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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穴道,然后泠不防的将她抓着,这正是江南最拿手的功夫。但他的本领到底与厉胜男差得太远,刚抓着它的胳膊,又显着说话,给厉胜男用了个“脱袍解甲”的招数,肩头一沉,双臂一振,又把他摔了个斗。
江南跳了起来,张口要骂,厉胜男笑道:“不是瞧你和谷姐姐认识,摔坏你的骨头!”江南一想,果然是对方手下留情,便不骂了。谷之华道:“江南别闹,这究一竟是怎么一回事情?”江南道:“我的义兄义嫂来了,你怕我打谎,你问问他吧,她昨晚真的想来偷我们的东西呀。嗯,还有。我、我早已不是书僮了,金世遗尚未曾告诉你吗?”谷之华忍着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忘记了。”
和江南一道的那青年夫妇,这时已走上前来,谷之华心道:“江南称他们为义兄义嫂,想必是陈天宇大妇了。厉胜男说金世遗去找他们,怎么他们却来了此地?”
江南道:“这位是谷姑娘,那天帮金世遗打退藏灵上人等三个魔头,救了我性命的,便正是她!”陈天宇拱手说道:“多谢姑娘相助之恩,我正是陈天宇。”陈天宇的妻子幽萍也上来谢道:“全靠金大侠和谷姑娘帮了江南这个大忙,他才得以将碧灵丹送来救我一命。”一方面向谷之华致谢,一面却用眼角瞟厉胜男。厉胜男面上泛起一朵红云,尴尬笑道:“原来是贤伉俪,失敬,失敬!昨晚我是和你们开玩笑的。”
江南道:“还说开玩笑呢!昨晚要不是我发觉得早,几乎给你将我嫂嫂的宝剑偷去了。”原来昨晚厉胜男与陈天宇夫妇同在小镇上的一间客店投宿,幽萍那把宝剑乃是冰川天女的母亲-尼泊尔的华玉公主,当年用万年寒玉,自炼了一把冰魄寒光剑之后,又将所下的玉屑,混合万载玄冰,炼成了九把寒冰剑,分给侍女。幽萍那把,正是九把寒冰剑中最好的一把,厉胜男儿她剑匣之中隐隐透出寒光冷气,好生奇怪,便想去偷她的。
厉胜男在那客店投宿,等到半夜,悄悄起来,用“鹤鸣五鼓返魂香”迷倒了陈天宇夫妇,将那把寒冰剑偷了出来,还未及抽出来看,却被江南发现,大叫大嚷,拚命追来,厉胜男早已看出江南武功不高,她只求将宝剑偷走便算,所以不想多费时间,下手之时,就忽略了隔房的江南,没有将他迷倒。哪知江南的武功虽然不高,却很有些奇特的本领,竟然锲而不舍的一路追来。厉胜男将他摔了好几次,他兀是不肯罢休。厉胜男动了怒,正想让他吃点厉害的苦头,陈天宇夫妇仗着精纯的内功,迷香的药力不到一盏茶的时刻便给他们自行解了,追了上来,幽萍一把“冰魄神弹”,迫得厉胜男扔下了寒光剑。连忙逃跑。
这时,陈天宇夫妇见她和谷之华一道,不想再提昨晚的事,陈天宇斥道:“江南,你休得胡说八道.厉小姐若真的是贼,昨晚早就将你打坏了。”江南暗里嘀咕:“还说不是贼,不过不是心狠手辣的贼,这却是真的。”
厉胜男笑道:“倒不是江南胡说,陈夫人这把剑甚是奇怪,我确是想偷看一下。这玩笑是开得有点过份了。”幽萍笑道:“我这把剑是中土所无,怪不得姐姐觉得奇怪。”江南道:“嫂嫂,你就借给她看一看吧。”要知道这把寒冰剑出匣便有奇寒之气,武功寻常的,看一看也要生病,江南料想她或者不至于生病,但那冷气却天必禁受得住,有意让她吃吃苦头。
厉胜男道:“姐姐若不介意,请借一观,开开眼界。”幽萍本想说出这把剑的奇特之处,但怕厉胜男误会自己看轻了她,又想起昨晚那把冰魄神,虽然没有打中她,但她经受得起冰魄神弹的寒光冷气,想必也不至于被宝剑所伤。便将寒光钊拔了出来,让她观看。
轰胜男将宝剑移近眼前,弹了两弹,啧啧赞道:“非金非铁,这是什么做的?”话犹未了,打了一个寒噤,连忙移开了一些,笑道:“这股奇寒之气,看来倒是有点像孟神通用修罗阴煞功所发的冷风。”插剑归鞘,交回给幽萍。
幽萍见她只不过打了一个寒噤,面色依然不改:而合之华在她身边,更是丝毫不动,对她们二人的本领好生佩服。她哪知厉胜男早有准备,若剑之时,已用家传的独门内功,运真气护着心头;而合之华则因为练过少阳神功,不畏阴寒之气。
当下大家叙起话来,陈天宇听说谷之华是吕四娘的衣钵传人,更为钦敬,说道:“可惜我来迟几天,不及参加贵派的盛会。”谷之华因为与他们初会,不好提及自己被逐出本派门墙,便把话岔开,转问他们的来竟。
陈天宇道:“内子多蒙金大侠慨赠灵丹,得占不药,我与他多年不见,正想寻他这谢,我也知他行踪不定,若是找不到他,便到天山去拜访唐经天夫妇,希望能打听到他的消息。”
谷之华诧道:“金世遗也正去找你们,你们在路上没有碰头吗?”陈天宇连忙问道:“他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动身的?”厉胜男道:“我前天在新安镇上遇到他,听他说的,可惜你们却在路上错过了。”江南“咦”了一声,说道:“奇怪,我们前天正是在新安镇上歇宿,新安镇地方不大,只有两间客店,就是我们没有发现他,他也应该发现我们呀?”厉胜男道:“你们住的哪间客店?”陈天宇道:“我们住的是万利客栈,入黑之后,才赶到投宿,我们一到之后,便即在镇上打听,却不听有什么江湖人物经过。”厉胜男道:“呀,这就对了。金世遗他打扮成一个疯疯颠颠的乞丐模样,就在镇后面那间破庙里住宿,我则住在永发客栈,我是事先与他有约会的,在半夜里离开客栈,到那破庙里与他直谈到四更才回来。一回来便刚刚发现你们动身,那时天还未大亮呢。可惜我不认识你们,要不然我一定会赶回去叫他。”陈天宇听她说得那样确实,连呼可惜!
谷之华却在暗暗起疑,心中想道:“金世遗虽然貌似疯癫,却是个精细的人,他又素来爱管闲事,陈天宇他们一行三众,入黑之后才乘马到来,金世遗听得马蹄声响为什么不出来探望一下?此其一。金世遗从来没有向我提过她,金世遗虽惯于游戏人间,但不是她最知心的朋友,他又焉肯与她深夜谈心,毫不避嫌?此其二。再说,他为什么要扮成乞丐的模样,他此行是去找陈天宇,以他和陈天宇的交情,也犯不着扮作乞丐去与陈天宇开玩笑呀。此其三。何况他还早就对我说过要在两个月后出海,还约我若探听到李沁悔的消息,使到唠山上清宫去等他?不过,谷之华虽然觉得疑点甚多,但却想不出厉胜男要说谎的道理,故此对她的说话,也不敢完全不信。不过,陈天宇却没有对厉胜男起疑,因为他的确是在新安镇上五更时分动身的,他哪里知道,厉胜男因为想偷幽萍的宝剑,早已跟踪了他们两天了。江南听说金世遗已去找他,大为着急,说道:“既然金大侠前天在新安镇上与咱们错过,那么,咱们来回的路程,相差不过四天,现在快马赶回去,在他未到苏州之前,总可以赶得上他,免得他到苏州扑一个空,以后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碰着他了。”
陈天宇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谷姑娘、厉姑娘,咱们就此别过。”拱一拱手,正要跨上马背,谷之华忽道:“陈公子且慢!”
陈天宇道:“谷姑娘何事见教?”谷之华道:“陈公子可认得天山派的李沁梅么?”江南道:“我家公子与唐经天、金世遗都是好朋友,当然认得李沁梅。”陈天宇微有诧异,问道:“我听说李沁梅也正在访寻金世遗的下落,谷大侠莫非是在什么地方遇见了她么?”谷之华道:“我昨晚还与她在一起。”陈天宇忙道:“既然如此,咱们何不先去找她,然后再一道去找金世遗?”谷之华道:“可惜她现在落在一个大魔头的手中,被囚禁在一间石屋之内,我没法救她!”
陈天宇大吃一惊,问道:“什么人这样大胆,敢囚禁李沁梅?难道他不知道李沁梅的来历?”
谷之华道:“他知道的,正是因此,他才不肯放她。”陈天宇道:“他不怕唐晓澜和冯琳么?”谷之华道:“也许他现在对唐冯二人还有忌惮,但这个大魔头现在正在修练一种奇异的武功,唐晓澜远在天山,等到他知道消息,再找到那个大魔头时,他的武功早已练成,那时他就未必怕唐晓澜了。所以他现在不肯放李沁梅,正是因为怕唐晓澜和冯琳在他功夫未练成之前,找他报复。”
陈天宇道:“什么人这样厉害?听你的说法,他现在虽比不上唐硗澜,却也相差不远了。”谷之华道:“正是如此,所以他才敢恣意横行。这个人么,他叫做、叫做、孟、孟神通。”陈天宇道:“孟神通?这个名字.我可还是第一次听到。谷女侠,那么你刚才说昨晚还和她在一起,那时她还没有被那个大魔头所擒么?”
谷之华道:“那时她和我都已被那个大魔头所囚禁了,我是逃出来的。”当下将孟神通与邙山派结仇,以及擒获李沁梅和自己的经过,说了一遍,但却略去她与孟神通的关系这一点不提。陈天宇听了,大为惊骇,却又有点疑心。
陈天宇心中想道:“她把那大魔头说得如此厉害,却又何以能够逃出来?若说是机练凑巧,乘着那大魔头防备松懈,她与李沁梅同囚一室,却何以季沁梅又逃不出来?还有,她说到大魔头的名宇之时,神情和声调全都变了,这又是什么道理?”不过,陈天宇虽然疑心重重,但是一想到谷之华是吕四娘的弟子,却仍相信她并无恶竟。
陈天宇沉吟半晌,说道:“既然是李沁梅遇到危难,咱们岂能坐视不救?纵使那孟神通果是神通广大,也总得和他斗一斗!”
当下,大家商议,决定了还是照厉胜男原来的计划,先到前面的小镇找间客店歇息,养好精神,待到今晚三更时分,再去救人。
江南说话最多,一路上缠着谷之华说话,谷之华称赞他的武功大有进步,江南嘻嘻笑道:“还不是全靠金大侠的指点吗?不过,话说回来,你也帮了我一个大忙!”谷之华笑道:“我几时帮了你的忙?我可没有教过你一招半式。”江南道:“咦,你忘记了吗?你那日托我转送一件礼物给金大侠,起初我给你弄得莫名其妙,后来才知道是藏灵上人身上的那张怪图画,金大侠一见,欢喜到不得了,他说虽然是件送的礼物,但我也有功劳,因此才一古脑儿把他的点穴手法和上乘武学的口诀都传授了给我,可惜时间大短,他教我的,我还未能应用呢。哈哈,我江南虽然没有别的好处,但最不会忘记人家的恩义,这回我得到金大侠的好处,饮水思源,也是靠了你的帮忙,我还未曾谢你呢:”说了这话,竟然在大路上给合之华磕了一个响头。
谷之华生怕他漏金世遗的秘密,但江南口若悬河,谷之华哪有办法将他的话头打断,心中暗暗着急,眼光一瞥,只见厉胜男听得非常留心,她目不转睛的望着江南,忽然问道:“那是什么怪画啊?说出来也好让我见识见识?”谷之华道:“江南最喜欢夸大,那其实也没有什么。……未会说完.江南已叫起来道:“这回我的的确确不是吹牛,敢情你也没有见过那张怪画?大海上有一个喷火的火山,还有一个巨人站在山脚,张弓搭箭.你说这还不够古怪?我问过我家公子,他也觉得奇怪,说是不懂那画中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