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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说道:“众位不必担心,老夫只是点了他的穴道,并未伤他性命。”众人听他这么一说,心中均是一个心思:“这蓝庄主怕独力对付不了那人,要拉我们做垫背的,说不得,到时候只好趁着他们相斗之时溜下山峰,逃命要紧!”
蓝天正见众人并无异议,便道:“那么先请众位回庄歇息,老夫尚有一些庄内事宜需要安排!”群雄闻言,便纷纷回庄。
且说叶若华回到客房,早有庄仆将午饭送至,却是雪莲参汤之物。但闻那庄仆躬身说道:“小庄地处偏远,粗茶淡饭,怠慢了公子,还望包涵!”
叶若华闻言哈哈一笑:“在下行走江湖,像贵庄这样日食雪莲,餐饮参汤,我还是头一遭遇见!不必过谦啦!”那庄仆微微一笑,退了出去。
这一整天庄内无事,叶若华便卧房休息。及至到了丑时,忽闻一阵铃声响起,接着院中嘈杂声起,叶若华已推门而出,却见众庄丁手执火把,奔向前庄。他左足轻顿,已飘身众人之前,朝前庄奔去。及至出了庄门,却看见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正相斗于铁索桥上!
此时群豪和众庄丁已陆续来到前庄,看到铁索桥上二人,胡雄惊呼:“那不是蓝庄主吗?!”
叶若华心中一凛,暗道:“刚刚看到庄前这把空木椅,我就该想到是这位蓝庄主了。只是和他相斗的黑衣人是谁?难道是莫高枯?”
第七回 飘飘白袍渡飞崖
叶若华猜不透那黑衣人的身份,心中惊诧,抬眼望去,只见二人掌影纷飞,一时难见胜负。
忽见黑衣人左掌微晃,径拍向蓝天正的“云门”,“天突”和“日月”三处大穴!蓝天正左肩微沉,右掌拂向黑衣人左膝的“血海”和“曲泉”两处穴道。黑衣人掌出一半,忽觉腿上劲风骤至,赞道:“好!”整个人已拔空而起,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落在蓝天正身后丈余!哪料他快,蓝天正更快!只见一个白影已闪电般疾射向黑衣人!
黑衣人暴喝一声,两个身影倏合即分!蓝天正像一只巨鸟一般飞回木椅上,黑衣人在铁索桥上连退数步,身子晃了晃,忙扶住旁边的铁链!群雄亲见二人刚才在铁索桥上的恶斗,均是心中忐忑,及至此刻黑衣人被打伤,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黑衣人冷笑道:“蓝先生的‘寒霜掌法’果然名不虚传!”
蓝天正哈哈笑道:“常德老先生造访敝庄,在下竟然有眼不识,真是惭愧,惭愧!”
黑衣人哈哈一笑,扯下面罩,说道:“蓝先生果然好眼力!”
王辉见那人白发银须,正是祖师常德,忙拜道:“弟子拜见师父!”
常德微一摆手,说道:“为师今日来玉峰山庄取剑,乃是受人所托,此事与你无关,你且退下!”说罢,复又转身对蓝天正说道:“蓝先生掌法精妙,老夫算是领教啦!只是你双腿尽废,究竟困我不住,今日且就告辞啦!”一语未毕,整个人已如离弦之箭,倒飞向对面山崖!
忽见一个灰色身影,迅如闪电,骤射向常德!只听“啪啪啪”三声急响,众人尚未看清,那灰影人已伫立崖边。他身形枯槁,双目深陷,脸上并无半分血色,手中拿着一根三尺来长的枯木。
众人一片哗然,有人更是双腿颤抖,口中哆嗦:“是他……”叶若华将右手缓缓放在腰间,心中不住道:“他来了,他终于来了!……”武英和胡雄二人同时向前踏出一步,守在了铁锁桥畔!
常德面色苍白,一口鲜血从嘴角流出。他轻咳几声,说道:“莫高枯!”这三个字一出,两边崖上一片静默。莫高枯毫无血色的脸上不起半点变化,只见他缓缓抬起手中的枯木剑,冷冷说道:“把剑给我!”
常德哈哈哈惨笑一声,蓦然说道:“给你!”右手一抬,一团黑色的物事暴射向莫高枯,他整个人也如一只巨鹰般随后扑至!众人只觉一阵寒光闪过,常德的人头已经落在地上,滚了几滚,掉入旁边的山崖中!
莫高枯冷电一般的眼神向庄前山崖上扫过,众人只觉似乎深陷冰窖,全身僵硬。莫高枯一眼扫过,便转身朝冰室走去。
“莫高枯休走!”蓦然从人群中拔出一个白色身影,电射向莫高枯!
武英默运玄功,等那白影经过身旁时,一掌陡然拍出!白影人闷哼一声,向左边滑开丈余。武英冷冷说道:“叶公子这是要干什么!”
叶若华刚刚全神贯注于莫高枯,陡遇突袭,幸好凭借巧妙步法才躲开这雷霆一击。他暗自运功,察知并未受伤。便冷冷回道:“武先生挡我去路,是何道理?”
武英沉声道:“莫高枯天下间谁人不惧?他刚夺走短剑,你就去追,莫非公子和他是串谋好的?”
叶若华闻言心中一沉,暗道:“不好!”果然,群雄闻言纷纷盯向自己。忽闻一声巨响,众人闻声望去,只见空中一片雪雾弥漫。等到雪雾渐渐退去,众人惊声道:“不好!”却见数十条铁链连成的铁锁桥已然被砍断!
群雄面面相觑,一人突然高声叫道:“是他!我看到了,是他回来斩断了铁锁!”山崖上顿时一片冷寂,一名老者走到蓝天正面前,拱手道:“这山庄建造奇险,想必下峰之路非此一条。蓝先生贵为此间主人,那其他下峰之路也定是知道的。如今群雄被困,相烦蓝庄主告知下峰之法!”
众人闻言均是起哄,纷纷说道:“对!……对,蓝庄主快点告诉我们!”蓝天正轻咳一声,说道:“实不瞒诸位,下峰之路,只此一条!”叶若华见那蓝天正说话神情,心中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到底如何不对,偏又说不出来。此时听知下峰无路,心中也开始焦燥起来:“糟糕!若然不能下峰,如何能得知当年恩怨的始由!”
他抬眼向对面山崖望去,只见两崖之间相距十余丈,根本无法逾越。只听蓝天正说道:“众位暂且回庄歇息。至于下峰之法,明日咱们再细细商议!”群雄无法,只得纷纷回庄。及至天明,叶若华一夜未睡,仍在苦苦思索下峰之法。
他此次北出塞外,实为查询一件极重要的旧事。孰料尚未有半点端倪,自己却已被困玉峰,心中烦乱,竟是不能静心思考。默念恩师所授法诀,偏又愈念愈乱,心中着实惊诧:“我以前念这心法,随心所欲,意无止境,为何今夜会越想越烦,困于其中?”他心中想着,只觉一股热气自丹田而生,周游全身,慢慢涌向大脑。叶若华猛然警醒,默运玄功将热气逼回丹田之中,长舒一口气,暗道:“好险!”回想刚才几欲走火入魔,此刻心中犹有余悸。
叶若华遂披衣起床,来到前庄山崖边。此时寒风呼啸,叶若华站立良久,只觉双手已被冻得通红,他微微一笑,自嘲道:“这山峰如此寒冷,怎么比得上岭南气候,哈哈!”他回庄来到前日饮酒的大厅,内中已是满席皆客,只是众人愁眉苦脸,面前酒筷,不曾一动。
叶若华望着坐于主位上的蓝天正,只觉他似乎消瘦了许多,眼神不自觉落在了他的手上,却发现蓝天正双手竟然缠着白布。
王辉突然说道:“蓝庄主叫我们来商议下峰事宜,未知您有何办法?”
谭定雄冷笑道:“怎么?昨夜常老爷子才被莫高枯给杀了,王大先生不打算给他老人家在山上守灵么?”
王辉怒道:“你……”
群雄闻言纷纷起哄道:“是啊,我们怎么下山啊?”
蓝天正微微一笑,说道:“众位不必着急!大家细细商议,总会想出一个法子来的!”武英忽然说道:“这山峰乃是天然之力,当日建庄之人既然能从对面山崖过来,我们自然也能过去。”群雄听他这番言语,只觉眼前豁然一亮,均道:“是啊!”
蓝天正闻言道:“武先生言之有理!不知武先生有何妙计?”
武英摇头道:“这个……在下也未想出?”群雄闻言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叶若华听武英之言只觉极有道理,心中想道:“既然有人过得来,我们自然过得去!可是,怎样过去呢?”他心中想着,回忆今早在崖边情景,猛然间想出一条计策来。
叶若华朗声道:“小生有个办法,可以下峰!”
众人齐齐望向他,蓝天正说道:“公子请讲!”
叶若华拱手道:“此事还需要蓝庄主相助!”他见蓝天正点了点头,便续道:“请众位随我去崖边!”
当下众人来到山崖边上,望着那百丈深渊,群雄均是嘀咕:“如此山峰,不知这书生有何妙计?”
叶若华从崖边拉上来一根钢索,对蓝天正说道:“蓝庄主……”
蓝天正哈哈一笑,说道:“老夫明白了,公子尽管去做,我会助你!”
叶若华也不多说,朝蓝天正微一点头,猛然牵着钢索飞向对面山崖!
第八回 玉门关内劫死囚
叶若华牵着钢索飞向对面山崖,及至飞出五六丈的距离,蓝天正忽然弹飞出去,两人在空中单掌相击,借着这股掌力,叶若华已飘身至对面山崖!
群雄中有数人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犹似不相信刚才眼见属实。一人忽然赞道:“好!”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喊道:“好!公子好轻功!”
叶若华微微一笑,将钢索固定于山崖上,回过崖来。如此周而复始几次,终将铁索桥复归原样。
当下蓝天正请众人回庄,大摆筵席,款待群雄。众人自铁索桥被砍断之后,均以为无幸,及至此时,铁索桥复归,心中高兴,席间觥筹交错,欢笑不断。
蓝天正忽然面色郑重,说道:“莫高枯昨夜抢走短剑,若然他参透其中秘密,定会为祸武林,到时江湖浩劫,难于避免。此事本是老夫之过,但我行动不便,不能下峰。各位体念江湖,若然能找到此人,平息一场武林浩劫,实是天下之幸,武林之幸!”
叶若华说道:“蓝庄主所言极是!”众人闻言均是静了下来,纷纷望向蓝、叶二人。叶若华续道:“莫高枯要参透短剑秘密,尚需时间。大家只要在此之前,找到此人,或可平息这场浩劫。”
群雄闻言均是不语,谭定雄忽道:“这莫高枯武功虽高,毕竟双手难敌四拳,咱们通晓整个武林,不怕找不到他!”众人听他这么一说,均觉有理,这才纷纷附和道:“对啊,咱们人多,不必怕他!”
当下群雄议论纷纷,直到午后。第二日,请剑期已过,众人准备下山,蓝天正又款宴群雄。席间,蓝天正正色道:“今日此宴一了,众位英雄就要相继下峰了。只是那人心狠手辣,武功极高,令众位为我一己之私而身冒奇险,老夫心中委实难安!今天且就这一杯酒为各位践行,来日得诛此人,老夫再行设宴款待!”说着端起手中酒杯。
群雄闻言一起端起酒杯,说道:“干了!”当下众人只粗喝几杯,便回房取了行李,告辞下山。
叶若华下得峰来,牵了自己的白马,缓缓走出。行得一阵,回望冰峰,心中隐隐泛起一丝疑惑。他伫立良久,忽然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叶若华快马加鞭,行了三天。这日进得玉门关来,忽见一队清兵押解着十几名囚犯朝关内走来。那些清兵不住地挥动手中长鞭,打向囚犯,这些囚犯身上鞭痕累累,显然一路都是受虐过来。
一名囚犯忽然摔倒在地,他旁边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