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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不会的。
一定不会的,难道在云涧山下我帮她劈柴挑水,她全不记得了吗?她不是说过她愿意在云涧山下过平静的生活的吗?那种很好、很好的生活。
我突然感觉到了那天她缓慢的语气中散发的无奈,我记得那天她轻轻地说,这样就很好,很好。
也许那时她就预见到了今天的悲哀?
我决定和朴竹尽快地离开,这样才是最好的办法,我才能不让紫衫处在两难的境地,虽然我以前是那么地想见到她。
我和朴竹还有紫槿连早饭也没吃就走了,我发现朴竹好像是有什么心思,难道是因为没能和紫衫决战而不高兴吗?可是我顾不上了,我已经对他说过,其实不必当回事的,只要闯过法殿,把桫桐击败,就是对他能力的最好证明。
快要穿过那片树林了,我想终于摆脱了椴榉的纠缠了吧,至于以后怎么办,就以后再说吧。这时前面又出现了一个人,竟是椴榉,这次他没有什么掩饰,站在那里,双手抱在胸前,说:“你想就这样跑了,真是打的好主意!”
我停下来,我知道紫衫一定也来了,不然椴榉不敢这么嚣张,果然,我看到了紫衫,她慢慢走出来,一身白色的衣服在椴榉全身紫色的映衬下,格外莹洁。
紫衫走到椴榉身边,站着看着我,我也看着她,她身侧的宽宽的带子被风吹了起来,头上的带子也松散开来,头发和衣带一起在风里飞扬,形成了数个优美的弧线,仿佛凝滞在空中,静止不动。
“又遇到你了,看来我们注定还要成为对手的。”朴竹平静地说。
“我叫紫衫,不是紫衫。”她没回答朴竹的话,先开口对我说。
我说:“你永远是紫衫!”
紫衫看着我,没有说话。这时朴竹又对她说:“难道你不屑和我比试吗?”
“我也没想到还会再和你成为对手。”紫衫说,“我并不想杀重阳的。”
我听了心里一阵难受,她叫我重阳,她不叫我大哥了,她直接叫我重阳了,我觉得这比杀了我还难受。
“不管你是否想杀重阳,都先和我决出胜负吧。你我都被选中了,我们注定要有这场较量的。”
我听了朴竹的话,又想起他曾说过,得到玄玉凭的人注定要成为敌人的,那时我想,我不是已经和朴竹成了朋友了吗?
我没想到命运竟是如此的安排,那另外一个竟然就是紫衫,我一直要找她,可在我们再次见面的时候,已经成了仇人。
趁虚而入的机会
我觉得我没做错什么,可是紫衫错了吗?她更是什么都没有做啊。
难道真的是注定了要成为敌人吗?得到玄玉凭的三个人?
可是我和朴竹已经成了朋友,难道我和紫衫不能和解吗?她肯定是愿意的,要不然她早就杀了我了,可是椴榉呢?他们再次追来就是椴榉坚持的吧?
我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做,紫衫的手心里已经出现了一把小巧玲珑的剑,比匕首大一点,散发着紫色的光芒,停在她手掌的上方,不停地上下起伏着,仿佛随时准备腾空而起,射向目标。
但紫衫的目标不是我,而是朴竹,她凝出的那柄紫芒剑在朴竹的四周上下翻飞,寻找着每一个可乘之隙,可是朴竹全神戒备着,浑身都笼罩在一层紫光下,形成了一个防护层面,不给那灵动的幻剑任何趁虚而入的机会。
我心里很吃惊,我没想到紫衫的幻术已经到了这种境界,她不但可以化虚为实,而且可以控制她幻出的剑,自动地攻击敌人,而我,只能凝出和手相连的一道光而已。
紫衫的剑在朴竹身边飞舞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机会,于是她一伸手,那柄剑又停在了她的手上,慢慢地消失。
“你为什么不反击呢?”她问朴竹。
“我不过是想和你比试一下而已。”
“那轮到你动手了,看看我能不能抵挡得住。”
“好吧。”朴竹说完,平静的空间突然有一阵风卷过来,他身后的披风被卷起来,我觉得他的披风越来越模糊,慢慢地变成了一片雾气,蔓延开来,看着弥漫的雾气,我感觉到了一种悲哀,我仿佛听到了翔出现在雾中,他对我说,哥,你好吗?来和我一起飞吧,飞到天上去,飞进晚霞。
我赶紧镇定自己的情绪,我明白了朴竹的雾气是可以控制别人的神志的,我看到那些雾气几乎全部笼罩在紫衫周围,可是却不断地盘旋着,仔细看的话也没有侵到紫衫的身上,她的衣服始终是那么莹白,可我不知道她能不能坚持住,我突然很担心。
就这么过了一会儿,朴竹也不再继续攻击了,那些弥漫在紫衫四周的雾气突然消散,重新又变成了他身上的披风,一切又都变成原来的样子,像是突然雨过天晴。
“还要再比试下去吗?”紫衫问他。
“没想到还和以前一样,不分高低,”朴竹先是有些失落,随即说,“但你也不能打败我!”
“其实我从来也没有想和你分什么高低,可是父亲从小就让我刻苦练习,还要我一定要打败你,我和你比试过多少回,我就违心了多少回。”
然后,紫衫接下来的话像是对我说的:“后来父亲还一个劲地对我灌输他的权力第一的想法,逼我夺什么王位,我就逃出了家门,辗转到了云涧山,那里是个很美的地方,我想要是能在那里平静地生活下去该多好,可是我还是不能实现自己的心愿。”
朴竹说:“以前我又何尝是心甘情愿地要和你一决高低呢?我最喜欢的,就是看晚霞,然后在晚上梦见母亲。不过这次我是想赢了你的,可是我还是辜负了父亲的希望。”
“赢了我也不是什么光荣,如果你帮助重阳完成了他的计划,那才真的是你父亲的骄傲。”紫衫说。
朴竹有些吃惊:“你这么容易就知道了我的想法?”
“不是你的,而是他的。”紫衫指指我说。
“你知道吗?他才是天赋比你我都好的人,”朴竹对她说,“可是他的幻术却并不高明,你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秘密吗?”
紫衫摇摇头,说:“我再也不想去管别的事了。”说完,她看了我一眼,就走了。
椴榉一直待在一边,看到紫衫要走,就说:“你怎么又走了,你忘了你来是干什么的吗?”
“我打不过他,你要是能行,你自己去吧。”紫衫说着就走了,消失在树林中。
我们终于穿出了密林,在一户农家借宿,要休息的时候,朴竹突然坐起来,但随即又躺下,对我说:“是来找你的。”
我有点纳闷,朴竹说:“是紫衫,一定是来找你的。”
我走出去,果然看到紫衫就在不远的地方,我走到她身边,问她为什么突然失踪了,我没有谈紫轩的事,那是自己找麻烦,我只想从以前开始说起,回忆我们在云涧山的日子。
我问道:“你为什么突然失踪了?你知道吗?我看到房后面的血,心里害怕极了,还好你没事。”
“你不是也突然失踪了吗?”她说,“我还等着你来为我劈柴呢,可是你再也不来了,我还以为你是生了我的气呢,可是我到了寺里一看,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了,我都快急死了,我想你一定是被桫桐的人给挟持走了。”
“桫桐?你怎么知道桫桐想为难我?”我奇怪地问她,“那时候我可还没有被卷入这些事啊。还有,你去的时候寺里就已经没有人了?”
“是啊,”她回答说,“你忘了那些死在云涧山下的黑衣人了吗?我开始还以为是桫桐派来杀我的,其实那都是去找你的,不过我还是把他们杀了,我不能让他们为难你。”
“是你杀的?”我失声问道,其实我心里是没有多少惊讶的,自从知道了紫衫也是幻术高手后,我就猜测很可能是她,她是紫轩的女儿,那么桫桐的人去找她晦气也是很正常的,只是我没料到他们竟然是找我的,那么到底是为了什么,桫桐怎么会那时就想杀了我呢?
我问紫衫,她说:“我也不知道,我看到他们就知道是桫桐的人,就把他们都杀了,我讨厌那些想打搅我平静生活的人。”
我说:“可是他们是找我的。”
不想遇到了逃难的椴榉
“可如果你出了意外,怎么能再帮我劈柴担水,喝我给你泡的茶?”
我听了心里很高兴,原来我已经是她平静生活的一部分了。
我又说:“当时我还奇怪,为什么那个凶手不把我也一起杀了呢,原来就是你,我还怕你害怕没告诉你呢。”
紫衫很奇怪:“你说什么?”
我说:“你杀第二批人的时候我遇到了呀,我还叫你住手呢。”
紫衫说:“我只杀了开始的几个,后来他们又来了吗?”
这下轮到我奇怪了:“那个一身紫衣的人不是你?”
她说:“我早就不再穿紫色衣服了。”
我有些困惑,那会是谁呢?
紫衫似乎没放在心上,又问我:“你知道我为什么突然说出让你生气的话吗?”
我说:“什么话啊?”
“就是你说,要继续这样下去,劈柴担水,可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知道我的平静生活是长久不了的,所以我不想牵连你,可是没想到,你也有这么复杂的身世,竟然惹得桫桐派人找到云涧山。”
我伤感地说:“这么说,一切都是注定的了,是命运。”
“也许吧,”紫衫说,“可命运到底是什么呢?”
我无言以对,问她:“你还没说呢,你房后的紫色的血到底是怎么回事?”
紫衫说:“是我遇到了敌人,我上山找你没找到,下山的时候就遇到了一个人,他也是紫瞳族的,却穿着黑衣服,一见到我就动手,他的幻术竟然很高,我差点打不过他,最后勉强逃走,打算带着我爹跑掉,可是我爹被他伤到了。”
我说:“那会是谁呢?可能是桫桐的人吧?你杀了他那么多人,他当然不会放过你。”
紫衫又接着说起了她的经历,我走了之后,她一直在找我,因为她知道桫桐想为难我,所以她必须找到我,保护我,后来父亲死了(那是她认的义父),她就一个人继续到处漂泊,不想遇到了逃难的椴榉,于是椴榉就说了紫轩的死因,让她一起来报仇,但是她根本不想卷进这事,她只想找到我,因此就一直推脱着,没有紧跟在后面追赶,因此一直不知道我就在前面,后来被椴榉缠的没办法,才在树林里等着杀父仇人,却没想到等来的是我。
紫衫说:“我是有些恨他的,他一直强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而且他害苦了那么多的百姓,我也觉得他罪有应得,可是他死了,为什么我还是很难过呢?”
“因为他是你父亲!你必须为他报仇!”突然有人大声叫喊起来。
我一看,原来是椴榉,他肯定是发现紫衫不见了,所以找来了。他对紫衫说:“我知道你还会来找这家伙的,你果然来了。”
紫衫说:“是的,他总是我父亲,可是你,在云涧山下,是你陪伴着我那么多年的,我该怎么办?”
我说不出话来,心里却仿佛一遍一遍地被针攒刺着,真的如朴竹说的那样,获得玄玉凭的人,天生就互为敌人吗?不管他们是不是想得到王位。
紫衫悲伤地说:“如此难以取舍,我真的想死掉算了。”
我赶紧说:“你怎么能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