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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爷道:“这个办法不错,就这样处置吧!”
班定山吓得魂飞魄散,正要求饶,纽祜禄己是一掌打在他的“风府穴”,跟着一脚将他踢下山坡。
“他要晕过去大约十二个时辰方能醒转,要是没碰上野兽将他吞食的话,他倒是还可以活命的。是死是生,要就看他的造化了。”纽祜禄道。
小王爷道:“他的死活我不放在心上,只不过因为郡主答应过饶他一命,我才让你这样处置他的。”说至此处,好像还有点不大放心似的,问道:“但你敢担保这样处置绝对有效吗?”纽祜禄道:“禀王爷,我这一掌已经震断了他的心脉!”小王爷哈哈大笑道:“这我就放心了。你的武功虽不及我,但班定山的武功更是远远不及昆布禅师,他给你劈断心脉,即使能多活几年,也是废人一个了,哈哈!哈哈!”
侯昆听得毛骨悚然,心里想到:“只有知觉的废物,倒不如死了还好。”只盼小王爷和赫连清波快快离开。那知他们却好像不急于离开,还是站那里慢条斯理的说话。
小王爷道:“我正是因为听得哈必图在归云庄被杀一事,方始兼程赶来的。妹子,你闯的祸可真不小啊!”
赫连清波道:“我有什么办法,我总不能对哈必图说,我是奉了父王之命来洛阳卖解的吧!”
小王爷笑道:“哈必图本是皇上的心腹卫士,去年才调来卸林军当副统领的。这件事只怕皇上非得责成爹爹缉凶不可。”赫连清波道:“哥哥,你替我遮瞒遮瞒吧!你不说,父王就不会知道。”
小王爷笑道:“你要我替你遮瞒,可有什么好处给我?”赫连清波小嘴儿一撅,说道:“我已经把你当作亲哥哥一样了,还要怎么样?”
小王爷也不好意思在人前打情骂俏,但仍是语带双关的说道:“我倒不是希望把我当成亲哥哥。”
赫连清波好像听而不闻,只是催他:“你到底答不答应替我遮瞒,你不答应,我就不回去了。”
小王爷这才笑道:“其实你即使告诉父王也没事的,我担保他骂也不会骂你。”
赫连清波道:“为什么?”
小王爷道:“你一向聪明,怎的连这点也想不透?哈必图是皇上的心腹,可不是父王的心腹啊。”
赫连清波装作恍然大悟,说道:“哦,我懂了,哈必图来作御林军副统领,说不定就是皇上派来——”
她的“监视”二字尚未出口,小王爷忙即说道:“你懂了就好,别多说了。但有一件事我却是必须问个明白,打死哈必图的那小子是什么人?
“
赫连清波道:“他没有把来历告诉我。据我猜测,他可能是耶律玄元的弟子。”小王爷道:“他叫什么名字?”赫连清波道:“他说他叫张三。”
小王爷道:“你给他骗了,张三怎会是他的真名?”
赫连清波噗嗤一笑,说道:“我当然知道张三不是真名,但我和他还谈不上相识,我又怎能问他:喂,我怀疑张三不是你的真名,请你将真名告诉我好不好?换了是你你也不会对一个素昧平生的人道出真名实姓吧?
“
小王爷笑道:“不错,这倒是我的糊涂了。”赫连清波道:“且慢,我想搜一个人。”
小王爷皱眉道:“那可得费多大功夫,不如快点杀了他吧?”赫连清波笑道:“我本来不想把一个无辜的人置于死地,但又怕他偷听了咱们的谈话,你既然这样说,那我也只好狠起心肠了。说罢,掏出一颗球形的暗器,叫道:“大家赶快上马!”暗器一摔,只听得“乓”的一声,发出一股浓烟。
此时他们早已跨上马背,迎着风向,避开烟雾,跑了。侯昆突然感觉一股奇怪的香气,令他头晕目眩。他闭了呼吸,一时间尚未至于晕倒,隐隐约约听得赫连清波说的几句话。
“我用的毒香弹大概可以笼罩半个山头,内功深厚的一流高手吸进少许或无妨,那家伙见我就躲,料想绝不会是一流高手,那是非死不可的了。”
不知是赫连清波这一行人跑远了,还是侯昆的精神业已不支,下面小王爷说的话他就听不见了。
侯昆的确不是一流高手,但内功也还不错,在这性命关头,连忙爬出来,他也是想逆着风向。赶快离开这重烟雾。
可惜他力不从心,只跑了几步,眼睛一黑,地转天旋,登时就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侯昆忽然有了知觉。
他觉得好像有人把一颗药丸塞入他的口中,那个人的手掌还在他的胸口揉搓。药丸咽了下去,遍体生凉,有那人揉搓之后,更觉舒适无比。他不知是梦是真,眼睛慢慢张开了。
“你是谁?这里是地府还是人间?”他的声音细如蚊叫,不过那人还是听见了。
那人说道:“好了,我已经替你打通经脉,你可以和我说话了。”
侯昆重新张开眼睛,对他的救命恩人,他已是看得清清楚楚了。
出乎他的意外,好像是一个还未满二十岁的少年。
更奇怪的是,这个少年他竟是似曾相识。
他睁大眼睛,惊疑不定。禁不住重复问道:“你、你是谁?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似的?”
那少年忽地笑道:“侯大叔,你不认得我了么?你再想想!”
侯昆“啊呀”一声叫了出来:“你、你是冲哥儿!”这是檀羽冲的小名,他和母亲往在商州节度行中那几年时光,完颜鉴的卫士都是叫他做“冲哥儿”的。
不错,这少年正是檀羽冲。
檀羽冲道:“过去的事,不必提了。你因何换了装,来到这儿?是完颜鉴派你来的吗?”
侯昆道:“我已经不在完颜将军那里当班了。说起来我正是因为那天的事内疚于心,故此在你离开节度衙门的第二天,我也偷偷逃跑了。”其实他之所不敢做完颜鉴的卫士,真正的原因乃是因为害怕耶律玄元再来寻仇。
檀羽冲道:“哦,那么这几年你在什么地方?刚才你是中毒昏迷的吧,这又是怎么回事?”
侯昆呐呐道:“这、这个、这个……”
檀羽冲道:“侯大叔,你若是有什么顾忌,我不勉强你说。”
侯昆道:“冲哥儿,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能不和你说?不过、不过说来话长!”
檀羽冲鉴貌辨色,心知他定有难言之隐,正在心中盘算,要不要对自己尽吐实言。檀羽冲心中一动,便即说道:“要是说来话长,那就慢慢再说吧。我想先向你打听一个人。”
侯昆道:“什么人?”
檀羽冲问道:“是一个年纪和我差不多的女子。”当下把赫连清波的容貌用言语描绘出来。”
侯昆迟疑片刻,说道:“冲哥儿,请恕我的冒昧,有一句话我不知该不该问?”
檀羽冲道:“你尽管问好了。”
候昆道:“请问你和那位姑娘是什么关系?她是你的好朋友吗?”
檀羽冲问道:“我和她不过是三天前才相识的,恐怕还说不上是朋友。”
侯昆道:“恕我多问,你是怎么和这位姑娘相识的?”
檀羽冲道:“说起来也是一次奇遇,我有个仇人和她为难,恰巧给我碰上。我曾和她联手对敌。”
侯昆呆了一呆。失声叫道:“原来你就是那个人?”
檀羽冲莫名其妙,道:“你说得是哪一个人?”
侯昆道:“在归云庄里打死哈必图的那个年轻人,冲哥儿,请你不要瞒我,是你手的吧?”
檀羽冲笑道:“你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不错,这件事情是我干的。
“
侯昆道:“曾经和你联手对敌的那位姑娘,是不是复姓完颜?”
这一问来得更其突兀,檀羽冲怔了一怔,说道:“复姓倒是复姓,不过她不是复姓完颜,而是复姓赫连。侯大叔,你因何这样问?”
侯昆道:“冲哥儿,我不知道你和这位姑娘交情深浅,但请你务必相信我的话。”
檀羽冲笑道:“你还没说呢,怎知道我不能相信你。”侯昆道:“因为我说出来的事情,可能是完全出乎你的意料之外的。”
檀羽冲道:“我年纪虽小,碰到离奇古怪的事情却不算少。你说吧,我相信你。”
侯昆说了刚才所见所闻,檀羽冲虽然有点奇怪,知道:“想不到她有一个武功这么高强的哥哥,我还未知道呢、不过,此事虽属巧遇,但哥哥帮妹妹退敌,那也没有什么奇怪。”
侯昆道:“你知道她的哥哥是什么人吗?”
檀羽冲一怔道:“哥哥就是哥哥,还能是什么人?”侯昆道:“他们不是亲兄妹。”
檀羽冲微有酸意,说道:“义兄妹也没什么奇怪。”
侯昆道:“他这义兄复性完颜。双名定国。”
檀羽冲道:“完颜定国?”细想师父和他说过一些武功后起之秀的名字,却似乎没有这个完颜定国。
侯昆道:“完颜定国这个名字或许你没听人说过,但他的父亲你一定知道的。”
檀羽冲道:“完颜定国的父亲是谁?”
侯昆道:“他的父亲就是大金国的是叔,官封兵马大元帅兼彻林军统领的济亲王完颜长之!”
檀羽冲这才大吃一惊,说道:“如此说来,赫连清波姑娘这义兄的身份竟是小王爷了。”
侯昆道:“一点不错,他是如假包换的小王爷。你是知道的,我的旧主人完颜鉴将军是完颜王爷的侄儿,我曾经以完颜将军卫士的身份,到过王府,这位小王爷,我是曾经见过不只一次的。绝不会认错人的。”
侯昆继续说道:“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情。当今皇上最顾忌的两个人,一个是令祖檀老贝勒,一个是令师耶律王子。完颜王爷就正是奉了皇上的密令要捉拿这两个疑犯的人,而你和这两人疑犯都有密切的关系!”
檀羽冲道:“这件事情,我也早已知道了。”
候昆道:“那你还不改变主意?”
檀羽冲道:“有件事情,我可还是百思莫得其解。”
侯昆道:“哪一件事情?”
檀羽冲道:“赫连清波因何与我联手对付哈必图?而且在此之前,她已经大闹归云庄了。”
檀羽冲道:“我也不是想要和她结交,只是想把事情弄个清楚,她敢和我联手哈必图,此事你又如何看法?”
侯昆道:“哈必图和完颜王爷本来是面和心不和的。”当下把他偷听到的“小王爷”那番话对檀羽冲说了出来。
檀羽冲道:“不过在赫连姑娘未见到小王爷之前,她是尚未知道完颜长之有这猜疑的吧?”
檀羽冲道:“如此说来,她敢于帮我杀哈必图,这就更加难能可贵了。”
侯昆叹口气道:“我知道赫连姑娘是你心目中的好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但我只是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我只是、只是……”
檀羽冲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的好。我也并不是不相信你的话,不过这些事情都是大出情理之外,我难免觉得有点奇怪。”
侯昆道:“不但你觉得奇怪,有些事情,我也是做梦都想不到的。”
言语之间。不知不觉眼睛中流露出恐惧的神色,好像心中还有余悸。
檀羽冲道:“你说是小王爷突然对昆布禅师下毒手的事?”
侯昆道:“是呀!他那手段的狠辣,真是令我毛骨悚然!”
檀羽冲心念一动,问道:“你可有亲眼看见他的死亡?”
侯昆道:“那时我躲在乱石丛中,连大气都不敢透,怎敢偷看?不过据小王爷说,昆布禅师是给他点中死穴的,我也亲耳听见了他的尸体被踢得滚下山坡去的声音,对啦!他的尸体料想就在附近,不会滚得太远的。
咱们去找寻他的尸体,不就可以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