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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英没有理会他,继续站着,捏着拳头咬着牙,仿佛是在用最大的精力控制着自己不扑上去撕碎这个干瘦的老头。
“我知道你有一万个理由杀死我。但是,你现在还不能杀我。”老头说道。
甘英没有说话,但是脑门上的青筋噗噗跳着。
“你的朋友受了伤害,这是我的错。我为了控制不让这样的事发生,已经用了一切的办法了。”老头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并不想推卸责任,等我说完,请你立即杀死我,我无颜再活在这个世上了。”
“不用你提醒。”甘英冷哼了一声道。
“你是哪里人,我的朋友。”老头唐突地问道。
甘英一愣,然后厌恶的说道:“如果你再称我为朋友,你的人头就会立刻落地。”然后,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们来自罗马人称作‘塞里斯’的地方。”
“塞里斯?啊,那是个多么遥远的地方……看来,你是不会知道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的。”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的声音压得格外地低,只能他自己才听得见。
“在我人生的一段时间里,曾经是主的敌人,后来在主的感召下又成为了他忠实的仆人。为了侍奉、宣扬我们的主,我不辞劳苦地四处奔波,为这世上受苦的人们带去主的福音。我已经达到了我大部分的目的了,罗马帝国内可以涉及的角落我都去过了,被蛮族控制的地区我也发起了不少传教士去感化那里不幸的人们。我对主问心无愧。”他停了一会儿,接下去说道,“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究竟是我做错了什么要受到主的惩罚呢,还是恶魔趁着主不注意,把灾祸降到无辜的人的头上。在罗马传教的日子里,我和我的朋友们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阻挠,这个障碍是如此强大而又残酷,我无数的兄弟都被他戕害了。而我,一个侥幸的逃脱者,却染上了一种前所未见的怪病。”
“我的朋友发现,从那时起,我变成了一个有着两种不同人格的人。不,我没有发疯,也不是和你所想的那样我是在无意义地拖延我的死期。是的,我好像变成了两个人一样,在正常的时候,我仍然是主忠诚的奴仆,籍着主的名义行着主的道义。而当撒旦的阴影降临到我的身上的时候,我就变成了恶魔的化身。是的,恶魔……”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微微地颤抖。
“如果不是我的忠实的朋友以撒时刻看着我的话,我不知会造出多少的孽来啊。”他吸了口气,继续说道,“可是,以撒死了。他死了……被我亲手杀害了。”他停顿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说道,“……从此以后,没有什么能够再约束我了。没有什么能够阻止我再一次成为主的敌人。再以前,我之所以与主作对,是因为我不了解主,我就以我的忏悔和为主效劳来消赎我的罪孽。可是这一次,我眼看着魔鬼把我自己从我敬爱的主身边夺走了。这一次,我将永远也得不到救赎。”
“我曾经一千次一万次地想过从江河边,山崖上,海滩旁跳下,使主的英名不再遭受我沾满血污的双手的玷污。我确实也这么作了,可是,每一次,我都莫名其妙地活了下来,不是被人从河里救了上来,就是被海浪冲会了岸边,甚至连我以为摔在山地必死无疑的时候,有人却碰巧穿过那片无人的森林把我救活了。于是,我意识到,上帝还不准备让我去面对死亡,我必须与我的命运斗争。”
“于是,我几十年躲在这没有人知晓的角落里,默默承受着魔鬼加在我身上的诅咒,并且尽我最大的力来向主证明我的心永远属于他。可是,情况并不是一帆风顺,当我失去理智的时候,我会走出这间屋子,去干那些魔鬼才会干的事。幸好,上帝赐予了我挽救我造成的罪孽的能力。”
他顿了顿,然后指了指耶米里,对甘英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是你掐死他的吧。”
“我本来也以为是这样,可是……”甘英望着耶米里苍白的脸颊道。
“不,你确实已经把耶米里给杀了。”
“难道这个人不是耶米里?”甘英诧异道。
“不,他正是耶米里。”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甘英有点生气地低声吼道。
“请把你的手伸过来。”老头说道。
“什么?”
“你的手,请让我握一握。”
甘英犹豫着。
“对你不会有害处的。”老头继续说道,“握个手不会伤害到你的。”
甘英感觉到他的声音里流露出无与伦比的安宁和慈祥,就不由自主地把手伸了过去。
就在两手相握的一刹那间,甘英感到了一股强大无比的暖流从对方的手掌心流到了自己的体内。他从未体验过这般神圣、令人全身舒畅的力量。他贪婪地吸取着这种力量,好像要融化在其中一样。
“你已经相当疲倦了。”老头说道。
甘英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老人。
“是的。”老头笑着点点头道,“是我救活了耶米里。”
甘英松开了他的手,缓缓抽了回来。他现在完全相信这个人说的话。是的,这是种即使是对死人也能把他从鬼门关拖回来的力量。
他定了定神,吸了口气,刚才那股暖流仿佛仍旧在他体内打着转。
“我不知道你刚才说的那一通什么恶魔附在你的身上的鬼话是不是真的,但是,你告诉我这件事应该有一定目的的吧。”
甘英说道。经过刚才的接触,他对待这个老头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咄咄逼人,“不管怎么说,你对我的朋友犯下了那么大的罪过,我不能放过你。”
“我明白,真的。我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老头跪了下来,双手抱在胸前,抬头微微念道,“我的主,原谅你罪恶的仆人吧,他决定把撒旦的使者带到坟墓去……连同你最忠实的仆人也一起去……”
等他祈祷完之后,站了起来,对甘英说道:“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再让我活得长一些,让我完全医治好这个孩子。”他指了指耶米里,“他还非常虚弱。”
耶米里摇着头说道:“不,不,老师,不能……不能……”
“耶米里,我的孩子,你为我承担的太多了。我没有理由继续连累你下去了。”说完,他又望着甘英,目光中,恳求和忏悔交织在一起。
甘英缓缓点了点头。
老头沉重地走到了耶米里的身边,跪了下来。
耶米里摇着头哭着。
老头把手搭在他的肩上。
耶米里停止了哭泣,他望着他的老师,表情尽管痛苦,但是却饱含着爱意和尊敬。
过了没有多久,耶米里的脸色看上去红润了起来。
老头站了起来,抚摸着耶米里柔软的棕发,在他的额头轻轻地吻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来,对甘英说道:“请动手吧。结束我罪恶的灵魂吧。”
甘英拔出了剑,朝他走去。
老头闭上了眼睛。
“如果你没有犯下这样深重的罪孽,我确实有很多东西想像你请教。”甘英道。
老头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甘英举起了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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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过逃跑的话,狄昂和塔西佗真的会拔腿就逃,还哪里顾地上什么尊严和荣誉,还哪里管地着屋里剩下的几个人。因为他们面对的实在他们最不想在现在面对的东西。哪怕直接告诉他们死期已到,也要比经受这样的恐怖好的多。
旅店的老板跑了出来,他显然被眼前的几个凶神恶煞般的人吓得不轻。但是,在他的老婆的催促下,他还是壮着胆子走到了他们面前。他用颤抖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了几句话,大概是抗议这样任意毁坏旅店门墙的行为。
还没有等这个不幸的人说完,塔西佗和狄昂就看到他的脑袋掉了下来,是的,他的脑袋想熟了的柿子一样,突然掉落了下来。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有他人的行动促成了这一骇人的结果,至少塔西佗和狄昂没有看到那些人当中的任何一个有任何的动作。旅店老板的头完全像是被一阵风吹落的。
老板娘看到丈夫的脑袋莫名其妙地掉了下来,开始愣了一愣,然后,尖叫着,转身朝屋里跑去。但是,还没有跑出三步远,她的脑袋也象她的丈夫一样咕噜一声落在了地上,打着转儿。
这时,离她最近人也距有十步之遥。
塔西佗和狄昂相互望了一下,知道这下他们完全没有机会了。
见到这样的情景,在一边旁观的旅店客人们都哭叫着逃开了。
傍晚的风呼呼地吹着,但是塔西佗和狄昂完全感觉不到冷,因为他们的肌肉连同血液已经冰冷冰冷了。
“我想看看,你们今天还那么走运吗?”虎说道。
他左右环顾了一下,又说道:“还有两个人呢?那个塞里斯人呢?”
看到塔西佗他们紧紧闭着的苍白嘴唇,他无奈地点点头道:“你们不愿意说是吧?我明白,你们为了保护你们的朋友。”
他来回踱了几步,又说道:“可是,你们以为这样作有用吗?有多少看上去都坚定不移的勇士都在我们面前屈服了,又有多少打算拯救他们朋友性命的都老老实实地交待了我们想知道的东西。你们想和他们一样吗,莫名其妙地掉了脑袋?”他指了指地上身首异处的旅店老板夫妇俩。
罗马人仍然没有回答。
“噢,好吧。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如果你们省下我们的麻烦,那么我可以保证你们死得毫无痛苦。”虎说道。
塔西佗咬了咬牙,挤出一句话来:“是你伤害了我们的一位朋友吗?他现在还躺在屋里。”
虎愣了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我还以为只有我们才想要你们的命,没想到你们结的怨不少啊。”
塔西佗虽然没有得到多少的安慰,但是至少他们可以排除掉一个伤害尼禄的嫌疑对象。
“还不打算说?”虎摇摇头道,“本来我也不想这样的,但是由我失去的荣誉终归要我自己来取回的。”说完,他抬起了右手,伸开手掌心,他的掌心幽幽地燃起了一团蓝色的火焰。
“不好!”狄昂叫道。他和塔西佗几乎在同一时间,朝各自的一边的地上扑倒。就在他们倒地的一霎那,他们感到有一股灼人的热浪在他们头顶掠过。
“动作敏捷多了嘛。”虎笑道,“不过在庆幸逃命之前,最好看看你们的脚底。”
狄昂和塔西佗朝自己的脚望去,之间刚才那团蓝色的火焰所到之处,木头墙变成了一对黑色的碎末,铁锁被腐蚀地缩成了一团,而他们脚上的靴子也已经被溶化地不成样子。隐隐地,他们感到了脚上的疼痛,狄昂不由地皱起了眉。
“不好受吧。如果你告诉我你们的朋友去了哪儿,那么就不会招受这样的痛苦了。”虎说道。
塔西佗和狄昂现在都无法动弹。并不是他们有多少坚强不屈,事实上罗马人在面对这样的困境通常都会选择放弃,毕竟招出同伴的下落并不等于让同伴去送命,尽管同伴会遇到一些麻烦,但相比较而言,自己现在所处的困难可能更严重一点。但问题是这样的,他们对甘英的下落一无所知。
“如果我说我们也不知道,你一定不会相信吧。”塔西佗忍着痛说道。
“喂,罗马人,听清楚了,我没有功夫和你耍花样,如果你不肯说的话,那么就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