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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他又告了假在丁垂云的屋中睡去,他已经放弃了抛掉那柄邪剑的想法,但那剑若是放在云想绸缎庄中难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因此他将剑带到了丁垂云屋中,挂在床头。
夜里,他似乎看见一团白光自剑上升起,那团白光慢慢凝聚,终于成为一个衣袂飘荡有如天人的女子。
“妳是谁!”他惊颤地问道。
“这儿不错,比你那间屋子要好多了,我喜欢这里,这里到处都有……都有一种味道,剑的味道。”
那女子声音悦耳有如天簌,轩辕望猛然想起,自己将剑弃入赏心湖的那一夜,这个女子也来到自己的床头……难道说,这个女子竟然就是那柄邪剑?
似乎从轩辕望的表情中看到了他的想法,这个眉宇不清的女子微微点头:“你还算没有笨到家。”
“妳……要做什么?”轩辕望心中又是害怕,又是好奇,强忍着牙齿打颤的感觉问道。
“我要做什么……我要在这住下来!”
“哦,我本来就要把剑留在这。”轩辕望松了口气,神情放松了些,“丁大叔把屋子给我了,妳可以一直住在这。”
“我还要你留在这里陪我住!”
那女子的第二个要求让轩辕望险些从床上栽了下来,他慌忙道:“这不成,这不成,虽然妳是……可妳还是个女子,我怎能同妳住在一起?”
“哼,你脑袋里想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那女子衣袖一拂,轩辕望只觉凉意刺骨,他哆嗦了几下,牙齿都打颤起来:“我……我也不愿意啊……”
“我要你住这里陪我,是你十世修来的福分,你还敢拒绝?”那女子口气很霸道,但声音却清幽动人,让轩辕望心中的畏惧减了几分。轩辕望吶吶了半晌,道:“可是,可是我尚要回云想绸缎庄里干活儿,不可能天天住在这。”
“干活?”虽然没有看清,但轩辕望似乎很熟悉地感觉到那女子撇了撇嘴,用不屑的口气道:“你可真是无能,竟然要靠当仆役维生。”
“人总是要想法子活下去。”轩辕望脸有些红了,被这个还不知道是鬼是妖的女子瞧不起,让他有些生气。
“我虽然不是人,可也有办法让你活下去,活得比现在还好得多。”那女子咯咯笑着,“你从这条街往东走。”
轩辕望心中一动,暗想莫不是这女子知道哪儿地下埋藏着宝藏,可让自己挖出来以求生活?想到这里,他便问道:“接着呢?”
“出门往东走三百五十步,向南走四十步,再向西走五步……”那女子道。
轩辕望竭力想象自己依言而行会走到哪里,过了会儿,他道:“那是富贵钱庄啊!”
“正是富贵钱庄,你进去以后拿剑指着里面的人,要他们把钱拿出来,不就可以解决生活问题了么?”
轩辕望哭笑不得,这个不知是妖是鬼的家伙竟然教唆自己去抢钱庄!他拼命摇头:“不成不成,妳出的主意太差。”
“有我在你还怕什么,怕打不过?那钱庄的几个人我看过,都是些虚有其表的家伙,杀了他们不费吹灰之力。”
“免了,免了,我可不想到牢里去解决自己的生活问题。”轩辕望头大如斗,这柄邪剑实在是太麻烦了,若是今后一直给它缠着,自己当真是生不如死啊。
“所以说你无能。”那个女子在屋里走动了几圈,“那我不管你,总之你得留在这儿,这儿清静,每天早上你得起来练剑。”
“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若是不听,我就……嘿嘿,你可以想到我就会做什么!”那女子恶狠狠地笑着,但轩辕望分明听出这恶狠狠的笑声中透的是一种顽皮,而不是威胁。
若是单纯的威胁,轩辕望或者会被激起逆反心理,偏要离开不可,但是一种顽皮,轩辕望便觉无所谓了。他心中暗暗盘算,孙二管事虽然时常责骂他,那倒有大半是长辈对子弟不争气的责骂,实际上云想绸缎庄的几位管事都算不错的。自己若是提出搬出来住,想来他们也不会拒绝,毕竟自己虽然是仆役,却不是家僮。
剑中女子又来到轩辕望身边,甚至侧身坐在床上。或许是心理作用,轩辕望隐隐嗅到一股幽兰般的香味。这香味让他心间一片平和,那种恐惧与不安已完全消失了,无法抗拒的倦意袭来,轩辕望沉沉睡去,隐约之间,似乎那剑中女子的纤纤素手,在自己的额间轻轻拂过,替自己理顺了乱发。那种感觉,有如春日午后睡在山溪之间,任清风入怀。又如幼年时在母亲的怀里,温暖安详。这一觉,轩辕望睡得说不出的安稳。
“起来,你该起来了!”
正当轩辕望在沉睡中留连时,一个声音将他唤醒,这一夜什么梦也不曾做,他觉得神轻气爽,浑身上下似乎有的是力气。
他睁开眼,还想再赖一会床,那股冰水浇头般的凉意立刻袭了过来。他机伶伶一下翻身而起,埋怨道:“只不过多睡片刻而已。”
但他环首屋里,那个剑中女子早已不见了。他借着窗外微明的曙光,看到那柄邪剑挂在床头边,不由微微一笑,似乎是对一个早已习惯了的朋友招呼般,说了声:“早啊!”
剑自然是无语的。轩辕望打来井水洗了把脸,从墙上摘下剑,来到院落之中。或者是为了练剑需要,丁垂云当初有意将这院子做得较大,轩辕望振了振手中的剑,剑发出嗡嗡的清啸,让轩辕望也禁不住想仰天长啸起来。
他摆了个架式,便要开始练剑,忽然间他意识到,自己虽然想练剑,但却连练剑最起码的招式也不会。
“喂,我该怎么练剑?”
他向那剑问道,但剑却一声不发,他又问了一句,剑回答他的却仍是沉默。
“我究竟是怎么了……”轩辕望迟疑了会儿,哑然失笑,自己竟然以为这柄剑会说话,竟然还向这柄剑询问如何练剑,昨夜的情景,昨夜的女子,分明就是怪梦一场。
他有些泄气了,想回屋子里去,但心中又一动。那天他曾被剑带到一个竹林的幻觉中,竹林中那人的动作缓慢,他现在还依稀记得。
轩辕望左脚前伸,反转手腕将剑放在身后,依着那天恍惚中所见竹林中人的动作,手腕轻摆,慢慢将剑向前刺出。
第一遍时,他觉得有些别扭,但当他一连刺了十余遍后,动作便逐渐迅速起来。这一个枯燥无味的动作,他却练得乐此不疲,觉得比做什么都有趣,竟不曾察觉到时间飞逝。
当他终于停下来时,天色已经大亮了。轩辕望看了看天,慌忙冲出屋子向云想绸缎庄奔去。虽然他全力疾奔,却仍比平日晚了许久,少不得被孙管事一顿臭骂。
“什么,你想搬出去住!”
当听到轩辕望提出要搬出去时,孙威两眼睁得老大,他上下打量了轩辕望几眼——这个孩子这几日不知为什么总是出错,往常并不这样啊。
“你要想清楚,阿望,你不是因为我责骂你才要搬出去的吧?”孙威想了会儿,问道。
“不是,不是,孙管事说我是为我好,这几日我确实总犯错。”轩辕望坦诚地道:“只是丁大叔将屋子留给我,我若不搬进去,如何替他看屋子?”
孙威脸沉了下来:“阿望,你明白云想庄的规矩,普通伙计可以住在外头,但若是想在云想出人头地,你就必须留在里头。”
轩辕望默然了一会儿,他知道孙威所言不差,因为他识字能算,孙威有心将他带成管事,所以一向对他较严。他也很感激孙威的好意,做为一个仆役,能有这样的出路算是有出息了。
“你再想想,那丁垂云虽然对你好,但他习得一身剑术却也保不住自己。他此次离开也不知何时能回来,难道你这一辈子就住在他那间破屋内么?”
轩辕望根本无法反驳孙威的话,他要求搬出去,不过是因为昨夜那番似梦非梦的对话而已。便是搬出去,他只在迷糊中看到那竹林中人的一剑,难道能就凭这个练成剑匠么?
“对不起,孙管事,我不搬出去了。”想来想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虽然对练剑感兴趣,却还没有到愿意为剑放弃一切的地步。
“这样就好,若只是为了丁垂云的事情你觉得不痛快,我可以准你两日假。”孙威表情缓了下来,点点头道:“阿望,你无父无母,一切都得靠自己,我帮你也只能帮到这。”
“是,孙管事为我好,我全都知晓。”轩辕望情绪有些低落,“我想去丁大叔屋里收拾一下,行么?”
“你去吧,准你一日假,今晚一定要回云想。”孙威打发轩辕望走后,摇了摇头,这孩子聪明老实,待人也忠厚,又能算识字,就是特重感情了。
回到丁垂云院子,轩辕望发了一会呆,终于进门。丁垂云屋里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主要还是那柄邪门的剑。轩辕望从墙上摘下剑,心想什么时侯给剑配上剑鞘才好。
正在这时,那种恍惚的感觉又袭了过来,轩辕望经历多了也见怪不怪。过了片刻,他再睁开眼,发现自己仍然站在丁垂云的屋中,那个剑中女子正站在他面前。
“你要食言了!”那女子声音满是娇嗔,“你答应我的,留在这里陪我。”
“可是孙管事说得有理,我不可能待在这一辈子……”轩辕望将孙威的话覆述一遍后道:“妳说我该如何是好?”
“笨,辞工呗,又不是卖身给他!”剑中女子的脸依然模糊不清。
轩辕望只有苦笑,怎样对这个似妖似鬼的剑中人解释成了他头痛的事。过了会儿,他道:“实在是对不起,若是妳爱住在这里,我就将剑留在这啦!”
“你不在这里,我待在这有什么意思!”剑中女子嗔道,这话虽然容易引起旁人误会,但剑中女子的口气却让轩辕望无法自作多情。
“那妳就随我回云想,最多我每天早些起来避开旁人练剑就是。”
“我才不想又待在你那又脏又臭的床底下。”剑中女子哼了声,忽然她的声音变得轻松喜悦起来:“你若是来了这里没有及时回云想,会发生什么事?”
轩辕望脸色立刻变了,连声求饶说:“姑奶奶,我求妳不要捉弄我,如果我今夜没有回云想,明早铁定要卷铺盖走人。”
“这正好!”剑中女子咯咯娇笑,一阵寒风迎而而来,轩辕望吓得转头便跑,但没跑几步,他便觉得天旋地转,栽倒在地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悠悠醒来,第一件事便是飞快地跑出去看天色,见到外头红日高照,这才略略放下心。他不敢再去动那柄剑,推开门便来到街上。
暖洋洋的太阳照在身上,让他心情轻松了许多,他觉得腹中十分饥饿,心中不免有些奇怪,他是吃了午饭才回丁垂云屋的,怎么饿得这样快?
一念及此,他的心剧烈地跳了一跳,再抬起头来看太阳。太阳悬在东方天际,这分明刚刚日上三竿!
他这一惊之下慌忙向云想绸缎庄奔去,没奔几步,街头一个人一把拉住了他。
“阿望,你这几日是去哪了?”
轩辕望一看,是同屋的林颖,忙道:“我这几日不都在铺子里么。”
“你少乱扯!”林颖脸色很不好,“三日前你向孙管事告假,明明说晚上就回来,结果整整三天都不见踪影,你还说在铺子里?”
“糟……”轩辕望这才知道,自己这次昏迷并不是短短片刻,他脸色都变白了,颤声问道:“那孙管事……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