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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还记得出征前,风流说过的,整个金北都算上了,还怕困不住林阡吗,风流,要让你看着,他们出不去!
许是受这解子若的鼓励,原先形同虚设的五虎将,终于把战场上的凌人盛气渐渐代入了武功里,这场战事,谁都输不起!楚风流嘴角一抹得胜的笑,继续打,就不信达不到你林阡的极限。
点扫崩抡,劈戳撩拦均派上用场,叶不寐更是遇强则强,丝毫不辱其名,挥霍着手中棍任意地圆直长短,他叶不寐是棍坛的霸主、理当拿出威风来!看林阡似乎也奈何自己不得,叶不寐不禁美满地往楚风流的方向笑,想跟她讲,你送我的衣服,我立刻就穿在身上了。但是,但是,她好像没有在看他,她的剑,适才只是在帮他进攻和补救,面对林阡时,她毫不怠慢……
叶不寐心底一阵失落,刚刚给林阡吃了个苦头还在得意洋洋,冷不防斜路里潺丝剑就挥了过来,直接把自己的新衣挑开了个大洞,若不是解子若从后直攻杨宋贤,只怕撕的就不是衣服这么简单了,叶不寐大惊失色地扯住这新衣破布,借着火光,发现内侧有花纹,一瞬发现自己好像是把衣服给穿反了……大窘,手一颤没拉得住,衣已随风飘荡,径自往火堆方向,不刻火苗已顺势舔舐上了衣角,叶不寐暗叫不好,匆忙把着火的半截衣袖断开,本能后退几步还来不及意识,猛然耳边就是一声巨响——
响声在自己耳中经久不衰。
被这巨力冲开老远,叶不寐爬将起来,如同吃了火药吸了火药耳中也听了火药般,眼耳口鼻,全是那爆炸之后留存的味道和残余,叶不寐可以感觉得到周围人异样的目光,自己当时那副模样,一定是失态极了,伸手一抹,满脸黑炭,飘荡出去的外衣,早在这场飞来横祸里炸毁,只余下内衣单薄还残破不堪,叶不寐一个寒战,还好,还好我人没事,虽然好像有斑斑血迹,总没有受伤,我倒是很有福气,竟然没有受伤。
他们还在惊呆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完好无缺啊……
他们又转过头去,看着我对面的那个方向……
天啊,少了两个人!
叶不寐一大跳,解子若和杨宋贤呢?他们二人,刚刚明明在剑斗,势均力敌,难道,被这炸药炸飞出去了?!刚刚混战,他们的确是站得最近的人,可是,为什么所有被炸散的人重新聚集时,解子若和杨宋贤不见了?叶不寐满头冷汗地望着对面较低的地势:难道是冲落下去了……
等等,怎么会有炸药?!
叶不寐直到这时才想到考虑炸药的来源,他当然料不到,动手去侵犯王妃,是他的原罪。王妃的最大弱点,是容不得别人不尊敬她,死穴是下巴,他什么都犯了,注定该死。
可是,他真是个令楚风流始料未及的家伙,一收到这件惩罚他的礼物他就迫不及待地穿在了身上,穿就穿吧还穿反了,所以把衣衫着火的时候,他自己下意识地后退了,却把火油全留给了毫无防备且拼斗正酣的解与杨?!
他真命大,炸药原本全在他的身上,却因为宋贤挑破他衣衫,帮他转移了灾难……
虽然,这些想法下意识地流淌过楚风流的心头,可是,现在她怎可能还注意这叶不寐的生死?!
“子若!”楚风流大惊失色,三步并作两步地朝着气波凋敝的方向,火油的突发事件,令胜南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却为了宋贤,当即放弃五虎将,跟着楚风流一并不顾危险往下陷处去找,这里的陡峭程度明显不及断崖一带,纵然摔落,理当无碍,但宋贤和解涛是被冲落,有没有受伤显然又是一说,况且现今天色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黑雾缭绕下,脚下斜坡上似乎是有千人击鼓、万马奔腾之巨响,存在什么发生什么都很难猜测,越走近越觉惊心动魄,仿佛脚下明明是又一个世界。
先前带着宁家寒尸在寒潭周边绕了一圈熟悉地形,胜南其实心中有数,这一带并非崖峻石险,但如今气候恶劣,浓云滚滚,仿若吃尽了先前世界的错觉,凶险得似是逮住什么就立刻侵吞什么。胜南心知宋贤情形不妙,不管下面是龙潭是虎穴,也决不退却,沿着并不陡峭的山壁寻了下去,一进入那浓云境,也便即刻在一众金人眼中消失。
“还愣着干什么?都来找子若啊!”楚风流悔恨又愠怒,回头看五虎将。
“王妃危险!”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回头会突然没有站稳,纵使是罗洌眼疾手快,隔得太远,也没有救援得了,直见着这楚风流踩空了摔下去,消失只是一瞬间。
众人赶至那看得见的边缘,个个胆战心惊。浓云笼罩,无力拨开,脚下分明有震天巨响,适才混战时竟然没有意识到,却不知是混战时太投入,还是敌人气势太吓人,或是他们在混战的时候,其实有一个世界正在他们身边陡然路过了?!
盘旋的浮云,捏造了一种极端的恐惧,也许云下什么都没有,可是数位高手,竟愣是一个都没敢下去。
“王妃和解公子掉进悬崖去,快去,去禀报天骄大人!”王天逸惊恐的语气,
“不是悬崖,是坑。”叶不寐眯着眼睛鉴定完毕,“告诉天骄,他们掉进坑里了,但那坑有点古怪,迷迷茫茫什么都看不见,不会太凶险,不必紧张。”
“叶不寐,别以为王妃不在,你就是老大。你算什么!若不是你,怎可能有这接二连三的意外!”王天逸大怒。
“我?!这衣服,明明是美人送我的!”叶不寐气道,“我倒是也奇了,怎么会莫名其妙就爆炸!”
“王天逸,你有什么好解释?”罗洌冰冷地问。
“什么?”王天逸一愣。
“平日里,你都喜欢自作主张,先斩后奏,现在倒是要去禀报天骄大人了,欲盖弥彰的很啊!”罗洌冷笑,“要禀报作甚,应该现在就派兵下去找去!”
“你和叶不寐一起围攻杨宋贤,怎么独独他们有事,你没有事?”梁介亦道。
“我看这炸药,根本就是你添的。”梁四海接过话茬,典型的党同伐异,饶是意不在此的叶不寐,也明白看出来。
叶不寐惊愕地看着五虎将这一幕:“我先下去找……你们商量好怎么办……”硬着头皮,率一队人马先行闯入斜坡下的浓云境,既为自己、也为楚风流忐忑不安:美人,我这便来救你,你千万要保护自己……
第三十五章 兄弟三;复当年(16)旧知
天明之际,总算有几断光线穿破浓雾、零星射入深林,眼前世界,随之隐约演换,继而有层次地闪亮起来。
珠帘钩不卷,之所以声响雷震,原是有道瀑布挂前川。其实刚入云下领域,胜南已然心底雪亮。
潭瀑边,好不容易点燃的火把,差一点就又被寒气浇灭,此情此境,不禁更教胜南担心宋贤,体寒的宋贤,不知他该如何抵抗此地严酷……
也真是始料不及,一场浩劫,留在胜南身边的,竟瞬间从宋贤换成了楚风流,太突如其来。谈不上他救她,只知道她跟他此刻不再是敌人,而是同类——这次要面对的,就不是异族了,而是不可能沟通的异类。超乎思想,超乎语言,超乎历史。
一路走得坎坷而磕碰,楚风流嫌着装累赘,索性边走边将盔甲褪下扔弃,干练爽利,落难之时,骨子里都有种藏不住的潇洒不羁。她其实,原本对谁都不设防,无奈,有太多经过她生命的路人,伤害了她的真挚。
崖底形态,原始而古旧,生杀予夺之权,应当属于未知生灵,饶是楚风流和胜南皆是见多识广,对此地生物都一定十有八九闻所未闻,怕只怕土生土长的黔西魔人,恐也全是一知半解。
前途,因此越来越诡异,越来越渺茫。
“小心些。”胜南和楚风流,出于习惯地发出提醒,却没有想过,会这么巧合,和对方不约而同。
胜南这才记得,自己和楚风流很多情况下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她从来没有受过挫折,自己却是在逆境中摸爬滚打出来的。她喜欢强势,从她去泰安作战之后一直都是,他所以,凡事也一言为定,极少收回。从某个方面讲,他是她当年一手栽培。
楚风流,她明白这一点,所以既吃惊又稍带尴尬。
遥望时,本以为是一道飞瀑倾泻,近看,方知这“瀑布”的与众不同。原来,山壁上挂着的不是水帘,那似凝结又下坠的液体,不像水那样清澈,也实在描述不出既不是水又究竟是什么。如果不出所料,解涛和宋贤,应当是被冲击力送进去了,从位置上看,再吻合不过。
胜南仔细察看这“瀑布”的来源与去路,来自宁家范围、去向脚底的四面八方。粗略地看,其实和一般瀑流没什么两样,但那半清半浊,好似隐隐在宣告,它比一般瀑布更难穿过。
“他们理当在瀑布之后。”楚风流往来路看,几乎也已肯定解杨二人正在其中。胆量如楚风流,面对着黑暗中巨流直泻,端的是沉稳不乱、毫无心悸。胜南点头赞同,没有打断她。
楚风流思虑的同时不知不觉又靠近了几步,不曾想,那不停沉降的瀑帘,在她靠近之际,猛然激发出一种强大离奇的力道,她如触疾电般即刻手臂已被吸住!
那瞬间什么都来不及想,胜南救人要紧,把那根将灭未灭的木棒直接挥斥过去,强行断了楚风流和那危险电瀑,胜南后来也大叹凑巧,要是他忙中出错,手里的是兵刃而不是火把,估计扔过去也救不了楚风流,搞不好也要被电力吸上去。
楚风流面色惨白,僵立原处看似虚脱,胜南怕她再误入险境,加大力气一把把她强拉回来,早忘了那楚风流再强都是个女子,哪经得起他这么大力气的折腾,一下子把她拉回来撞在自己身上,楚风流本来没事都差点撞晕过去,遇见他也真是多舛。
“楚将军,可有事?”他略带歉疚地看楚风流逐渐苏醒,松开手,轻声问。
楚风流气息微弱,靠着他还不能站稳,看她几乎就要摔倒,他唯有再度出手将她扶稳。待缓过神,她艰难地抬起头看着他,眼神里感情复杂,他忽然,神伤。
距离如此之近,他可以清晰地看见对方精致的五官和哀怨的神色。光线叠加起来只是烛火的功效,轻微地、吝啬地传递着这冠绝金宋的庄妍靓雅,这一刻,若旁人见到,也许会恍惚,何以杀伐决断的将军,会同时兼具不需要扭捏却太吸引人垂怜的娇柔,甚至她原来是骄傲,都会被曲解成娇柔,而他林阡见到了,本不像叶不寐等人那般惊艳和折服,却神伤,是真的吗,电光火石间她的美,黑暗里如流萤般的交睫间,让胜南,重新见到了玉泽。
心折,如果这,还是多年前的蓝家地道多好,喜欢黑暗的玉泽,她和楚风流一样,都是男儿志向,若玉泽少一分女子姿容,多一丝男子魄力,也便可以像这楚风流一样,俊逸同时妩媚。玉泽却终究没有楚风流活得好,活得长,玉泽终究是红颜薄命。
“这瀑布不能碰……”楚风流也如梦初醒般,离开他怀抱,噙泪说,“会要了人的性命。”若不是他救命,恐怕已遭生死劫。然则为何噙泪?适才那温暖怀抱,何以会像当年那个人的?她曾经深深爱过的那个人,完颜家自负傲慢却威武无匹的大王爷,他也那样地深爱自己,可是没有原因,没有阻碍,他们却不能在一起。
“魔门里,很多地方都入不得。”胜南点头,“宋贤和解涛,可能是因为被强力冲落,瞬间进入,才逃过了电击。”
“若是这洞穴没有另一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