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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殿外传来一阵杂乱的步履声响,一个尖细难听的嗓音叫道:“老山羊,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你拿来了!”
云梦秋一下惊醒,看清入殿之人,不觉大吃一惊,失声道:“赵大哥,怎么是你!”
来人身材猥琐,贼眉鼠眼,满面奸滑之像,竟是那“偷王之王”赵钱孙。
看见云梦秋已经苏醒,赵钱孙大喜,一手将怀里所捧的几十本书籍抛开,飞步抢近,哈哈大笑道:“啊哈,云兄弟,你晕迷了大半个月,终于醒啦。”
云梦秋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变色道:“我……我竟然昏迷了大半个月?赵大哥,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何会在这里?”
挣扎欲起。
想着不醒人事前,在镇远镖局里偷听到的田福二人所谈的秘辛,实是心急如焚,而且当时天香香突然现身,不知她刻下又是否平安?
赵钱孙忙一把将他按住,道:“云兄弟,当心,你身子方才大好,躺着别动。这里是鄂西落神岭的药王宫,是我送你来的。”
云梦秋一下呆若木鸡,吃惊得简直合不拢嘴。
如此说来,自己岂不是到了湖北境内,与安平足相隔了上千里?!
赵钱孙又道:“云兄弟,那日你被唐门的那个臭丫头击成重伤,性命危在旦夕,于是我只好把你送来此地,着药王宫中人替你疗治……”
云梦秋怔忡插口道:“赵大哥,你……你怎么知道我身负重伤的?”
赵钱孙脸上突然闪过一抹尴尬,偷瞥着他,讪然道:“云兄弟,你怪我不怪?”
云梦秋大奇道:“怎么?”
赵钱孙赧然之色越发明显,忸怩良久,结结巴巴地道:“那……那天……咳,云兄弟,我赵钱孙委实对不住你,当日你那么帮我,我……我反倒偷了你的东西。那两个华山丫头骂得不错,我赵钱孙卑鄙下流,实在不是个东西。”
云梦秋诧然,偷王之王贼名遍天下,想不到竟然是个性情中人,为了一件无心之失,竟愧疚如此。
微笑道:“其实也没什么。赵大哥,事情过去便算啦,再说当日你又不是故意的。依我看啊,赵大哥你定是平常习惯成自然,所以才顺手偷了我……嘿,赵大哥,我说得对不对?”
“对!对!”
赵钱孙拼命点头,鼠目微含泪花,丑陋的脸上却露出笑容,道:“云兄弟,我便知道,你绝对不会在意的。”
他偷遍天下十数年,声名之臭,可谓一时无俩,长久下来,反而泰然处之,自得其乐。然而偶一思之,自己形单只影,浪荡四方,竟连一个略吐心怀的朋友也没有,不免怃然有感,微有憾焉。
不意那日在安平城外,偶然结识了云梦秋,竟尔十分投缘,何况云梦秋明明知道他是天下第一偷儿,仍无丝毫蔑色,口口声声叫他赵大哥,言谈举动间,更是将他视为一个亲近的朋友,可惜后来赵钱孙职业毛病发作,竟然自己也觉莫名其妙的扒光云梦秋怀里物件。
二人分手后,赵钱孙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于是偷偷潜回,遥遥缀在云梦秋和华山二女后面。之后城中混战,云梦秋受伤晕倒,霜满天将之救走之事他一一尽收眼底,只是他武学低微,却一直不敢近前。直到那日傍晚,霜满天等人离开之后,才潜入房内,将云梦秋偷出,送至此处疗治,以此稍偿心中愧念。
看着他满脸激动之色,云梦秋微觉不好意思,眼角处瞟见那个老者仍然呆坐殿前不动,趁势转开话题道:“赵大哥,他是谁?是你朋友吗?怎么一直不说话呢?”
赵钱孙一整心情,笑道:“他么,就是此间药王宫的主人公孙微生。云兄弟,这老儿阴阳怪气的,一向不喜欢说话,你不用理他,以后叫他公孙老儿便成。”
“药王宫”的名头云梦秋倒也听说过,知道该处奇珍药物众多,宫内之人个个堪称圣手良医,各种疑难怪症,无不手到病除,但名头极响的药王宫的宫主,居然是这么一个怪里怪气的小老头,却是让人意料不到。
低声问道:“赵大哥,公孙先生在看什么?这般入神?”
赵钱孙脸色一动,关切道:“对了,云兄弟,当日唐门那臭婆娘的掌劲已经攻入你的体内,虽有天香香的万花丛中一点绿替你解毒,后来又有霜满天运功为你疗伤,却都是治标之法,现下你觉得好些没有?”
云梦秋暗查身体,只觉血脉平和,除了全身无力之外,一切与平常无异,好奇道:“霜大侠曾经替我疗伤吗?怎么我自己不知道?”
赵钱孙哦了一声,将那日发生的事情简言说了。
然后从云梦秋衣领处拉出那条万花丛中一点绿,道:“云兄弟,看来那天魔教的大公主对你好得很呢,竟将她天魔教的镇教宝贝送给了你。”
突然咦了一声,鼻子掀动几下,盯着那座青铜大鼎道:“妈的,这是什么玩意儿?闻着怎么昏昏沉沉的?走吧,云兄弟,咱们回房去休息。”搀在云梦秋的臂下,扶着他站起身来。
第十二章 鬼手怪医
“赵钱孙,你要带他去哪里?”
公孙微生突然哼了一声,甩开手上书籍,站起身来,阴沉沉地道:“鼎中所燃的乃是本宫异宝‘幽罗香’,具有清心平息,调和经络的功效。这小子先前一直昏迷不醒,主要是因为他体内有股怪劲正在和唐门的惊艳残血掌相互冲突,闻了此香,便可助他逐渐化去残存在体内的残血掌的掌劲。老偷儿,你不懂就少放屁。”
这药王宫宫主的长像甚奇,倒八眉、阴阳眼、塌鼻马脸,偏偏身形又瘦若枯竹,赵钱孙虽然也是难看之极,可与他相比,却算得上是“皎皎不群”。
云梦秋暗暗骇异,大着胆子道:“公孙先生,我现在觉得差不多全好了……”
赵钱孙插嘴道:“是啊,这一路上,我给云兄弟服下了无数灵丹妙药,嘿!只怕比你那劳什子狗屁幽罗香要管用的多吧!”
“闭上你的鸟嘴!”
公孙微生白眼一翻,喝道:“事情就坏在你小子给他服下太多乱七八糟的药物上,他奶奶的,现下这小家伙病入膏盲,命不久矣,非老夫大展妙手不行!”
“呸!”
赵钱孙嗤之以鼻道:“你这老儿,吹牛的本事倒是不小。这沿途行来,我至少给云兄弟服下了少林寺的‘大还丹’,武当派的‘清虚丸’、长白山的‘回魂还魄枣’,终南派的‘飘香草’……”
一口气接连说出七、八种名称,无一不是武林中人垂涎三尺的疗伤极品,云梦秋听在耳内,这才明白,连日来自己昏迷时嘴里那些奇特异味的由来。
公孙微生的脸色却越来越是难看,突然破口大骂道:“你他妈的竟然还有面皮在这儿自吹自擂,难怪老子觉得这小家伙体内的血脉一团糟糕,原来都是你这个自以为是的老贼搞得鬼,滚你奶奶的蛋,这臭小子死定了!老子医不了。”
赵钱孙莫名其妙道:“嘿,老山羊,你发这么大脾气则甚?老子给云兄弟服下疗伤药物,又有什么不对?”
公孙微生铁板着丑脸,侧目它顾,只作不闻。
赵钱孙鼠目溜溜一转,贼贼笑道:“嘿,你想赶我走吗,哪有如此容易?公孙老儿,你医好我云兄弟便罢,不然……嘿嘿!”
公孙微生霍地回头,勃然大怒道:“老偷儿,你竟敢威胁老夫。”
赵钱孙滑头贼脑地一笑,摊开双手,摆出一脸无辜道:“我哪里敢呢?不过……嘻,你若治不好我云兄弟,只怕你药王宫的宝物又要少上那么几件了。”
公孙微生气得浑身乱抖,瞋目道:“你……你……你……”
神态狰狞地狠狠瞪着赵钱孙,双目中似欲喷出火来,显是恨不得将这老贼碎尸万断,活活掐死。
看着这种情形,云梦秋终于恍然大悟。
很明显,二人非但不是什么朋友,反而颇有仇隙,料想赵钱孙必是以前曾经在药王宫里手脚不干不净,公孙微生偏又拿他无可奈何,刻下赵钱孙便以此要挟,迫使他为自己治病,不禁微觉不妥。
殿中沉寂下来。
二人斗鸡般的互瞪片刻,公孙微生忽如泄了气的皮球,一下颓废下来。有气无力骂道:“好你个赵老贼,罢,罢,罢,老夫认栽,治好这个小家伙后,立即给我滚,永远都不准再到我药王宫来。”
当着云梦秋的面,赵钱孙大感露脸,得意洋洋地道:“老山羊,哭丧着脸干嘛?你不是一向吹嘘你熟识天下间的各种奇禀异赋吗?我云兄弟身具七情归一灵脉,你除了替他看病之外,还可以顺带研究一下嘛。呵呵,真正说起来,你还占了便宜呢。”
“狗屁七情归一灵脉。”
公孙微生要死不活的道:“老子早就仔细查探过他了,压根没有那么回事。老偷儿,你从何处听说七情灵脉这个名称的?竟拿来糊弄老子,早知道你在骗我,当初就不该让你踏入本宫半步。”
赵钱孙一呆,奇道:“云兄弟没有灵脉吗?当日我明明偷听见霜满天说……”
突然面孔一板,一本正经地道:“云兄弟若不是身具七情灵脉,为何能激发出天香香的魔心?老山羊,这该作何解释?”
公孙微生怔了一怔,无言以答,惟有强词夺理道:“你问我,我去问谁?几百年来,有谁真正明白天魔教的大魔神是怎么回事了?可能天香香喜欢上了这个小家伙,见他被人击成重伤,一时急怒之下,无极魔神突然发威,这也是有可能的。”
云梦秋只听得满心诧奇,大感茫茫然,什么是大魔神?自己又何时身具那劳什子七情归一灵脉?
公孙微生看向他道:“喂,小子,先前老夫替你检查伤势时,发现你体内循环不绝的那股怪劲,极像是烟雨楼二楼主幻梦仙子柳无言的独门武学‘素女问心劲’,这是怎么回事?”
云梦秋大为惊服他眼力的高明,微一迟疑,三言两语将柳无言一掌击中自己脑门一事说出,与那女魔头大姐姐相识交往的经过却避而不提。
公孙微生沉吟不语。
赵钱孙大为紧张道:“怎么?公孙老儿,那日我听霜满天谈起,云兄弟体内这道怪劲破坏了他的体质,令他日后不能习武,妈的,你究竟有无办法将之驱除干净?”
公孙微生斜睨着他,冷冷道:“你说呢?”
见他神色不善,赵钱孙倏地惊觉,干笑道:“若说世上有药王宫不能治愈的顽症,我赵钱孙第一个就不相信。”
这句上层马屁一拍,公孙微生的面色当即缓和了不少,捋须颔首道:“唔,这还像是一句人话。”
赵钱孙暗骂了一句,陪笑道:“你看……嘿……”
“急什么?”
公孙微生横了他一眼,好整以暇地道:“这小家伙不会武功,体质又甚为孱弱,运用猛力将他体内那道劲力硬逼出来,那是绝无可能,不过……”
拖长腔调,待架子摆足,吊够赵钱孙的胃口,才慢吞吞地接下去道:“不过,也不是全无办法可想。嘿嘿,老偷儿,先前老夫翻阅本宫那些药典秘籍,你以为我是闲来无事么?”
赵钱孙大喜过忘,正想顺口胡乱奉成他几句。
云梦秋忽道:“赵大哥,其实以后能否学武并不打紧,咱们走吧。”
目下他已经知道,天香香并无差池,安好无恙,但田福却依然身处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