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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横下心来,破口大骂道:“小妖精,母老虎,龟儿子,小泼妇、你先人板板……”
想着林媛媛平时也经常这么欺侮自己,心里怒发欲狂,粗话俚语流水般骂出。
春仙没想到他人长得清清秀秀的,骂起人来却这么难听,又是错愕,又觉好笑。挽住竹仙臂弯,柔声劝道:“竹姐姐,你先松了手,有什么话儿,大家慢慢说吧。”
竹仙气得满脸通红,隆耸的酥胸不断起伏,怒道:“春妹妹,你让开,这种无赖小泼皮,我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通不可!”捏住云梦秋右耳,使劲往上提。
云梦秋痛不可抑,双手护耳,拼命挣扎,眼见她左臂处罗衫下滑,露出一截欺霜傲雪般的皓臂,暴怒下想也不想,一口咬去。
“哎唷……!”
竹仙一声惊叫,内力运处,呼地将他弹开,垂目一看,只见雪白的肌肤上清晰地留下一排牙印,渐渐渗出血丝。惊怒下杀意陡升,厉声叫道:“死小子,我宰了你!”
怒鹰般飞起,半空中掣剑出鞘,狂风般朝丈余外倒地尤未爬起身来的云梦秋扑去。
一柄长剑忽从旁刺来,铮地一声,将她的长剑荡开,春仙轻云般掠近,护在云梦秋身前。柳眉微颦,盯着红云满颊的竹仙,轻责道:“竹姐姐,大家开开玩笑也就是了,你怎么可以动武呢?”
竹仙怒容稍减,正要说话。
一声颤巍巍的尖叫先从春仙身后传来:“谁和她开玩笑!春姐姐,你到一边去,今日我和这小妖精拼了!”
春仙诧然回望,只见云梦秋目凸睛鼓,死死瞪着竹仙,胡乱挥舞着一根粗大的树枝,神情间颇有一种豁出去的样儿。
看见他摆出的这副架式,春仙差点笑出声来,佯嗔道:“小云,你干么?竹姐姐不过是在和你闹着玩哩。”
侧目看时,刚好见到竹仙冷媚的凤目里隐隐闪过一缕笑意,跟着狠狠地瞪了云梦秋两眼,呛地还剑入鞘,将头转至一边。
春仙松了口气,转过身来,向怒目金刚似的云梦秋丢了个眼色,道:“小云!”
云梦秋自然知道,当真惹恼那个“小妖精”,十个自己也不够她一剑宰的,再说刚才他不过一时激怒,才做出那么“失常”的举止。刻下既然有台阶可下,当即收科,啪地一声,将树枝丢在地下。
就在这时,前方忽有道纤影疾若流星般掠来,转瞬即到三人身前。
“竹姐姐,春姐姐,原来你们在这里,我终于找着你们啦。”
随着这声清脆悦耳的娇音,半空中落下一个与二女一般打扮,十五、六岁的美丽少女。
她身穿一件湖水绿衣衫,瓜子脸,弯弯的柳眉,大大的眼睛,一笑腮旁两个小酒涡,娇憨活泼,甜美可爱。
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女,云梦秋心里蓦地一动,暗忖她莫非就是“七仙女”中的秋仙?
果然,心念未息,便听见春仙含笑道:“秋妹妹,梅姐姐她们呢?”
秋仙牵着她的手,出谷黄莺般吱吱喳喳地道:“先前咱们四处去找寻那个小云,找来找去都找不着,于是姐姐们会合在一起,准备回城去,结果无意间发现‘烟雨楼’和‘长风帮’中人在南面一座峡谷里打起来啦。”
接着明媚的大眼好奇地打量云梦秋,低声道:“春姐姐,他就是小云吗?”
“是啊。”
云梦秋抢先一步道:“秋妹妹,你刚才说的‘烟雨楼’和‘长风帮’是怎么回事?”
秋仙玉颊一热,偏着头瞅着他道:“我又不认识你,干吗叫人家秋妹妹?你这人油嘴滑舌的,我不和你说话。”
“噗嗤!”春仙忍俊不住,娇笑出声来。
云梦秋微觉困窘,老着脸皮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一回生,二回熟嘛。嘿,秋妹妹,你有在山谷里看见‘烟雨楼’的二楼主柳无言么?”
暗忖那个“女魔头大姐姐”若在山谷里,那自己打死也不能到那儿去。
秋仙微蹙秀眉,盯着他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无赖的,人家已经说过不和你讲话了,你还这么死皮涎脸缠着人家!”
今次不仅春仙,连余嗔未消的竹仙也忍不住失声浅笑,云梦秋听在耳内,自是说有多么尴尬,就有那么尴尬。
第九章 华山七仙女
秋仙不再理他,亲热傍着竹仙,笑道:“竹姐姐,现下梅姐姐她们都在那座山谷里,着我来找你们去。”
突然小脸变色,盯着她左臂上的伤处,惊叫道:“啊哟!竹姐姐,你受伤了吗?”
竹仙娇颜一冷,飞快瞪了云梦秋一眼,道:“刚才竹姐姐被一条小狗咬了一口,不妨事的。”
不待满脸迷惑的秋仙再问,挽起她手臂道:“秋妹妹,走吧。”双双长身而起,直向前射去。
春仙强忍笑意,牵着面红耳赤的云梦秋,正要弹身跟上。
云梦秋一手荡开她柔荑,干咳道:“春姐姐,你自己走吧,我想回城里去。”
春仙呆了一呆,柔声道:“小云,昨夜‘天魔教’和‘烟雨楼’那场血战惊天动地,现下城外到处都是江湖中人,你独自回城,会有危险的,待会咱们七姐妹送你回去好不好?”
云梦秋心知她说的都是实情,稍一犹豫,仍然坚持道:“不,我不想见到‘烟雨楼’的人……”
春仙微一错愕,若有所悟道:“小云,你是否害怕遇见那‘幻梦仙子’?放心吧,她不在那座山谷里。”
云梦秋诧然道:“咦!你怎么知道?”
春仙神秘抿嘴一笑,道:“待会你就知道了。走吧,小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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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南七、八里,山势渐趋险峻,峰峦连绵成伏,遥遥无尽。
又行片刻,前方出现一块平滑如镜,斧劈刀削般的陡壁,春仙内力一提,展臂托在云梦秋腋下,足下连点,凌风仙子般带着他飞纵上去,落在一处几亩见方的平台上。
纵使云梦秋早有心理准备,但当他见到七仙女中其它几女时,仍是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惊赞。
地面上芳草萋萋,几株亭亭如盖、骨节贲突的苍劲巨松下,或站或坐着几位素衣美女,身材娉婷,丰姿秀逸,有的清艳,有的妩媚,举手抬足间,无不流露出动人的少女风情。
悬台左侧是插天峭壁,右侧尽头处,一个长身玉立的双十蓝衣女郎背对众人,早到一步的竹仙和秋仙站在她身旁,看见二人上来,和众女一齐转目向云梦秋看去。
在众女那些闪动着好奇光茫的迷人美眸的注视下,云梦秋的心跳微微加速,硬着头皮跟着春仙走了过去。
看着他那副如履薄冰的样儿,众女无不失笑,心里却暗暗怀疑,这少年眉清目秀、斯斯文文的,怎么会是竹仙嘴里描述的那个“乡村小泼皮”?
竹仙轻轻一哼,道:“小鬼头,你过来,梅姐姐有话要问你。”
云梦秋一怔,他虽然对这个小妖精不满之极,可当着众女的面,无论如何不敢形于颜色。假笑道:“等一下好不好?我还没有和各位小姐姐认识哩。”
转过身来,向侧边一个淡雅飘逸、身着紫衫的女郎道:“请问这位小姐姐芳名?”
众女齐齐一呆,无不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紫衣美女则玉颊微晕,低低啐了一声。
春仙笑斥道:“小云,你怎么搅的,又在这儿胡言乱语!”
指着紫衫少女道:“这是夏妹妹。”逐一为他介绍。
华山派七仙女非同小可,身份地位在六大门派中只不过比各大掌门稍低一线而已,云梦秋暗忖昨夜自己大大的开罪了六派中人,对这些小美人儿可不能再得罪,须得和她们拉近关系,当下厚着脸皮,不住口的乱叫姐姐。
诸女俏脸霞飞,微蹙秀眉斜睨着他,心中均想,竹仙说得没错,这小家伙果然是个小赖皮。
看着她们羞窘难言的俏美表情,云梦秋大乐,寻思眼下须得趁热打铁,让她们全部成为自己的“小姐姐”,以后便毋须担心六派中人找自己麻烦了。
装个最诚挚的样儿道:“今日见到各位姐姐,真是三生有幸……”
“小鬼头,你说够没有!”竹仙飞身扑来,一把拽住他后衣领,骂道:“遇见你这种鲜廉寡耻的小无赖,只能说不幸!”
一阵风般卷到陡壁边缘,将他高高举起,绷着脸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从这儿丢下去!”
“放手!放手!”
当着诸位“姐姐”的面,被她这么老鹰抓小鸡般提来提去,云梦秋大失颜面,老羞成怒道:“小妖精,我警告你,赶紧把我放下来,不然……”
“你要干么?”
竹仙凤目一瞪,冷冷道:“既然你不怕死,我成全你好了!”突然松手。
“救命啊……!”
云梦秋万不料她竟然如此歹毒,陡壁高达十丈,掉下去哪还有命在,魂飞魄散下,失声尖叫。
余音未了,背心已经接触到实地,众女格格娇笑声中,云梦秋这才发觉,原来自己掉在身前的草地上。
云梦秋血往面涌,窘不可抑,狼狈之极的爬起身来,怒目盯注似笑非笑的竹仙,脏话正要连珠炮般骂出。
一直背对众人,亭立在平台另一边的梅仙转过身来,含笑道:“好了,大家不要闹了。”向云梦秋示意道:“小云,你来。”
云梦秋呆了一呆,强压下心头怒火,再瞪了竹仙一眼,大步走了过去。
梅仙身姿窈窕,肤色宛若白玉雕成,极为白皙,一对秀目深若碧潭,明净澄清;临风俏立下,衣袂飘飞,青丝飞舞,有似瑶池玉女。
云梦秋暗暗奇怪,七仙女个个光艳照人,灵秀妍丽,真不明白,华山派怎会有这么多动人的女弟子。莫非长得不美,就不能成为“七仙女”?
胡思乱想间,走到梅仙身旁。梅仙静静打量了他片刻,柔道:“小云,你是怎么从柳无言身边逃走的?”
这时春仙诸女款款行来,美目尽皆凝注在他脸上。
云梦秋微微一愣,搔头道:“我也莫名其妙。当时大姐姐……噢,不,那女魔头一掌击中我头顶,我立即昏了过去,醒来后不久,便遇见了春姐姐和小妖……嘿,不,是竹姐姐!”
七女无不流露出难以置信之色。竹仙啪地在他脑门上一敲,斥道:“小鬼头,你说的谎话只能去骗三岁小孩子,柳无言是何等人物,一根小指头也足够令你死上百次,一掌拍中你脑袋,你还能活蹦乱跳站在这儿吗?”
云梦秋搓揉头上痛处,又气又急,正待反唇相稽。
梅仙忽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听!”
一阵风吹过,下面隐隐传来一阵激烈的金铁碰击声,跟着有人长声惨叫,旋即又恢复一片沉寂。
云梦秋大奇,撑着悬缘处的一方巨石,探头向下看去。
第十章 峡谷恶斗
七女和他处身的这块平台下面,是个群山环峙的峡谷,地势凸凹不平,枯枝黄叶遍布,一潭湖水平静宁宓的躺在山谷中心,反映天上那轮姣阳,波光粼粼,和暖温馨。
但湖边两群人杀气腾腾地对峙着,却将山中的安详尽数打碎。
靠近湖畔的那群人身穿白、紫两色衣衫,大约十来人,最前方三个形态殊异的男子拱卫着一个身材动人的彩裾美女,赫然竟是“烟雨楼”的彩衣剑士宁珑和“武林三怪”。
云梦秋大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