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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哎……”西吉斯摇着头,继续吃着食物。
“听说你们遇到了强盗?”阿维娜问甘英。
“只是几个小蟊贼而已。”甘英回答道,“也是被逼无奈走上这条路的。我给了他们点钱,让他们去谋个正当生意。”
“你乖乖地把钱给了想要抢劫你们的强盗?”阿维娜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问道。
“是呀。”甘英满不在乎地应道。
“我的天,圣人也没有做地像你这样仁慈。”阿维娜叹道。
“我相信他们会改邪规正的。与其像其他人一样压迫他们,不如给他们一些帮助,给他们一条生路,这样效果可能更好。”甘英道。
“嗯……”狄昂点头称是。
“这年头,这里的强盗多多了。都是那个什么隆罕康搞的鬼。”西吉斯道。
“谁?”塔西佗皱眉道。
西吉斯就又把甘英他们曾经听到过的那个从投机商人发迹成为地方独裁者的中亚富商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他最后说道:“尽管他的那些暴政还不敢威胁罗马殖民者,但是我还是希望他能够尽快下台。他给这座城市带来了巨大的灾难。”
“这样的人迟早会被推翻的,”塔西佗道,“无论他用什么方法压迫,控制这里的人民,能够得到的安稳总是暂时的。民主和自由是罗马人的天性,凡是胆敢压抑这两者的人最终都会被抛进历史的垃圾堆,被碾得粉碎,臭不可闻。”
“我知道你是罗马民主的斗士,可是却不知道你还如此崇尚自由。”狄昂一边嚼着小麦饼,一边说道。
“自由——嗯——人生下来就是自由的。”塔西佗道,“他有自由做任何事的权利,只要他不损害别人的利益。而每个人的这种权利都是不可剥夺的,没有任何政府或者其他权威能够剥夺它。当然,这样的权利只有在民主的国度才能得到保障。想象一下,如果罗马还是共和国的话……”
“从理论上讲它仍旧是共和国。”狄昂提醒道。
“不,自从苏拉,或者再晚一点,伟大的奥古斯都开始,公民的权利,尤其是民主发表意见的权利就逐渐被剥夺了。罗马人民几百年为之奋斗的共和国已经……哎……”
甘英虽然不是很清楚他们在讨论什么,但是它从没有见过塔西佗那么沮丧和失落,他斟琢了一下说道:“虽然我不清楚你们说的什么民主,共和,但是你们的皇帝——从你们告诉我的看来——不是一位仁君吗?人民不应该对他感恩戴德吗?”
塔西佗望了他一眼,突然来了兴趣,道:“对了,甘英,你还没有给我们讲过你们国家的政制,塞里斯人是怎么统治国家的。”
“统治国家?”甘英皱了皱眉道,“那是皇帝的事,我们只是负责替他办事。”
“那你们的人民对国家事务一点都没有发言权?”
甘英想了想道:“天下是皇帝的,政事当然由他作主了。加之我国地方广大,人口众多,众口难调,要每个人都发表意见,恐怕不是意见容易的事。”
“那罗马的专制比之塞里斯可是小巫见大巫了。”狄昂道。
“等着瞧吧,它总有一天会走上这条路的。”塔西佗阴郁地说道。
接下来的时间,众人无话。餐后,塔西佗邀甘英去逛下午的集市。“你们会大开眼界的。”他保证道。
甘英自恃见多识广,尤其这一路来什么风浪没有见过,因此他对集市之类活动根本就提不起兴趣,只是碍于塔西佗的面子,加之阿泉和阿琪一对小男女的耸恿,他只能跟从着一同去了,他这么一去,已经完全离不开他的班云也必然跟着去了,随之她的两名扈从也得跟去。这样一来,塔西佗的私人邀请,发展到后来就又成了塞里斯人的集体出游了。
“小爱芙愿意一起去吗?”塔西佗问道。
西吉斯摇摇头。
塔西佗叹了口气,就带众人出发了。
亚历山大港的市场之繁荣完全超乎了甘英的想象。那种人头攒动,磨肩接踵的景象,让他想起了洛阳的大集市。但是无论从占地之广还是品种之琳琅满目来看,他眼前的这个市场都远远超出了他见过的任何一个集市。毕竟,作为地中海运输的枢纽,亚历山大港汇聚了来自罗马帝国各个辖区包括繁荣的亚非省份在内的各式各样的商品和众多的商人。从日耳曼尼亚到努比亚,从不列颠到小亚细亚,甚至帝国之外的许多国家的商贩也被吸引过来,包括帕提亚人,贵霜人等等,都不远千里汇聚于此。
从市场外的一块高地上俯视,甘英只觉得眼前像是一大块人头组成的海,波浪起伏,涛声震天。他看地几乎有些头晕目眩。
“怎么样?”塔西佗有些得意地说道,“壮观吧。”
甘英点头道:“世上真有这么大的集市,真令人叹为观止啊。”
没等他说完,早已兴奋不已的阿泉和阿琪已经欢呼着朝市场奔去了。
“看好你的钱袋,甘英。”塔西佗道。
甘英苦笑道:“有他们两个在,我还看地住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塔西佗笑笑道,“这里人丁兴旺,来往的人都怀揣着不少的钱币,因此,这也吸引了不少小偷。你要小心,他们的手可是非同寻常地灵巧啊。”
甘英点了点头,就迈开大步朝市场走去了。
在市场边上时;甘英还能左顾有看;自在地观赏周边琳琅满目的商品;但是越望里走;就感觉到越是拥挤。幸亏他身材结实,否则的话没准就会被挤翻在地了。塔西佗一看这阵势就打了退堂鼓:“我已经见识过不止一次了,你们进去吧,待会儿我在这里等你们。”甘英他们就管自己挤进了人群中。
要在这样涌动不止的人潮中立足已经是不已,甘英哪有心思再光顾那些商铺。他不禁开始为早已消失地不知踪影的阿琪和阿泉担心了。
而班云,尽管也被挤地站立不稳,但她依然兴致勃勃地企图从人缝中钻过,去近距离打量那些她看中的物品。
“班云姑娘!班云……”甘英开始还企图阻止她,但后来也不得不拼命为她挤出地方来钻过去,这就引来身边一片不满的抱怨。这时候,他们早已把塔西佗的嘱咐抛在了脑后。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腰间突然一抖——这样的警觉并不是常人都有的,换个普通人就会浑然不知,他急忙低头一看,腰间塞着的钱袋已不知去向。
他瞪大鹰隼般的眼睛,迅速地在自己的四周搜索起来。很快他就找到了一个不时回头慌张地张望着自己,急于想从人群中钻出去的小个子男子。
只是跨出一步,伸出一手,甘英就将那人像捉小鸡一般提起。那人一边嘴里大声咒骂着,一边胡乱踢着双脚。
生怕旁边围观者误解,甘英一把夺过那人攥在手中的自己的钱袋,向众人说道:“他偷了我的钱袋!他是个小偷!”
并不是每一个集市上的人都懂得拉丁语,但是看甘英的架势大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在市场上,往来的人群中有不少做生意的都怀揣着为数不小的钱币,要是不小心被窃贼得手,那轻则损失惨重,重则倾家荡产。因此,他们对小偷格外痛恨,如果碰到一个那势必将咬牙切齿地欲置之死地而后快。如今甘英手中赫然拎着一个獐头鼠目的窃贼,顿时激发起一股为势不小的民愤。
“小偷!打死他!”
“烧死他!”
“该死的小偷!”
“把他扔进海里喂鱼!”
众人这样叫嚣着围了上来。
见到这阵势,那小偷已经吓得脸色苍白不敢动弹了。
几个围观者把他从甘英手中抢夺下来,扔在地上,开始猛打猛踢。
那窃贼顿时蜷缩着身体在地上翻滚起来,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甘英本来对这个小蟊贼胆敢打自己的主意也大为光火,但是看到众人如此殴打他,心里也又觉得不忍。
他想上前阻止,但是暴怒的人群已经将那小偷团团围住,根本不容他插手。
“甘将军,怎么办?”班云在一旁问道,虽然她平时口齿伶俐不肯让人,但若当真遇到事件,她的恻隐之心还是会显露出来的。
但这时,即使甘英也难以想到对策。如果贸然去救那小偷,那必然会与围攻他的众人发生冲突,他倒不怕以寡敌众,只是拳脚不长眼,到时候难免有人伤筋动骨,就违背了他的原意。要是不去解救那可怜的窃贼,恐怕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变成一堆肉酱了。
眼看着那小偷的嚎叫声越来越轻,甘英一时又那不出主意来,只能眼巴巴看着那小贼丧命于这群愤怒地失去理智的人手下。
就在他一筹莫展,进退两难之时,一声大喝传来:“住手!”
起先,这声叫唤在嘈杂的人群中还没有引起什么反响。但突然“咚……”一声闷响,仿佛吹来一阵奇冷的寒风,顿时将在场所有的人冻成了石块。
市场突然变得寂静无声,这令甘英大为惊奇,他朝那声响传来之处望去。那是一面大锣,由两个人抬着,另有一人手持大锤站立一旁。而锣后面,几个人簇拥之中,伫立着一个身材不高,但华丽的衣着衬托出与众不同威严的人。
“隆罕康来了……”
“是隆罕康。”人群中发出小声的讨论。
“隆罕康?”甘英一听这个名字,立刻皱起了双眉。
“怎么了,甘将军?”班云在一旁问道。
“没什么,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都离我远一点,现在就走,到塔西佗那边去。”看到他一脸严肃,班云知道最好还是依了他,便钻出人群,朝与塔西佗汇合的地点走去。果然不出甘英所料,隆罕康朝着他走来。那是个小个子,骨架不大,脸膛黝黑,双目炯炯,下巴蓄着一些短胡子,稀疏的头发黑中带点棕色,而眉宇之间透出一股令人难以捉摸的老练和深沉。
当他走过来时,围着的人群都往两边退去,最后显出那个趴在地上哀嚎不已的小偷。隆罕康走到他身边,低头打量着他。
甘英预料他可能会对他下毒手,就暗暗捏紧了拳头准备一搏。
可是,那隆罕康突然弯下腰,把那窃贼从地上拉了起来。望着他鼻青脸肿的模样,他皱起了眉:“把好端端一个人打成这样……”说着,他替那人身上掸起灰尘来。
一听他这话,甘英几乎要懵了,在他印象里,隆罕康应该是一个无恶不作、阴险狡诈、一脸奸相的恶徒。可是眼前这个人非但长相威仪不凡而且举止又是这般随和关怀。他松开了拳头,继续观察着将要发生的事。
“大人,他是小偷。”旁边有人说道。
隆罕康朝那人望了眼,说道:“没有人天生是小偷,如果有人要作贼,那是我们做地方官的人的错。想想你们自己的兄弟和儿子吧,如果,他们因为生活所迫而去做贼的话,你们会怎么想?如果他在市场上被人打个半死,你们又会怎么想?”
这番话说完,人群中沉寂了好长一会儿。
隆罕康把那个小偷交给他的手下,然后又说道:“今后我不想看到这市场上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如果你们抓到了窃贼,就交给我们,我们会秉公处理。要是有人再毒打小偷的话,那就要让打人者接受鞭挞,并且赔付被打者的药费!”
人群中响起了一阵交头接耳的嗡嗡声。
隆罕康这时又问他身旁的人:“他偷了谁的东西?”
眼尖的人立刻指出了甘英,并把他推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