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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我都记下了,您老还有什么吩咐?”
“我……我想回去!”奶奶说话越发的困难了。
原来奶奶想土葬,这里离老家其实不算远,只有七十来里路。
“妈,您放心,我们都准备好了。振发已经去借车子了!”姑姑在一旁劝慰道。
“好好!”奶奶伸手指了指小弟:“这是我的小孙子吧?”
小弟懂事的应着,竟然也会说起人话来了。
最后奶奶摆了摆手,示意我们出去,可众人怎舍得走。
“让我一个人静着吧!”奶奶的声音已经很轻了,姑姑趴在奶奶嘴边听了听,站起身来,带着大家来到客厅。
气氛是异常的沉闷啊!几个人坐在沙发上都不说话,老爸点着根烟,空气一时竟有些飘渺起来。人生如幻啊,不管生前是老百姓还是万户侯,最后的结局都是归于黄土。这样的心境我们二十来岁的人平时是无论如何也领略不到的。想着想着,竟觉得生命似乎蒙上了一层阴影,承受着它不能承受的痛。
“叮铃铃!”电话铃忽响,吓得我一哆嗦。姑姑起身接听,没说两句,脸上却泛起一阵古怪之色。
“小风,找你的!”
我狂晕!
我接过电话:“谁啊?”能找到这里,真有本事,我都有些心惊胆战了。
“我啊,文娟!”
我倒!
“你怎么找到这里拉?”
“我打电话问伯母的啊,今天我要回去了,想让你去接我,谁知道你来开封了。我这就去找你好吗?”
汗!
“不行不行不行!”我忙不迭声拒绝道。
“为什么!”文娟的口气中含着一丝怨怼。
“我这出大事了!我奶奶快不行了!”我对着话筒低低说道。
“真的?”文娟跟着我的语气也变得一惊一乍的:“那我更应该去,那也是我奶奶啊!”
昏迷……
“不能来,这是我们家的事,你跟着瞎搅和什么啊!”
“我就是要来,这也是我家的事!伯母已经给我说了地方了。我这就过去呵,嘻!”
听到话筒中嘀的挂断声,我就知道完了!
“谁啊?”老爸吞云吐雾的问了一句。
“会吓你一跳!”我随便应了一句,说的老爸找不到东南西北。
“咚咚咚!”敲门声起,把我吓了一跳。不会吧,来这么快!
“振发,怎么样?”姑姑拉开门跟着问了一句,原来是姑父。
“准备好了,现在走吗?”姑父的鼻子头有些发红,显然是被冻的。
“走吧,我看妈快不行了。”姑姑说着眼圈又开始发红。
老爸也站了起来:“走吧!”
几个人进到里面,给奶奶又穿了件棉衣,架着她走了出来。
“走了,小风!”老爸招呼了一声仍有些发愣的我。和姑姑姑父一起向楼下走去。
好咧!快走快走,迟一会文娟这个疯子一来什么都要搞砸。我紧紧跟在众人身后,期盼着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下了楼,我看到两辆面包车,客货两用的那种。姑父让我、表姐和小弟跟他坐一辆车,老爸和姑姑扶着奶奶坐一辆车。
就在众人手忙脚乱安置的时候,我忽然看到一团火红的身影向这边飞奔过来。
“风!”
我当时的动作只能象著名的“思想者”一样,一手握拳顶在眉心。不同的是,我是一副呲牙咧嘴状,哦不!是咬牙切齿!
“呼、呼!”文娟喘息着站在我面前:“终于赶上了!”
“你别瞎搅和,现在给我回去!”我背过老爸幸灾乐祸的目光,恶狠狠的冲文娟说道。
“人家不嘛!”文娟一跺玉足,嘟着小嘴撇过脸去。
汗!没辙啊——
急怒攻心估计就我现在这样的心情。搓了搓手,我最后还是决定妥协:“文娟,这样吧,你先在开封等着,办完丧事我回来找你,陪你多玩两天还不行吗?”
“不行,奶奶下葬可是大事,我怎么能不去呢?”文娟眼睁睁的望着我,满脸的执著。
“小风,这是?”老爸放弃了旁观好戏的态度,挤了过来:“这不是文娟吗?”
0。0……
“好奇怪啊,是不是?”我没好气的瞥了老爸一眼。
“伯父伯父,我想和你们一起去好不好?我一个人挤火车回焦作好害怕!”
倒!
“走吧!”老爸一句话让我差点没喘过气来。
“不过到时候听我吩咐,不得胡来!”看来老爸常听我的介绍,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忐忑的。
“放心吧,伯父,您真好!”文娟一副撒娇的模样,让我直想吐酸水,倒是老爸一副听的挺舒坦的样子。
“走吧走吧!”老爸招了招手和姑姑姑父一起台着奶奶上了面包车,我还看到老爸向二人嘀咕了几句,好象在说文娟的事。
我就这样一个人傻楞楞的站在那,任冷风吹过我的发稍。还有文娟略带调皮和得意的眼神在面前瞥过。
(爱情宝典014:很多男人喜欢比自己小的女孩子,一个重要的理由就是她对他的依赖感、她会向他撒娇,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是多么的重要。而女孩子也喜欢比自己大的男人,她觉得这样有依靠,有被人疼被人宠的感觉。所以如果你们就是这样的恋人那就好好保持下去吧,这是一种奇特的爱情魅力,可以使你们每天都生活在如童年般的快乐中。但是一但撕破这样的关系,他就会觉得她好叼蛮无理;她会觉得他好软弱无能……)
“嘟!”面包车带起一阵烟尘,向我好久好久好久未回过的老家驶去。路上,姑父有一答没一答的和我侃着,尽力装出一副辛酸的样子。表姐倒是真的很伤心,因为奶奶一直在姑姑家住,对她和表哥可以说有抚育之恩。倒是文娟,看起来也是个戏坯子,一路上表现的活灵活现,凄凄焉象死的是她奶奶似的。整个一兔死狐悲状。哦不!罪过罪过,让奶奶知道了会阴魂不散,哦不不!又错了,靠!——#·*¥·)
我看看这个瞧瞧那个,一路上思绪万千,就这样胡猜瞎想着回到蔚氏陈家村。
第一百四十八章葬礼中
“妈!妈!”忽然前面的车上传来姑姑和老爸悲痛欲绝的哭声。
“奶奶!”看来奶奶已经去了,还是没能支撑到老家。我感觉四周有种淡淡的悲哀包围着我。我不知道她老人家这辈子是怎么过来的。我听老爸讲过,小时候连年遭灾,粮食颗粒无收(就是传说中的三年自然灾害)。爷爷在病饿交加中去世了,留下奶奶一个人和九个孩子,奶奶实在养活不了这么多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一个个被死神夺走。最后只剩下了姑姑和老爸两个。我没有亲历过,但也可以想象出当年的惨状:一个母亲看着孩子接连在自己怀中死去是什么样子!也许很多人家都曾有过这样的经历,感情也会变得麻木。但我从来没有听奶奶说起过她有其他的孩子,这也许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看着表姐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我也不禁鼻子一酸。
车子进村了。大大已经一早接着电话在门口等我们,几个远方亲戚都在老宅子里,我们小心翼翼的抬起躺着奶奶的木板放进老宅中。大伯和大大赶紧进来,握了握奶奶的手。
“不行了?”大伯问。大伯是爷爷的堂兄过继来的儿子。
老爸摇了摇头。
大伯叹了口气,出去和几个人商量起来。有人出门找村子里管事的去了,还有的在一旁忙活着准备丧宴。
姑姑把我们支出来,开始为奶奶换寿衣。文娟跟在我身边左瞧右看,很乖巧的不怎么说话。时间不大,村子里的重要人物都到了,还请来了一帮乐手。大伯走过去和他们低声说着什么。后来我才知道,这里有规矩,死人是不能往回送的。大伯咬定说我奶奶到家的时候还有气,是在这里去的,这才争到奶奶下葬祖坟的权利。
所谓村中管事的,后来我也才知道,是一帮专门替乡里乡亲们办红白喜事的人。有帮忙迎客的,有作饭的,有抬棺材的,有吹乐器的,凡是事儿上有的他们全包了,而且据说是“义务帮忙”。
不多一会儿,这帮子人都到了,大家遂分头行动。先在院门口挂一个白帆,搭上灵蓬。这就说明这家老人去了,看到的街坊邻居就要来吊唁。然后老爸写了一份名单,几个中年人接手后去通知村子里我们的亲戚和本家了。只要和我奶奶生前沾亲带故的都要通知到,被通知的人无论有什么事也都要前来。这是这里传承已久的规矩:谁家都有老人,都要办这件事,也属互相帮忙。
在城市中张大的这一代,基本上没怎么见过真正的葬礼。受传统文化的影响,农村在这方面有自己的一套烦琐冗长的规矩。当然,各地方有自己的特色。老家的规矩是先将逝者在棺木中放五——七天,等吊唁的人来齐了,然后再安葬,安葬后还要过七七和百天。奶奶的灵柩是早就准备好的,就放在老宅里。姑姑替奶奶换好寿衣,租来冷冻机后,就把棺材盖虚掩上,算是设上灵堂。上面摆有奶奶晚年时的照片,一脸安详的笑。
当夜我们就在老宅和大伯家住了下来,等到次日就开始有人前来吊唁。因为人少,除了我和爸爸外,大伯和堂哥也穿着孝衣跪在灵蓬下,姑姑和表姐则跪在灵堂里。客人一来,门外执事人就喊:“客人到,孝子迎客!”然后院子里的吹乐手开始吹喇叭,我们一干孝子则趴跪在地,呜呜呜的痛哭一阵。有道是神三鬼死,客人要么鞠四个躬,要么磕四个头,我们则要还四个头。起先是因为感觉不太真实,觉得象演戏,未免雷声大雨点小。呜呜一阵后,果真是悲从中来,不由泪流满面。然而这只是开始,我们家在老家没有什么直系亲属了,除了大伯大大一家还是三代里的。但若算起同族来,则全村绝大部分都是。也因此,几乎人人都来吊唁吊唁。可想而知,一连五天的吊唁,最终使我浑身乏力,痛苦不堪,异曲同工的体会到了哀莫大于心死的境界。当然,这是后话。姑姑那些女眷则要陪着女客人哭,也是时大时小的来一阵。客人走的时候,每人发一条白布,或系在头上,或挂在耳畔。总之,老宅内外到处充满了悲情。
我看来的客人有相当部分是些老婆婆,想必这些都是奶奶生前的朋友。她们每人都带着贡:十个馒头,两盘肉,四盘素菜。一旁有记礼单的人逐个登记在薄。别人带来的是贡,老爸和姑姑他们上的是花贡:每人准备十条鱼或者十只鸡,鱼嘴或鸡嘴里都塞着钱,每个塞一百,十条一千。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第五天晚上,姑姑表姐已经快成泪人了。后来文娟看着不忍,也穿了孝衣跪在灵前。让她披麻带孝怪不好意思的,我几次对她说不必这样,可小妮子就是不听。瞧她现在一双大眼睛已经微肿。我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是感动吗?
这天晚上要守夜,从十二点到次日天明,没隔半小时要一刀纸。老家的人称这纸为草纸,上面画有圆圈,代表着冥币,一刀是一百张纸,但卖纸的只给你的九十九章,取个吉利。屋子里点着檀香,一柱香烧完,点一刀纸,哭一遍。
到了第六天早上,要出殡了。不论亲戚远近,凡是是来吊唁过的人,都来了。这次迎客的不是那帮执事的了,而是老爸和我,院门外喊客到声此起彼落,每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