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叫李察。”
李察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出声。他听得出来歌顿用的是叙述语气,这句话是不需要回答的。
歌顿笑了笑,说:“你很幸运,因为你姓阿克蒙德;你也很不幸,同样因为姓阿克蒙德。”
李察这时抬起了头,迎上歌顿的目光,宁定的说:“我叫李察。”
歌顿的目光清澈如水,却没有几个人能够和他对视。然而李察却扬着头,分毫不退。
歌顿先是笑笑,然后叹了口气,说:“性格和你的妈妈很像!可是她没有说过你的名字是李察·月歌吧。”虽然是问句,却依然是陈述语气。
小李察犹豫了一下,终于说:“没有。”现在,他多少明白了一些妈妈的心意。
“所以,你还是姓阿克蒙德,不管你承不承认。”歌顿说。这时他已经完成了所有主菜的用餐,挥了挥手,十名侍女就流水般走了上来,把用过的餐点收拾下去,然后换上全新的餐具,并且上了多达七道的餐后甜点。
歌顿一边同样优雅而快速地解决着甜点,一边说:“说点没用的。即使是最资深的贵族,也挑不出我在礼仪姿态上的毛病。可是那些老牌的贵族依然觉得我是暴发户。而另一位大人物,我们都叫他‘嗜血的菲利浦’,最喜欢的菜就是生的魔兽肉,要求是从活的本体上割下不得超过一小时。假如珍稀品种的话,时限可以放宽到一天,而且这位尊贵的大人最喜欢亲自用手撕肉入口。但是那些贵族们还是承认他有真正的贵族风范,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李察摇了摇头,他对于贵族的世界一窍不通。所有的一点知识都是得自莫德雷德,而这位骑士显然并不算是合格的老师。
“因为这位‘嗜血的菲利浦’就是我们神圣同盟帝国最伟大的皇帝陛下!他掌握的力量太强大了,且又喜怒无常,所以那些老牌的真正的贵族们都不愿意激怒他。而且,自己的圈子里如果有这样一位大人物,可是会有很多实在的利益。这些利益,大到完全无法让人拒绝。”
李察这次点了点头,听懂了一点。
“所以,既然你姓阿克蒙德,那么就很不幸,你必须变得强大,变得更加有力量!有了实力,世界对你来说就是天堂,而没有力量哪里都是地狱!那时,你不需要计较自己是山里长大的,还是出生于最宏伟壮丽的古堡,也不用象我现在这样装模作样。这些都是虚幻的,对现在的你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你只需要变得强大!因为你姓阿克蒙德,你的血管中流淌着的是阿克蒙德的血液!只要拥有这个姓氏,人们就会对你充满期望,而且无比之高,如果你只是比普通人强上一些,就会使所有的人失望。”歌顿的声音越来越大,到后来就象是声声在耳边炸响的惊雷,震得小李察头晕眼花。
李察抓紧手中的刀叉,已经顾不上从叉尖毫无礼仪地掉进盘子里的那块食物,有点茫然地望着对面那个姿势仍然保持得无比优雅,却爆发出与之完全不相匹配的震耳欲聋呐喊的男人。
歌顿忽然收敛了雷鸣般的声音,又露出那迷人的微笑,说:“只要有足够的力量,你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不管那是有意义的,还是说完全荒谬的事情,就象这样。”说着,歌顿招来了一名侍女,伸手抓住她胸前的衣服狠狠一撕,整件衣服被撕成两半,让她在瞬间彻底的赤裸。侍女本能地一声惊叫,却立刻把后续的尖叫咽了回去,双手老实的放在身体两侧,丝毫没有露出半点遮掩裸露乳房和小腹的意图。
餐厅中除了管家和几名男仆,还有几名卫兵和十个骑士,他们安静地靠墙站着,活像一尊尊雕像。把李察从鲁瑟兰接过来的莫德雷德也在其中。这时雕像们都活了过来,当然,他们仍然保持着标准的站姿,但是视线纷纷肆无忌惮地落在侍女的裸体上。她的容貌不算十分漂亮,年轻却使她身体充满了活力和诱惑。
李察目瞪口呆,这个场景对他的冲击实在是过于剧烈了,他还仅仅是个十岁的孩子。自小磨练的韧性发挥了作用,他捏牢了刀叉,没有把它们失手掉下去。
歌顿挥了挥手,侍女才敢捡起自己的衣服,却不敢用来遮盖身体,保持着和平时一样的姿势,屈膝行礼,然后面对主人们后退出餐厅,直到走廊上才敢转身。她害怕如果失仪地奔跑的话,很可能会有更悲惨的处境。果然,她的身后传来歌顿的声音:“李察,本来还想杀个人给你看看的,不过前段时间心情不好,能杀的都杀光了。说起来,其他贵族在这里安插的眼线还真不少呢!可惜我当时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现在却没有人可杀了。”
李察的小脸苍白,杀人这种事怎么可以用如此轻描淡写的口吻说出来?但是餐厅中的所有人,从仆人到骑士却个个神色如常,似乎主人方才说的只是打些猎物加菜这种再常见不过的事情。直到这时,李察才隐约觉察到古堡中到处弥漫着某种淡淡的气息。那似乎是常年累月积累下来的血腥气。
和正餐一样,甜点全部吃完时,李察都不知道味道是什么。他强忍着胃中的翻滚,不让吃下去的东西涌上来。这很难做到,那股血腥气一旦被觉察到,就变得越来越清晰,在鼻端萦绕不散。
不过李察吃的并不少,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山里的孩子又一向饭量比较大。歌顿看了倒是很满意,说:“吃得多才会长得快。李察,你的妈妈有需要你达成的愿望吧?”
李察脸色一变,默不作声,来了个默认。可是他却不打算把愿望的内容告诉歌顿,只有愿望实现的那天,他才会说出来。
歌顿并没有强迫李察,只是说:“不管你妈妈的愿望是什么,想必实现起来不容易。我不会直接帮助你,更不会给你力量。但是我会给你足够的机会,让你变得更强大的机会。至于能够走出多远,就全要看你自己了。我希望有一天,你可以在我面前大声地说话。”
李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歌顿沉吟了一下,说:“我会给你找一位老师,接下来的几年你都会在她那里学习。希望你再次回来见我的时候,能够让我感到惊喜。这不仅是为我,更是为你自己,为你的妈妈。好了,你先去见见兄弟姐妹,这会是一场……很有意思的见面。”
李察没有明白歌顿的话,不过半个小时后,他就明白和兄弟姐妹的见面,真的很有意思。而更深一层的意义,则是在几年后才明白,而且体会得无比深刻。
会面时刻,李察坐在高背椅中,身体僵硬得象座雕像,双眼微微向天,视线的焦点落在房门上方的壁画上,一动不动。
这是内堡中的小会客厅,位于晚餐厅相对的另外一翼建筑群里,只供家族内部使用。这里的装饰富丽而奢华,和整个城堡的阴暗森冷截然不同。会客厅中温暖而明亮,固定设置的照明魔法提供了白昼般的亮度,为数众多的蜡烛承载在一个个华丽的大型悬空烛台中,除了视觉效果外还增添了恰到好处的暖意。在李察左右的长沙发上,分别坐着他的兄弟姐妹。具体点说,是两个弟弟和六个姐妹。李察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有如此数量的兄弟姐妹,这还只是同父异母的。如果是拥有阿克蒙德血脉的表兄弟姐妹,想必数量会更加的庞大。
兄弟坐在李察的左边,姐妹们坐在右边,李察就在正中间,承受着火辣目光的注视,活象个等待解剖的珍稀魔兽。和仿如雕像般的李察不同,兄弟姐妹们却要嚣张放肆得多。
两个男孩的年纪都比李察要小些,可是望过来的目光有着赤裸裸的好奇、蔑视和敌意,什么都有,唯独没有亲情。他们的注视更让李察颈后的绒毛都立了起来,只有当李察感觉到杀意时,才会如此。而六个姐妹大小不一,最大的已经用鼓胀的胸部宣示自己少女的身份,而小的或许还不到五岁。她们望过来的目光又要复杂了许多,有好奇,更多的是审视和犹豫。最大的两个少女更是凑在一起,低声的议论着什么,时时向李察看上一眼,偶尔爆出有些放肆且充满暧昧意味的笑。她们的目光中有着更多的赤裸裸的东西,李察现在还不明白那是什么,只是肯定和兄妹无关。不过不久后李察就知道了,那种目光,是女人看着想要和他上床的男人的眼神。
李察一言不发,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兄弟姐妹们也没有和他交谈的意思,只是不断用火辣的视线盯着他,有的尖锐森冷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出个窟窿来,也有的热力四射恨不得一口吞了他。
见面的时间并不长,只有十分钟。李察却觉得象是过了一整天,还是非常漫长的一天。等管家带他离开会客厅时,他才发现自己里面的亚麻衬衫早就全部湿透了。
后来李察才知道,和兄弟姐妹见面的这十分钟实际上是一种仪式,代表着他被认可拥有这支阿克蒙德的血脉,从此成为阿克蒙德家族的一员。而这种仪式,也为阿克蒙德的成员们提供了相互认知,以及相互选择的机会。
第二天中午,李察就在一小队骑兵的簇拥下离开了黑玫瑰古堡,向着西方行进。在那天的晚餐后直到离开亚山,李察都再没有见到歌顿。和父亲的见面,似乎比想象中的更要简单,也更加冷漠。李察本就对见面没有期待,但是在离开亚山时,却不知为何却有隐隐的失落。众多的兄弟姐妹让他明白,他不过是父亲一个普通的孩子而已。
可是李察却悄悄的握紧了拳头,指甲甚至刺破了手心。两幅画面在他眼前重叠,一幅是为数众多的兄弟姐妹,另一幅则是燃烧着的熊熊火焰。
他忽然觉得,妈妈死得如此不值。
队伍一路向西,护送李察的还是莫德雷德。这次的旅途,骑士的话少了很多,往往一整天也说不上几句闲话。
沉默的旅途整整持续了二十天,比来的时候还要漫长。途中穿过了黑暗森林,横渡大陆次长的罗曼河,沿着苍白山脉又走了十天,再穿过十几位贵族的领地,并路过一个大公国,才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传奇大魔导师苏海伦的领地,魔法塔深蓝。
空间是有力量的,巨大的空间总会给人以实质的压力。
当真正站在深蓝的面前,李察才知道一座五百多米高的魔法塔究竟有多么恢宏。这并不是一座单体建筑,整个深蓝色为主色调的建筑群落背靠着恒冬山脉延伸到浮冰海湾的一条支脉,主建筑为典型的哥特式风格,飞扶壁上装饰着繁复精美的雕刻,抢眼的尖塔、尖形拱门林立挺拔,五光十色的元素云和奥术能量在尖顶上缭绕运行,整座魔法塔似乎正向天空飞腾升华。
很快,李察就见到了苏海伦,这是一个集传奇法师、神圣同盟守护者、屠龙者于一身的女人,也是歌顿为他选择的导师。
只是当李察真正站在苏海伦面前的时候,才发觉原来人家根本就没答应过要教导他,这次旅行完全是歌顿的一厢情愿。
李察此刻站在苏海伦的魔法大厅内,这是一个梦幻般的空间。四壁和地面不知道是由什么材质制成的,以深青蓝为基色,晶莹润泽,如玉如晶,一眼望去似乎可以看到很深处,又象什么都没有看透。地面和四壁上不时有各色的光带盘旋来去,它们毫无规律,就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