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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军的城墙已经伤痕累累,以前上面曾经生长着一些旱生植物,远远望来好像是一堵绿色的墙,现在只剩下坑坑洼洼的表面,在风吹得厉害的时候,会发出怪异的啸叫声,听了令人汗毛倒立。阳光被这白森森的墙一反射,更加地刺目了。
迦腻色伽没有打算在这一波攻击中打垮汉军,但至少要让对手受到严重的创伤,在短期内不能恢复元气。他抬头望了望天色,已经正午时分了,要在天色变暗前结束战斗的话,现在应该开战了。
迦腻色伽长啸一声,贵霜军发出一片欢呼声;听见这样的声响汉军城墙上顿时忙乱成一团。迦腻色伽使劲一勒马缰,马被勒地前腿离地,翘在半空当中。他在空中站立起来,又是一声大吼。贵霜士兵开始象蚂蚁一般涌向汉军城墙。
~第一章在罗马的一天~
加图家的墙非常厚实,而这一家人的嗓门又不大,所以邻居们不太有机会听地到这一家人有限的争执声,加上加图夫妇在公众场合总是给人以相互谦恭有礼的印象,而两个孩子也显得特别地乖巧和温顺,因此,这家人的和睦是有口皆碑的。马尔特·加图并不是富比王公的豪商,但是他的家底还是相当的殷实,给予妻子和子女以舒适的生活是不太有问题的。光是他们家的几名奴隶的食宿条件也足够让一般的平民羡慕的了。总之,什么是幸福的家庭,毫无疑问,加图一家就是个相当不错的典范。
但是,这一天下午,提图斯·科尔涅利乌斯·加图突然对他的父亲说:“我受够了,我要离开这个家。”
老加图顿时好象老了十岁,他小心翼翼的问道:“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吗,我的儿子?”
“不!您已经做地够好了,对万能的朱庇特发誓,您是全罗马最称职的父亲。”
“那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地令你不满意吗?”他的母亲眼里泪花闪动着。
“不,妈妈,你也是我最爱的人。”
“或者……”
“不,不是你们的缘故。我只是不能再生活在你们的翅膀下面,永远在你们的安排下生活了。人只有一辈子,我不想浪费了这次宝贵的机会。”
“难道你不想继承我的产业,做一名有声望的商人,就象你的哥哥那样?老加图几乎是在哀求了。
“不。”加图看了看坐在角落里的兄弟,突然感觉到一种令他不舒服的东西涌上了喉咙。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拜托尤利乌斯舅舅给你谋个一官半职。”他的母亲也绝望地说。
“不!妈妈!”他声音更加地高了。
父亲沉默了一会儿说:“儿子,我敢断定你现在要做的是去一趟神庙,只有朱庇特才能驱除你那些荒诞危险的想法。听我说,你现在太激动了,冷静一下,去散散步,我让阿里斯托安陪你去,这样感觉会……”
“够了,父亲,我已经25岁了,不需要一个哄我玩的保姆。我要的是,”他顿了顿说,“自由。父亲,是自由。”
“难道我们没有给你自由吗?你在这个家里可以做一切你想做的事,儿子。”
“包括去当一名诗人吗?”
“我们希望你选择一个有前途的职业……”
“我还想娶阿琵达拉。”
“噢。”他母亲蒙上了眼,喃喃地说道“他对她还念念不忘。”
“儿子,你完全可以选择一位出身更好的姑娘,维迪诺亚家……”
“父亲!”他大叫道,脸涨地通红。
一阵沉默后,老加图又说道:“人生难道不是这样吗?为了得到生活的享受而奋斗,然后享受生活。”
加图没有回答。
老加图认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觉得有可能说服他了:“皇帝也赞成这样的生活,他提供给我们足够多的节日和娱乐。”
加图还是不声不响。
“如果你需要更大的自主权,过几天,我就把与高卢的生意交给你一个人处理,我绝对不过问,你甚至可以在业余时间写写那些你喜欢的诗歌。”
“如果你觉得在家里住不自在,你甚至可以搬出去住,我可以在维纳斯广场附近给你找一个住处。”
“只要让我们知道你在哪里。”他母亲补充道。
过了一阵子,看到他还是没有反应,老加图说:“儿子,你累了,先上楼休息吧。明天早上你的情绪会恢复正常的,考虑一下我的话,你会觉得有道理的。”
等到儿子上楼之后,老加图对妻子说:“他会想通的,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他认为自己又成功地化解了一次家庭危机。
但当夏天湿闷的夜晚降临时,加图翻过了墙,离开了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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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多在清晨的罗马城外看见他时,并没有给他多少注意。这个年轻人衣着还算上流,但举止明显稚气未脱,行走之中把初涉世者的生硬、胆怯表露无遗。又是个傻乎乎的富家公子哥儿,西多想道。
在这么清冷的早晨,没有多少人会愿意到城郊这样荒凉的地方来散步,尤其是在这样的假日——由于皇帝的仁慈,罗马的假日是越来越多了。大多数人在这个时候会选择在床上与妻子或情妇继续一夜未尽的缠绵。
但罗马毕竟是罗马,在这个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奇迹的城市里,你可以见到五花八门的人,包括乐意在这个时刻到城外散步的人。
西多的目光在那个愣头愣脑的年轻人身上没有停留多少时光就转到了那个在灌木丛中游荡的年轻女子。她相当年轻,身材苗条轻盈,从脖子到肩膀和背部的曲线非常优雅,在数影婆娑中,她曼妙的行止更是把这种优雅发挥到了及至。,“这一定是哪座神庙的女神。”西多赞叹道。
在树林的尽头,还有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中年男子坐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他双眼盯着罗马城的城墙,表情严肃,手撑着下巴,身体一动也不动,要不是衣摆不时随风飘动,别人一定会以为这又是罗马名匠的一尊栩栩如生的雕塑。一定是名诗人,想在刺骨的冷风中寻找灵感。想到这里,西多笑了起来,诗人,真是奇怪的人啊。
从被薄雾笼罩的罗马城的方向;传来一阵马蹄声;黑衣男子猛地从石头上站了起来。当那个骑马的人靠近,面目得以辨认之后,他从石头上跳了下来。骑马的人骑到他跟前,跳下马来,两个人迅速地交流了几句,便一同骑上了那匹马,向着荒原的深处奔去。
看来他不是诗人,诗人都习惯走路,不会骑马,西多思忖着。这个时候,又一阵更为密集的马蹄声从罗马城的方向传来。一队身着盔甲,手持长剑的骑兵从城内疾驰而来。刚骑了不远的黑衣男子回头望了望,两腿一夹,大喝一声,加快了马速。
在场的所有人都很快弄清了是怎么回事。天哪,向神圣的阿波罗起誓,我绝对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个逃犯,他的气质那么地高贵,举止那么地优雅,西多拼命地摇着头。他们会被抓住的,两个人骑一匹马怎么会跑地过罗马骑兵呢。
骑兵们很快在他们面前掠过,朝他们的猎物奔去。前方的荒原没有什么高大的灌木阻挡,所以即使这两支人马跑了很远了,这里的观众还是可以把他们的举动看地清清楚楚。骑兵的速度当真相当的快,很快就离黑衣男子只有二十多步了。其中的一个带头的举起了弓箭,他使劲一拉,一支箭脱弦而出。西多看到骑在黑衣人身后的那个人突然从马上跌落了下来,那马也失去了控制,狂颠了几下,把黑衣人也颠落了下来。
骑兵们很快把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黑衣男子团团围了起来。为首的那个跳下马来,俯下身来,好象一只猎犬一般仔细地辨认着自己的猎物。生命真是如草芥啊,西多叹道。过了一会儿,那个骑兵仰起了身子,朝他的下属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把黑衣男子抱了起来,扔到了马背上。
骑兵们重新整了队,朝罗马城弛去。当他们经过刚才惊心动魄一幕的几名看客时,那个为首的骑兵举起了左手,骑兵们又停了下来。
西多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为首的那人环顾了一下,说道:“全部带走!”
骑兵们一拥而上,将在场的三个人团团围住了。
“喂,我是遵纪守法的人啊,你们想干什么?普鲁塔克老爷会找你们算帐的。”西多大声抗议着。
那个年轻人和那个姑娘好像被吓呆了,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喂,胆小鬼,说话啊,告诉他们我们不是逃犯。”看到两人没有反应,西多只能一个人对抗一整支罗马骑兵队,“不要碰我胳膊!你!干什么!”
有个骑兵在他头上来了一下,西多当即摊倒在地了。
相比之下,其他两个人就明智地多了。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应对就是沉默和服从。所以,最后,四名俘虏,两个坐在马上,另外两个却躺在马背上,被押进了罗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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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加图就觉察到对面的那个人相当地难缠,他时不时地抱怨,还没完没了地挑逗那个年轻姑娘。幸好,那个姑娘丝毫也不显得轻薄,只是偶尔地应上一两声。加图对此感到非常地欣慰。
从内心讲,加图是同情这些没有修养的平民的。他们将一辈子生活在无知和愚昧中,为蝇头小利争地头破血流,根本认识不到除了肉欲和金钱以外的快乐,更不会知道去追求;享受这些快乐。他经常提醒自己要善待这些不幸的人,尽量给与他们宽容和帮助,以弥补世界对他们的不公。但是一旦他亲身面对这些势利、刁钻、肮脏、凶狠、粗鲁的人时,却总是有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涌上喉咙口。他总是想使自己的表情尽量自然一些,和善一些,最好在聆听他们无边无际的聒噪时能够带上一丝微笑。可是最后,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板着脸,皱着眉来熬过这段痛苦难耐的时光。
那名缄默的年轻女子总是保持着一种非常优雅的坐姿,双目检视着自己的长发,时不时地用手掸去落在她那绸缎般的秀发上的灰尘,动作简洁而轻柔。不仅是西多,就连加图也不免对她的万方仪态由衷钦慕。她是个非常有修养的姑娘,他想道。
当然,西多不会因为别人的冷淡而节省自己的唾沫。连续不停的说话才能使他略微宣泄一点无故遭受牢狱之灾的气愤。不过,上天好象是为了弥补这次灾难给他带来的痛苦,特意把他和这个漂亮小妞关在同一室中,虽然附带送来的那个傻头傻脑的富家公子哥儿有些多余。要是能和她在一起,我宁愿一辈子待在这倒霉的破地方,他想着想着心情就好了起来。
地牢的门开了,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走了进来。他们辨认了一下各个人的容貌,小声商量了一会儿,最后走到了加图的跟前。
“请站起来。”其中的一个说道。
加图站了起来。
“请和我们走。”
加图一声不吭地随他们走了出去。
“噢,可怜的少爷!”西多戏剧性地悲鸣道。但他很快意识到这对他实在是件好事,现在没有人会干扰他和那个漂亮妞独处一室了,所以又立刻开心了起来。而那个年轻姑娘眨了几下眼后,又恢复了往常的冷峻。
加图被带到了一间宽敞明亮的大房间,这个房间装修地相当的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