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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不会撒谎,他既然说出此话,定是真得有高人做过这种预测;惊得却是这人性情难以捉摸,说不定发起疯来,转眼就会对自己下手。
临将臣见玄穹默然无语,喜怒不形于色,对自己所说之事,只是淡淡一笑。他笑道:“你不用害怕,我今天没兴趣吸血,刚才我已对那小阿修罗说过了。”言罢,他又看了看安若微,脸上神色微变,笑道:“圣妖,咱们可是老熟人了。当初地藏应劫,你也在场,受了那么重的伤,你现在的本事可真让人不敢恭维。人的修为都是打出来的,在争斗中才有危机感,有危机感才会奋发图强,这些年没怎么和人动手是吧?”
安若微冷冷应道:“僵尸王身体还好吧?”临将臣笑道:“这句话问得好虚伪,倘若他身体好得很,干嘛逼我出来找小白脸?你还不如问他什么时候死,这倒更有些故人之情。不过说起来,你们这些外道的修行者,进境总是很慢。你看,咱俩当初都受了伤,你如今是个什么境界,我又是个什么境界?你当年就不如我,这些年过去了,不仅没追上我,反而落得更远。可见外道就是外道,总不如修僵尸来得正宗大气。”
天下修行之人,无一不把僵尸视为另类邪门儿(包括某些僵尸自己也是这样),可这临将臣却直斥天下所有修行方式为外道,反倒是僵尸才是最正宗、最光明正大的修行者。众人听在耳中,均觉荒唐,可偏偏眼前这僵尸的修为又确实非同小可,让人无法驳其缪论,一时间人人郁闷之极。岐伯心中苦笑道:“我怎么忽然间有了点点自豪感?”
临将臣将众人一一看过,最后把眼光停在大丑身上。大丑浑身一个惊颤,忍不住脱口道:“临临……临顾问,您好。”临将臣摇头笑道:“别拿僵尸王那一套来称呼我,老子听得恶心,我又不在他的王国内,封这些莫名其妙的称呼干嘛?”说着他又看了看岐伯,岐伯正故作镇定,被他一瞧,神识猛感恍惚,却见临将臣转头对大丑疑道:“大丑,你这科学家还是有点本事啊,什么时候把自己的血都变了?可獠牙又没变,这算什么?难道又是你一次失败的试验造成的结果?”
大丑微微镇定下来,小心答道:“不,这不是我做试验造成的,有一种液体,好像叫生命之水……”临将臣恍然道:“我懂了,那玩意儿很罕见,我只是听说过……”他正要继续说下去,忽感一阵异样波动,稍加辨识,立刻高声道:“是谁?这群人中谁在修万神圭旨?!”
此语一出,大熊猫心中一紧,脱口而出道:“不是我!”夜猫子一脸愁容地看向他,大熊熊结结巴巴地说道:“真……真得不是我。”夜猫子叫苦道:“你别老说一些让人意外的话来刺激我……大家已经够紧张了。”
蓝沁见临将臣忽然问起万神圭旨,神识微微一颤,浑身上下忽现紫蓝莹光。混沌牒、夜猫子和大熊猫忍不住偷眼向蓝沁看去,而小阿菜则低声道:“万神圭旨?前些日子好像听谁说起过啊?是谁说过呢?”玄穹等人也低头沉思,一时不解。
蓝沁被临将臣这么一喝,那心中的咒念也立刻停了下来,由之而产生的波动也跟着消失。那临将臣看似粗旷,但为人却也甚精明,瞬间扫过众人以后,见蓝沁体内能场猛然升起,大有准备抵抗的意图,他心中一凛,对蓝沁笑道:“你怕什么?我问的是修万神圭旨的人,又没问你。”蓝沁强压心中恐惧,故作笑颜道:“前辈威严太甚,晚辈敬畏之极,自然有些害怕的。”话音一落,却见临将臣手指一扬,一道柔光轻轻飘飘地飞向蓝沁。
蓝沁心中恐惧,对万神圭旨的威力并无把握,更不敢在此人面前炫耀,只得十指劲透,连连逼出阵阵波动,用魔指灭神光将自己罩住,同时向一侧闪去。谁知临将臣袭来之力,并不威猛,只是想看看她用什么办法抵抗而已。是以蓝沁被其一震过后,虽然浑身乏力酸痛、大感筋骨欲裂,却并未受到实质性伤害。
见她蓝光一去,临将臣忽然笑道:“魔指灭神光?这小魔女大概就是笙郢翌龙的女儿了吧?可惜,魔指灭神光本是威力极大的神通,在这小孩子手中使起来,倒像做游戏一般。”说着他摇摇头,又笑道:“笙郢翌龙这人非正非邪,没个性,前途有限。”
蓝沁见他提及自己父亲,知道此机会难得,赶紧顺杆而上,故作撒娇状:“你既然识得我爹爹,就不该欺负我这样的晚辈。”临将臣见她没有用信愿力抵抗,心中也就释然,笑道:“我就是在想,你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有万神圭旨这样的东西?你老爹找了那么些年,也没找到这神物,难道你的本事能大过他?呵呵,定是刚才我的感觉错了。”这临将臣其实所言不差,那大梵天创界之人,均在一界内留下万神圭旨这样的通用修行法门,只不过这种宝贝一般都藏在极隐秘、极安全所在,非此一界中有着通天彻地之能者,不可能找到。就算如玄穹、小阿菜和安若微等人,也一直没机会见此宝物。临将臣不相信蓝沁能找到,那本来是没错的。只不过他不知众人前时有过一段奇特的际遇,让修罗天的万神圭旨得以被大熊猫带了出来,又被蓝沁骗到手中……这也是人算不如天算的事了。
临将臣沉吟片刻,指着昏迷的李照夕,对玄穹等人笑道:“这小子是李淳风的后人,我得在他身上想办法,逼他推算出小白脸的下落,各位有何异议?”这群人一直对李照夕写日记一事颇有微词,再加上大家也急于找到刘迦的下落,当即异口同声道:“英雄所见略同!”
临将臣点点头,环顾众人片刻,见这群人依然死死盯着自己,忽然皱眉道:“你们没明白我的意思?!”岐伯心思转得极快,鼓足勇气,颤声道:“我……明白了,不妨请临顾问到一旁先休息,咱们这就动手。”临将臣咧嘴一乐,笑道:“瞧瞧,还是咱们僵尸界的人机灵,正宗就是正宗,果然与众不同。”说罢,他竟呆在一旁,双腿盘坐,闭目静养起来。众人这才明白,他的意思是让大家替他逼迫李照夕,他自己则在一边当翘脚老板。
众人渐渐聚拢,明正天和玉灵子也跟着醒了过来,非所言暗暗疑道:“这玉灵子一直没醒,眼前危机稍过,他立刻便醒了……他这昏迷的时间和分寸拿捏得好准!”心中忽然觉得玉灵子智商颇高,并非如众人想像般那样傻。却不知玉灵子跟着大家闯荡江湖也有些年头了,修为没练出来,可保命的机智多少也有一点的,当那自大的情怀被无情的现实击碎后,装死是他唯一的选择。
李照夕被岐伯等人弄醒,睁开眼第一句话就是:“大家都到僵尸界来了?”岐伯见他神恍惚、双眼迷离,忍不住叹道:“你的想像力不亚于明正天,僵尸王或许还真得会喜欢你。”当即以岐伯、玛尔斯为首,众人三言两语给李照夕说明厉害,逼他立刻推算。李照夕尚想再次说明那工作的难度,岐伯恶骂道:“没听高人说过吗,有危机感才会奋发图强,你小子不趁着这个机会现学现练,以后谁还瞧得起你?”
明正天忽然想起一事,低声道:“这空间内的映界神光随意性太强,咱们能不能换个地方?”众人闻言,也觉得此建议不错,但没人敢作主,便都齐齐看向临将臣。临将臣睁开双眼,点头笑道:“这话说得不错,倘若这小子还没推算出来,就被映界神光给打死了,这可有些麻烦了。”言罢大掌挥舞,圈住众人,离开无根器界。
却说刘迦被旋流圈入,那破禅锋立刻已将其罩在其中,硬生生地闯过一个通道,片刻也就停了下来。刘迦见远处繁星若尘,立时问道:“破禅锋,这是何处?咱们得赶紧回去,不能把其他人丢下了。”破禅锋剑身幻化丝丝彩色光茫(大概是在做探识吧),笑道:“你别急,让我查查资料再说。”刘迦心中挂念着众人,急道:“先别管这是哪儿了,得赶紧回去!”破禅锋叹道:“你别管那么些闲事啦,什么兄弟之义、夫妻之情,全都是梦幻泡影,过眼云烟,你不如就安住在这一界,好好修行,早晚得个正果。”
刘迦摇头道:“你说得那些道理我也听说过,可我心中就是放不下那些朋友,放不下就是放不下,说什么也没用,你识得路,赶紧带我回刚才的空间去。”破禅锋叫苦道:“如果你是从无间时空中进来的,那还好办,无间时空就算乱一点,只要你进的空间别太离谱,至少从哪儿进去还能从哪儿出来,那毕竟是横向跨界的空间。这无根器界是纵向跨界的通道,界与界之间层次不一、境况大异,出口也多是游移不定,咱们就算出去,也多半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位置出现,不可能出现在你刚才进来前的地方。”
刘迦忽然想起猥琐男曾提到过此种现象,心中更加急切起来,立时骂道:“他妈的,管他那么多,总得试试,你赶快动手吧。”破禅锋无奈之极,又用剑身圈住刘迦,寻道而出。
刘迦过得一会儿,又见晶蓝世界,心中一喜。但马上又失望起来,那晶蓝天际此时空空荡荡,除了偶见映界神光掠过以外,便是稀稀落落的各种旋流。刘迦见那些旋流忽隐忽现、忽明忽淡,心中忧道:“我对这空间完全不了解,如何找到他们?”忽然想起一事,转头对破禅锋说道:“我那禁界在何处?咱们刚才停留的方位应该离禁界不远。”
破禅锋闻言喜道:“咦,瞧我这糊涂劲儿,那禁界被前生的你用神通禁住,固定在不变的位置,咱们有方向了。”说罢带着刘迦化光而去。刘迦坐在光痕之内,见破禅锋的游行轨迹并非直线,而是曲曲折折地绕径而行,那拐点处一过,随后即有映界神光飞出,刘迦奇道:“破禅锋,你飞得这般快,还能提前躲避映界神光?”破禅锋笑道:“你知道我并不怕那玩意儿,躲不躲,都无所谓啦,我只是不想被映界神光的冲击降低速度。而且在这里面,最好别做远距离瞬移,谁知道停下来的时候面前是什么怪东西?”
说话间,破禅锋已停了下来,撤开防护,刘迦闪身而出,却早不见了众人。他心中郁闷之极,一时无话可说,呆在原地,不知该向何处去。破禅锋见他神色忧郁,忍不住劝道:“聆听既然和他们在一起,要找到他们也是迟早的事,而且临将臣自重身份,也不会随便为难晚辈,想来最多也就是逼他们想办法找到你。”
刘迦看着这寂寞无比的空间,心中感叹不已。这些年来,一行人大多齐进齐退,就算偶有分开,但最终也能聚在一起,总算是朋友之缘。可现在面对那数以千万计的不同空间,他根本无法探知这些人去了何处,难免失落。漠然良久,听那破禅锋又道:“看这样子,那禁界也早已经自毁了,咱们离开吧。”
刘迦低头沉吟片刻,自言自语道:“前时那句禅偈的意思,应该就是让人放下心中固有的成见和观念,我试了一下,有些能放下,有些一时做不到,如果我能做到放下所有的成见和观念,是不是那界与界之间的障碍在我眼中也会荡然无存?包括给一个目标定位,也会变得很容易?”
破禅锋摇头叹道:“道理是这样的,但你想一口气做到这样的境界,几乎没有可能。人生的成见与观念又不是今生才造成的,那可是千万次轮回以来,一点点积累起来,这便是为什么每个人身上有许多不同的性格和习惯。”刘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