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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了这句又连忙将折子从头看了一遍。方才竟是漏了一句。说是陆景候在与淮宁臣下的战书里头。另有一封私信。道淮宁臣未按约定将我安置在沧州以致我下落不明。若不交出我來。届时便掘地三尺血洗沧州城。
女帝沉了声竟是笑了。“这陆景候。对你还很是痴情。”
我愣愣了半晌未说话。她道。“可是他分明是留了李见微与她李家军的兵马。倒还能空的出闲心來管你。”
我喉里口中一片艰涩。讷讷多时还是说不出话來。陆景候行事当真是让我不知如何说。先前分明是他将我落在淮宁臣那边自己挥袖大步头也不回地走了。却是在我自己提出回了上京之后怪起了淮宁臣來。
我本是想远离那片纷争之地來高枕无忧的。他如今又要來找我。是找我回去侍奉他的新夫人的么。
冬莹碧雪篇 廿五章 阿留被劫(2)
女帝将那折子狠狠砸至我身后。竟当真听了淮宁臣的请求。让我好好呆在宫里。道陆景候从不知我淑玉宫的去处。一时半会也劫不走人。
末了。在我堪堪要抬眼将奏折还给她之时。她轻启那双薄唇道。“你若是自己想留。朕赶你你也不会走。你若是自己又去要投奔陆景候。只怕朕将你锁在这宫里。你也终会想尽法子出去。”
我讷讷道。“陛下明鉴。我定不会去投奔陆景候的。可他掳走了我养子与还有若仙斋的白术姐。这笔帐。只怕只能由我当面才能算清。”
“朕已是答应了淮宁臣之请。若这样放你去找陆景候。只怕他会怨朕。”
“臣不敢。”我忙将头狠狠笔直叩下。“陛下开恩。阿留的性命危在旦夕。陆景候那人若是固执起來。连这黄口小儿也不会放过的。”
她沉吟了一番。在投向我探究的目光之时又慢慢开口道。“朕知晓你那阿留被夏力收作了义子。此番他被劫。你会否告知夏力。”
我连想也未想。“夏将军之前受了重伤。臣定不敢去劳烦他的。况如今情势大不如前。臣与夏将军不会再有牵扯了。”
我双眼将抬未抬之时。却是瞥见女帝太久面无表情的脸上现出一丝古怪的笑意。她些微满意的点了头。将那张精致得如画中走出的面容朝我身后的殿门微微矜持地一偏。扯起唇角开了口轻轻道。“阿力。你來了。”
我脑中轰轰然如雷炸开。在我身后的是有人堪堪顿住他激扬的步调。破空而來的因一路狂奔急促的喘息传入我耳中。那一声又一声的微妙情绪被女帝不轻不重的语调戳破。“苏木雪。你方才说的你自己要记住。往后。不会再有牵扯了。”
我听见身后那人的呼吸声蓦地低了下去。低头冲手中还握着的奏折笑了笑道。“是了。往后不会再有任何牵扯。臣为臣。将军为将军。若是有违此誓。定教我不能往生。”
这是女帝设的局。她在宣我入宫后又叫了夏力前來。也正是巧。夏力來得不早不晚。将将在我不愿劳烦他急于撇清干系之时听见了那句话。也罢。只是有些尴尬而已。这些话迟早要说清。拖了夏力有些时日。我也过意不去。
女帝轻轻一笑。走至到我身后道。“你巴巴地赶了过來。为的不过就是这句话。心思转了这么多。早日放下也好。过了今日。从新开始不是更好。”
她的话音轻柔。褪了帝王的威严之气。只余了最善解人意的长姐的谆谆善诱。我吸了口气直起身道。“陛下。可否容臣先退下……阿留尚为稚子。臣实在担心……”
女帝将袖一挥。“你先退下。”
我缓缓抬膝起身。却是身后传來一声衣料摩擦的极大响动。我吓得一怔。女帝厉声道。“夏力。你若是此时给朕动了分毫。朕便立刻拖你去忠烈祠。罚你此生不许再出。”
那声巨大的后背与裱金门楣相撞的声音随着夏力的抽气呻吟发出。我自始自终未敢看他一眼。只知晓女帝按住夏力肩头的那双臂膀尤为使力。连光洁白皙腻如脂玉的手背上都有了明显的青紫筋脉。夏力的视线死死盯着我。却只是喘着粗气一句话都未说。
我不知道我为何要慌了神逃也似地疾步走出去。或许是女帝面上的神色太严苛。或许是夏力急红了眼如刀锋一般的视线扎至我身上如芒在背。我甚至來不及回过神。扶着门框便小跑了出去。
我只知道。这样的一抬步。从一开始。就是彻底的与夏力的过往决裂了。
我麻木抿着嘴往前走着。恍惚记起与夏力初识时的白露寺之约。那时他要带我去那庙里求姻缘签。却是被我忙忙的拉了出來。这样想來。果真是我毁了这一切。
身后似乎传來一声悲怆的喊声。正如从前太多次那样。或是女帝派人拦住或是女帝送夏力先走。总之都是匆匆分别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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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喜不知躲到哪里去偷闲了。我走了极远也未见到他人。想了想还是回转了身去一趟淑玉宫。
那两个丫头我一直未有照拂。如今出远门去交待一声也好。
待走至了淑玉宫十里地远的地方。是一片小花园。平日里也有些宫人过來纳凉。我打眼远远一看。有个黑影闪了过去。
速度虽是很快。却还是正巧被我见着了。我心惊之余暗自顺了几口气。不动声色躲在了一株香樟树后头。
那影子似乎是往我的淑玉宫方向。我回忆了片刻。那身形竟有些熟悉。可一时半会想不出是在哪处见过。我见那黑影直接窜进了淑玉宫。咬牙迎头跟了上去。
我顺着墙角根子一路摸过去。不知是不是太恐惧以至于有些眼花。我将那人竟认成了陆景候。
殿内有王喜的声音。原來他在这儿。红玉翠璃不知听了些什么不时的在应和。还问了道。“姑姑怎的还不回來。是不是……”
“呔。洠У亩嘧焖迪谢啊!蓖跸步笊系哪前逊鞒净拥绵豚胗猩!肮霉寐砩暇突貋砹恕D忝歉辖糇攀帐啊0阉饺障不兜奈锸露及谠谡罾铩H盟嫘男!
我心里默默想着。从前也洠в谢貋砉富亍V慌滤且捕疾恢攀恰H词呛煊衲茄就废沧沤辛松馈!笆橇恕9霉孟不栋吮ρ肌N胰眯〕坷锶プ鲆坏馈!
她脚步声急急就要走出來。我的心跟着那一声声都要跳出了颈项。身前的黑影人显然是未料到我不在里面。身形一晃就要回身闪人。却是与我一个照面打着。整个人怔在了原地。
我有些懵。
分明应是我先怔住。缘何他却在见了我之后比我还要惊惶一些。
红玉已经走出來了。看着我惊着笑叫了声“姑姑回來了。”又是转头注意到那黑衣人时。声音更是惊了喊道。“有刺客。姑姑。你快进來。”
我苦笑了声。这丫头是慌神了。我若是进去。势必要经过那黑衣人面前。此时若转身跑走。里黑衣人却也只有十步远的距离。方才这人轻功了得。只怕今日是逃不脱了。
殿内的王喜和翠璃都是闻声赶了出來。见到我与黑衣人对视着大气都不敢出。良久却是王喜憋着气欺身上前就要制住那黑衣人。嘴里还喊着。“苏苏。你快些走。”
那黑衣人也是奇怪。一动不动任由王喜制着。静静看了我半晌才道。“你认不出我了么。”
直到听见他声音。我心中的大雾蓦地像撑开了一片晴空。脱口道。“小葛。”
他缓缓点了头。我有点失笑道。“又是你。是陆景候让你來带我去他那处的么。可你又怎么知道淑玉宫就一定有我。”
他慢慢吸了口气。“公子只让我來找你。只是我听那边的人说。分明是已经找到你了的。为何你还能进宫里來。”
我抿嘴嗤地一笑。“陆景候千算万算。便是洠Я系剿窒率亲ゴ砹巳嗣础4叩哪侨瞬⒉皇俏摇J浅さ糜胛矣行┬嗡频呐匀恕!
他愣愣了半天。索性将面罩一把扯下來。“今日我要赶往公子那边。公子虽是让我务必带着你。可我不愿你恨公子。你若是心甘情愿。便与我一起出宫往南走。若是不想再入那是非之地。我便说洠в姓业侥憧帐只厝ヒ参薹痢!
我未想到他竟是这样说。原以为要针锋相见淋漓尽致地打一番的。他竟是如此好说话。说单凭我愿意与否便可自作主张。
可是我还要去救阿留。白术姐已是有了身孕。若是一着不慎。只怕我往后都要愧对于她。
“小葛。你以后不会再回上京了么。”
他眸中暗光一闪。嘴角微微一挑道。“再回來。必是公子君临天下之时。”
我往前走了一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这些话说着洠У慕腥诵姆场D忝鞘怯卸啻蟮谋臼隆>垢艺庋盗恕!
“公子他……”
“行了。”我示意王喜将制住他的手放开。“你带我去见陆景候。”
他神色一滞。顺带着王喜与红玉翠璃也都是满脸不可置信。王喜更是失声喊了出声道。“你才回上京过了几天安生日子。现在为何又要回那虎穴。从前的那些都还不够你受的么。”
我缓缓舒了口气。将小葛往外面一推。回身朝他们笑了笑道。“我还惦记着我的阿留。我此番去。是接他回來。他安全回來了。我便再不走了。”
那一双双眸中的烟火明灭。都幻化成了我此去一次回身的最后风景。他们哀切的目光。似乎正对我喻示着。往后那些让我不顾一切的凶险预兆。
还未走出几步。晚夏的最后一场大雨倾盆而落。我怔怔看了片刻。被小葛一把拉近了他怀里飞身走了。
宫外有马车候着。一路疾驶出了宫门。
我静静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隐约在城门处望见了夏力身披鹤羽大氅与女帝并肩站着。远远地站着望过來。
冬莹碧雪篇 廿六章 再回沧州(1)
小葛在宫里当差许多年。自然认识女帝。
我见他神色不豫。敛目靠回坐垫上道。“不用管。直接出城门。”
他有些惊异地看了我。正待说话时我睁眼去看了他道。“你以为当真能这样顺利出宫。若不是有女帝的暗中授意。只怕你与我还洠С龉啪捅谎夯厝チ恕!
他喉头一哽。顺势咽了一口唾沫。我嗤地一笑。霍地把车窗帘往下拉了遮得严严实实。“让车夫快些赶路。我怕夏力这人生事端。”
车内的光线一点也无。只隐隐约约有外头阴沉雨幕里透出的一丝天光映进來影影绰绰。教人心头堵得喘不过气來。
我终于还是忍不住。拿手放在车窗帘上轻轻拨开了一丝缝儿。马车正从他面前疾驶而过。他站在高处。车轮碾在地面之上。溅起的泥水朝他袍角直扑而去。他却神色未动。面色沉沉抿着唇盯紧了这边的马车。似乎下一刻便会从女帝身后的侍卫手中逃脱朝我扑过來。
我心里绷紧了急急地跳着。放在帘上的手似触了针尖一般。疼得一抖便缩了回來。
身边小葛笑了笑。“你方才还挺有本事的样子。洠氲骄褪抢咨笥甑阈“樟恕!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闭眼重又躺了回去。
陆景候已是攻下了沧州。淮宁臣率军又往北回撤了几千里路。小葛连夜赶去的时候那一片兵营灯火飘摇。我几乎能想到淮宁臣彻夜不眠地坐于帐内灯火下看周边山势绵延的走向。从前带着官家子弟玩世不恭的笑如今只怕都敛去了。空留了愁思于面上。
我侧身去问小葛。“你为何现在还不改口。”
“嗯。”
“我问你、”我坐直身子去看他。嘴角撇了撇。“你为何到了如今还叫他公子。早应该改成郡马或者将军。这样的称呼于他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