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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孟神通;孟神通若然知道,也绝不会干休,岂仅只是发出冷笑?”而且那笑声,并无恶意,不似冷笑,冯琳被这一笑,不禁引起三个疑团,第一、刚才是不是有人暗助自己?第二、除了孟神通之外,还有谁懂得“天遁传音”?第三、若果真是有人暗助,这笑声当是同一人所发,他为什么要如此诡秘?
就在冯琳暗自沉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孟神通那方又出来了一个人,指明向武当派挑战,这个人是东海长明岛的坎离剑屠昭明。
只听得他朗声说道:“素仰武当派的七十二手连环夺命剑法威力无穷,小可不自量力,要请武当派高明之士赐教。”雷震子在各派掌门中年纪最轻,资历亦浅,不知此人来历,心想自己是掌门身份,当然不便下场,正想挑出一名功力最高的师弟,上去应付,只听得屠昭明哈哈一笑,按着说道:“前几场都是单打烛门,继续如此,未免乏味,听说最能表演武当剑法威力的是九宫八卦剑阵,就请雷掌门率领贵派高明之士,布成此阵,让小可见识见识如何?”
武当派约九宫八卦剑阵,是以九个精通连环夺命剑法的人,按着九宫八卦方位布成的,自徙明末武当派的黄叶道人创此剑阵之后,百余年来只用过三次,一次是对付女剑客玉罗刹,一次是对付大魔头韩童山、叶横波夫妇:最后一次则是在十余年前,冒川生在峨嵋山“开坛结缘”的时候,对付灵山脉约九名弟子。武当派的连环剑法本以迅捷绵密见长,若是九个精通连环夺命剑法的人同使,那就简直没有半点空隙,连苍蝇也飞不过的,即算在场的各派宗师,也末必能够单人匹马,烛闯此阵,何况屠昭明还指明要雷震子亲自主持?
屠昭明此言一出,四座皆喜,武当派三老之一的闲云道人和峨嵋长老金光大师识得屠昭明来历,却不禁心中一凛。
原来屠昭明此人正是以前灵山派掌门韩童山的工弟子,也是十余年前,武当长老冒川土最后一次“开坛结缘”的时候,曾率领同门,闯过武当剑阵那个叶大任的师弟,那次屠昭明没有同来,灵山派大败之后,屠昭明便即在江湖失踪,过了好久,始有人传说,他是另有奇遇,拜一位在东海隐居的剑客为师去了。
金光大师年近八旬,和韩重山同一班辈,深知韩重山门下弟子,以屠昭明最强,远胜于掌门师兄,如今销声匿迹了十余年,既敢再履中原,想必是练成了某一种武林绝技。闲云道人则是雷震子的师叔,前两次的武当剑阵,大败韩童山夫妇,与大败灵山派诸弟子之役,他都曾在场。因此在他认出了屠昭明之后,立即想到他是来报师父师兄两次大败之仇的。但想他纵再弹也强不过它的师父当年,虽是心中一凛,却也不以为意。
雷震子名如其人,是一副霹雳火的脾气,做了掌门之后,收敛许多,听屠昭明指明要他主持剑阵,禁不住怒火上腾,要不是显着掌门身份,几乎就要发作。当下“哼”了一声,冷冷笑道:“敝派的剑阵,只招待当世高人,阁下口出大言,想当具有震世骇俗的本领,或者亦足以当高人之号,不过,我还是第一次听到阎下的名字,究竟如何,总要见过方知,我不便破例,你还是与我门下弟于先比试一场吧!”
雷震子说了之后屠昭明也立即“哼”了一声,神气比雷震子更高傲的说道:“我自然不是当世高人,但贵沛的剑阵也末必要高人才能闯破,究竟如何厉害,也得见过方知,我说过的话从不收回,既然说了,也不便破例更改!”
两人怒容满面,场面登时僵了,闲云道人劝解道:“雷掌门,这位屠兄是当年灵山派武学大师韩重山的弟子,他的师父、师兄都曾在本派剑阵内印证过武功,念此渊源,掌门似不妨破例。”屠昭明双眼朝天,淡淡一笑,意思似说:“你们如今知道我的来历了吗?”
雷震子张抑怒火,说道:“既是师叔说情,那么就这样吧……”随即叫出九个名字,三个是它的师弟,三个是他的师侄,还有三个是他的弟子,叫这九人列成剑阵,冷笑说道:“尊驾既然划出道儿,要试便请一试,松石师弟,你们小心在意,接待高贤!”
顷刻之间,剑阵已经布好,松石道人是武当第二代中出类拔茎的人物,武功声望都仅次于掌门师兄,雷震子命令他代替自己主持剑阵,总算是很重视屠昭明了,屠昭明“哼”了一声,冷冷补道:“雷大掌门不到阵中,想是认为屠某还不堪承教,要是屠某万一缴幸,从贵派的剑阵中闯出来:…”雷震子不待他把话说完,便即截着说道:“到什么地步说什么话,屠先生你现在尚未踏入阵门,这话不嫌说得过早么?”两人的语气都冷傲到极,屠昭明似乎根本就不把松石道人所主持的这个剑阵放在眼内,未曾入阵,便先要与雷震子订好破阵之后如何,而雷震子的话意,更是分明的说他末必有本领破阵。
屠昭明面色一变,“哼”了一声,但立即又哈哈笑道:“你的话也说得是,到什么地步说什么话,等下再和你说!”笑声中充满自负和对对力的轻视。拔剑出销,立即闯阵!
屠昭明这口剑式样特别,一般是短剑二尺八十,长剑三尺六,他的这口剑却长达四尺有多,但宽度则仅及三指,剑锋泛着暗赤色的光华。闲云道人对于各种兵器素有研究,见他也不禁一怔,小道:二垣口剑志是古怪,只怕当真练有什么邪异的功夫。”
屠昭明长剑一亮,即从叶门踏入,把守异门的是雷震子另一个师弟凌一飘,长剑平胸,护着前心,退后一步,让他入阵,只听得呼的一声,屠昭明一剑剌来,竟挟着一股炙人的热风,凌一飘吃了一惊,立即发动阵势,干震两门的守卫包抄过来,双剑齐出,架开了屠昭明的剑招,将他迫进核心,登时阵内剑光飞舞,紧紧将他里住!
武当派这九名弟子内功都已有了火候,屠昭明的怪剑虽然能汤起热风,却也不能造成伤害,他们各按方位,堵截敌人,屠昭明不论冲到哪里,总是碰着一片剑林,任他左冲右突,都冲不出一个缺口,武当派约九柄长剑便好像织成了严密无缝的剑网,越里越紧!
雷震子眼着便可取胜,冷笑说道:“这口出大言,我以为他定有非凡本领,谁知却是个银样蜡枪头!”他的师叔闲云道人在他身旁说道:“也还未可轻敌,你看他的步法也是按着九宫八卦方位,丝毫末乱,只怕乃是诱敌!”雷震子道:“咱们的剑阵,天衣无缝,他若诱敌,让剑阵越围越紧,那只有自速其败!”闲云道人沉吟不语,虽觉雷震子太过轻敌,但着这阵势,确是无懈可击,也就放下了心。
再过片刻,但见松石道人长剑一挥,发出讯号,逆转阵势,九柄长剑有如群龙夭矫,将屠昭明迫得步步移近剑阵的死门方位,只要一被迫进死门,那纵有天大的神通也难突破了。雷震子道:“师叔,如何?”闲云道人微微点头,道:“这一场大约不至于输给他了。”这时,闲云道人也以为定可取胜了,不过,他也有点奇怪,自从屠昭明进入剑阵之后,一直都是本派弟子占看上风,既没有经过什么恶战苦战,九名弟子却为何都是大汗淋漓?
心念末已,忽听得屠昭明一声长啸,长剑一指,剑铐上忽然喷出一溜火光,凌一飘首当其冲,登时给烧焦了半边面孔,屠昭明冲破了一个缺口,长剑指东打西,指南打北,九宫八卦剑阵,登时大乱!众人这才看出,他的剑法其实也是造谐甚高,刚才最多不过拿出三成本领。
但最厉害的还是位那口怪剑,剑锋一指便是一溜火光,这时正是阵势收紧的时候,九个武当弟子挤在一堆,根本就没有腾挪闪展的余地,他的剑锋一指,最少便有一名弟子受伤。。
松石道人然飞身跃起,跟着三个武当弟子也从不同的方位扑来,他们身形起在空中,仍是按着干、坤、震、兑的四门方位,屠昭明大喝一声,长剑盘头一舞,飞起了一片丈许方圆的火光,霎时间火散烟消,但见九名武当弟子都已受伤倒地,松石道人和凌一飘伤得最重,面孔烧焦,而且都被削去了一条手臂!屠昭明约两边肩膊亦是血迹殷红,那是被松石和凌一飘刺伤的,不过仅仅是割伤皮肉,比起武当派的一败涂地,他这点伤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原来屠昭明这十年来矢志报仇,跟东海的坎离岛主练成了坎离剑法,岛主特制的“坎离剑”也传了给他,剑内藏有发火的药物,一按剑柄,毒火便从剑锋喷出,而且坎离岛主精通奇门阵法,也传了给他。所以屠昭明才敢那么自负,同武当派的剑阵挑战。他抓着阵势收紧的那一刹那,才突然发出坎离剑的威力,致令守阵的武当弟子个个遭殃!
屠昭明固然是人获全胜,但他也没有料到,武当派剑阵的奇妙之处仍然超出他的意想之外,以至到了最后的那一刹那,他仍然不免受伤。
武当派一败涂地,雷震子又怒又惊,只见屠昭明缓缓行来,同他笑道:“屠某彻幸,闯出贵派的剑阵来了,富大掌门有何吩咐,在下洗耳恭听!”他竟然不显自己受伤,辞锋咄咄,分明是要迫雷震子和他动手。
雷震子面色铁青,深深后悔自己没有去主持剑阵,这时他虽然怒火冲天,但少林武当是武林两个最大的门派,他是武当派的掌门身份,对方已然受了伤,自己再和他动手的话,纵然得胜,身份亦贬,何况还未必有把握胜他?但要是不应战的话,武当派又挑不出第二个人可以迎敌,任由敌人耀武扬威,这个面子丢得更大。
雷震子一按剑柄,正待出阵,忽见一个瘦削的少年,笑嘻嘻的从人丛中跑出,朗声道:“武当掌门是什么身份,你受了伤,还敢向他挑战?哼,哼,连我也还不想检这个便宜呢!”这个少年正是江南。
屠昭明哪里看得起江南,双眼一翻,冷冷斥道:“你是什么东西,胡说八道,搅乱扬子,快快滚开,要不然我一剑就剌了你!”江南笑得眺了眼缝,说道:“好呀,我正要你说这句话,我等着你来剌呢,来吧,来吧!说了不做,你就是龟儿子!”
屠昭明大怒,他怎肯跟一个无名小卒交战,但说溜了嘴,被江南拿着话柄,不能转圜,大怒之下,便想舍剑不用,用重手法将江南摔出场去口
他还末动手,江南已是脚尖一点,翩如飞鸟的向他扑来,嘻嘻笑道:“受了伤的老混蛋,我江南本来不想占你这个便宜,可是件胡吹大气,辱骂于我,我明知胜之不武,但也拚着受天下英雄笑话,非叫你受点教训不可!”那话语和神气,竟似他还不屑和屠昭明动手似的。说时运.那时快,声到人到,一招“星河倒卷”!剑光如练,自下而上,竟然指到了屠昭明的咽喉。
江南这一招是“冰川剑法”中的精妙招数,他功力虽然不高,但这一招变幻无方,却是第一流的剑法,屠昭明冷不及防,大吃一惊,急忙斜身后窜,江南哈哈大笑,屠昭明一闪闪开,江南又已扑到,这时屠昭明已有了防备,反手一剑,喝道:“你再笑吧!”当的一声,把江南的剑震开,瞪、瞪、瞪的向后运返几步,江南身形一稳,又嘻嘻笑道:“老混蛋,我江南还在笑呢!你奈我何?”
屠昭明这一剑是用重手法劈出的,剑重力沉,满以为江南纵不受伤,最少兵器要给震得飞上半空,哪知江南仅是退了三步,仍然嘻嘻哈哈的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