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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酒会,对于贵族们所嗜好的狩猎、女色、财富、收藏品等等没有任何兴趣,半点没有沾染。
曾经有不下十位大贵族邀请他去参加大型酒会,却尽数被拒,后来他便有了一个绰号“影子赫托”,因为他似乎每一次都是伴随着巴利切
那位至高君主一并出现,其他场合根本难以寻觅其踪迹。
而皇帝哈苏?莫克莱迪,在众位贵族和大臣眼中说起来,似乎并不是一个贤明的君主。
他永远是一副板着脸的摸样,不苟言笑,大多数时间都是沉默,而似乎一位皇帝该说的,都被他身旁的那位“影子”尽数说了,每一次贵
族列席议会,哈苏陛下都是往那里一坐,从头到尾说过的话一般不会超过三句,但即便如此,目前巴利切的国力却在稳步上升。
这位君王最显著的功绩,便是在领主们的注意力集中在内斗上的时候,让西巴利切作为临海领土在航海事业上走在了领先于大陆的位置—
—就在半年前,出航的舰队已经返航并带来了令人振奋的消息:新大陆的资源已经为巴利切敞开!
不过这个让人振奋的消息却被皇室独家封锁,完全受命于皇家的海军返航后所有人员被单独封闭不许接触家人或朋友,并已经于一个月前
再一次踏上了远征的路途。
对外宣称的消息,却是舰队之前航行一无所获。
迷雾弹只是迷雾弹,远航舰队返回后从船上运下的一箱箱黄金绝对不会被隐瞒太久,但疲于内战的领主们似乎并不在乎皇家的舰队能为国
家带来什么。
他们甚至还没有意识到“新大陆”的资源有多少。
此刻,在布提嘉皇城的核心皇宫区域,像以往那般,这个国家的主人身着一身红色衣袍走出了寝宫——今年五十二岁的哈苏陛下有着一双
雄鹰般的棕色双瞳,灰白色头发被沉重的皇冠压出了痕迹,身材算不得高大,腰间的魔钢短剑却证明着他的另一个骇人身份圆桌骑士。
这位在贵族们面前从来都是严肃异常的陛下从在走上王位的那一天便是大陆“圆桌骑士议会”的一员,强大的实力带给他同样强大的话语
权,在继承王位之前,兄弟姐妹上下九人唯他一人是在巴利切边境战斗超过十四年的沙场将军,皇室内斗之中他凭借无法遮掩的光辉和功
绩登顶,加冕为王之后并没有对自己的兄弟姐妹举起屠刀,却是让这些皇室成员的子女们开始朝东方的伊森格尔和隔海相望、在十三年前
建立联盟关系的艾克拉帝国进行政治联姻,虽然近期看来出嫁的四五个公主仅仅带来了一些算不得显眼的“嫁妆”,但对于一个计划长远
的帝国来说,这是它走向强盛的第一步。
大理石质的长廊有无数垂下的绿植,哈苏陛下走出寝宫后便在藤蔓的阴影中站立许久,深秋的阳光被依旧嫩绿的树叶遮挡,面容略显苍老
的陛下抬手,那戴着象征王权的雄师徽记戒指的手指尚未碰到树叶,不远处便传来了一声他再熟悉不过的问候。
“陛下,关于黑格尔的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作为“影子”存在的赫托从来都是有事说事,面对哈苏陛下没有任何拘谨,语气永远严肃刻板,没有半句废话。
“拿下西塞林用的时间太短了,这点你我都明白意味着什么,”哈苏陛下的眼神非但不犀利,却显得有些呆板,似乎并没有多大精神的摸
样,他在面对赫托时并没有传闻中那般不喜多言——事实上几乎没有人知道,让偌大国家分为东西两部分,并同时让领主势力在更迭中削
弱的政策,几乎是他一手策划,并非布提嘉上位贵族们猜测般是赫托所为,而如今黑格尔被他扶植壮大并吞下大部分零散领土,同样是这
位陛下预谋好的,“格拉斯家族的损失是我用再多权势都无法弥补的,既然他决定了,我也不会阻拦。”
“他背后的那个人,不简单。”
赫托和皇帝陛下两米距离,而四周三十米之内没有第三个人,所以谈话内容并无避讳。
“从历史中走出的某个老怪物?我刚得知信条的瓦里安已经开始有所行动了,既然撕破脸皮,那就不用顾忌太多东西。”
哈苏陛下所拥有的情报组织不是类似拜占庭艾萨拉公爵所带领的“鹰眼”,却是货真价实的一部分“信条”,也就是瓦里安所谓“腐烂”
的信条,那长满霉菌的斑点便是指这一部分因利益而为皇室工作的信条成员。
古老的“信条”成员从扬名大陆那一刻起便以“从不违背自己信条”而著名,全员堪称死士,但如今似乎并没有比那些拿钱杀人的赏金猎
人和雇佣军强到哪里去,对于领头人瓦里安来说,这是不可磨灭的耻辱。
至于为什么信条成员会叛变并为巴利切皇室工作,这个原因似乎牵扯的并不是简单地利益问题,否则瓦里安也不会从黑格尔那里找线索—
—说实话以他的能量,说决定今天让叛变成员消失,他们便决不会见到明天的太阳,但当牵扯到权杖的事宜后,一切都变得复杂异常起来
。
“目前情报系统还能撑一段时间,但真的惹恼了康萨纳斯,恐怕代价不小。”
“我们的收益已经超出了所能付出的最大代价,所以该做就继续做。”
很果决的,哈苏陛下背着手道:“加百列和弗丁是个无法忽略的问题,如果他们愿意冬天来打,我们自当优待,不过先派使节拖延时间去
吧,也给那群领主们些功夫。”
“舰队的事情?”
“你自行决定,希望他们没有被大海的愤怒吞噬而能准时归来。”
简单几句话,巴利切帝国接下来的战略基调似乎已经定下,这位将全力牢牢握在手中的君主并没有什么骇人气场,除却那柄短剑带来的身
份威势,单看起来不过是一个略显迟暮的老人。
作为影子的赫托弯腰行礼,转身走开,而与他擦肩而过的,则是管家领着的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
文莱公主好奇的抬起头,望着面无表情的赫托从自己身边走过,这位老人虽然行礼,却没有半句多余话语,她甩开了管家,蹦蹦跳跳几步
来到父亲——也就是哈苏陛下的面前——轻声问道:“父亲,那个老爷爷为什么总是来找您啊?”
“有些事情要商量,不过我的宝贝女儿今天要去观看游猎么?”
“您说过,秋天时猎物的肉总是最肥美的。”
“当然,为了严冬的到来,动物们总要吃更多的东西,否则它们即便不会死于游猎,也会死于彻骨的冰冷和食物的短缺。”
哈苏陛下笑着对自己心爱的女儿说道,那面对臣民永远冷漠刻板的面庞满是温暖和宠溺,可是目光却随即望向了东方。
那里的家伙们,如何过冬?
【卷二】守夜人 第五十章 战争的阴云
拜占庭边境。
连续几个月未有过主动进攻的北方卡斯兰迪与拜占庭在秋季的最后一天与拜占庭医护骑士团发生了激烈会战。
精神值得肯定,但实力差距悬殊,这就导致曾经天下无双的卡斯兰迪骑兵威风不再,因为当年骑兵兵种被集体处决的惨剧,这个原本有希
望晋级大陆强国之列的国家已经再也没有那种举足轻重的强大实力,八千人的突击兵团说是面对拜占庭入侵的反击,更不如说是飞蛾扑火
般的自杀。
因为迎接他们的,是拜占庭超过五个集团方阵,单单医护骑士团的投入铁甲骑士连带预备队就超过了四千人,更不用说总数超过三万人的
步兵集团和侧翼随时待命的五千轻甲骑兵。
即便仅剩的卡斯兰迪骑士表现出了大无畏而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但是命运总是残酷的如一只巨大的手掌般,将这些骑兵存在的痕迹于一
夜之间彻底抹平。
唯一的抵抗力量彻底消失,拜占庭踏入卡斯兰迪的步伐看似已经没有人去阻挡——但是位于前线的哈迪斯亲王和温德索尔公爵却随即接到
了消息——加百列帝国的对峙取消,对方愿意赔偿黄金和小部分领土以换取三年和平时间。
而君士坦丁已经对此做出了回应,在接到来自皇帝陛下的命令后,亲王率兵朝着拜占庭北部的拿勒进发,而温德索尔公爵则领着另一批军
队去往了卡斯兰迪境内。
巩固国土优势,颁封新的领土和领主,这是每一次国土扩张后的惯例。
莉莉丝在之前的不断战斗中凭借自己的本事脱离了原本的斥候侦查营,进入了正式骑兵大队,胸前没有任何徽记的女骑士成为铁血军营内
的一抹亮色,可是当那些自诩武力过人的骑兵们第一次看到这位女骑士手执骑枪冲锋在最前线时,原本内心的那点性别歧视和优越感荡然
无存。
日复一日的巡逻和战斗让莉莉丝飞速成长——不单单是骑术或战技越来越精湛,更多的,则是对战争、对帝国、甚至是对这个世界的思考
。
原本骄横的她已经不再从内心去抱怨口感比木头还糟糕的肉干,不再去因为几个星期洗不上澡而内心烦躁,累了,靠着马匹睡一会儿,渴
了,随手拿个水袋随便喝。
亲王之女?
既然姓朗基努斯,就要有朗基努斯的脾气。
杀敌超过百人,莉莉丝见证无数敌人被自己捅穿身体或砍飞的瞬间,也明白了到底有多脆弱。
当身边的战友不断死去,她开始明白,或许无数敌人无法杀死的勇士,会死于毒虫的一口叮咬,而看似不起眼的一道箭矢贯穿伤,也可能
让一位优秀骑士痛苦的死于破伤风。
当战争告一段落时,她已经四次拒绝返回君士坦丁参加授勋仪式。
如今,在跟随温德索尔公爵的队伍推进到卡斯兰迪国内后,即将进入寒冬休战期的军队开始了和国内的预备队进行轮换更替,不过莉莉丝
却依旧留在了这片寒冷的土地上。
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坚持,没有人知道——即便是温德索尔公爵偶尔亲自问候时,她也不愿多言。
她那曾经跋扈而骄横的面容已经很少见到微笑,战争,已经让她彻底洞悉了这个世界的残酷一面。
而在进入初冬的君士坦丁,一场胜利的军事行动所带起的喜悦气氛显而易见。
几次参加战斗的贵族们骑着马走过城市中央的凯旋门,接受着人民的欢呼和鲜花,这已经是从秋天到现在每两个星期必定经历的城市事件
。
捷报频传,前线全面胜利,领土扩张,资源的获取让帝国的国力明显上升。
这是大多数平民和低阶贵族们喜闻乐见而口口相传的新闻,至于曾经的那个通缉犯——被同时裁定“异端”、“渎神”、“叛国”的年轻
继承人,似乎已经没有人再去关心。
宗教裁判所明面上的三大部门“裁决之剑”、“柯布右眼”、“摩西法杖”一直以来都处于风平浪静的状态,背后那另外三个从未提及名
号的部门更是沉默已久,唯独在宗教裁判所的大厅,依旧挂着绘有墨菲斯头像及其家族纹章的通缉令。
时效标明“永久”。
这似乎和君士坦丁大帝的意思略有违背——说实话,以目前爱德华三世的影响力和手中的权力,与牧首圣庭及宗教裁判所通通气撤销通缉
似乎都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到现在这件事情还僵持着,只能说…裁判所内部有人在公然和这位君主叫板。
显然,能和君主对着干而不被拖到监狱的,只有那位神职身份最高的君士坦丁牧首。
宗教裁判所说起来并不比异端裁决所的极端人士好到哪里,即便他们身处墨菲斯的国家甚至总部离温德索尔公爵府不远,一样阻止不了狂
信徒对“异端”的极端仇恨,所以事情即便过去半年多,现在一样没有被遗忘。
而且在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