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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地吹口气,吹掉肩头的雪,然后我向山后面,向已经建造完毕的一座最高的宫殿走去。
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
我知道你没有死,因为你是小仙,是我的哥哥,在小时候,我就有这种感觉,你可以活到五百岁。
华阳子,放下手中的刀吧,放了可怜的人们。我对他说。
他高高地坐在宫殿大厅的最上方,坐在一张黑色的温暖的大沙发上,他老了,脸上布满了皱纹,但是他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诡秘,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长袍,舒适地斜躺在沙发上,听了我的话,并没有笑,他冷冷地说:世界本来就不需要国家和政府,我让每一个人都摆脱了阶级的压迫,我让他们获得了充分的自由,这不是很好吗?
我摇摇头,知道继续和他谈下去没有丝毫的意义,所有的大陆都变成了他的天下,天空永远是阴灰色的云,飘着黑色或灰色的大雪。太阳偶尔出现的时候,人们争抢着跑出来,难得享受这短暂的快乐。
人类如果失去了阳光,就像鬼失去了灵王一样,就会魂飞魄散,永远无法正常地生存。可是华阳子却施展魔法,控制了陆地上几百个城市,他掌握着每一个人的生死,他还会去毁灭幻神谷,摧毁灵岛。
小时候,你是我最敬重的人,哥。
但是莱英子不这么认为,我说,莱英子早就看出来,你才是世上最可怕的人。
莱英子?他去了哪里,他好吗?
我也不知道,但是如果我杀了你,他就会回来了。
华阳子终于笑了出来。
我们站在了宫殿的顶端,看到了远方苍茫的大海,阴灰色的积雪,和山前痛苦的人们。无数的魔法师聚到一起,对着华阳子崇拜地高呼:我们爱您,伟大的王啊。华阳子高昂着头,双手背于身后,他看着我,阴冷地说。
我很想知道,你没有了那位做鬼的灵儿,幻术长进了多少。
他提到灵儿,我的心顿时痛了一下,而我每次起到她,灵神总会澎湃激荡,使我身体内的幻气不能顺畅地流转。但是我首先拔出了幻神剑,我不能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
魔鬼的可怕,并不是他的法术和威力,而是他狡猾的心机和狠毒的手段。
当我挥出第一剑的时候,突然出现了满天的寒星,透过灰色的云和不停的大雪,映在幻神剑的尖刃上,发出光彩夺目的彩虹。这真是一个奇特的景观。
这一剑积聚了我近百年的繁杂情感,我的兄弟之情,我对灵儿的深念,全部化为了它爆发出的威力,像海浪一样排山倒海地涌向了华阳子。
他没有退却,迎了上来,伸出双掌,手心激射出一道犀利的红色的光芒,黑红色的猛烈的光团,和幻神剑的炫丽彩虹绞杀在一起,发出轰轰的雷鸣声。
就在他调整步伐,调用魔力,准备先发制人时,我又挥出了第二剑,我看到了一个破绽,非常微小的破绽,只一瞬间,我的剑就绕过了他的双手,刺向他的下肋。但是我错了,中了他的计,他的双手突然暴射出一股威猛无比的能量,我就像只风筝一样跌下了宫殿。
我挣扎着拄着剑跪在地上,口中吐出一股鲜血,我知道,我已经败了,一百年前,我故意败给了他,是为了能够痛快地死去,可是现在,我败给了自己。
天上的繁星消散,幻神剑也消褪了凌厉的光芒,无数的魔法师,穿着一色的长袍,围住了我,他们的脸上充满了得意和诡秘。然后他们向宫殿上的华阳子高声欢呼:您是我们伟大的王,是魔界最好的魔法师。
而我抓住了他们抬头高呼的这一霎间,整个身体化为一团彩虹,疾飞而去。
第二十章:再遇灵儿
背后传来了隐隐地轰鸣声,许多的魔法师跟了上来,他们不停地向我攻击着,无数的光团在我身边炸开,闪出炽红的火光。
转眼间,我已经飞离到了离岸极远的海面上,已经看不到大陆,他们还在紧追不舍。而我的胸口又痛起来,鲜血从嘴里流出来,顺着白色的长袍,滴入黑色的大海。我挥动幻神剑,回身刺死了前面的两名魔法师,但是追来的人实在太多了,整个天空都布满了奇异的黑色袍子,都是魔界的人。
我憋住了一口气,直向前面的一座小岛飞去,跃入很深的林子里,藏入黑色的雪中,枯黄的草丛里。
他们手持魔刀,慢慢地搜索着,渐渐地到了我的周围,有人在叫:找到他了,在这儿。
我拔剑而起,刺死了一人,施展幻神功,将身后的两名魔法师化为了一滩黑水,但是他们默契地围住了我,一声不响地向我攻击着,我的伤口越裂越大,鲜血染红了整个袍子,逐渐支撑不住。
海面突然起风了,狂暴的风,刮起了遮天蔽日的海水,巨大的海浪冲上了小岛,将所有的积雪全部冲入了大海,风越刮越大,有几个魔法师惨叫着,被海浪卷入了海中,瞬间便不见了。
大海比魔鬼更可怕,因为它是所有生命的源始,是人、鬼和魔的制造者,只有它,才能够毁灭一切。
风暴如同巨石般撞到我的身上,将我高高地抛起,连同几棵断裂的树一起卷进了咆哮的大海中——
我从昏迷中舒醒过来,发觉被夹在一棵树的枝叉中间,在平静的海面上漂浮着,向大海的北方缓缓移动。幻神剑插在我的腰间,它真是一件神奇的兵器,无论我是死是活,永远不离开我的左右。而皮里的魔镜不见了,丢失在了茫茫大海。我浑身无力,任凭这棵树自由地漂流,顺着海水流动的方向,慢慢地向前。
世间早已没有了太阳,整个世界被厚厚的云所包围着,除了鬼和魔法师,任何人都不能够健康地生存了。我可以清晰地看到不远处的大陆,我知道,我正向极北的地方漂去。因为海水越来越冷,海面上漂着一层薄薄的冰。
不知过了多少天的一个晚上,前面朦胧地出现了一座冰山,海面已经完全结冰,结实的冰层,就像华阳子结实的宫殿。我奋力地爬了上去,疲软的躺在上面,一直躺到第二天的早上,有隐约的日光透过灰色的云,映入眼帘。
这是哪儿?到处是白茫茫的冰,没有雪,只有刺骨的风和它吹动冰层的呼呼声。
我捂着伤口,摇摇晃晃地走了一天,面前的冰山还似昨日般遥远,它是那么得高大,在我的周围,出现了一些冰洞,在极大的冰块上隐蔽地露出来的洞。我很奇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洞?
难道这里还有人么,从大陆逃过来的人类?
人类的世界已经被毁灭了,华阳子做了世界上的王,到处在不停下着黑色的大雪,可是这里,仍是他魔力达不到的地方,这里没有一片雪,天上灰色的云很淡,甚至可以看到隐约的太阳。
一望无际的冰川,听不到一丝声响,大海看不到了,四周全是冰,还有一些隐蔽的洞穴。
我又饿又痛,再也忍耐不住伤口的失血带给我的虚弱,摔倒在坚硬的冰层上,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在昏死的梦里,我见到了灵儿,一袭白衣,一头长长的白发,容颜未改,怜惜地站在面前,我流下了泪水,伸出手,去抚摸她的脸庞,听她轻轻地唱歌。
这时我真的听到了歌声,悠扬的时近时远的歌声。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天已经黑了,四周一片漆黑,反衬出白得可怕的冰层,和远处梦幻一般的冰山。
是谁在唱歌?熟悉的歌声在耳边渐渐清晰,越来越近,我忽然记起来了,想起了这首歌。当年,第一次见到灵王的那个恐怖的夜晚,在南山镇的公园旁,每一座空荡荡的房子里,都传来了一个女孩子的歌声。
是鬼!
歌声越来越响亮,配着哀乐和女孩的哭泣,从每一个冰洞里传出来,时断时续,最后仿佛就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抓住了幻神剑,从寒冰上坐了起来,一群身着白衣的鬼出现在面前。
它们远远地站立在四周,歪着头,看着我,面色阴冷,毫无表情地直直立着。它们感到了我的可怕,悄悄地后退,一直退到了冰洞附近,突然就消失了。
我惊喜交集,因为它们的出现,让我觉得,灵儿一定也在附近,也许她还没有死,幸运地逃到了这里。我强忍着疼痛,踏着冰块,四处地寻找它们的洞穴,在冰川的许多小山上,都有着密密麻麻的洞窟,但是我不敢贸然地进入,因为我不知道里面的虚实。
也许,轮回法王依然活着,当年,它拼尽了全力,逃入了大海,可能就在这里。
我大声地呼喊着:灵儿,灵儿,你在哪里?
灵儿,我是小仙,是你最疼爱的小仙呀,如果你在,请你现身出来,见我一面。我声嘶力竭地叫喊着,触动了仍未愈合的伤口,鲜血泉涌而出,洒在洁白的冰面上。
两天两夜,我一直没有停止,迷乱地在冰山下转着圈子,嘴里不停地呼喊着灵儿的名字,最后,我提起幻神剑,钻入每一个洞窟,仔细地察看。
洞窟里面什么都没有,但是很明显,这就是当年从华阳子刀下逃生的鬼,它们挖掘的藏身之处。一百年过去了,它们还没有灭绝,而华阳子,始终没有找到这里。
我就像疯了一样,手提着幻神剑,寻遍了我能去到的冰窟和隐蔽的深洞,伤口的血不断地流着,在我身后滴成一条条蜿蜒的红色长线,我渐渐失去了气力,跌倒在冰层上,跌倒在遍布鬼窟的小山下。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歌声再也没有响起,那些白衣的鬼也再没出现,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是我的梦呓么?也许是我太思念灵儿了,但是莫丰警告说,我是不能够再有情欲的,她将使我丧失所有的功力,变回一个普通人,最后衰老而死。可是这歌声和乐声又是这么真切,我亲眼见到了白衣飘飘的鬼,看着它们好奇地盯着我,然后消失,我身体洒落的鲜血在冰面上结成了永远不化的冰条,如果灵儿果真活着,她为什么不现身,难道她已经将我忘记?
想到此,我悲愤交集,一阵剧痛涌上心口,禁不住仰天大叫:灵儿,灵儿,你到底在哪儿?
突然有一双手,一双暂白的手放到了我的肩头,我猛然扭过身子,可不是我一百年来日思夜想的灵儿么?
第二十一章:重回幻神谷
灵儿泪流满面,愣愣地看着我,好像不相信这是真的。
她一点儿没有变,粉红色的眸子,长到腰间的白发,一身洁白的衣。她憔悴地扑到我的怀里,抚摸着我的伤口,怜惜地说: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
我捧住她的秀脸,告诉她,没有你,我做任何事都不会快乐,我宁愿死,也不愿永远地失去你。
我说:〃我已经是幻神谷的谷主,而我的弟弟华阳子,他比一百年前更可怕。〃
灵儿只是微笑,痴痴地望着我的脸,用手捋我如雪如丝的白发,我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好像变成了她的宝贝,她爱惜地抚摸着,看着,不舍得收回楚楚的目光。
你一定要大声地告诉我,这一次,我们再不会分开了,我笑着对她说,然后抱她到怀里,躺在厚实的冰层上,不想再松开,也不想起身。
我已经疲惫到极点了,只想放松地睡一觉,什么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