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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儿道:“老弟说哪儿的话,小鱼帮乃名门正派,绝不干骗人的勾当。”
太极老祖道:“哼,吹牛,小鱼帮骗人的事可多着哩,可以车载斗量。”
小鱼儿佯怒道:“老弟,你怎么扯起小哥哥我的后腿来了。”
太极老祖道:“小弟说的是实话,难道不是?”
四目相对,二人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凤儿道:“你不是有悄悄话要说嘛,别尽说废话,可曾将凶神张忠救出大牢?”
太极老祖道:“我老人家正是要报告这件事。”
小鱼儿道:“怎么样?”
“别提啦,跑到顺德府,那个天杀的已不在大牢。”
“可是越狱而逃?”
“是被押解上京。”
“好啊,在路上截劫更方便。”
“我也是这样想,结果却扑了一场空。”
“怎么啦?”
“他们已杀掉押解的捕快,溜之大吉。”
“你说他们?”
“是呀,还有血手屠夫王化,浪里白条游全河。”
“他们三个怎会凑在一起?”
“据说是要押到京里去会审。”
“事实是在哪里发生的?”
“三名江洋大盗在保定府碰巧相遇,太原、顺德、开封府的捕快于是便会合在一起,事情就发生在离开保定府后不久。”
“阁下未能躬逢其盛?”
“妈的,一步之差,失之交臂。”
“可知他们的行踪?”
“他们结伴南窜,风闻已来到皖境。”
阿呆道:“这好,八方风雨会中州,准有热闹可看,千面人魔那个老王八一定不会有好日子过。”
凤儿不懂,道:“此话怎讲?”
阿呆道:“糟老头夺走了他们的乌剑、玉镯、太极棍,自然记恨在心,千里寻仇。”
凤儿道:“阿呆,你错了,我倒觉得王屠夫、张凶神很有可能是冲着咱们来的。”
阿呆道:“何以见得?”
凤儿道:“道理很简单,他们对千面人魔所知有限,这笔帐十九会记到小鱼帮的头上来。”
阿呆一怔神,道:“惨啦,惨啦,又增加了三个头号大敌人。”
但一转念间,随又神气活现地道:“哼,三条小毛虫,手下败将,怕什么,最好是冲着咱们来,这样说不定还可以再发一笔意外之财。”
小鱼儿道:“阿呆,你饿不饿?”
阿呆道:“饿啊,快饿死啦。”
小鱼儿道:“饿就别站在桥头上瞎胡扯,快到镇上去上馆子,和太极老祖好好合计合计,分头截杀,一网打尽,免得夜长梦多,祸延苍生。”
阿呆立即付诸行动,箭也似地朝石桥镇奔去。
太极老祖突发奇想:“小弟来也,追上你阿呆哥哥请客!”
动作好快,好似一溜青烟,提足劲发足猛追。
凤儿和小鱼儿相视微微一笑,结伴随行。
告别太极老祖,离开石桥镇后,凤儿、阿呆、小鱼儿就感觉有人钉梢。
可是,不止一次四下搜寻,甚至用尽各种方法,却始终查不出钉梢的人是谁。
也没有千面人魔的消息,好像泥牛入海,溶了,化了,飞了。
这种被人跟踪的感觉,一直持续了三天,直到渡过长江。到达安庆,投宿在安庆最大的一家饭庄,“天香楼”之后,才完全解除。
租了一个小跨院,一明两暗,梳洗一番后,三小这才来到前面的饭厅。
正值晚膳时分,客人不少,已上了八成的座,三小找了一个雅座,叫了酒菜,甫吃一半,忽然听到隔壁谈话的声音似甚耳熟,阿呆略一迟疑,将分隔的屏风拉开一条缝,眇目一瞄,赫然发现是三名官差。
这三名官差可不是普通人物,而是太原府的捕头神捕徐良、顺德府的捕头快刀周庆、以及开封府的捕头铁沙掌马元度。
好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小鱼儿兴奋莫名地道:“啊,原来是三位捕头大人,怪不得挺耳熟的,久违,久违。”
阿呆早将屏风移开,两桌变成一桌,敬了三位捕头一杯酒,开门见山地道:“是什么风把三位大人吹到长江边上来了?”
太原府的捕头神捕徐良仰天一叹,道:“别提了,那三个魔头业已脱逃。”
凤儿道:“这事我们已有一个耳闻,三位大人可有什么发现没有?”
顺德府的捕头快刀周庆道:“我们一路往南追,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发现。”
小鱼儿道:“既然没有线索,为什么要往南边追?”
开封府的捕头铁沙掌马元度道:“这倒是有道理的。”
阿呆一楞,道:“有啥道理?”
神捕徐良道:“他们三名大盗,曾不止一次扬言,但能出得牢笼,一定要将三位小友碎尸万段。”
阿呆满头雾水地道:“干嘛要跟踪我们?”
周庆道:“还不是为了要将王屠夫他们逮捕归案。”
凤儿娇声道:“如此一来,小鱼帮岂不变成了诱捕人犯的饵。”
马元度道:“正是这样,老魔欲寻贵帮报仇,只要盯牢三位,就不难将逃犯逮捕。”
小鱼儿道:“本帮可否下手抓人?”
徐良道:“当然可以,他们恶性重大,人人得而抓之。”
阿呆道:“有没有奖金?”
“每名二万两。”
“还是老价钱,没有涨价?”
“好像没有。”
“哼,小气!”
马元度拍一下胸脯道:“二帮主,只要小鱼帮能擒得住这三名江洋大盗,我马元度一定向朝廷争取提高赏银。”
阿呆视钱如命,打破砂锅问到底:“能提高多少?”
“最少每名加一万两。”
“最好是加一倍。”
“马某当尽力而为。”
“有劳啦。”
凤儿心细,问道:“是一定要生擒活捉?还是不论死活?”
神捕徐良道:“不论死活!”
凤儿道:“有没有奖牌?”
快刀周庆道:“如能将这三名钦命要犯缉捕归案,甚至更进一步将铁胆魔星雷天豹也逮到,我们一定奏请皇上,给三位一人颁一面御赐金牌。”
小鱼儿喜不自胜地道:“哇塞!皇上颁的御赐金牌,好风光啊!”
凤儿接道,“好神气啊!”
阿呆道:“足以光宗耀祖!”
铁沙掌马元度笑笑,道:“请三位帮主慢慢用,我们想先走一步”
小鱼儿道:“何必这么急,吃饱再走嘛。”
徐良道:“我们此来,原也是暗中窥伺,不意被二帮主识破,再不走若落在那三个江洋大盗眼里,必然会前功尽弃。”
三人已离桌而起,凤儿问道:“不知三位大人投宿何处?”
周庆道:“暂住驿馆。”
阿呆道:“好地方,白吃白喝,白住白睡。”
马元度当然明白他的意思,道:“小鱼帮现在是捕狼的饵,不便住进驿馆,不过,我们会知会天香楼,同样免费招待。”
阿呆难为情地道:“这样不好意思啦。”
三位捕头挥挥手,同道:“哪里,应该的,应该的,再见。”
凤儿、阿呆、小鱼儿起身相送,齐道:“客气啦,客气啦,不送,不送!”
天上无云,有月。
地上无声,有风。
夜,已经很深很深。
也很静,静得可闻银针落地之声。
店家、伙计、客人,俱已进入甜蜜的梦乡。
蓦然,有三条人影,闯进三小所在的小跨院。
脚步好轻,轻得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速度也好慢,蹑手蹑足,小心翼翼。
每个人的手里,还提着一个水桶。
借着皎洁的月光,三人的面貌清楚可辨。
左边的是血手屠夫王化。
中间的是七杀凶神张忠。
浪里白条游全河在右边。
这三个凶神恶煞,果然咬上了小鱼帮。
跨院一明两暗,共有两间上房,凤儿住一间,阿呆和小鱼儿共处一室。
血手屠夫王化潜行至凤儿窗外,舔破窗纸,向内一望,对身后的张忠嗽声道:“小娘们睡得跟死猪一样。”。
七杀凶神张忠明笑一下,行至浪里白条身旁,游全河刚好看完屋内的情况,细声道:“睡啦,沉得很,与死人无异。”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不敢掉以轻心,王屠夫、游全河各拿出一支吹筒来,猛往里面吹迷魂烟。
一忽儿,室内便烟雾弥漫,模模糊糊的伸手不见五指。
三个魔头这才感到满意,退后一步,提起水桶,小心谨慎地往门窗木柱上浇。
说巧真巧,正当此刻,淅淅沥沥,外面也下起雨来,屋檐上的水,淋了三人一身。
好重的油味,显然这三个老小子施毒不算,还准备放火烧屋。
血手屠夫王化小声道:“妈的个巴子,怎么下起雨来了,水可灭火,可是大大不妙。”
这一阵雨好邪门,来得快,去得也快,一霎时便过去了,七杀凶神张忠道:“老王,雨已停歇,可以放火啦。”
浪里白条游全河道:“老子始终怀疑,凭咱们三个人的本事,哪用得到放火,干脆破门而入,一刀一个多干脆。”
王化道:“这三个杂种不是省油的灯,凡事小心为妙,不要打没有把握的仗。”
七杀凶神张忠道:“不知道后面有没有门窗?”
王化道:“早已查过,没有,就算烧不死冲出来,也逃不出咱们的手掌心。”
计划十分周密,可谓万无一失。
游全河道:“那就放火吧,还等什么。”
王化打燃火把子,还没有来得及往窗纸上丢,突然轰!的一声,自己的身上反而烧起来了。
张忠吃了一惊,道:“这是怎么搞的?”
游全河道:“可能是老王不小心,将油浇到自己身上咯。”
血手屠夫王化一面拍打身上的火苗,一面臭骂道:“老子操你们亲娘祖奶奶,说什么风凉话,还不快来帮忙救火。”
二人互望一眼,跨步而上。
轰!真是怪事,游全河的身上也着火了。
轰!又是一声,张忠亦马上被大火波及。
火势来得好凶好快,一发不可收拾,刹那之间,大火便蔓延到全身。
显而易见,他们的身上都浇了油。
油从哪里来的?
必然与那一场“雨”有关。
可是,天上怎么会下油呢?
莫非……?
莫非……?
大火燃眉,火烧屁股。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忙不迭地倒在地上打起滚来。
一般而言,身上着火,在地上打滚是好法子。
然而,怪事天天有,今天却特别多,火势非但未熄,反而越滚越大。
不用问,地上也有油。
是天上下的,屋顶上流的。
好在这三个都是武林高手,身手敏捷,动作奇快,一见苗头不对,马上滚离现场,滚到花圃里去了。
在土中,花木之间一阵急速翻滚,总算将大火给全部扑灭。
但,三个人早已面目全非,衣服被烧得被破烂烂,胡子头发全烧光了,焦头烂额,令人惨不忍睹。
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
更像是三个道道地地的非洲大黑人。
七杀凶神张忠气得浑身发抖,骂不绝口:“我操他祖宗八代,这是哪一个王八羔子干的?”
身后冒出来三个人,一字排开。依次是凤儿、阿呆、小鱼儿。
小鱼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