那知对方是什么人物,但觉笑意不善,立即身躯疾转,一掌挥去。
“轰!”一声巨响起处,顿时劲风狂啸,沙石横飞。
甘平群但觉一掌劈在钢铁上面,震得半臂发麻,身子也弹开一步,定睛一看,这掌原来劈在一座长有四尺的独脚铜人身上,以铜人作为兵刃的是一位身高七尺以上的大汉,铜人虽未被震飞,但那人已像一座铁塔般站在一太开外,满面惊疑之色。
看他那座铜人,少说也该在三百斤以上,抡舞起来,沉猛千斤,难怪这一掌竟未能把它震飞。
甘平群骇然大喝一声:“狗奴看掌!”
然而那人未待他发招,早已狂吼一声,抡起铜人猛力扫到。
一股极猛的风力,夹着狂啸卷到甘平群身侧,由得他身怀绝艺,也只好斜走两步,避过锋头然后一掌挥去。
照说使用重兵刃的人多是气力绝大,身躯笨拙,但这名大汉竟然十分灵活,甘平群一掌未到,他已一步跨开丈余,铜人舞成一团黄光,把身子护个泼水难进。
甘平群心急要赶去救人,但这大汉恁凶狠,若不先把他打发,二女怎是人家的敌手?身后往后一退,天伦剑立即出鞘。
那知身后一声暴吼,一股绝大的猛劲已向后脑压上。
甘平群闻声知警,星云步一层,又已飘出丈余,回头一看,赫然又是一位七八尺高的大汉手持鼎形兵刃扑来。
对方这具铁鼎,其大如箕,高约五尺,那怕不重逾千斤?
甘平群不禁骇然,剑尖一指,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哈哈……”持鼎纵声大笑,笑声中,铁鼎挥出涎绵不绝、汹涌如潮的劲风,与铜人前后夹攻。
被甘平群一掌震散的黑衣人见铜人铁鼎齐出,欢呼一声,跃身而起,又向二女围攻。
甘平群怒喝一声:“找死!”
但见他身形一晃,霞光一闪,一名黑衣人已惨叫一声,被天伦剑挥成两段。
这一剑端的迅如闪电,七名黑衣人被掠得往后一退,但一声狂呼,两股奇猛的潜劲也同时冲到。
“云妹妹快走!”
甘平群百忙间瞥见二女就在身前,自己若果避开,她二人必定遭殃,高呼声中,身躯疾转,右剑一招“无步星飞”向那铜人挑去,右掌尽力一挥,“当”一声响,顿时铁鼎震开三尺。
然而在这刹那间,他猛觉右腕一紧,原来天伦剑身已插进铜人身上,铜人仍向自己身前压来,若对方将铜人一绞,这枝师传宝剑非折断不可。
这一件突然的奇变,大出他意料之外,一声大喝,向铜人飞起一脚,右臂向后一掣,“蓬”一声巨响,铜人大汉承受这一脚之力不由得连退三步。甘平群借劲倒跃,反剑一扫,“锵”一声劈在鼎上,顿将鼎耳削去。
但他剑削鼎耳,并未能阻挡金卢横扫之势,那猛烈无比的劲风顿时把他扫飞三丈开外。
二女一声尖呼,同时飞身抢救,那知才到半途,甘平群已直身站起。
金云凤又惊又喜道:“你没事么?”
甘平群虽未受伤,但也吓出一身冷汗,摇头苦笑道:“没事,我竟忘了曾练过‘驭气凌空’,你们先去助惬妹一臂,我收拾这两个宝货就来。”
敢是二位大汉也被他这“驭气凌空”的气功吓呆了,那有人被扫飞几丈还不受伤之理?但见他二人面对面叽咕几句,忽然举起铜人向铁鼎猛力扫去。
“当!”
一声巨天价响,二人功力匹敌,谁也不晃一晃,却骇得范桂仙尖叫道:“这二人疯了,我们快走!”
话声中,“当当……”一阵疾响,震荡得四野劲风扑面。
甘平群发觉敌人举动怪异,急道:“且等一下,莫要中了奸谋。”
“好啊!这比寒山寺的钟声还大。”
一串银铃似的笑声响处,三匹健马已冲近十丈。
甘平群见菊儿和华伦正一齐到达,大喜道:“菊妹快和云妹妹去救人。”
华伦正向二位大汉一瞥,惊疑道:“哈拉塔山的野神怎会在此?”
甘平群道:“他掳了人我就要他命。”
华伦正一惊道:“哈拉塔山共的四位野神,向来未听说有恶行,怎会掳起人来了?”他顿了一顿,转眼看见有七名黑衣人站在旁边,顿时目光一凝,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好好报出个‘合’字来。”
一位黑衣人哈哈笑道:“朋友你太迟了,野神已鸣起聚众鼎,说什么都是白费,托罗博急着要成亲,好容易看中你们几位……”
甘平群怒道:“托罗博是什么人?”
黑衣冷冷道:“你敢和他争美人么?”
甘平群一声厉喝,一步欺上,十几缕指劲弹出,射中对方穴道,顺手一把擒过,飘身疾退。
七名黑衣人站在一起,竟被闯阵擒人,其余六名还来不及出手拦截,这身法可说是快捷无伦。华伦正不由得太赞一声:
“妙!”
甘平群将人放在他“大叔”跟前,一掌拍开穴道,喝道:“你这狗头说也不说?”
那人冷哼一声道:“大舅子,你凶什么?”
甘平群大怒,猛可伸指要戳,菊儿忽叫一声:“给我!”她一跃离鞍,人随声到,铁掌轻轻一挥,黑衣人立即倒在地上惨嗥打滚。
华伦正冷冷一笑道:“六经倒脉的阴功手法,痛苦三年方能身死,朋友你把招子放亮些,若想早些时解脱苦难,还是说了较好。”
在这顷刻之取,黑衣俘虏已经筋翻骨转,五内绞痛,冷汗往外直淌,不由自主地浑身打颤,好容易才叫得出一声:“饶……
命!”
俏姑娘铁掌再扬,一阵和风掠过黑衣人身上,顿时解尽穴道,茫然道:“要我说什么?”
“托罗博是什么人?”
“就是这里的山主公子!”
甘平群接口道:“他住在那里?”
黑衣人道:“他住在树林西面的林宫。”
甘平群又道:“我们的人是不是掳去林宫?”
黑衣人摇摇头道:“这事我不知道!”
菊儿冷笑一声道:“你要不要再吃一下苦头?”
那知一语方罢,猛觉一缕寒气射到,甘平群和菊儿背向敌方,赶忙转身挥掌,却闻黑衣人闷哼一声,已经死去。
甘平群气得厉笑一声道:“阁下有杀人灭口的本领,怎不敢……”
蓦地,林里一声狂吼,两名赤裸上身的大汉飞步冲出。
铜人铁鼎两名大汉齐声暴吼,与两名赤身大汉各挥手中笨重的器械,跳跃上前。
金、范二女瞥见来人胸腹长毛那付凶相,惊得退回甘平群身后。
华伦正急道:“四野神齐到,姑娘们当心!”
他虽叫唤别人当心,自己并不层敌,三孔龠划出一声刺耳的厉啸,同时向舞杓的裸人扑去。
甘平群情知有菊儿在场,一柄金龙匕足够庇获金、范二女,见华在叔奋不顾身,急叫一声:“大叔让我来!”
他身法快得出奇,后发先至,天伦剑划出弥天剑气,把四名大汉逼挤成为一团。
然而,四野神的重兵器挥起黑气黄光,活像一个极大的圆球,在十丈之地滚转不停,无伦剑竟然伸不进去。华伦正更是抱着三孔龠怔在一旁,无法进招。
菊儿忽然娇呼一声:“平哥哥,你放开他们再打!”
甘平群被她一语提醒,不由得暗骂自己一声:“好笨。”
他猛可悟出这样把敌人围作一团,只有把敌人越打越团结,急剑底一划,让出一个缺口。
华伦正苦无用武之地,一见银环出缺,三孔龠“呜——”地一声厉啸,已向挥杵的赤身大汉手腕点去。
三孔龠发出“钢龠梵音”震耳欲聋,尤妙在音由西响,龠向东去,挥杵大汉但觉疾风掠过面门,寒气已点到腕上,骇得狂吼一声,右腕往上一抬,全身拔高三尺,同时飞起一脚巨杵又当头砸下。
“顿!”一声响,三孔龠被踢个正着,华伦正右腕猛可一震,钢龠几乎脱手而飞。
第六十八章 龙涎欲索
但华伦正到底练历已深,临危不乱,趁势一偏身子,斜掠丈余,堪堪避过当头一杵,就在这里电光石火的一刹,但见金光一闪,持杵裸汉暴吼一声,丢下巨杵,一步腾开,另一边也骇叫一声,一团黑光飞向光空。
“不要伤人!”
一个银铃的响声传来,刚把敌人铁鼎震飞的甘平群,和飞刀点伤持杵裸汉的菊儿都同时一愣。
几乎是同一时间,被甘平群也不例外,但觉眼底一花,场中已多了一位蒙人装束的少女。
四位大汉一见那少女现身,齐声欢呼,同时拜伏地上。
甘平群惊得呆住了,他那能相信一位十六七岁少女竟练到来无影,落无痕的地步?
蒙装少女轻轻将铁鼎放下,一见少了鼎耳,目光一掠,徐徐道:“是谁伤了这座禹鼎?”
“禹鼎?”这是前古神器,各人心头同时一跳。
甘平群瞥见对方双目神光湛然,不觉面带愧色道:“是小可伤了,但那野人不合以禹鼎当作兵刃。”
“唔。”蒙装少女脸色一宽,点点头道:“你还算坦白,若非捣蛋鬼铸的利器,谅也难动禹鼎分毫,你既有一事削下鼎耳,就把它贴回原处吧。”
甘平群骤然听得对方出这难题,不禁又惊又怒,面色微微一变。
菊儿却冷哼一声道:“我把你耳朵切了下来,看你能不能贴得上去。”
蒙装少女吃她顶撞一句,反而笑起来道:“你试切切看。”
菊儿向对方多瞥一眼,但觉她目光十分柔和,好比仙女临凡,那份从容不迫的神态,真令人不忍下手,忍不住也娇笑一声道:“你长得那样美,切了耳朵怎好嫁人?不切也罢。”
蒙装少女“噗”一声笑道:“你原来了为了嫁人才来的么?”
菊儿俏脸一红,“呸”一声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当真切你。”
蒙装少女笑道:“本来就是嘛,怎见得我胡八道。”
菊儿又羞又急,娇叱一声,金龙匕已脱手飞去,忽又叫出一声:“快躲!”
“不躲!”蒙装少女只微微一笑。
菊儿本来舍不得伤她,所以匕首一离手,便自懊悔起来,所以喝令她躲开,自己也将劲道微微一顿。
那知对方大模大样,不避不闪,却令她气往上冲,狠狠一咬银牙,暗忖:“我先把你衣服割破,使你难堪。”
此时双方相距不满十丈,在她意念之间,匕首在对方面前一晃,即向腋下射去。
她这柄金龙匕可说是百发百中,在这样近的距离更是满无不中之理,然而,那匕首快要沾上对方衣服,不知如何忽然往下一沉,竟连柄子一同插进土里。
菊儿骇然尖叫一声,使劲一抖,待把匕首收回,那知任她一抖再抖,匕首仍然分毫不动。
对方这份神技不动手则已,若动起来,谁人能敌?
甘平群正在咀嚼蒙女“捣蛋鬼铸的利器”那句话,想起天伦剑乃是师尊所铸,“捣蛋鬼”三字岂非直指他的师尊?由此又联想到于是子夫妇曾呼于非子为“小捣蛋”,不禁顿时大悟,急弃剑拜倒,恭呼一声:“师娘!”
随着这声高呼,三女连带华伦正也一齐下拜,却听蒙女在远方笑道:“你这小酸丁还算乖觉,但我不喜这套,本山四野神上别人的当,鼎耳已贴好了,可放他走,黑衣奸徒个个该杀,你还有一个女伴在林宫拼命,一时还不至于落败,来日大难,你应不骄不惰,勤练艺业,此外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