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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令他惊奇的是,铁蝠娘的脸上绝没有一丝愤怒失望之情,反而盈盈地尽是笑意。
傅邪真心中一动,昂然抬起头来。
铁蝠娘拍手笑道:“邪真,你见到我,为何不觉得惊奇呢?”
傅邪真笑道:“我一见到蝠娘,就知道邪真上了祢的恶当,中了祢的圈套。”
铁蝠娘笑道:“不错,我早已料到你会来,你若是不来,我定会失望之极,而现在你真的来了,蝠娘却是惊讶万分。”
傅邪真奇道:“蝠娘这种说法,倒令邪真深感惊奇了。”
铁蝠娘的玉容洋溢着异样的兴奋之情,道:“以任天王的性子,他若决定了的事情,绝不会因为任何缘故而改变,是以,我知道你既已下定决心想救烟儿,必会前来的。”
傅邪真道:“那祢见我来了,为何又会惊奇?”
铁蝠娘更加欣然地道:“你得授潜龙心法,只是短短的时间,然而却能通过那条水道,足以证明你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学会了肌肤呼吸之术,你有如此天份,简直比昔年的任天王还要高明,蝠娘又怎能不欣喜呢?”
傅邪真心中大为感动,喃喃道:“蝠娘,祢对我可真是太好了,这世上除了师父,还从没有人为我如此开心过。”
铁蝠娘柔声道:“我一心只希望,你能成为真正的任天王,这不光是我的私愿,圣教上下,更是全指望你一人了。”
七婆婆微笑道:“婆婆相信,邪真你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你能在极短的时间里悟出肌肤呼吸之法也就罢了,能欺近如此之近,而令婆婆不知,才是最了不起的。”
傅邪真不知是高兴还是羞愧,铁蝠娘却忽地脸色一沉,道:“不过,蝠娘虽知你的苦心,然而烟儿姑娘却是万万不能离开这里的,她将会对你产生的影响,将是不可低估的。”
傅邪真道:“蝠娘的好心,邪真怎能不知,然而,烟儿姑娘,我却是一定要救的。”
铁蝠娘与七婆婆的眉头已经皱起,明显带着不快。
傅邪真微微笑道:“蝠娘,七婆婆,祢们一心想让我成为圣教教主,那么祢们可知道,祢们对我所做的事情,就像是将我当作一个孩子一般,试问,我在这样的用心呵护下,又怎能成为君临天下的教主。”
铁蝠娘皱着眉头道:“难道我们处处为你考虑,居然错了吗?”
傅邪真道:“对错邪真不敢妄测,然而,身为圣教教主,必定要经过大磨难,大挫折,百死一生,才能磨练出铁一样的意志,超人一等的武功,若是怕烟儿姑娘会对我产生影响,而将她困在这里,那么,以后邪真遇到的每一个挫折,蝠娘与婆婆是否都将为我解决呢?”
这番话,说得铁蝠娘与七婆婆默然无语。
过了良久,铁蝠娘的目中涌出泪花,轻泣道:“邪真,你现在越来越像任天王了,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否早已变成了任天王。”
七婆婆道:“邪真,你说的的确极有道理,若是连烟儿这小小的一关都不能过,又怎能成为君临天下的圣教教主,老身做主,就将烟儿与凌公子一并还给你吧。”
傅邪真深深一揖,道:“多谢婆婆明白了邪真的苦心。”
铁蝠娘笑骂道:“光知道谢婆婆,难道蝠娘就不能明白你吗,就不该谢吗?”
傅邪真笑道:“婆婆虽是自家人,然而又怎及蝠娘与我的亲密,难道祢我之间,还需要言谢吗,那岂不是太见外了。”
一番话说的铁蝠娘心花怒放,道:“好一张蜜嘴,任天王以前,可没有你这样会说话。”
七婆婆极为识趣,道:“我这就将烟儿姑娘带来,唉,以后的事情究竟如何,只能靠你自己了。”
她刚刚走出房间,铁蝠娘已扑进傅邪真的怀中。
傅邪真轻抚着她的香肩,刚想上下其手,忽觉铁蝠娘肩头抽动,已轻轻哭泣起来。
傅邪真惊讶地道:“蝠娘,这是怎么了?”
铁蝠娘轻叹道:“唉,蝠娘一想起你以后将要经受的苦难折磨,就忍不住要流泪,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成为真正的魔教教主,可是天下最难的事情。”
傅邪真心中也是柔情涌动,禁不住将铁蝠娘紧紧拥在怀中,柔声道:“蝠娘,我真不知该怎样感激祢为我做的一切。”
此时他浑没有情欲之念,只是对怀中的女人生起无比的敬重与爱怜。
就算是亲厚如师父,只怕也没有蝠娘对自己这样关怀备至,细微入发。
铁蝠娘道:“我可以放烟儿出去,不过,你必须发誓,绝不能与她产生肌肤之亲。”
傅邪真道:“蝠娘这样要求我,也是为了邪真好,邪真怎能不知好歹,而让蝠娘失望。”
随着脚步声响,铁蝠娘无奈地放开了傅邪真,恢复了平时冷漠的神情。
李烟儿皱着眉头,站在了门口,见到傅邪真时,脸上又惊又喜,若不是强自忍住,泪水只怕就要涌出来了。
傅邪真道:“烟儿,我们该走了。”
李烟儿几乎不敢相信地道:“邪真,我们真的可以走了吗?”
说话间,又惊又惧地望了铁蝠娘一眼。
她一个人被关在阴森森的房中,心中不知道有多么害怕,如今恶梦忽然间就已醒来,让她又怎敢相信。
傅邪真不愿让她知道的太多,而徒添她对铁蝠娘的仇恨,笑道:“当然是真的,铁夫人还特意做了件衣衫,给祢出去穿呢。”
他这句话,既解除了李烟儿的惊惧,又给铁蝠娘出了个小小的难题。
铁蝠娘既已准备将烟儿长期关在这里,又怎会替她准备衣衫?
铁蝠娘嗔怪地望了烟儿一眼,道:“烟儿的衣衫,可不太容易准备,她的身材那么好,再漂亮的衣衫,只怕也配不上她呢。”
她既知傅邪真有意为她化解自己与烟儿的仇怒,自然只得领情,转身去为李烟儿准备衣衫去了。
傅邪真轻抚李烟儿的纤腰,并肩走了出去,李烟儿这才知道自己真的可以出去了,神情又是欢喜,又是担心,生怕到了最后一刻,铁蝠娘会改变主意。
等傅邪真走到潭边时,七婆婆拿着一件衣衫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凌小初,铁蝠娘却没有来。
傅邪真明白,铁蝠娘虽答应放了烟儿,仍是很勉强的,自不想再看着烟儿扬长而去。
他接过衣衫时,忽地感觉衣衫中有一根细管,他本不知这是何意,细细想来,却很快明白铁蝠娘的苦心。
以李烟儿的天姿国色,自己若是与她有了肌肤之亲,只怕更难摆脱她对自己的影响。
就算她并无歹意,然而她的御舞门神功,仍可极大地影响自己。
再说,李烟儿毕竟是李正源的女儿,而自己却是圣教教主,就算自己不愿当那个教主,自己一个山野村夫,又怎能配得上烟儿,那只会徒添惆怅罢了。
凌小初看见傅邪真,又惊又喜,道:“傅公子,多谢相救,凌小初此生不忘此恩。”
傅邪真笑道:“凌公子可不要谢我,铁蝠娘将你带来,只不过与你开个玩笑罢了,你千万不要介意。”
凌小初道:“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傅邪真对七婆婆深施一礼,拥着烟儿进入水潭。
他将细管插进烟儿的口中,烟儿怎知这一根细管包含了傅邪真的许多苦心。
傅邪真在水中刻意地保持着与李烟儿的距离,就连烟儿无法游动时,也只是适时地推一下她的香肩,以助她前进。
李烟儿几次转脸向他望去,脸上露出惊讶不解的神情,看来,敏感的她已体会到傅邪真对她刻意的疏远。
沉默中,却有复杂的感情交织在一起,不过通道终于还是到头了,傅邪真的脑袋浮出水面时,心中却如铅一般沉重起来。
他与烟儿,唉,还是不要再想了吧。
烟儿穿好了衣衫,默默地向前走着,她虽不知傅邪真身上发生了什么事,然而,以前那种嘻笑亲密的情景,再也不会发生了。
傅邪真复又入水,将凌小初也带了回来。
好不容易走到山洞口,琴真已惊呼着扑了过来,欣喜不已地将傅邪真紧紧抱住,叫道:“你终于把烟儿带回来了,我知道你一定能行的。”
傅邪真勉强笑道:“祢也没有让我失望,没有再次不见了。”
烟儿默默地望着他们紧拥着,泪水在眼眶中转来转去,若不是紧咬住嘴唇,只怕已会痛哭失声。
她好想问傅邪真一句:“邪真,我究竟犯了什么错,你为何不理我?”
只是,以她大家闺秀的身份,又怎能问得出口。
她快速走进森森的洞中,而泪水却再也无法抑制,无声地流了下来。
〖JZ〗〓〓〓〓〓〓〓〓〓〓〓〓〓〓〓〓洛阳,百胜楼。
就算到了中午,百胜楼的生意也不算太好。
除了一些初次前来洛阳的客商外,几乎没有人愿意光顾这里。
答案很简单,这里厨子的手艺着实不敢恭维,除非你味觉全失,否则绝没有人愿再次光顾这里。
然而,这种情况却是无法改变的,谁都知道,百胜楼的厨子,就是这里的老板。
有许多好心人都劝他,为何不找个好厨子呢,这样生意岂非会好一些。
然而百胜楼老板会眼晴一瞪,道:“难道我的菜竟不如那些狗屁厨子,那些客人只是不懂得欣赏罢了。”
指出别人的缺点,是件很容易的事,而认清自己的缺点,却是很难做到的。
在百胜楼老板的自以为是中,生意就这样不冷不热地做下去了。
现在楼上的雅座中,难得地坐着一位客人,而性格孤傲的老板异乎寻常地陪着笑脸,笑咪咪地望着这位客人。
这位客人,赫然就是柳飘飘。
“怎么样?”百胜楼老板卜得意讨好地笑道。
柳飘飘苦着脸道:“好个屁,教主都丢了,老子干脆死了算了。”
卜得意摇着头道:“我问的是饭菜口味如何,你扯到哪里去了?”
柳飘飘大怒道:“老子正烦得要死,哪有心情品尝你他妈的饭菜。”
卜得意不紧不慢地道:“教主若是那么容易就死了,他也没有资格做我们的教主,倒是老子难得有心情尽心尽力做出一桌菜来,你无论如何,也要夸上两句。”
柳飘飘一怔,忽地大笑道:“你他妈的这句话倒是有理,教主必将君临天下,天神保佑,又怎会那么容易死。”
顿了一顿,神情稍缓,道:“至于你的菜吗,老子倒想问你一句,若是你平时都烧出这样的味道,百胜楼的生意不会那么差吧。”
卜得意冷笑道:“老子的绝技,除了圣教兄弟,谁也没有资格吃的。”
柳飘飘道:“既然如此,你何不将百胜楼关了?”
卜得意怒道:“老子若是关了此楼,教中的兄弟经过,谁来招待?李正源这老狗谁来监视?”
柳飘飘道:“老子说不过你,他妈的,这菜烧的还真的不错。”
他正想埋头苦吃,忽听有人笑道:“柳先生,有好吃的东西,为何不叫上我?”
柳飘飘猛地抬头,叫道:“哎呀,这个,你……”
他急忙离座,扑通一声,跪在来人的面前。
能令柳飘飘一跪,自是傅邪真无疑。
傅邪真满脸无奈地将柳飘飘扶起,苦笑道:“柳先生,我不是早已说过,以后不得行如此大礼吗?”
话音刚落,卜得意双目含泪,也跪倒在傅邪真的面前。
傅邪真大惊,道:“这位大叔,邪真怎能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