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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历在目。他此时的法眼已将六识中的眼识转为智慧的通达,虽然自身没有临将臣那般强悍的修为,但却一眼即知来势的破绽所在。此时见那力道中火性最弱,当即动念卸掉其火性,打散其能场聚合结构。天下所有能场,不管是人为的,还是自然的,只要存在,就有其组成结构,临将臣修为再高,能场效应再强,其力道被对手忽然解构分离,整个能场也立刻随之消散,不复存在。
临将臣刚一出手,力道立刻石沉大海,莫名不见,他微微一怔,连着数番透劲传力,依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方才忍不住苦笑道:“这是什么妖法?”忽然想起前时曾被刘迦用直指人心的法子扰得自己情绪起伏难定,心中恍然大明,暗道:“当年见他时,他已是至高境界,没见过他用这种法术。难道说他此时修为尚不如我深厚,却已有化解我攻击的法门了?”念及此,他心中升起一股好胜之意,当即连连摧力,叠浪而出,有心要试试地藏十轮到底有何妙用。他那十二禁点阵,在其汹涌狂涛之下,立时点点璀亮,线线瞠然,整个能场瞬间将两人所在地淹没,大地上凭空凹进一块,一时间飞砂走石、裂痕遍野,本自安静的草原转眼土崩瓦解,竟无完好之处。
那临将臣经验极是丰富,虽然掀起巨力,但一切仍在其控制之下,假使刘迦稍现无法承受之相,他倾刻即能收力。刘迦正在定中,一边关注着那空间变迁的过程,一边化解着来力,忽感身外环境大变,那前时尚有规律的能场回旋,此时猛然消失,替而代之的却是铺天盖地、惊吼嘶咧的巨大震荡。他虽处大浪尖上,但依然将来势看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见对手来势过于凶猛,他担心无法瓦解那能场结构,干脆以法眼定住圈外一个星球,闪身而去。
临将臣力出神注,却见刘迦身后金光一变,原有的金色环流倏地转为层层波动,正向外延展,顷刻人已不见。他这一惊非同小可,挥手隐了诀印,拔地而起,找到刘迦所去方向,也跟着闪了过去。
刘迦刚一落地,临将臣已随之落在其身后。刘迦转身笑骂道:“我正在捉摸那空间突变是怎么回事,你却只顾着骚扰我,没事干不是?真没事干不如去想想如何解除僵尸王那血骷咒,干嘛老缠着我折腾?”临将臣没想到他一开口即是怨气,想到刚才确实是自己动手在先,也就笑道:“你小子把我当作陪练了,老子越是逼你,你进步得越快,只怕再过些日子,就该你来追我了。”
刘迦知他在捧自己,心中甚有自知之明,知道两人修为差距甚大,倘若真打起来,自己仍然只有逃的份,是以摇头笑道:“别说得那么好听,真要打起来,我可不是你的对手。”临将臣怪眼翻白,孥了孥嘴,嘿嘿说道:“虽说你现在没我这般本事,可你现在有能力从老子的禁锢圈中溜出去了,这本事厉害啊,有这一手,这三十三之内,有多少人能拴住你的?”说着他忽然想起一事,心中猛地一颤,暗道:“糟糕,这小子倘若想要逃走,我现在只怕不一定能捉得住他了。老子要不要给他种个咒念在身上?”
那刘迦眼识转智,整个心神也跟着变了不少,一眼即知临将臣所思何事,当即笑道:“临将臣,刚才我有些新的领悟,或许对你解除血骷咒有用,要不要试试?”临将臣见他短时间内修为猛增,心中早已大感佩服,此时闻言,绝不怀疑,立时呵呵乐道:“小白脸地藏,你可要知道哦,你们佛门是最忌讳打诳语的,乱说话是要遭殃的。老子信你一次,说吧,有什么法子。倘若你真有这本事,我获自由身后,就算给你做护法神,老子也愿意。”
刘迦笑道:“谁敢要你做护法神?稍不留神就被给你吃了。”他稍稍忍住笑,正色道:“前次我破除眼识,只是不受其约束而已,但这次却不同,我有了一些极有趣的经验。或许应该叫转识成智吧。”说着他似觉此语不妥,稍稍皱眉,又道:“我该怎么说呢?这样说吧,但凡世间事都有主客分别,你的本我算是主体,那些六根六识的积习和别人给你种的咒念算是客人,嗯……你之所以能被僵尸王用血骷咒禁住,是因为你把你自己的身体看作是自己的家,有家即有空间,客人进来后就能找到住处,强横的客人更是能随意冲进来,占着这房子不走。嗯,六根六识算是自己找来的客人,别人为你下的咒念算是强盗客人。但如果你这主人不以此为家,或者……或者四海为家,就算有客人来了,也没法强占你的屋子,因为你没屋可占,没房可住,他占谁的房子?但由于你自己能决定自己的行踪,你却能随处所居,天下都是你的家。”
他说到此处,忽听破禅锋急道:“说了半天,就是两个字,身见!”刘迦闻言大醒,对临将臣乐道:“哎,对了,其实我说的就是六根六识中的身识,也就是身见,放弃或者改变你对自己身体的种种观念和认知,想来那血骷咒无处安住之下,自然也就没了。这道理《楞严经》中好像也有,你不妨瞧瞧?”
刘迦能想到此处,全是因为刚才转识成智后的切身体验,修到一定境界后的触类旁通,虽然实践上没法彻底做到六识尽去,但起码真正明白了这相同的道理所在。临将臣听得目瞪口呆,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但他修为极高,稍稍思量,即知这是极高明的修行义理,略略回念,默识了一下《楞严经》中的要义,已知两者虽然说法不同,但表达的意思却是一致的。当即咬了咬牙,狠狠地点头说道:“老子就信你这一回!不过,这法子如果不能在血骷咒发作之前见效,老子还得把你带回僵尸界!”话虽如此说,但他心中却暗暗忧道:“只怕临到那血骷咒发作之时,老子已不是这小白脸的对手了。”
刘迦嘻嘻笑道:“你对自己要有信心,你应该比我聪明吧?我出道以来,很长时间都被人叫作傻蛋……嘿嘿,刚才我那个主人和房客的比喻还不错吧?通俗易懂,你一听就明白了。”临将臣忽然苦笑起来:“他妈的,有你这么夸自己的吗?什么不要房子了,别人就没法住进来,然后自己四海为家……这和叫花子有什么区别?”刘迦笑道:“只不过是一个比喻嘛,想那么多干嘛呢?正确的说法,应该叫放弃身识,改变身见,也就是把你千万年以来积累的对自己身体的认知和成见完全放弃,把原有的观念统统甩掉,让真性自然流露出来,想来自然有一副新面孔出现呢。”说到此处,他忽然闪过一念,暗道:“倘若他改变的彻底,不连僵尸之身也可变了?”但自知这些道理目前尚停留在理性阶段,自己也没有体验过,不敢随口瞎说……倘若说错了,以临将臣的修为,将错就错的乱修一番,变成超级猛僵尸,那岂不是更加可怕?
临将臣点点头,认真地说道:“你刚才那句话不错,转识成智,我很有感觉。”说着他盘腿而坐,正待细细参详,忽然又抬头道:“小白脸……”刘迦知他心中所想,当即摆摆手,极不耐烦地说道:“好啦好啦,你这人也算是条好汉,别那么婆婆妈妈的,我说过不逃就不逃的,绝不会趁你在此处修练的时候溜掉,行了吧?你自己在这儿好好参悟,我得去看看我那些朋友们去了。”
临将臣见他依然应承前时的诺言,心中暗喜,当即乐道:“你知道就好……咦,老子的命现在居然握在你小子手里了,他妈的,这叫什么事?”若是旁人听见二人对话,定以为刘迦的修为已在临将臣之上了,却不知临将臣等僵尸界元老,多年前与地藏交往甚深,恩恩怨怨之情早非外人所能体会,就算是混个脸熟,也比寻常人要相近得多,是以临将臣与刘迦说话的姿态,大异他人。
刘迦见他终于定下心来,留下一句:“那少光天叫浑天成的修行者,多少也算是我朋友,麻烦你别再找他的晦气了。”说罢闪身而去。临将臣闻言一怔,连连暗道:“浑天成?混蛋人?浑天成?混蛋人?”
刘迦离开那星球,法眼遍搜,顷刻即找到其他人所在处,听那破禅锋在体内笑道:“总算有个能对付临将臣的本事了,否则老让人大家瞧着心急,现在咱们就算打不过那混蛋,起码随时逃命不成问题了。”刘迦嘿嘿笑道:“面对他那样的混蛋,我现在也只能逃命,要我相信能打得过他,这毕竟太难了。”小云乐道:“混蛋?应该是混蛋人才对哦,嘻嘻。”刘迦想起临将臣误听别人名称之事,与两人开怀大笑起来。
刘迦落在一个风景如画的星球上,见玛尔斯众人正在打牌,立时上前问道:“你们还在玩?”玛尔斯见他来到,嘿嘿两声,笑道:“这空间怪得很,斗地主不过几圈,四周环境就变了好几回,真是不可思议。”
这群人先前一直在浑天成的住所玩乐,忽然眼前一黑,转瞬又明亮起来,众人却坐在一个陌生星球之上。明正天见之大惊,立时站起来叫道:“出事了!”非所言将他拉来坐下,笑道:“明老,别那么激动,就算出事,也是咱们大家伙一块儿出事,有瞻兄在此处,还怕轮回时没人照应?”明正天待要再说上两句,忽听对面崔晓雨娇声一笑:“胡牌!清一色!”明正天闻言,心中立刻装进一块石头,只觉崔晓雨这句话打在自己胸口上的力度,远远胜过四周环境变迁所带来的恐惧,当即安坐原地,想着如何翻盘。
韩怡英打了几圈下来,也输得面如土色,忽听崔晓雨再次胡牌,忍不住对聆听叫苦道:“聆听,再这么打下去,我只有把你也输出去了。”聆听无奈之极,苦笑道:“行,把我押上吧,起码要抵一百个大罗金仙级的宝物。”蓝沁在另一桌笑道:“输就输了嘛,何必那么认真,前时我曾听破禅锋那酸秀才说,那释迦佛现世时曾有一句话: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赌债也是一样,所谓虱多不痒、债多不愁,赌博的境界不在于技术的高低,而在于脸皮的薄厚,嘻嘻。”众人闻言大悟,尽皆赞叹蓝沁不愧是至尊神魔的女儿,见识果然与众不同。一时间人人将身上背负的巨债看作是那吹弹即破的梦幻泡影,开心无比。任那四周环境在短时内连变数次,也无人理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见快乐总是源于乐观的心灵,在乎个人的意愿而已。
刘迦见这群人赌性甚重,也就一笑了之,心道:“他们既然无事,那欣悦禅等人就更加安全了。”转头见玉灵子正在一旁走来走去,口中念有词,他觉得有趣,又上前笑道:“师兄,你的佛号念顺溜了吧?”玉灵子见他过来,迎面笑道:“你来得正好,我正捉摸着把这药师佛的咒念融进我的无极游魂手,早晚创出一套融道与佛两家之长的绝技。”刘迦闻言愣住,但又觉不便阻止他,只好干笑两声,道:“师兄,你总是这般有创意。”
他怕玉灵子苦苦纠缠,赶紧走到李照夕身边,见他正在奋笔疾书,忍不住问道:“李师弟,你的日记现在写了多少了?”李照夕站起身来,淡淡地笑道:“我细细浏览了一下祖师爷给我们留下的资料,发现其中对于佛门修行的内容,提及甚少,趁着这闲暇之余,我把这部分内容补充进去,也算把观心院的内容补齐。”刘迦想起李淳风,心中感触良多,本想用法眼观他所在何处,但想到李淳风一生独来独往,不喜欢别人干扰,这偷窥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