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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如何作势,喀!喀!几下闷音,袭至他身前的三把铜算盘、两柄柳叶刀、外加一柄精钢禅杖,魔幻般地骤地一齐断折,接着闷哼声里,围攻他的六人同时失去控制往外飞跌,嘴里鲜血狂喷。尤以那从侧面进攻的胖大和尚最惨,胖溜溜的脑袋被硬生生挤入脖子里区,噼啪掉在地上,再滑出丈余,四肢略一抽搐,就此不动。
长街上死一样的静默。
各人无不惨然变色。
这种神功,别说见过,连听也没听说过。最令人骇惧的,是场内几百人,竟没有一人看清楚胖老头如何下的毒手。
事实上,围攻胖老头的那六人并非“天魔教”的真正下属,只是该教管制下的江湖散人,可“江南六友”纵横江浙一带,平生罕逢敌手,真可谓是声威煊赫,连慕容世家也对之无可奈何,其厉害处也可稍见一斑,可现下竟连对方一招也抵挡不了。
这胖老头是何方神圣?本教大长老“魔掌”薛雁飞出手,也不外如是了。
小去玉面惨白无色。四下沉重的呼吸声内,下意识移身挡在云梦秋面前。樱唇微颤道:“这位前辈尊姓大名?咱们有否开罪你老人家呢……”
云梦秋大骇,抢着护在她面前,喝道:“你干什么?死老头儿,她可是我小去姐!”
狂风般疾卷过来的胖老头一下止住身形,胖脸难看得快要挤出水来。道:“妈的,小子,滚一边去。你没听见,这黄毛丫丫竟敢乱叫我劳什子老人家吗……”
满场呆然时,他突然咦了一声,上下打量了小去几眼。怀疑道:“怎么又多出个小去姐出来?嘿,小兄弟,这就是你不对了!既然已与我那楚楚孩儿私定了终身,怎么可以朝三暮四、始乱终弃呢?”
云梦秋啼笑皆非,眼角斜处。纵然在这种极度紧张的情形下,小去仍不禁垂下头去,脸上微显羞色。板起脸来,没好气道:“我与你那楚楚孩儿风马牛不相干,哪有什么‘私定终身’!当然更谈不上劳什子‘始乱终弃’!哼,我问你,无缘无故的你跑来这儿做甚?”
残辉掩映下,小去突然微微动了下柔夷。
无声无息的。
最外围十余人一齐骤然扑上,劲风飚射,将胖老头裹入进去。
胖老头怒道:“你妈的!我老人家与小兄弟说会话儿,偏有这许多不知好歹的家伙碍手碍脚的。也罢,老子便将你们这群小子全部宰了,那才晓得我老人家的厉害!
长手抓处,不知使了个甚么巧妙的手法,无论当先攻至的那老者如何竭力变招,仍是一把抓住他手里短矛尖端,再折身抬腿,“蓬”地轰中他左手执着的圆盾处。老者立即一声不吭断线风筝般飞出,摔入身后人群里去。骨折肉裂声内,撞倒几人,跌下地来,眼见不活了。
接踵攻至的各人一齐骇然止步,若避鬼魅般同时猝然散开,云梦秋惊呼:“别动手!小胖哥,大家是自己人……”
那十七八岁、极为壮颀的少年人悲愤狂呼,热泪满脸大叫:“爷爷!”挥舞手里黑漆漆的扁担,捍不畏死地迳往胖老头冲去。
胖老头皱眉道:“妈的,真不怕死么?嘿!看在小兄弟的面上,滚你爷爷的臭咸蛋罢!”
劈头盖脸地一记耳光过处,少年人当即迸飞上天,横空划过,喀喇声接连响个不停,左面房脊上近十名弓箭手手舞足蹈从半空掉下,还未落地,便大部命丧黄泉。反之那少年一个盘旋下地,脸色煞白,浑身簌簌颤动,竟未丝毫受伤。
众皆怵然。
武功已至如此境界,实非人力所及。如此厉害的人物,怎么从未听说过呢?
小去四下一瞥,一咬绛唇,忽地一牵云梦秋,隐入身后人潮里去。同时撮唇唿哨了一声。
弓弦声猝起。箭如飞蝗,自两旁房脊处劲射而下,暴雨般往独处街心的胖老头罩去。
接着狂喝声震天四起。
沙尘冲天弥漫,四外街面上人群一齐涌上,狂声呐喊,残阳下,手里千奇百怪的兵刃耀出刺眼光华。一波连着一波的亡命向胖老头冲上。
云梦秋脸色发白,身不由己地被小去拉着向前急奔。焦急下,不住口大叫:“喂,喂,大伙儿别动手,真是自己人哪……唉,唉,小去姐,快放手……”
言犹未了,身后异声猝发。
劲浪嘶啸声间,胖老头哈哈大笑道:“小兄弟,你到哪去?这么大人了。还学人捉迷藏玩儿吗?”
双手分处,身遭几人立时踉跄跌出,胖胖的身子一晃,飓风扫落叶般自人丛里穿过。呛啷啷兵器坠地声不绝于耳,惨呼闷哼声更是大作。气劲狂射下,竟无人能稍挡他片刻。霍地一下,跌至二人头顶。
小去脸上血色尽失。低声道:“阿云,你快逃,别管我!”嗓音微颤,语调惊恐,显是终于认出这胖老头是谁了。
一掌按在他背上,劲力到处。云梦秋惊叫一声,腾云驾雾般自人潮里飞出,斜斜落往字外方那条大街上去。
同时小去一声娇叱,弹身升空,硬往铺天盖地压下的胖老头撞去。
云梦秋骇极,尖叫:“小去姐……喂,喂,小胖哥,快点住手,不然……啊哟!”
流星般自空中掠过,收势不住下,眼可那着便要撞中迎面房檐上。
惊叫出声时,衣领处突然一紧,跟着耳旁听见胖老头笑呵呵地道:“也罢,看在小兄弟面上,我老人家就放过这群小子好了。呵呵,小兄弟,走罢,咱们找个清静场所好生聊聊!”
云梦秋还未明白怎么回事时,大手挥处,追袭而来的小去等诸人立时倒飞出去,似撞正一堵巨墙上般,怦!怦几响,狼狈摔下地去。
胖老头骂道:“你奶奶的,再敢聒噪,老子就当真要大开杀戒了!”
哼了一声,狂风般急卷而过,所有挡道者立时东倒西歪往外跌出。四下众人惊呼诧嚷声间,倏忽去得远了。
夕霞满天。
一道宽阔的道路自亭前沿过,四周田舍星布,鸡犬声隐闻。炊烟袅袅,间或能见劳累了一天的农人牵牛扶犁,略显欢欣满足地转回家去。三两孩童在田间村头嬉戏。替这夕阳将沉的春景平添一缕温馨。
“哗!”
云梦秋洗尽脸上易容痕迹,从亭后涧水里抬起头来,抬袖抹去脸上水滴,即大感惬意,又恼火之极。
沉着脸转回亭里坐下,瞪了对面胖老头一眼道:“喂,你带我城外来干么?是否准备骗我‘烟雨楼’去?哼,趁早死了那条心!我才不会上你当呢!”
胖老头怫然道:“你奶奶的,我老人家是何等样人,岂会骗你这么个小小娃儿!小家伙,嘴里给老子放干净点,不然,惹火了我老人家……哼,哼!”
云梦秋正眼也不看他一下,哼道:“那么凶干么?以为我会怕你吗?我问你,早先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你一直跟在我和小去姐后面对不对?”
胖老头怒瞪了他几眼,偏又拿这小子无法。颓丧下来道:“你娘的,我老人家服了你了。小兄弟,能否可以客气点?我老人家乃是当世数一数二的高人,你这么呼呼喝喝的,被人看见,我老人家这张老脸往哪搁去?”
相识至今,还是他首次自认自己“老”了。
哪知云梦秋毫不买帐,没好气道:“什么数一数二的高人?自吹自擂!真那么厉害,那我问你,上次要你去抓的那个小妞儿呢,她在哪里?”
心里笃定得很。
在他那楚楚孩儿没与自己“成亲”前,这老疯子绝不会伤害自己。虽然犹不明白其中是何原因。
胖老头呆了一呆,微显尴尬道:“你是说那个小丫丫吗?这个……咳,上回我曾派人四处追拿,却给她逃了。呵呵,不过,这样一来,我老人家才知道你小兄弟一直都在慕容府里呢。”
云梦秋一惊,旋尔恍然大悟,前一阵子,香玉等女追那“无缘堂”的神秘少女入慕容府内,竟是这小胖哥派遣的。疑惑道:“这么说来,你早就知道我是慕容府的小厮对不对?怎么……怎么……?”
胖老头一拍他肩头,眉开眼笑地道:“小兄弟,真有你的,竟懂得隐身在厮仆内,连我老人家也差点被你瞒过了。嘿,非常人行非常事,难怪我那楚楚孩儿这么欢喜你了!哦,对了,天魔教大公主天香香的那个情人就是小兄弟你对不对?”
云梦秋变色跃起,失声道:“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胖老头似对他的反应极为满意,笑眯眯地道:“来,小兄弟,你且坐下,听我老人家慢慢道来。呵呵,我说嘛,我老人家那楚楚孩儿干么会对你情有独衷呢,现下终于明白了。天魔教大公主的爱人,那还会差到哪里去?她能欢喜,我那楚楚孩儿自然也会欢喜了!”
这个理由实在不通之至。也真不知他“老人家”是怎么想出来的。
云梦秋哭笑不得,心里则大为骇惧。
“天魔教”与“烟雨楼”素来敌对,此乃众所周知之事,这老疯子一口认定自己是那个小魔女的“爱人”,偏又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儿,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呢?
惊疑不定地转回座间去,斜瞟着他,试探道:“小胖哥,你就是‘烟雨楼’的创建人‘横卧中天’文文武对不对?楚楚来到慕容府已有很久了,怎么不见你与她在一起呢?”
胖老头一拍大腿,大赞道:“小兄弟。有你的!我老人家不理俗事已久,闲云野鹤般自由自在惯了,却终于还是被你猜着我是谁了……”
云梦秋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暗暗嘀咕这又有何难猜时,他忽地一叹 。苦下脸来道:“小兄弟,想来你听说了,‘烟雨楼’是我老人家所创没错,但现下……唉,总之正因为我那楚楚孩儿在慕容府内,所以我老人家才不能早去与你见面。你明白不明白?”
云梦秋半点不明白,愕道:“小胖哥,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一点也听不懂呢。”
若非听他亲口承认自己是文文武没错,否则实难相信,这个疯疯癫癫的胖老头儿,就是那纵横无敌,煞名无与伦比的一代霸主“横卧中天”。
文文武哭丧着胖脸,似被勾起什么伤心事般气沮道:“小兄弟,你说说,这是什么世道?我老人家辛辛苦苦将那三个黄毛丫丫拉扯成人,还竭尽心力,将她们培教成世无其匹的绝顶高手,更将好不容易才创建的基业交与三个丫丫继承。没想到,到头来,一个个忤逆不孝,我老人家更是有惭于心,早年伤了兄弟间的义气……唉,所以说呢,小兄弟,有些事儿,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跟你说,还是尽早娶了我那楚楚孩儿才是,不然日后她移情别恋,又或者……那可就悔之晚矣了……”
唠唠叨叨,越说越不知所云,云梦秋为之愕然,谁会想见,威慑天下的“烟雨楼”老楼主,会变成这么个嗑话家常的糟老头儿呢?
隐隐猜到,他之所以变成个“老疯子”的原因了。
气闷之极。
懒得再听他胡扯,暗想现下赵大哥不知怎么样了?适才城里被这么一闹,那大妞儿哪还会不知道?好不好要这老疯子去慕容府给那偷儿大哥报个信,帮着他逃之夭夭呢?
胡思乱想间,肩头忽被文文武重拍一下,听他哈哈一笑道:“愁眉苦脸干么?小兄弟,可是在担心那慕容宗主派人来抓你或其它人对你不利么?尽管放心,有我老人家在这儿,谁也不能动你一根毫毛。那黄毛小妞妞少不更事,自以为她天魔教厉害无比,实则……嘿,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