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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儿上前一步,神气活现地道:“正是区区在下小鱼儿我。”
捕头王铁汉眼一瞪,道:“给我拿下!”
“是!”
两名捕快齐声应是,一拥而上,分扣小鱼儿的左右手。
小鱼儿睹状大怒:“妈的,滚到一边凉快去!”
双臂一张,两名捕快倒退二三步,小鱼儿接着又道:“老子又没有犯法,你们凭什么乱抓人?”
捕头王铁汉怒眉双挑地道:“十几年前,有四名江洋大盗,劫走了朝廷的百万响银,护送的官兵全部被杀,鸡犬不留,你身为新上任的黑道总瓢把子,自然难辞其咎。”
小鱼儿可不吃这一套,破口大骂道:“你昏头啦,案发当时,本座尚在吃奶,小爷爷我跟这件事根本扯不上边儿,要抓你应该去抓他们的关系人。”
捕头王铁汉一怔,道:“谁是他们的关系人?”
小鱼儿道:“黑凤凰冷寒燕是铁胆魔星雷天豹的老婆。”
凤儿道;“还有他的女儿俏罗刹雷玉娇。”
阿呆道:“杀人不见血巴六大概也脱不了关系吧?”
这三个都是官府通缉有案的人,王捕头大喜过望,急声追问道:“他们此刻在哪里?”
小鱼儿是个财迷,道:“有没有奖金?”
“有。”
“多少?”
“大约每人百两左右。”
“这么少?”
“他们只是关系人,自然数目有限,若是因而逮住元凶主犯,则另有重赏。”
看在银子的份上,也为了摆脱自身的麻烦,小鱼儿不逞多想,亲自领着怀仁县的捕快,返回山庄。
孰料,黑凤凰冷寒燕母女与杀人不见血巴六早已不知去向。
连那个干瘪佝偻的落魄寄居人也走得无影无踪。
王铁汉不禁大怒道:“人呢?”
小鱼儿道:“刚才明明就在这里,奇怪,许是闻风而逃。”
王捕头脸一沉,道:“我看压根儿就是骗人的鬼话,你们三个小鬼头统统被捕了。”
他可不是说着玩,话一出口,拿出一副手铐来,疾向小鱼儿手上扣去。
原以为是属下捕快轻敌大意,所以才吃了瘪,谁料,自己亲自披挂上阵,依然没能奈何了小鱼儿。
但见面前人影一闪,小鱼儿已上了房顶,冷言冷语地道:“想逮捕本座?哼,凭你至少还差一大截,有胆就上来!”
“大胆狂徒,老夫就不信抓你不到!”
到字出口,人已弹身而起,身法轻灵迅捷,去势如风,果然不是弱手。
然而,双腿甫落屋面,小鱼儿便已一泻而下,待王捕头咬着尾巴追下来时,小鱼儿又飞上了一座更高的楼。
小鱼儿在跟王铁汉捉迷藏,凤儿和阿呆也在与另两名捕快玩追逐的游戏。
“来,来抓呀,抓不到阿呆先生的是王八。”
“快,快抓呀,抓不到小姑奶奶的是乌龟。”
“我看王八乌龟你们是当定啦,别白费力气!”
三个人一面嘻笑怒骂,一面已将捕快甩掉,不约而同的来到一个三角小亭内,一屁股坐上栏杆去,还翘起一只二郎腿,晃来晃去。
不禁激起了王捕头等三人的万丈怒火,同时发出一声怒吼,分从三个不同的方向虎扑而上。
刀已出鞘,金风贯耳,雁翎刀的寒芒闪闪发光,当头猛劈猛砍,看那情形,捕快们已动了真火,不论死活,非将他们逮捕归案不可。
事实却未能尽如王铁汉的愿,雁翎刀毁在绿林令下不算,小鱼儿腾身而起,趁他冲势太猛,趴在栏杆上不备间,一个大回旋,又去而复返,堪堪骑在了王捕头的背上。
阿呆的表现亦令人激赏,以空手入白刃的手法,两三下就将捕快的刀夺下来,乍然扫出一腿,捕快踉跄而倒,阿呆也老实不客气的骑上去。
“卡马!卡马!”
“卡马!卡马!”
拿人当马骑,边喊叫,边拍打,兴致勃勃,神采飞扬。
“凤儿也不是弱者,金丝软鞭一出手,便将对方的雁翎刀咬住,硬是逼他脱手,缴了械。
不过,女孩儿家毕竟有点保守,不好意思骑在男人身上逗乐子,那名捕快总算逃过一劫。
阿呆、小鱼儿玩了一阵,两名捕快的膝盖已破,血迹殷然,再也爬不动了,相继仆了下去,骑马的游戏亦随之告终。
小鱼儿再笑一下,戏谑道:“怎么样,你们还要不要再抓人?”
王捕头和那一名捕快,甫自地上爬起,灰头土脸,相顾黯然,一句话也没有说。
阿呆一眼瞥见另一名捕快毫发未报,心头大为不快,道:“有福同享,有祸同当,你的同伴吃苦,你也应该受点难,不然县太爷一定会怪你临阵退缩,办案不力,姑且给阁下留一个记号吧。”
这小子打暗器的手法好快,右手一扬,咻!画下一道白光,拍!一张麻将牌“红中”不偏不倚的打在他的额头上。
力道奇重,入肉三分,“红中”二字清晰可见,果然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一个显明的记号。
小鱼儿道:“捕头大人,你怎么不说话,是否也想留一个记号?”
阿呆捡回麻将牌,往王铁汉的面前一站,道:“我阿呆先生是这方面的专家,阁下有选择的自由,要白板?红中?发财?还是东南西北风?”
王铁汉却态度大变,再也不敢张牙舞爪,反以乞求的口吻道;
“请三位小英雄帮帮忙,跟我们到县衙里去一趟吧,不然我们三个轻则会被炒鳅鱼,重则甚至可能获罪下狱。”
小鱼儿道;“有这么严重?”
捕头王铁汉道:“县太爷得到消息,绿林盟主从大同潜来本县,着令我等缉捕归案,倘若空手而回,必然罪不在轻。”
凤儿道:“这只能怪你们学艺不精,怨不得谁。”
阿呆挺会说风凉话:“无官一身轻,炒鱿鱼就炒鱿鱼,有什么了不起。”
王捕头苦笑一下,道:“小友倒说得轻松,我们丢了差事,家里的老婆孩子吃什么?”
小鱼儿道:“那依你之见,该如何补救?”
王铁汉打拱作揖地道:“无论如何,请三位小英雄到衙门去走一趟,我们三个也好交差。”
凤儿道:“我们跟你去,会不会吃苦头?”
王捕头斩钉截铁地道:“我王铁汉保证不会。”
阿呆道:“我是怕县太爷把咱们关起来,吃不到大鱼大肉。”
一名捕快道:“凭三位的功夫,县衙大牢绝对困不住你们。”
小鱼儿想了一下,道:“助人为快乐之本,本座答应帮你们这个忙,但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另一名额头上印着一张“红中”的捕快道:“什么要求?”
小鱼儿道:“不可以铐镣加身。”
王捕头道:“王某定以贵宾之礼相待。”
小鱼儿道:“贵宾应有贵宾的派头,不能走路去。”
凤儿道:“要坐轿。”
阿呆道:“要一人一顶”
小鱼儿道:“要娶媳妇用的漂亮轿子。”
凤儿道:“最好再弄一些可口的零食来。”
阿呆道;“再加一壶好酒我阿呆先生也不反对。”
这哪里像是人犯,简直是太上皇。
但是,王铁汉他们自己不争气,也只好认栽,心甘情愿地找来三顶华丽的轿子,买了三包花生、瓜子和糖果,另外还沽了两壶酒。
就这样,在三名捕快的开道下,离开虎头山,进入怀仁县城。
在县衙的附近,王铁汉命轿子停下来,趋前低声下气地道:“为了不使县太爷起疑,三位委屈一下,请下轿步行入衙。”
小鱼儿冷哼一声,话未出口,阿呆抢先说道:“王捕头,曹孟德当年对关羽礼遇有加,有上马金,下马银的故事你听说过吧?”
王铁汉会意,马上双手奉上一小包银子,阿呆掂一下,道:
“你还挺上路的,一点就通,马马虎虎就成全你啦。”
下得轿来,六人相拥而行,小鱼儿忽然语意深长地道:“怀仁县的县太爷,名声好不好?”
王铁汉闻言,一双虎目骨碌碌的翻了几下,也不知道他心眼里在打什么鬼主意,声若蚊蚋般道:“很精,是个贪官,也是酷吏,县民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小鱼儿气忿忿地道:“妈的,我最恨贪官酷吏,今天非要好好修理他一下不可。”
阿呆道:“对,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凤儿道:“替老百姓出一口怨气!”
就这么三言两语的工夫,一行六人已步入县衙。
大堂之上,痴肥懒散的县太爷正在升堂问案子,捕头王铁汉请小鱼儿等人暂留门外,兀自入内,跟怀仁知县一阵耳语。
县太爷闻报大喜,立命衙役将人犯还押,大声喝道:“将那三名强盗带上来!”
有人接声回应,直传出大堂之外,凤儿、阿呆、小鱼儿当即昂首阔步而入。
“威武——”
“威武——”
两旁的衙役喊着堂威,尾声拉得很长,声震全场。
却丝毫也震慑不住三小,大摇大摆的直行到大堂的中央,始自行停下来。
凤儿道:“这是干嘛?发神经?”
阿呆道:“大概是列队欢迎咱们吧?”
小鱼儿道:“呆啊,小说上这种场面多得很,叫喊堂威,专门为县太爷助威、摆臭架子,吓唬人的。”
阿呆眼一瞪,粗声大气的道:“那他们就找错人啦,咱们天不怕,地不怕,是专门找别人麻烦的。”
通!胖知县突然拍了一下惊堂木,威风凛凛地道:“公堂之上,不得喧哗,说,你们之中谁是头头?”
小鱼儿上前一步,拍着胸脯道:“是我!”“报上名来。”“小鱼儿。”“姓什么?叫什么?”“叫小龙,没有姓。”“哪里人氏?”“你问我,我去问谁?”“什么?你连自己是哪里人都不清楚?”“因为本座是一个孤儿。”“今年多大?”“差不多十五六岁吧。”“到底多大?”“孤儿没有确切的资料可查。”“小鱼儿,你胆子好大,小小年纪就干上了土匪头。”“放屁,本座才刚刚出道,哪来的前科。”“你身为绿林盟主,当年的抢案,本县唯你是问。”“你糊涂,案发当时,小爷我还在穿开裆裤,有杀人越货的能力?”“最低限度,你应该知道王化、张忠、游全河、雷天豹等四名江洋大盗的行踪下落。”“抱歉,本座一无所知。”“哼,不给你点苦头吃,谅你也不会说实话。”
县太爷大发雷霆,立又对众衙役道:“先给我重重的各打二十大板!”“是,大人!”
众衙役齐声应是,一涌而上,就要动手打人。
小鱼儿睁大了眼珠子,怒气冲天的道:“王捕头,你说的话算不算数?”
捕头王铁汉故意装糊涂:“老夫曾说过什么话?”
凤儿道:“你曾说要以贵宾之礼相待。”
阿呆道:“还是以大花轿将咱们请来的。”
小鱼儿道:“现在出尔反尔,岂是待客之道?”
一回到衙门,王铁汉好似如虎添翼,如鱼得水,一下子又神气起来,趾高气扬的道:“衙门八字开,进得出不来,老夫今天要连本带利加倍讨回来。”
早将班房的捕快全部调集在此,一声令下,蜂拥而前,打算狠狠地揍他们一顿。
凤儿柳眉倒竖的道:“糟糕,咱们上当啦。”
阿呆道:“想打架?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