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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通天教主同来的,是其座下第一高手,金剑法王。
傅邪真笑道:“金剑法王,你本是我败军之将,又何必再来言勇。”
金剑法王怒道:“傅邪真,你侥幸活了性命,就该藏之山林,龟缩求生,想不到你竟还来找死。”
他向通天教主恭身道:“属下愿替教主除此大恶。”
通天教主乍见傅邪真时,心中吃了一惊,倒不是因为傅邪真重伤而不死,而是因为傅邪真此时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令人见而生畏的刀锋一样的气息,就算他微笑而立,那股冲天杀气,仍是难以掩饰。
他暗道:“想不到短短数日,他竟另有奇遇,是了,他手中的剑岂不是魔教神兵天地斩吗,天地斩竟已重现,莫非他已如传说那般,忆得任天王的武功。”
只是就算傅邪真此时身具任天王的武功,通天教主仍是不惧。
他忖道:“十八年前,我与任天王的武功该是不相上下,如今我的武功早非昔日可比,任天王却是毫无寸进,我又怕他何来,只是由金剑法王试探他的武功,也未尝不可。”
他点了点头道:“法王需要小心。”
金剑法王应了一声,缓缓拔出剑来,他拔剑姿式虽缓,然而气度庄严,浑然天成,高大的身材更增声势,足以令人胆寒。
傅邪真微微一笑,道:“以大欺小,吾不愿也,然却不可拒之。”
随手取出夺自金剑法王的金剑,道:“拿去。”
金剑法王一怔,想不到傅邪真在临敌之时,竟将己剑奉还,金剑颇为沉重,是其最心爱的兵器,有此剑在手,武功更能完全发挥,傅邪真此举,着实过于托大。
他生怕上当,等到金剑落地之后,才用足尖挑起,细细观看,此剑一如往昔,然而对傅邪真还剑之举,仍是大为疑惑。
傅邪真知道他心疑自己在剑上做过手脚,哈哈大笑道:“傅邪真在此发誓,若不能在三招中取金剑法王的性命,就自尽于此。”
金剑法王饶是临敌经验极丰,也是大为恼火,暗道:“此人的口气如此狂妄,等我接他三招,再看他如何收场。”
真气注于剑身,金剑轻如柳丝般飘起,招式之精之纯,难以用言语形容。
然而在傅邪真此时的慧眼来观,金剑法王的剑法实在是破绽百出,他暗道:“以他这种武功,为何以前我却要大费力气,才能将其击败。”
一时之间,竟忘了此时自己的武功之高,已远胜于当时。
天地斩随手抬起,心至剑到,如电光,如火石,“波”地一声,刺入金剑法王的咽喉。
这个变化,实在令通天教主也难以想到,金剑法王就算武功略逊于傅邪真,也可支撑数十招,想不到西域武林第二高手,就不是傅邪真一招之敌。
金剑法王圆睁双目,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已是必死之人,喉头格格作响,却难以说出话来。
傅邪真瞧也不瞧他一眼,天地斩收回,金剑法王扑通倒地,西魔第二高手,死得却是如此简单。
傅邪真瞧了瞧剑身,却是一滴鲜血也无,心中暗叹,此剑的确是天下无双。
他瞧向通天教主,道:“金剑法王对你一生忠心,难道你不送送他吗。”
通天教主虽是心惊,然而神情不变,淡淡地道:“愿领教傅教主绝学。”
话音未落,掌风已起。
傅邪真深知通天教主非同小可,实非金剑法王可比,小心翼翼地刺出长剑,破解了通天教主的一招。
眨眼间,二人已交手数十招,剑风掌风所及,满地的尘土皆被吹得干干净净。
此时拳皇与花问奴已然首先赶到,花问奴静看片刻,道:“通天教主实是百年难遇的天才,傅邪真虽学会天地斩,却只是与他斗了个平手。”
拳皇道:“傅邪真初学天地斩,自然功力不纯,然而以他的智慧,只需适应一会,便可完全发挥天地斩的威力。”
此时瞧向场上,却见通天教主步步倒退,所发出的掌风更是凌利,周围的山石受此压迫,啪啪之声不绝于耳,竟齐齐破裂开来。
傅邪真初斗之时,的确有些放不开,心中对通天教主还存有疑虑,如今数十招一过,对天地斩的精义更加了然于胸,果然便取得上风。
忽见通天教主武功大变,从极快而变成极缓,然而其周身上下,反而不见任何破绽。
傅邪真惊道:“这是什么武功。”
忽觉一股极寒的气息扑面而来,如排山倒海,宛如实质。
傅邪真叫道:“你功力虽高,又怎能奈何得了我。”
刚想跨步进招,却发现身子冰冷之极,两条腿如同不是自已的。
他惊呼道:“这是怎么回事。”却听格格声响,身体竟一寸寸冰冻住了,长剑之上,竟已结有冰珠。
他大呼不妙,心知是被通天教主的冰魄寒气冻住。
通天教主仍是一掌掌击来,刹那之间,傅邪真周身皆结上冰层,再过片刻,全身已被罩在一个水晶罩般的冰块中了。
花问奴花容失色,叫道:“不好。”身子刚想纵出,却见通天教主又击出一掌,这一掌劲风雄浑之极,显是想将冰块与傅邪真一齐击碎了。
花问奴纵想救人,也是鞭长莫及,她掩住面容,再也不忍观看了。
却听拳皇道:“无妨。”
话音未落,“喀喀”声不断于耳,一道身影从冰块中破冰而出,天地斩所指,正是通天教主的咽喉所在。
通天教主大吃一惊,他刚才发动寒气,委实极耗内力,本想将傅邪真一举击杀,想不到傅邪真却能从冰块中挣出,此人的内力,实已到了前无来者的地步。
他早已瞧见拳皇与花问奴在侧,心知今日之战,绝难占到便宜,壮志雄心,顿时化为乌有。
傅邪真刺来的一剑,他已无心理会,足尖点处,身子已在空中,他的御风而行之法虽非风身云体术,却是异曲同工,身子一晃,已在数丈开外。
傅邪真心法施开,身子也已跃到空中,只是通天教主既已多行了半步,又怎能追赶得上。
拳皇虽也可行在空中,却又更差了半拍,难以拦截得到通天教主了。
然而今日却是大好良机,若容通天教主逃走,他日卷土重来,岂不是麻烦之极。
傅邪真与拳皇尽力追去,却离通天教主越来越远了。
须知逃亡者占有颇大便宜,可左可右,变向极快,而追者却须等逃者变向后才能变向,就这么几个停顿,通天教主自是越逃越远。
通天教主暗道:“我虽可暂时将他们甩开,可是就算我到了天边,这二人必定也苦追不休,此事如何才能了结。”
就在这时,忽听前方传来一声古怪的鸣叫,凝目望去,一只飞龙正疾飞而来,龙背上坐着一男一女。
通天教主一眼瞧出是苏惊鹤,另一个却是纳兰芷,他情急之下,浑没想到苏惊鹤怎会与纳兰芷在一起,喜极叫道:“徒儿,快来救我。”
苏惊鹤叫道:“徒儿这就前来救你。”一拍飞龙,飞龙便向通天教主飞来。
傅邪真与拳皇暗叫糟糕,一旦让通天教主上了龙背,人的飞行速度,又怎能及得上飞龙。
通天教主见到飞龙已飞到身边,心中大喜,手掌一伸,便欲搭上龙背,却见面前寒光闪动,竟是一剑刺来。
通天教主大吃一惊,百忙中不及细想,只得伸掌硬格。
“喀嚓”一声,苏惊鹤长剑已断,然而断剑被内力所激,跳了起来,正刺中通天教主气海。
通天教主只觉胸口一窒,差点就要跌下半空,他恼怒之极,反手一掌,将苏惊鹤打下龙背,同时手掌紧紧地搭住龙背。
纳兰芷惊极大叫道:“师兄!”不顾一切,也跳下龙背。
飞龙离地,足有数十丈高,从这么高的距离跌下,又怎能活命。
傅邪真深吸一口气,急急赶到,轻轻挽住了纳兰芷的细腰。
纳兰芷满面泪水,道:“师弟,师兄好不容易被我说转了来,却又送了性命。”
忽听拳皇道:“姑娘不必担心,苏惊鹤已被我救了。”
纳兰芷大喜,睁目瞧去,拳皇果然将苏惊鹤稳稳地揽在怀中,轻轻落地。
纳兰芷大喜道:“快放我下去。”
傅邪真轻轻落地,纳兰芷已扑向苏惊鹤,却见苏惊鹤脸色苍白,已是呼吸极微。
傅邪真一时心乱如麻,听纳兰芷话中之意,苏惊鹤似已痛改全非了,爱情的力量,令人赞叹,只是苏惊鹤刚刚觉醒,却已伤重,以通天教主的掌力,他又怎能活得性命。
抬起头来,通天教主已骑上龙背,正向北疾飞。
傅邪真大急,立刻升在空中,然而他飞行之速再快,又怎及得上飞龙。
通天教主哈哈大笑道:“傅教主,改日再领教你的天地斩神功。”
傅邪真运足力气,大叫道:“龙兄,龙兄,你不记得我傅邪真了吗,快快飞回来。”
飞龙却似听不到般,仍是振翼而飞,越飞越高了。
傅邪真心中气恼,暗道:“龙兄遇到真正的主人,便不要我。”
眼见飞龙已飞到数百丈的高度,一人一龙,已成一个黑点了。
傅邪真正在沮丧,忽听通天教主一声大叫,竟从龙背上跌了下来,却是飞龙猛地翻身,将其抖落。
通天教主刚才以寒气冻住傅邪真时,已是大耗真气,刚才又被断剑刺中气海,全身内力,已失去八九,而飞行之术,却需消耗大量的内力,是以他此时跌下龙背,竟难以升空。
傅邪真不意竟有此变,细细想来,却是因为飞龙本是灵兽,见通天教主伤了主人,便牢牢记在心中,是以不顾傅邪真的叫唤,而以自己的方式对付通天教主。
通天教主心慌意乱之极,勉力提气,身子总算稳在空中,想不到刚刚舒了口气,剑光已在面前。
天地斩何等锐利,通天教主又怎敢大意,急忙拍起掌风,化解了此招,却发现真气又已不纯,身子急跌而下。
傅邪真瞧出便宜,又怎能让通天教主运气升空,长剑衔尾刺来,总是要令通天教主必须出掌招架不可。
只不过刺了数招,通天教主已从空中跌下,“通”地一声,地面被砸出一个半尺深的大坑来,通天教主全身骨骼皆碎,再也动弹不得。
傅邪真缓缓落地,飞龙也飞到他的身边,拍了拍傅邪真的肩头,意示为刚才的举动道歉。
通天教主勉力坐起,周身痛不可当,他知道周身骨头皆碎,此生再也休想站起,雄心壮志,竟成笑柄。
他瞧了瞧傅邪真,沉声道:“傅邪真,你杀了我吧。”
傅邪真瞧见他的情况,心中也是不忍,刚想举剑,忽地想起师父,道:“我师父被你关在哪里,你快告诉我,否则的话,我便让你这样不死不活地活着。”
通天教主苦笑道:“我哪里还能还你的师父,我就是天道,天道就是我。”
傅邪真大吃一惊,道:“你胡说八道,你怎是我师父?”
通天教主冷笑道:“早在你离开洛阳之时,我便已来到中原,天道运气不好,是以被我撞见,我随手杀了他,便易容成他的样子,只盼能浑水摸鱼,行事方便。”
傅邪真泪流满面,道:“师父毕竟还是被你害死了,我要将你千刀万剐。”
虽然他不愿相信师父已死,然而他却知道这是事实。
早在天痴大师临终之前,天痴大师曾想努力写下凶手的名字,起笔画就是一横,自是他认出杀他者是天道。
若杀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