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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然放迹浪骸,心智超人,终归是冰清玉洁的处子,斗然间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扑在胸前,羞嗔之下,杀意骤生。
“波!”地一响。
宁珑忽觉情形有些不对。
她一掌击出,使得乃是阴劲,满拟立将此子生生震毙,岂料掌势触处,软绵绵的浑不受力,足以裂石的劲道仿佛泥牛入海,就此没影,旋即眼前一花,贴在身上的云梦秋也不知所踪了。
这一来不禁花容变色,心里刹时升起几个念头:“鬼怪?妖魅?”
下面殿前的“武林三怪”却看得清楚,宁珑一掌击下时,她身旁突兀多出一个布衣中年人,伸指在云梦秋背心一点,跟着一把将他拉开,跃下神案。
这几个动作层次分明,条理清晰,只是速度快得出奇,常人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全部完成了。
“武林三怪”见宁珑怔怔而立,眼神恍惚,红云满颊,神态奇异之极,只当她受了重伤,尽皆大惊,书呆小贾飞步抢前,颤声道:“宁……宁……你还好吗?”
画魔和老宋哥则猱身标窜,分从左右向中年人攻上。
中年人淡淡一笑,左臂搀在云梦秋腰间,忽前忽后,斜飞侧移,姿态飘逸,神情自若,宛若庭前闲步,衣袂不动,轻轻松松便避过二人电闪雷鸣般的十几招连环追击。
画魔和老宋哥一齐色变,老宋哥喝道:“娘的,你小子是谁?”
猝地疾退开去,肩头一耸,似欲左飘,却一溜烟般出现在中年人身后,双掌穿花蝴蝶般扬起,幻化为重重血红色掌影,带着异形旋转大力将中年人进退闪避道路封死。
同一时间,画魔凸目大喝,悍不畏死的持笔前冲,吐气扬声,松软的笔毫蓦地挺直如矛,以笔作枪,夹杂震耳欲聋的呼啸声,奔雷掣电般霸道刺向中年人眉心。
刹那间,两大高手各顷全力,心里都想,如此还不能将对方放倒,那“武林三怪”也没脸在江湖上混了。
“好一招‘画龙点睛’!”中年人轻声喝彩。
突然合身前冲,待笔尖只差少许便要刺中额头时,忽然上身向左侧偏转,右指伸出,若不经风般在巨笔顶端一拨。同时雄躯微弓,腰间剑鞘尾部翘起,竟在漫天飞舞的掌影中找到真身,准确无误的点中老宋哥双手掌心。
一道正大浩然、无可与之抵抗的巨力自长笔顶端刺入体内,画魔一声虎吼,前冲之势立止,身不由己的踉踉跄跄跌退了四、五步,潜劲方消,一时面无人色。
老宋哥更不好受。
掌心像被炙铁所灼,火辣辣的痛疼之至。更有两道锐劲箭般沿臂而入,胸中幽闷异常,连连倒退,尤觉双腿发软,差点一屁股坐倒地面。
中年人含笑放下云梦秋,正待说话,一道清冷的剑光从旁刺来。
剑茫吞吐不定,虚实难测,划空而至,隐然发出嘶呼异响,有如秋风扫荡落叶,蕴含一种怆楚凄凉意味。
中年人嘿然一声,移身护住云梦秋时,几股细如绢丝的劲流又自颈后无声无息地袭到。
中年人眼里第一次泛起怒色,反掌搭上腰间剑柄。
一阵啸声忽响。
大殿中心爆出一团银茫,迅速炸散,化为无数银白色的毫光,组成一张大网,中年人和云梦秋隐没其中不见。
惊魂未定的画魔和老宋哥被眼前这副奇景镇地目定口呆。
身在局中的宁珑和偷袭的书呆小贾则是另一番感受。
片刻间,二人手中的兵刃至少被刺中近十下,沉重的力道从手臂直透心房,有如触电,全身麻木,这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使二人怀疑中年人手中长剑是无数柄而不是眼见到的这一柄。
剑网继续扩大,漫空飞旋的气劲越来越强,宁珑和小贾脸色惨变,长剑和折扇勉力递出,欲待退逃,谁知兵刃与剑幕一碰,猝觉呼吸不畅,象被千斤大石压住心头,全身有如刀割,剑锋的寒气使人如坠万年冰窟,忍不住齐齐失声惊叫。
寒茫倏地散去。
中年人长剑入鞘,手牵着云梦秋,出现在庙门处。
然后消失不见。
静默片刻。
“叮叮当当”一阵脆响。
面如死灰的宁珑和小贾手中长剑、折扇忽断为碎片,掉在地上。
接着一阵风吹过,小贾额头一凉,两片眉毛悠悠飘落,化为黑末。
这是什么剑法?
四人呆若木鸡,好象殿前的那尊药王泥像,空洞茫然地瞪视着外面,心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
世上竟有如此高手!
第七章 大真篆印
出了药王庙,中年人牵着云梦秋,足不点地的朝前行去,衣衫飘扬,姿态写意,看似速度缓慢,实则快速无伦。
云梦秋腾云驾雾般随他行进,只觉风声贯耳,两旁景色不住变化,心里又是兴奋,又觉刺激,比之躲在泥像后那种阴冷森怖的滋味不虞天壤之别。
不一会,远方青山绿树间,遥遥出现一条熙来攘往的官道,原来已绕过东村,来到安平城外,中年人收住身形,放开云梦秋的手,漫步走了过去。
云梦秋嘘出一口大气,跟在他身边。
他直觉感到这气宇不凡,武功深不可测的中年人对自己没有恶意,偷偷瞟了他几眼,大着胆子道:“大叔,你不像是本地人哩。”
中年人哑然失笑道:“好小子,我还未问你,你倒先查探起我的虚实来了!”
云梦秋心意被他识破,脸上一热,讪讪道:“还未请教大叔高姓大名?”
中年人淡淡笑道:“我叫霜满天。”
“什么!?”云梦秋脑海如中雷击,差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风霜剑”霜满天,白道中第一高手,天下最著名的大侠,难道就是眼前这位“大叔”?
霜满天哈哈大笑,道:“怎么啦,小兄弟,可是以为霜某是冒牌货吗?”
“不,不,不,噢!霜大侠,我不是小兄弟……我……唉……我……”云梦秋拼命摆手,心神激荡下,已不知所云。
一向以来,“镇远镖局”中人眼角亦不屑朝他一瞥,而名满天下的大侠,武林中人人敬仰的高人却对他和颜悦色,浑无轻蔑之意,一股热血直冲头顶,使云梦秋激动地要哭出来。
霜大侠不仅没有看不起自己,还叫自己作小兄弟!
霜满天见他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明白他的心思,含笑拍了拍他的肩头,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云梦秋呆了一呆,忙道:“霜大侠,我叫云梦秋,你叫我小云便行。”
跟着声音转低,自卑道:“我……我只是镇远镖局里的一名小厮!”
听到“镇远镖局”这四个字时,霜满天虎目里忽闪过一丝异茫,笑道:“原来‘烟雨楼’、和‘长风帮’要抓的那个少年便是你,小云,这是怎么回事?”
云梦秋赶忙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从头至尾如实说出。
这时他已隐隐猜到了宁珑等人想抓自己的原因,不外是想从自己口中得知今早卓海告诉自己的事情罢了。
不过此事有些不合情理。
照刚才在药王庙里所偷听到的话来看,“长风帮”十有八九就是邵府血案的凶手,而昨夜杀害勒万兴的那蒙面人“王大哥”曾亲口承认邵府血案是他们的人所为,那表明“王大哥”和阮源正是一伙,为何阮源还要抓自己呢?
难道是想杀人灭口?又或者其中还有某种自己不知道的微妙原因?
只恨卓海突然被人掳走,来不及说完昨夜他听到与看见的事情,否则便可稍减困疑了。
一想起卓海,云梦秋立时热血沸腾,鼓足勇气,向正在沉思的霜满天道:“霜大侠,我……我求你件事行不行?”
霜满天哦了一声,往他看去,微奇道:“什么事?”
接触到云梦秋焦虑的眼神,他倏地会意,郎笑道:“没问题,此事包在我身上好了!”
云梦秋喜极欲狂,颤声道:“霜大侠,这可多谢你哪!”心想霜大侠一言九鼎,答应了的事自不会反悔,如此小海也便活命有望了。
霜满天赞赏地盯着他,突兀问道:“小云,你真的握了天香香的手吗?”
云梦秋一怔,脸上登时红了,忸怩道:“是啊!”心中却奇怪霜满天为何问这等不相干的小事。
霜满天目含深意的瞅了他几眼,摇了摇头失笑道:“有趣!有趣!”
云梦秋满脸茫然,呆呆望着他。
霜满天话锋一转,微笑道:“小云,你想不想学武?”
云梦秋身子一颤,大喜道:“想啊!”
突然一下子垂头丧气,接道:“不过我天生蠢笨,愚顿得很,普普通通一招剑法,费了半个多月的时间也没学会,总镖头说我根本就不是习武的材料……”
“什么话!”
霜满天长笑道:“小云,你骨格清奇,豪气直冲华盖,正是习武的天纵奇材,你若愿意,待我此间诸事一了,便跟我走吧,以你的姿质,不出三年,必定会在江湖上大放异彩!”
云梦秋听得血脉贲张,一颗心突突直跳。
身怀绝世武艺,做一名行侠仗义的侠士,正是他私心深处蕴藏着的梦想,特别是被林媛媛欺侮之后,这种想法便更为强烈,现下喜从天降,当代侠名最著的大侠竟青目垂青,更微露收徒之意,云梦秋不觉神魂幌荡,飘飘然如在梦中,忘了人间何世。
猛地里田福那削瘦衰弱的身影闪入脑海,云梦秋狂喜的心绪当即一凌。
霜满天本以为他会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见他脸上反倒露出踌躇之色,讶道:“小云,你可是不愿跟我走吗?”
“不,不是!”云梦秋急忙否认,“不……不过,唉!我田爷爷……”
当下将田福怎样救了自己性命一事原原本本说了,然后道:“田爷爷对我有救命之恩,如今他年老体弱,我可不能离他而去!”
霜满天眼里异光爆闪,大声喝彩道:“好!人予我恩不忘,此乃男儿大丈夫的本色,霜某果然没看错人!”
“只是……唉!”他从云梦秋身上移开目光,感叹道:“可惜!可惜!”
云梦秋自然明白他说的可惜是什么意思,心头也是一阵黯然,知道自己已经错过一次千载难逢的良机,然得霜满天青眼相看,暗中仍觉感动莫名。
这时二人走上入城大道,远远可见洞开的城门,云梦秋心中一动,试探道:“霜大侠,你前来安平,也是为了那方‘大真篆印’么?”
霜满天点头道:“可以这么说!自得知天下至宝‘大真篆印’在安平突然出现,我立即日夜兼程的赶来,原想阻止事态恶化,岂料今早到得城内,才知事态的严重性出乎意料之外……”
云梦秋好奇问道:“霜大侠,‘大真篆印’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会有这么多人争夺它呢?”
霜满天大有感触道:“俗话说,人为财死,相传本朝立国之初,陈友谅鄱阳湖大败后,自知大势已去,便将毕生搜集的财宝秘密埋藏在一处所在,‘大真篆印’上便刻画着寻找宝藏的路线图……”
云梦秋恍然大悟。
难怪“天魔教”、“长风帮”等天下有数的大派也起贪得之心,原来如此,陈友谅曾经僭号称帝,他的宝藏自是一笔惊人的财富,谁能得到,立时富可敌国。
霜满天叹息道:“当今世上,‘天魔教’和‘长风帮’及‘烟雨楼’三雄鼎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