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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子胥又捡起自己的宝剑,只觉得入手沉重,有些力不从心。他不动声色地回到申包胥面前,问道:“以申兄的才智花费十年心血,此阵可想而知!伍员决不敢小觑了神箭的威力,适才单是引弓不发就已领教了这阵势如山的压力,委实非同小可。伍员只有一事不明,这箭阵出道以来,真的从未失过手手吗?”
申包胥面有得色,骄傲地说道:“事实如此,从未失手。你如不信,须臾便知。”
伍子胥哈哈大笑,眉目间意气飞扬,大声道:“倘若如此,一定是从未遇到过高手!”他话音刚落就感到身周杀气加重,这一定是那些射手被激怒,箭在弦上瞄准他的缘故。
申包胥对自己的箭阵极具信心,丝毫不将他的嘲讽放在心上,笑道:“那些箭下亡魂在没动手之前,也都如你这般信心满满。”
伍子胥感到四周的压力越来越重,压得他透不过气来,暗道一声虎落平阳,神色渐渐凝重。这沉重的感觉又激起他骄傲的性子,仰天长啸了一声,豪气干云道:“申兄勿忘先前的誓言!伍员纵然身死当场,尸身也一定会倒在那箭阵之外!”
注:
(1)南宋词人刘克庄《满江红》上阙
(2)此段对话大多引自冯梦龙的演义小说《东周列国志》,为情节需要略有增补改动。
第十四章
伍子胥感到四周的压力越来越重,压得他透不过气来,暗道一声虎落平阳,神色渐渐凝重。这沉重的感觉又激起他骄傲的性子,仰天长啸了一声,豪气干云道:“申兄勿忘先前的誓言!伍员纵然身死当场,尸身也一定会倒在那箭阵之外!”
申包胥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满是不悦之色。倒不是因为伍员的讥讽,而是因为自己竟然受不住他言语所激将话越说越绝,暗暗自责道:“明知他宁折不弯的性子,干嘛还用言语挤兑他?”毕竟两人兄弟一场,虽然如今分道扬镳,可也不能说翻脸就翻脸吧?他原已打定主意借箭阵困住伍员,逼他知难而退打消复仇的念头,即令自己身受楚王重责也要保全这兄弟的性命,谁料几句话下来竟变成了迫伍员以死相拼。他两难之下只好咬咬牙:“若不动手也是难以交代,待我发动箭阵,看你还死不死心!”他不再言语,狠狠盯了伍员一眼,转身缓步走出阵外。
伍子胥借他出阵之机单足撑地转了一圈,周遭的方位布置尽收心底。可惜看也是白看,什么都看不出来!他立时明白这箭阵的厉害,术数生克竟全凭射手的劲力和速度相互配合,根本难以预测。一瞬间河、洛、干、支,五行、八卦一系列相关流过心头,最后停在了这箭阵的名字:幻灭!他隐隐觉着捕捉到了一线灵机,同时也知道自己绝无可能在片刻间推想出正确的破阵之法。
这啼笑皆非的结论不禁令他莞而。好在他知道任何问题都不会只有一种解决方法,无论黑猫白猫,抓得住耗子就是好猫,眼下这局面也只有摸石头过河——走一步看一步了。闭目想了想劲箭及体时的情形,又看了看二十几步外的射手,他忽然生出奇怪的联想,莫非这段不可逾越的距离就是他人生之旅的最后一段?
阵外传来一声清咳,伍子胥左腕一翻重剑平胸,默运玄功,面上红光闪了两闪,一大口鲜血喷到地上,转眼间精神抖擞,体内真气充沛。他知道必须速战速决,朗笑一声迈步前行。
十八张弓弦只发出一声响,十八只劲箭离弦而出,箭簇上闪着耀眼的寒芒,因其速度和劲力而化为十八道闪电,朝阵中央的目标飞去。
伍子胥清楚地看到身前的每只箭都有不同的颜色,不过速度整齐划一,他知道真正的箭阵绝非如此,对方此举只是在打招呼,他微微一笑,笑容中蕴涵着强烈的自信,看起来甚是豪迈。手中的重剑象是被主人注入了生命,忽然焕发出强烈的光芒,刹那间十八只利箭黯然失色,悄然坠落到草地上。十八条大汉惊得目瞪口呆,连同申包胥也一样。他们几曾见过这等可以使风云为之色变的剑法?他们几曾见过这等可以惊天地而泣鬼神的英雄气概?
但见伍子胥在场中挺身而立,意态豪雄,神色间一片傲然不屈的味道。他身周的草地上静静地躺着十八只各色雕翎,每只箭的前端都没有金属的箭簇——箭簇已经被完全劈碎,残片凌乱地洒在地上,显示着伍员这一剑的力量。
申包胥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至此才相信了汪泽民临死时的那些话,对伍员的能力再也不敢轻视,哪怕是伤势再重也不行。他惊讶之下再不犹豫,决心发动箭阵,象这样的对手打着灯笼都难找。
伍子胥的情况却不如他想象中那么好,虽然他举重若轻,外表一如既往地挥洒自如,可是却在微微喘息。适才他一式“道生一”,连续挥剑18次劈落那些利箭,每一箭都带着射手充沛的劲力,等于他跟十八个生力军毫无花巧地硬拼了一次内力,怎么能不喘?若不是他用秘传心法将功力增强了两倍,这第一次交锋根本就吃不消。不过他也有唯一的一点儿收获,就是从箭上所含劲力大约知道了这些射手的内力修为。他深知时不我待,喘息稍定再度举步前行,同时做好了对付连珠箭的准备。
又一轮箭雨射出,果然与前面大不相同。伍子胥清楚地感觉到每枝箭上面各自不同的速度和劲力,从而使每只箭都有独特的风格和威力,这自然与射手的内力和射术有关,并且相互配合起来产生了巨大的威力。
箭刚离弦射手们就发现,那阵中的伍员居然没了身影。这念头还没转过来就感到手中盾牌震动,对面的箭射了过来钉到盾上面,发出嗡的一声箭尾乱颤,可见劲力非同小可。
只有五枝箭消声匿迹。随即伍员身形出现,再度迫前而来。原来他刚才发现前面地势略凹,他用剑气杀死的两人尸体横在前面,于是一伏身趴在那天然掩体中躲过了这轮攻击,还蒙这两具尸体挡了四箭,另一箭被他挥落。他立即明白这五枝箭是这一轮攻击的灵魂所在,而其他箭手的职责应该是配合着封死他身周的各种角度,并不直接攻击他的身体。
那申包胥也是一愕,随即点头赞叹,自己出阵时也曾从这两具尸体上迈了过去,却不曾想过可以做掩体。尤其是伍员在这等情势下仍能想到加以利用,可见心思之快。这又激得他的求胜心切,当下发出暗号提前变换攻击节奏。
弓弦再响,劲箭如雨,每张弓同时发出两枝箭,二十丈方圆的空间利箭多了一倍,单是那气势就可以压得人窒息。
伍子胥骤然感到压力剧增,一声断喝借力提气,重剑光华再闪,仍是一式“道生一”,瞬间疾劈36次,将魁伟的身形裹入剑光之中。
眨眼剑光收敛现出身形,伍子胥卓然独立,毫发无损。他隐隐想起当年申包胥好象提到过什么双弦三箭的改良方法,他当时评价说虽然威力巨大,可是工序繁琐,兼且对射手要求甚高,不利于军中推广。孰料这义兄求得楚王支持,精选军中高手,辅以奇门术数终成此阵。虽说因其局限不能见诸沙场,可若想射杀个把江湖高手却是易如反掌。
他盘算已定,如此被动挨打委实不利,当下不再步步为营,大步行去。哧哧的步伐声中,正前方的两名箭手和其身后的申包胥立即感到他强大的气势,行过处地面留下三十六枝利箭,每一枝都是完整无缺,只在箭簇尖端留下浅浅的凹痕,显示出所受的力道恰到好处。
前行六步,伍子胥出剑两次,每次都是一式“道生一”,以心为道以己为一,剑光闪处,羽箭坠地,得尽以简驭繁之妙。可是因先前过于谨慎,行到此处内力便见消退。他面上红光一闪吐出一口鲜血,暗道:“倘若这一次不能冲出箭阵,只能饮恨于此。”当下更不迟疑迈步挺进,头顶冒出腾腾白气,身后留下深深的足印,可见他真气弥漫全身,决死之心人人一望可知。
申包胥骑虎难下,心中矛盾异常。斗争了片刻,终于是好胜之心占了上风,他提气大喝一声:“九箭连珠,九九归元!”射手们轰然响应,气势惊人。
顿时弓弦狂响箭如飞蝗,就连那皎洁的月光也为黑压压的利箭所蔽失去了颜色。伍子胥长笑一声手中重剑光芒大盛,剑光闪处,羽箭纷纷坠地,眨眼功夫地面上落了厚厚一层。
射手们也为这白热化的战况变得疯狂。他们阅人多矣,即便是闻名天下的高手也鲜少能逃过“双弦齐响”,即便逃过也会毙命于“三箭连珠”之下,这“九箭连珠”根本就从未得到过机会施展。正因如此,他们一向认为箭壶中的28枝箭过多,保留了两次“九箭连珠”的机会,根本就是多余,应该减少十枝,凑成十八之数,这样的幻灭十八神箭更为名副其实。
可是转瞬间他们就发现,每个箭壶中只剩了一枝箭。取箭上弦的手法都已经练成了本能,可是这最后的一箭虽在弦上却再也发不出去。
箭雨初歇,现出伍子胥孤零零地身影,右肩插着一枝雕翎,脸色白得吓人。他傲然一笑,伸手折断了箭杆,再度举步前行。
申包胥惊怒攻心,哇地喷出一口鲜血,气急欲狂。他扬手发出号令,却没有任何反应,待第二次扬手才有动静。原来那些箭手也已被这不可能的结果震撼了心灵,变得六神无主。只因这箭阵的设计甚是周密,正面突破说来简单,可是根本已经超出了人类体能的极限。
箭阵一阵骚动,随即恢复了平静,射手们再度瞄准了目标。
伍子胥立即察觉锁定的目标竟不再是自己,愤然色变,一个起落退回到沈尹戍身旁,怒目圆睁盯住申包胥。
申包胥忍住羞愧强做镇定,扭头避开他愤怒的目光,暗暗给自己打气:“如果能为楚国消弭一场兵戈之灾,我个人的荣辱又算得了什么?”而事实上并未真向沈尹戍发箭,此举虽然有欠光明却也没什么说不过去。
沈尹戍心中感动,大声道:“尹戍何德何能,得伍兄如此错爱,伍兄速速出阵!沈某今夜得你为友,虽死无恨!”话未说完,声音已渐渐呜咽。
伍子胥暗叹功败垂成,深悔自己这一次弄巧成拙。他与申包胥相交甚久,深知他决非食言之人。而以人性的微妙而论,越是对一个人不信任,他往往越会作出令你担心的事情。人本身并无好坏,只有其行为的好坏(1)。当他看见申包胥眼中的羞怒,更加印证了心中的推测,从而越发不能离开沈尹戍,可是体内激发的真气却一定没办法维持多久。
这真是个奇妙的悖论,一旦钻了进去,想出来不大容易。
注:
(1)引自让。保罗。萨特的观点
第十五章
伍子胥的头脑终于陷入混乱,心情越来越焦躁,他望也不望那沈尹戍一眼,厉声道:“沈兄文采武功,无不令伍员心折,唯有这性格却少磨炼。大丈夫死则死耳,因何效那妇人孺子,婉转作啼?”他体内真气迅速消退,手中剑越发沉重,可是对方引弓不发,不由得万分焦急,忖道:“莫非我今夜毙命于此?”他再次默运玄功激发真气,可是空自喷出口鲜血,丹田中空空荡荡,再没有任何反应。
沈尹戍收住眼泪,断然道:“伍兄负血海深仇,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