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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小武,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更不是地板的错,别……”
“丝丽儿,是谁!是谁带走伯仁!”
丝丽儿露出为难的神情,欲言又止。
“你还在磨菇什么,快说啊,还不快说!”
“是……那个……”丝丽儿还是相当迟疑;不过,看到我怒火高涨的样子,就颤抖地回答。
“那个,你见过的,就是前两天那个长角的大块头……”
“赤铁!”我咬牙切齿地说出他的名字。
“还有……”
“还有谁!”
“那个,上次跟选民一起用餐时,八个列席的其中一位,好像叫……”
回想了一下那几位选民,在心中略作筛选,马上就喊道:“风伯!”
“啊,对,就是这个名字,就是那个白脸的。”
可恶,我就知道一定是他,一脸奸臣的模样,一定是这个可恶的选民在背后策画。
“还有吗?”我继续追问,丝丽儿的表情告诉我还有其它人,但是她却不大愿意说的样子。
“是雨铃吗?可恶,她还想怎样?”
“啊,不是她……”
“那是谁?”
“是……”
“到底是谁!”
“我、我也不知道,她、应该是妖鸟吧……因为她长着一对黑色的翅膀。”
“嗯。”我觉得丝丽儿好像没把她看到的全部说出来。不过,知道赤铁与风伯共谋就够了,这两位大角色外,其它的一定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我一定要把赤铁揪出来,将伯仁救回。
仇恨在脑中烧着。不经意中引进周遭的风,这两天我早已经过量使用风身,早已超过肉体的负荷,再次将风引入体内的动作,刺激着全身的神经,让我全身的每一条肌肉、身内的每一具器官,都微微颤抖,因刺痛而受苦着。
这种痛却不算什么,比起心灵的痛苦,这一点也没什么。身体的痛反而能减少心灵上的折磨,反而能让我持续思考,寻求对策。
赤铁他们带着伯仁离开没多久,必定还残留些许的讯息。用肉眼看不到,那就利用灵力来寻找!
印契追寻就是该用在这种时刻。虽然现在我身上没有任何与伯仁有关的东西,可是,却有着对他的执念,对他的气息、灵场无比的熟悉。
即使是希望渺茫,我也不会放弃任何希望与线索。
我将对伯仁的关心与友情化为思念的风,流入印契之中,让心灵进入印契,寻找关于伯仁的一切。
来自世界各地的风在印契中交会,无数的画面如洪水般进入脑中,带来许许多多的讯息与其它的意志,而我自己的意识则像是汪洋中的孤舟,飘荡流离。可是,我在风的暴风雨中坚持着,对伯仁的执念让我支持下来。各式各样的风像火焰烧灼我的脑细胞,像寒冰麻痹我的思绪,像狂风敲打我的意志,也像冰锥不停穿刺着我的神经。
但是,这一切都无法阻止我继续寻找伯仁的不落。
用对伯仁的认识来过滤风带来的每一个画面,过量的资讯让我的大脑不停超频运作。将意识直接进入风的汇集之处,直接寻找线索果然不容易,不过还是有收获,我“看”到了,风传来的画面。是过去的历史,我看到伯仁为我与陈鸿儒起争执,我又看到他在深夜整理家传的武术,然后在清晨传授于我。还看到他在与我告别后独自回到寝室,为了我的事而眉头深蹙。看到这些片断的画面,更叫我不肯放弃继续追寻任何可以找到伯仁的线索。
突然,一道有关伯仁的风吹过来,画面浮现。
先是看到他静静地趴在病床上,然后黑暗的风由地面飘起,就像是热汤冒出雾气那样,黑雾冒出越来越多,可是,在旁看护的村长什么也没感觉到。
黑雾凝聚成形,一位身材完美、艳色动人的女子浮在床上,也是趴着向下。她似乎尚未定形,身体还偶尔会被风吹散,再凝回成形。
在她背上还飘着许多黑暗的风,像是一对翅膀,她黑色修长的双手垂下,十指按在伯仁的双颊,跟着头向下探,身体成倒立的L字形,头与头相望。
双唇一张一闭,似乎在说些什么。不知为何,总觉得那个女人好熟悉。
伯仁好像在摇头,可是她继续在他耳边说话。然后伯仁似乎生气了,虽然伯仁没做出什么生气的动作,可是由风感觉到一股怒气,那是我很熟悉的情绪。每当有不义的事情发生在伯仁眼前,让他感到气愤时,就可以感受到他的怒气。
接着她翻了一圈,跑到床前与伯仁面对面。
她似乎在伯仁的前额亲了一下,然后在这风中的气息中,就感觉不到伯仁的意识。我看到她将手探入棉被之下,再抽出时,手上好像拿着什么东西。
她似乎很得意地看着手上的东西,将它提起。那是一个项链,上面挂的好像是一颗黑色的石头。然后,她把那块石头放到嘴边,直接吞下去!
就在此时,另一个灵场进入,是丝丽儿,她在这时飞来病房。
然后风中的画面变得非常混乱与模糊。其中,有股灵场带来强烈的风,空间好似变得模糊,空间与空间的交界变得虚幻不实,就像是我使用召唤时那样,好像有什么被召来了。
同时村长也发现不对,另一位护士也进入病房。
病房中好像刮起十级的暴风,村长急着要保护伯仁,却被吹开,撞到墙壁就昏厥不起,护士开始尖叫。
骚动似乎没传出病房,画面虽然不清晰,可是,那两个可恨的家伙却在这混乱中现身。
接着,我又看到灵气集中到那个女子身上。在混乱之中,她毫不受影响,又翻了一圈,回到伯仁上空。她慢慢向下飘移,手抓住伯仁的手,身体贴在他的身体上,然后以脚掌为轴心,身体毫不弯曲,就像是僵尸那样直挺地立起,缓慢而诡异。
伯仁就像是一具傀儡,而那个黑色的女子则像是操偶师,用她自己的身体来操控伯仁。感觉上,就像是被鬼附身,只是她的附身是看得见的,是用手抓着伯仁的手,用脚靠在伯仁的脚下,以身体贴在伯仁的身体旁。这实在太怪异了。
突然,她身后的黑暗之风迅速凝实,变成一对黑色的翅膀,羽翼拍动,她就这么与伯仁黏在一起,带着他一起飞翔。
赤铁与风伯竟然对她低头!
他们好像是交谈了几句话,只恨我不会读唇语,不然就不会只是在看默剧而已。
紧接着,赤铁拿出他的招牌战斧,往窗户挥动,玻璃飞散,窗架粉碎;风伯也似念了个咒,风化出,在窗外旋成一道涡流,开启了灵界的通道。
三个选民就带着伯仁一同跳入,消失不见!
就是那灵界的通道,我想要继续追寻下去。
以当时曾流入的风为引导,也将我的意识流入那灵界的通道之中。传来讯息的风原本就不大稳定,当想要跟过去看清楚时,一股无名的力量阻挡我的企图。
在闯向眼见的通道那一刻,大脑好想象遭到铁槌重击,就像是全力奔跑地撞上墙壁!
“啊!”一声哀嚎,我向后倒,后脑勺、肩膀、屁股撞到地面。
虽然过度使用灵力,让风流进流出,造成身体极大的负担,可是,才找到线索,一定要继续下去!
勉力地站起,要再度搜寻风中传来的讯息。
“别再用这个印契了!这种印契哪能这样用,你会受不了的。”
“别管我!我越用印契,越是消耗灵力,你不就能从中获得更多的灵力?对你这么好的事,就别阻止我。”
丝丽儿叫骂着:“我怎么可以不管你!你这分明是在自暴自弃。你现在的灵场好乱,流进流出,驳杂纷乱,再这样下去,你的大脑会烧坏,你的灵魂也会变得残破不堪,甚至会死,不,更可能会把你的灵魂给摧毁。”
“罗嗦!反正我是不可能会放弃!”
“别这样啦,小武,一定会有办法的!啊,对了,我们去找侦探,还是去特务,电影中不是有演,那个什么特殊情报员007的,还是调查局的,都是找人的高手……”
丝丽儿不停地说下去,我完全当成耳边风,继续放出风,要使用搜寻的印契。
就在此时,我感到另一股灵场的接近。强大而有力的灵气,甚至不比巫觋逊色。
转身一望,见到道师和陈鸿儒他们。
“小武,我们会负责将伯仁救出来,你别冲动。”陈鸿儒道。
“陈公子,请您别再虐待自己,林公子的事不急于一时。选民特别来此将一位重伤之人带走,必然有其目的,林公子在短期之内,必然不会遭到选民伤害。他们的目标应该是您,不如就静待选民主动联络,视他们提出的条件,再伺机而动。”冷茹焰也婉约地劝说。
“哼!”我用不屑的眼神看了他们一眼。这群人也是害伯仁遭到今日处境的帮凶。他们除了专门说些好听话,就是骗骗无知的老百姓,再偶尔欺负一些弱小的选民外,还会做什么。
“你的技术太差了,‘风’不是这样用的。你这种用法,身体一定会受不了,你若是不想放弃,那要改用较有效率的方式!”道师也走过来,似乎想要指导我风的正确运用方式。
也好,暂时利用他一下。
“碰!”
啊!一阵冲击传入脑门。我眼睛睁得斗大,瞪着道师。
“啊,小武!你怎么可以打他!”
“道师,你……”
耳边传来丝丽儿与冷茹焰的声音后,眼一黑,就不醒人事。
当我醒来的时候,又是躺在柔软的床上。室内昏黯,不过,我却知道这是哪里,因为我曾在这儿躺过。上次与选民对决昏迷之后,也是被送到这里——云神父任职的教堂。
我爬起来。大脑的疼痛已然消失,身体也感到相当舒畅。这一觉似乎睡了很久,不然,身体的不适不会全部消失。而且,还有一点让我明白,我一定在床上躺了很久,身体感到有点乏力,这种乏力并非劳累、或是外在的因素造成,而是由饥饿感带来的虚弱。
这时的我已经冷静下来。伯仁的仇当然要报,像是无头苍蝇地乱找乱飞,却无法达到报仇的目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只要能找到赤铁,就可以报仇。他的强大是我亲眼目睹,不过,现在我却觉得,只要能找到他,就可以将他碎尸万段,为伯仁报仇。只是,前提是要能找到他。
这间房间一定经过特别的改造。房间包覆在强大的灵场内,宁静安详的灵气充斥其中,我能睡得这么安稳,应该就是这间房间的作用。不过一醒来,对于该做的事却没有改变心意。
房间除了能让人安详入睡的灵气外,感觉不到其它的风,一股强大坚实的灵场使这个房间与外界隔绝,他们这么做,是要让我无法使用灵力吗?
走到门口,转门把。果然,锁住了。
看来,靖安会打算将我软禁。
不过,就这么一道门,哪能关得住我。
退了两步,用力撞去!
没有冲撞到门板的感觉,反倒是有一股柔和的力量将我托住,就好像撞入一团棉花那样。
哼,靖安会可真是下足了功夫,在门上用了不知名的力量,防止我破门而出。这倒是很麻烦,我不想在这里耽搁。虽然已经浪费许多时间,可是能早一点找到赤铁、风伯,救出伯仁的机会就大一点,即使是一分一秒,我也不想浪费。
用物理的力量恐怕无法开门,要运用风身以灵力来开门也有困难。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