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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纳刚才就有这样的感觉,但现在这种感觉更加地强烈了。他觉得阿琪身上越来越多地现出吉离的影子,他甚至觉得是吉离的魂灵在借她女儿之口与人交谈。
“阿琪……”
“我去意已定,基纳,你不用再说了。”她说,“你把要他办的事告诉我吧。”
“阿琪,你考虑清楚……”
“我考虑地再清楚不过了,基纳。我母亲死了,这里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
“那我呢!”基纳叫道。
“基纳……”阿琪的眼里在一瞬间出现了一缕温情,但很快,就消失殆尽了,她说道:“基纳,你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希望你以后能得到幸福。”
基纳还想说什么,但阿琪把手放到他的唇上。
“基纳,说点有用的,你想让他作什么?”
基纳的目光黯淡下来,他慢慢地说:“告诉甘英,如果他能够找到克拉苏将军寻找的宝物,把它带给我们,就算他弥补了给我们带来的损失。”
阿琪不解地望着他:“基纳,你要那宝物有什么用?”
基纳转过身,面对着以往无垠的大漠,说道:“阿琪,从这次的事我看到了个教训。如果我们没有力量,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无论是在沙漠之中还是到那里去:无论是狼,还是人,都可以欺负我们,甚至毁灭我们。”他又转向阿琪说,“阿琪,我们如果要活下去,必须得到强大无比的力量。力量,阿琪,只有力量,你母亲,还有泰勒斯这样的悲剧就不会再重演。你明白吗!”
阿琪看着他狂暴的眼神,知道这件事已经成为了他此生不可改变的目标。
她对甘英讲了基纳对他的要求。
甘英想也没多想就点头答应下来,对于他来说,当下最为紧迫的是尽快把吉离运回塞内安葬,其他的事无论巨细,一概先放在一边。
阿琪对基纳说:“我们天亮就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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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英把吉离的尸体放在了马背上,自己也纵身跳了上去。
“告诉他,我一定会信守诺言,把他要的东西给他拿回来。”甘英说。
阿琪对基纳说了一通。
基纳点了点头,他从怀里陶出一包东西,交给阿琪,说道:“这是你母亲的遗物,戴在身上或许会对你们寻找宝物有点用。”
阿琪抚摸着那包曾经属于她母亲的物品,鼻子一抽一抽的,但是泪珠愣是没掉下来。
她已经不是一个小丫头了,基纳想道。
“走吧。”甘英说。
三匹马缓缓地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走去。
过了一会儿,基纳突然在他们身后叫道:“等一下!”
他跌跌绊绊地跑了上来。
甘英,阿泉和阿琪都望着他。
而基纳却凝视着躺在马背上的吉离,突然,他搂住她的头,痛哭了起来。
他的哭声很响,被风夹着,传到很远的地方。帐篷边上的人听到他的哭声,都停下了手里的活。没有人听见过基纳哭过。
甘英先是一惊,但他马上理解了这个年轻人对于吉离的特殊情感,他抚摸着他的脑袋。
基纳死死挽住吉离的脖子,嘶哑地哭嚎着,声音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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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各式各样的罗马人~
克伦塞茨的报告不能使他满意,但涅尔瓦知道,这不能怪他,作为近卫军长官没有人比他更称职,更忠诚。克伦塞茨统领着唯一一支完全由皇帝掌握的军队,这也是唯一一支驻扎在罗马城内的军队。事实上,他只要稍稍使用一点武力,皇帝就会向他鞠躬致敬,罗马城就会对他俯首帖耳。但是,克伦塞茨绝对不会这样做,即使他知道这样做会给他带来的一切,他也不会去做。曾经有个怂恿他的人问他为什么不这样做,他说:“我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我的生命是献给伟大的罗马皇帝,而不是自己的。”后来有人向他暗示这个怂恿他的人是涅尔瓦派来的,但他只是一笑了之。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自从那以后,涅尔瓦对他更加器重,更加信赖了。
但是这次的事,实在不是克伦塞茨的错,他的对手是克劳迪乌斯·阿维尼乌斯,罗马最有权势和智慧的人,即使是皇帝本人,也没有把握能够抓到他的把柄。
“那狄昂和塔西佗呢?”皇帝问道。
“他们说随后就来。”
“好的,克伦塞茨,你先去休息吧。”涅尔瓦说。
近卫军长官恭敬地行了礼就退下了。
“鲁福斯。”涅尔瓦又唤道。
“我在这儿,我的皇帝。”鲁福斯像鬼魅一般闪现在一根厅柱的后面。
涅尔瓦虽然对鲁福斯的印象相当好,毕竟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一直跟随着自己,作为贴身的心腹,没有比他更好的人选。但是有时候涅尔瓦对他也有不满的地方,比如说他经常会这样神出鬼没地来往,这让他感到很不舒服。作为皇帝,他已经习惯了掌握别人,而不是被人掌握,他不希望有什么人在他不需要他的时候却在一旁侧耳倾听,这样会使他的安全感大大丧失,而这宫廷的帷幕也好像荡然无存。
他用手托着额头好像很头痛的样子说道:“鲁福斯,如果我还有什么地方能要求你的,那就是,请你下次来到这里的时候直接站到我的面前,不必在任何一根柱子或者窗帘后面站着。”
“一定会如你所愿的,伟大的皇帝。”鲁福斯说道。
但是涅尔瓦清楚地知道,下次他再来的时候还是会这样突然地出现。
这是他的习惯了,皇帝这样对自己说。
“给我把马娜维斯请到这里来。”他对鲁福斯说。
“马纳维斯?您要……”
“有时候,我们还得仰仗神的力量。”皇帝说道。
“明白了,我马上去办。”鲁福斯像幽灵一样飘浮着离开了。
涅尔瓦吃力地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阵子,卫兵来报,说塔西佗在宫外等候。
“马上让他进来。”皇帝说。
不一会儿,塔西佗就匆匆地走了进来。
“狄昂呢?”皇帝发觉他的伙伴没有一起来。
“我正么告诉你,尊敬的涅尔瓦。”塔西佗吸了口气说,“狄昂他,被抓走了。”
皇帝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被抓走了?塔西佗,你的意思是阿维尼乌斯把他抓了起来?”
“不,阿维尼乌斯暂时还没有胆子对皇帝的人下手,他们像是一群强盗,在一条黑暗的小巷里下的手,狄昂扛住他们让我先逃了出来。”塔西佗说。
“狄昂他不会有事吧。”涅尔瓦这个问题刚出口就知道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塔西佗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但愿如此。”
“我们得做点什么。”皇帝说。
“如果知道劫持狄昂的人是谁,我们的确可以立刻采取行动。但遗憾的是,我不知道他们是谁。”塔西佗说。
皇帝背着手,在原地转着圈。
过了一阵子,他说:“你看,如果我在全城张贴布告的话,那会有用吗?”
塔西佗想了想说:“事情到了现在也只有这么个办法了,希望劫持他的人认识到他们的猎物并不能使他们发财而只能使他们惹祸上身。”
“我马上就叫克伦塞茨去办。”
“至高无上的涅尔瓦,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这件事能不能让我来办。”塔西佗说。
“我相信克伦塞茨能够处理好的。”
“可是我希望亲自为狄昂做点什么。”塔西佗顿了顿说,“现在,我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他挡在那些强盗的身前让我逃走的情景。我必须,你知道的……”
“我理解了。”皇帝说。
“而且我也不希望布告上的措辞太为强硬,毕竟,让狄昂安然回来是第一位的。”
“你说地很对,塔西佗,这件事就交给你办了。”
皇帝转了个身,坐到椅子上,又说;“那对于尼禄,我们现在能做什么?”
“你可能不会相信有这样的巧合,伟大的罗马皇帝。狄昂认识的那个叫加图的小伙子他正巧被阿维尼乌斯扣留在地牢里,名义是焚毁了维路斯房子。”
“哈,维路斯的房子。这个年轻人真的干得不错啊。狄昂没有说错,他是个好小伙子。”皇帝显露出了一些开心。
“幸运的是阿维尼乌斯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年轻人是我们接触尼禄的关键。只要等到他被放出来,据阿维尼乌斯自己说,只要加图的父母来认领,他就会立即放人。一旦他被放出来,我们就可以立即去找他,让他告诉我们有关尼禄的情况。”
“相当不错,塔西佗。干得好!”皇帝脸上红润起来。
“我恐怕阿维尼乌斯还没有通知他的父母,所以正和狄昂打算去他的家给他们稍个信,顺便留在他的家里等他回来。可是就在路上,发生了这次糟糕的劫持。”他特意删去了有关阿琵达拉这一节,他恐怕向皇帝解释这几个人的关联又得花上半天时间。
“好的,如果你要拟搜寻狄昂的公告的话,我让鲁福斯去通知他的父母。”皇帝说。
“不,尊敬的涅尔瓦,我恐怕这件事还得我亲自去,如果让阿维尼乌斯得知皇帝亲自派人参与到加图的事,他会产生怀疑的。而我,可以以私人的名义帮助他们一家。”
“你说地对,塔西佗。”皇帝说。
“我现在就去办。”
“祝你成功。”
“朱庇特保佑我们。”塔西佗行了礼,走出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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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面罩被摘下来时,强烈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狄昂遮住阳光,说道:“这真是一个好主意,把人劫持到这种地方。”
他左右张望了一下。这是山林里,已经在罗马城外了,他可以透过树叶的缝隙看到城墙。
“实在抱歉,只有在这里,我们才能和你进一步地交流。”一个看上去非常有教养的清瘦的老人说道。
“交流?”狄昂笑了起来,“我不知道罗马人改造语言的能力这样出神入化。”
“你有权利责备我们。”那个老人又说,“在正常情况下,我们不会采取这样突兀的行为。对你所受到的冒犯,我再次表示歉意。”
狄昂用手撑着地,站了起来,拍打着身上所粘的尘土和枯萎的树叶,说道:“我想,最合理的表示歉意的方法就是,你们立刻把我送回去。”
“这是当然的,不过我希望在此之前,你能够和我们谈一谈。”
“哈,又是老一套,当然我可以走,只不过要先告诉我们点事。如果你不愿意地话,那就得在这儿待上一段时间了。”狄昂说。
“不,你可以走,马上,立刻。”那老人说。
“我相信你把我带到这儿来是有原因的。”狄昂说。
“是的,但是如果你不愿意谈的话,我绝对不愿意勉强任何人。”
狄昂站在原地想了下,然后说道:“谢谢。再会——喔,这当然这是种客套说法,你不会指望一个人会喜欢见到一个曾经劫持过他的人吧。”他说完就转身向山下走去。
“我很遗憾,尼禄的秘密恐怕只有阿维尼乌斯一个人知道了。”那个老人在他身后说道。
狄昂停住了。他慢慢转过身来。
“我想你刚才是说了尼禄这个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