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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无言缓缓站起,冷冷注视着他,大眼里杀意忽隐忽现,好一会目光忽柔和下来,幽幽一叹道:“小云,天香香叫你做她‘阿修罗护法’的事情,你千万不能说给别人听,否则必死无疑。”
“有这么严重?”
云梦秋惊上加惊,警惕地和她保持着一段距离,问道:“霜大侠也不能讲吗?”
柳无言樱唇一撇,不屑道:“正派中人素来反复无常,最不可信任,霜满天虽然侠名遍天下,你仍然不可将这事告诉他听。”
接着深深地凝注他道:“小云,你不要问我为什么,总之此事关系重大,不论黑道或者是白道中人,只要知道天香香选定你做她的‘阿修罗护法’,定会置你于死地方可安心,就算是我……唉!”
忽然间,云梦秋直觉感受到了她的矛盾心情。
一方面,她因为此事对自己动了杀机,但在她绝情无欲的玄雪冰心里,却隐藏着一种对自己的难以言喻的喜欢,两种念头此消彼呈,使她自己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看着柳无言那张灵秀逼人的玉面,一阵莫名的情感袭入云梦秋的心田。
就在这一刻,他只觉得和柳无言从未有过如此的亲近,仿佛彼此间接触到对方的心灵,纵使二人早先曾经有过诸多亲昵的举动,依然远远不能和此时相比。
柳无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幻彩荡溢的秀目内突然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
云梦秋心弦剧震,直觉知道面前这个绝代丽人刚才有和自己类似的感受,无法置信道:“大姐姐……”
柳无言微微一叹,突然腰扭一摆,闪电般掠近,一掌拍中他头顶。
“轰!”
云梦秋脑海如被雷击,眼前发黑,一股劲浪波涛般自头顶蔓延全身,四肢百骸刺痛难当,体内经脉急张骤缩,全身仿佛陡地涨大一倍有余,大骇下狂呼大喊,冲出喉间的,却似一声垂者般的哀鸣。
此时此刻,云梦秋终于明白,什么叫作“素女问心劲”!
意识消失前,隐隐听见柳无言在耳边叹息:“小云,你别怪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
阳光普照大地,笼罩在山野间的雾气渐渐消逝,空气一片清新。
云梦秋慢慢苏醒。
“咦!我还没死么?”他一下从草地上坐起,审视自身,惊疑不定。
身上并无不适的感觉,体内血脉平和,与往常无异,方才那种搜髓炼精的痛苦经历,竟像是一场梦境。
四下鸟语花香,一片静宓,柳无言已不见踪影。
云梦秋茫然四顾,只觉不可思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女魔头为何放过自己?难道是最后关头,她突然心有不忍,所以饶了自己性命?
他努力回想昏迷前发生的事情,耳旁仿佛再次响起柳无言似含怜惜的悠长叹息,“小云……我这都是为了你……”
她为何这样说?又因何这样做?莫非她当真对自己没有恶意?
可她明明说过不会伤害自己,为什么又忽然间对自己动了杀机?
是为了那劳什子“阿修罗护法”?还是另有其它原因?
云梦秋叹了口气,翻身站起。
无论如何,此事业已过去,既然自己无法猜透其中究竟,那又何必多想,徒乱人心?
但思及从今往后,恐怕再难和那“女魔头大姐姐”相见,心中不免又有些怅惘。
他放目眺望,只见远方群峰叠嶂,青山如洗,知道正身处深山区,略略辩认了一下方向,大踏步向东行走。
穿过一片蔓缠藤错的树林,走上一条山间小道,云梦秋忽觉不对,四肢百骸间,仿佛有股奇特的劲道在缓缓流转,并逐渐由体内向外澎涨,且筋脉忽收忽缩,胸口有似压上一块大石。烦闷异常。
骇然下,寻一块石头坐下,细思其故,隐隐觉得此事可能与柳无言有关,忍不住低骂了一声。
歇了一阵,稍觉心头平宁,站起又行,过不多时,又感身乏力竭,只好再次坐下休息。
如此时走时停,前方渐渐出现农田人迹,离安平已近,方觉体内幽闷尽消,身子慢慢恢复正常。
至此云梦秋再无怀疑,先前柳无言必定在自己身上动了什么手脚,所以一路行来,才会觉得这般难受。恼愤下,也不知骂了多少句心狠手辣的女煞星。
又走片刻,肚里咕咕直叫,眼见路旁野果缀枝,当即爬上树去,胡乱摘了些来充饥。
正吃间,忽听身后草丛里传来一阵微响,云梦秋惊讶回头,顷刻呆住。
长草丛中,不知何时多出个三十余岁,身材干瘦的灰衣汉子,此人贼眉贼眼,长像猥琐,一双鼠目左瞟右盯,神情间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滑稽之极。
察觉到云梦秋看来,那汉子先是抬头小眼一瞪,旋即脸色骤变慌恐,急急竖起中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云梦秋大奇,正待出言询问。
忽有两道纤影从前方迅速掠近,经过树旁时,忽听一个清脆的语音咦了一声,双双停了下来。
第五章 偷王之王
二女一着粉衫,一穿素裳,都只十八、九岁,眉目如画,娇脸凝脂,背负长剑,青丝披垂双肩,额头处勒着一条闪闪发光的玉带,仰头打量着蹲在树上的云梦秋,美目里齐齐闪过一抹惊奇。
红衫少女眉头一皱道:“喂!你看见一个獐头鼠目的家伙从这儿经过没有?”
此女腿长腰细,胸前双峰似欲裂衣而出,身段奇佳,偏偏长眉斜飞入鬓,凤目里隐现威凌,颇有冷峻之气。
云梦秋愕然不知所对,笨手笨脚地溜下树来,正要说话,心中猝地一动,“难道她们在找躲在草丛里的那个人吗?”
连日来相续结识天香香和柳无言二女,他已吃足苦头,刻下自然弄懂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江湖金科玉律,眼珠骨碌碌一转,摇头道:“没瞧见。”
素衣美女一直大感兴趣地注视着他,闻言抿嘴一笑,轻声细气地道:“小弟弟,你仔细想想,你果真没有见过那人吗?”
耳听她声音娇软甜美,宛若空谷莺啼,云梦秋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此女樱唇琼鼻,肤色白腻,一双秀目清澈如水,体态婀娜,风姿婉楚,给人一种温柔恬静的感觉,与那媚态盎然的粉衣女郎并肩俏立,恰是一种鲜明的对比。
不过此女虽是殊色,云梦秋却不甚留意,只是不忿暗忖:你这丫头才多大年龄,竟然叫我小弟弟。哼了一声,加重语气道:“我什么也没瞧见!”
白衣美女含笑道:“小弟弟,此处荒野僻静,你为何独自一人在这里?”
云梦秋心头一颤,吱唔道:“我家就住在这附近……”
“是么?”
素衣女郎美丽的大眼睛里射出一道彩茫,微笑道:“刻下时辰尚早,你怎么不在家里,却来到此地玩耍呢?”
言尤未了,红衣女郎不耐道:“走吧,春妹妹,赶紧去寻那个偷儿要紧。”折身欲行。
“等一等,竹姐姐。”白衣女郎轻轻将她拉住,盯着云梦秋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儿?”
云梦秋呆了一呆,如今他的名字委实“轰动”得很,岂可随意告诉一个陌生人,反问道:“请问小姐姐尊姓芳名?”
二女齐齐一怔。红衣美女沉下脸叱道:“谁是你小姐姐?”一拉白衣少女道:“这种乡下小泼皮理他则甚?走罢。”
素衣美女玉颊微晕,瞟了云梦秋一眼,随她去了。
*******
看着二女长发飘飘地隐入前方转弯处不见,云梦秋松了口大气,回头道:“大叔,她们走啦,你出来吧。”
嗖地一声,藏在草丛里的那个汉子吱溜出现在他身边。
他先向二女消失的方向吐了口唾沫,喃喃骂了句粗话,然后大拇指向云梦秋一翘,啧啧赞道:“小兄弟,够朋友,我赵钱孙闯荡江湖多年,还从没见过像你这么讲义气的人,妈的,那两个丫头逼得老子好紧,幸好……嘻,对了,尚未请教小兄弟大名。”
云梦秋微一迟疑,眼前这人面像奸滑,举止委琐,一脸贼相,显非“善类”,自己的真实姓名自是不能说予他听,道:“我……我叫阿云。赵大叔,她们为什么追你?”
赵钱孙呆了一呆,微显尴尬道:“这个……咳,这事说来话长……”
突然一怔,一本正经地道:“噢,忘了告诉你,我赵钱孙今年不过才三十七岁,年轻得很,和那劳什子他妈的什么‘大叔’压根沾不上边,嗯,云兄弟,我的意思你明不明白?”
云梦秋差点笑出来,心里却觉得赵钱孙这个怪里怪气的名字有些耳熟,好似在“镇远镖局”里曾听人闲谈提起过。
忽然心中一凛,变色道:“我记起来啦,你……你是天下最著名的偷儿!”
听到“最著名”三个字,赵钱孙立时肚子一挺,努力摆出一副道貌岸然地架式,得意洋洋地道:“云兄弟好眼力,不错,鄙人正是江湖中无人不知的、偷术天下无双的‘偷王之王’赵钱孙!”
云梦秋一下子瞪大了双眼,实在无法置信,面前这干瘦丑陋的家伙,竟是偷遍天下十几年来从未失手的第一“老贼”
恍然叫道:“噢,我明白了,难怪那两位姑娘追你,赵大哥,你偷了她们什么东西,给我瞧瞧行不行?”
赵钱孙嘻嘻一笑,肩一斜,手中登时魔法变幻般多出两只晶莹透亮的小小玉瓶,神气活现地道:“云兄弟,你看清楚了,这是华山派的疗伤圣药‘玉骨冰清芝’,无论伤势有多么严重,只要还剩下一口气在,服之无不立愈;尤对外伤更是其效如神,呵呵,不是我赵钱孙自我吹嘘,当今世上,也只有我才能将这宝贝轻而易举地弄到手了……”
云梦秋吃惊道:“哎哟,那两位姑娘是华山派弟子吗?赵大哥,你能不能把这‘玉骨冰清芝’还给她们,因为……”
赵钱孙脸色一变,暗忖:“咦,妈的,这小家伙难道想黑吃黑?”
鼠目贼兮兮的一转,干笑道:“云兄弟,相见即是有缘,这两瓶宝贝,咱们就来个二一添作五吧。”
云梦秋岂肯收受他的“贼赃”,连连摆手道:“不,不,不,赵大哥,你误会我的意思啦,我不会武功的,要这种东西也没什么用处……”
“唔,也说得是。”赵钱孙装模作样地考虑片刻,生怕他反悔似的,一下子将玉瓶揣入怀里,假腥腥地道:“唉,云兄弟,本来我是想以此来感谢你对我的援手之情的,哪知你年龄虽小,胸襟却广,看来这倒是我的不是了,也罢,咱们就此别过,容后再会罢。”胡乱拍了几句马屁,撒腿便走。
云梦秋愕然道:“赵大哥……”
“哼!”
路旁一株大树上忽如飞絮般掠下两道人影,红衣美女的声音传来道:“想溜?没那么容易!赵钱孙,站住!”
赵钱孙面色惨变,身体一晃,忽化为一道淡烟般,亡命向最近的草丛里钻去。
呛地一响。
一柄寒光闪闪的长突兀刺到他身前,碎叶断草飞舞下,幻化为百千道剑影,围绕着他连回激射。
香风扑面,还未明白怎么回事的云梦秋旁边,倏然出现一个淡装女郎,赫然正是方才离去的白衣少女。
嗤嗤声不绝于耳,满空寒光里不断飞出碎衣残片,跟着响起赵钱孙杀猪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