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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并不知道的是,除了他自己泄露出去的,龙巫教的主宰为他泄露出了更多的东西。
……
“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幽暗的深伊玛斯卡里面,永恒炽阳照耀下,黑曜石庙宇中,伊立斯肯达因带着永不蜕离的金属面罩,站立在大堂正中央。
这里没有神像和神侃,一丝不动的他仿佛神像,而台阶下的几个使徒,也用如崇拜神祗的目光注视着他。
在这片地域,这个人就是他们的神。
几千年过去,世世代代的人,早已经将这个人当成了半人半神的存在。
他们没有抬头答话,因为他们都知道,先知话语中更多的语气是在确认:“龙巫教的主人在攻击银月城的时候使用了原来交给霍西斯的那段钥匙,在他去西门找潘·迪塞尔麻烦的时候,躯体却被迪塞尔用潘德瑞姆水晶毁掉?这么说,现在这段钥匙落到了他的手里?”
“如果萨马斯特随身携带着的话。”为首的女使徒芮娜思补充道:“先知大人,即使排除这点嫌疑,那位巫师先生居然拥有潘德瑞姆水晶,这一样非常可疑,拥有这个东西的人除了我们之外,大概就只有守墓者了。”
“不,别忘了那个把我们以前拥有的那块尸体盗走的家伙,我们现在还没查明那个家伙的身份。”伊立斯·肯达因说道此处语气变得有些阴森。
在攻陷守墓者遗迹,夺到上一块潘德瑞姆水晶之后的第十年,深伊玛斯卡就出现了有史以来最为诡异莫测的失窃案,伊立斯·肯达因带着大量侍者,与守墓者进行连日苦战后得到的潘德瑞姆水晶,就在伊立斯·肯达因的看护下不翼而飞。
留下的痕迹告诉伊立斯盗走它的人是一个实力强大到不可思议的施法者,但是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对方究竟是谁。
那个味道不像是守墓者的首领海拉瑟。
“所以说,先知大人,潘·迪塞尔手中的潘德瑞姆水晶并非来自我们。”芮娜思深深垂首:“阴魂城的那一部分还在我们的监视之下,夜之女士的用途我们也知晓,所以那位巫师手里的碎块,只可能是来自另外两方,十分可疑。”
话音落下,回音消失,殿堂中一阵沉寂。
“……潘·迪塞尔。”伊立斯·肯达因缓缓发声,石像般一动不动的身躯首次做出了动作。
他将平视向前的头微微抬起,注视着神庙之外的永恒炽阳,念叨了一边那个名字,却没有继续行动:“你们查过他的身份?”
“是的,先知大人,我们收集到了有关他的所有信息……”芮娜思掏出一大叠羊皮纸,一张张地边翻边读,将所有有关潘·迪塞尔的消息无论有关无关,纷纷朗诵了出来,读到有关塞尔的一部分时,伊立斯·肯达因的脑袋微微晃了一下。
这一下晃动微不可查,十分隐秘。
至少那些恭敬俯首的使徒们看不见。
“……就是这样,大人,我们应该采取什么行动?”芮娜思读完了有关巫师的资料,再次恭敬地等待着先知的指示。
这个人无论和哪一方有关系,都站在深伊玛斯卡的对立面,按照芮娜思的想法,必须加以铲除。
“潘·迪塞尔,迪塞尔……不要急。”伊立斯·肯达因抬起一只手,声音柔和:“芮娜思,先不要采取行动,盯着他,一切听我的指示。”
“是。”芮娜思大声答应。
“必要的时候,我们还要帮他一把。”
芮娜思表情顿时惊讶,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看到先知微微抬起的手和冰冷的面罩,再次把头低了回去:“是,大人。”
伊立斯·肯达因缓缓点了点头,微一低首,身躯消失在一团幽暗之中。
使徒们恭敬地朝虚空一礼,然后背对着殿堂大门退了出去。
……
“艾拉斯卓,你真的相信那种毁灭的力量是潘·迪塞尔从阴魂那里夺取来的?”银月城的宫廷之中,莱拉倚靠在宝石点缀的石柱之上,侧头看着坐在王座上的银月女士,眉心深锁:“那小子明显在撒谎。”
“莱拉,你有些敏感了。”艾拉斯卓挑了挑眉毛。
“不不不,艾拉斯卓,他绝对不是一个骏马式的英雄。”莱拉目光尖锐,想起初次和潘·迪塞尔见面时的短暂交锋:“而是一头穿着狐狸皮的恶狼。”
“骏马?狐狸?恶狼?莱拉,你的比喻好有趣味。”艾拉斯卓抬起水晶制的透明水杯,用迷离的视线凝视了片刻,将其中的红色液体一饮而尽:“或许吧,但我们能拆穿他吗?何况我们也确实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感谢母亲。”莱拉侧头吐了口气:“还好,我差点以为你再次犯了那种不可救药的错误,别忘了萨马斯特——”
她说到这里,表情攸地一变,很快住口不言。
艾拉斯卓放下杯子,沉默了一下,再次倾倒了一杯红酒:“别再谈这事了,莱拉,我一直很清醒,但我们现在做不到那样的强势,也不应该强迫那个巫师做些什么。”
叹息的语气有一点儿惆怅。
“确实不应该,但我们应该知道真相。”莱拉目光不断变化,忽而尖锐忽而深邃:“他、萨马斯特绝对隐藏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还有,莱拉,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萨马斯特为什么会找他的麻烦。”
“伊尔明斯特知道。”艾拉斯卓想了想,把头转向他的姊妹:“莱拉,这好像还是你告诉我的。”
“但是那个老头子什么也不告诉我。”莱拉又缓缓地吐了口气,脸上分明出现了烦躁:“我们还是联系不上他和欣布,不知道他究竟到哪里去了。”
“母亲告诉我,他们现在还在遥远的异空间,多元宇宙的远处,距离托瑞尔很远,远到位面传送都一时难以找到正确路径。”听闻莱拉的抱怨,艾拉斯卓脸现苦笑:“她连援手都做不到。”
两人停止了抱怨,同时陷入了沉默。
“糟糕透了。”
莱拉说。
“糟糕透了。”
艾拉斯卓重复。
“糟糕透了。”
远在巨龙海岸的巫师坐在书架旁的椅子上,闭着眼睛低声自语。
麻烦渐渐增多,必须要做出更加严密的准备,未雨绸缪,谋定后动。
第361章 光明
与银月深水的两位女士订立了盟约,但是潘尼并没有完全地放下心来,因为这两位女士明显对自己有所怀疑,所以不能将希望全部寄托在她们身上。
以这些选民们的性格,一旦潘尼被认定为邪恶,那么她们的救援也就不用指望了,更何况两位女士的盟友还包括着兰森德尔的信徒。
要知道,这位大神的一个忠诚使徒,就是被潘尼玩疯的。
更何况这位大神对于所有被定义为邪恶的力量都有着一股刻骨的仇恨,更充满了赤裸裸的不信任,竖琴手里面有相当多的成员就是这样的货色,巫师可不指望着,这些家伙不会在莫名其妙地在什么时候突然反咬一口。
班克斯为潘尼准备了一个巨大的地下实验室,得到了银月和深水的盟约,这位会长大人还有几位长老都放下了顾虑。
龙巫教主再强,难道能够强得过这么多力量联合?
所以给潘尼的协助也就分外大方。
“你要把它改造成一件武器?”站在潘尼旁边,安森菲雅看着实验室中央三人多高的封印塔:“潘德瑞姆怎么办?”
“暂时顾不上了。”潘尼摇了摇头,转向长老:“希望你能够支持我,长老大人,如果萨马斯特和末日爬虫再来,而那些盟友又不靠谱的话,我就死定了,何况他们又不是上古邪物,封印之后,将他们弄死的方法有很多。”
安森菲雅皱着眉头沉吟片刻,终于点了点头:“这倒是有理,不过想要改造它,可是要费一些功夫的。”
“没关系,我的时间还充足。”潘尼怀抱着奥蕾塞斯,小女孩只有在他怀抱中的时候,才不会嚎哭,她的两只小手抓着潘尼握着的奶瓶,酒红色的眼睛一闪一闪地盯着远处的封印塔。
巫师揉捏着她开始变得肥嫩的小脚,时而让她发出咯咯的可爱笑声,他把奥蕾塞斯交到安森菲雅手里,表情忽然变得有点不太好看:“我改造封印塔的这段时间里,奥蕾塞斯可就要交给她们了,长老大人。”
“还好。”安森菲雅抱着奥蕾塞斯,正面盯着那两只变得昏昏欲睡的瞳孔:“不过,我建议你最好对她采取更多的措施,迪塞尔,深渊的力量如果影响她太久时间的话,并不是什么好事。”
“我想她应该能够承受得住。”潘尼努了努嘴:“你没有感受到她的生命力吗?”
“或许吧。”安森菲雅只能承认。
落后萨洛拉丝片刻出生,奥蕾塞斯的生命力量比她的姐姐要强韧许多,这似乎能够让她抗拒住深渊源力的污染。
而巫师在奥蕾塞斯出生之后不久,就设下了许多封印。
但仍然不算保险。
看着奥蕾塞斯打瞌睡时鼻孔中冒出的灼热黑烟,安森菲雅很肯定这一点。
这是个威力无穷的小家伙。
人在家中坐,事从天上来。
除了几位仇人之外,潘尼不想找别人的麻烦,但是这个时候,找麻烦的人却找上了门来。
硝烟弥漫的西门城暗港,一艘小巧的商船停靠在了港口。
一只精致的银色胫甲踩上暗港的海滩,铠甲的穿戴者一张脸看来有些粗犷,与她的性别并不匹配,身材也是狂野非凡。
盔甲之外,一件传道者用的白色罩袍罩在她身体外面,罩袍的肩头,是一个不太显眼的兰森德尔圣徽。
“古德尔先生,这就是被邪恶占据的西门城?这样秘密潜入真是令晨曦的使徒觉得糟糕。”
“我知道,西摩尔女士,但你也要体谅,现在这座城市大半掌握在那邪恶的红袍法师手中。”整个身子加上脸都隐藏在兜帽和罩袍下的古德尔恭谨低头:“我们不得不小心一点儿。”
“这样,不过我还需要证实一些东西,古德尔先生。”西摩尔女士挑起了眉毛:“兰森德尔的仆从要听取更多更可靠的信息。”
“难道我们这些可怜的驱逐者的言论还不够可靠吗?”古德尔看着西摩尔的严肃表情,收起了继续抗辩,而是采用了曲线劝说的方式:“不过西摩尔女士,你应该知道,那位圣武士大人的疯狂,就是那个红袍法师害的。”
“提兰图斯……”两道愤怒的炽焰在西摩尔眼睛里划过,虽然提兰图斯失去曙光眷顾是因为他的堕落,还有信念的扭曲,但对一个不成熟的人而言,这些都有改变的可能性,兰森德尔也并不是一个不宽容的神明——他的不宽容,仅仅是针对邪恶,所以提兰图斯失去神恩,不可以片面地将原因归结到意志不坚定上面。
来自仇敌的折磨断送了他改正缺点的所有可能性,不可救药地陷入了堕落的深渊,这当然足以引起曙光之主的敌意。
兰森德尔的高阶神官西摩尔深吸了两口气,平息下心头的愤怒,然而火焰仍旧沸腾。
愤怒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提兰图斯是她的教友,更是她的丈夫。
不过她还不能尽数相信古德尔的话。
然而古德尔却提供给了他一个证实的方法:“西摩尔女士,提尔神庙的主教卡扎尔大人,还有圣武士队长塞拉·格罗菲娅大人对此事应该有所了解,秉承公正之神的信念,你直接向他们询问,弄疯提兰图斯大人的主使者是不是那个叫做潘·迪塞尔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