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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阿菜叫道:“你是哑巴么?”同时翻掌透出禅劲,欲将这人的手掌套住。可没想到那夜叉毫不在意,手掌竟直接穿力而过,恰好拍在小阿菜的肩上。
小阿菜顿时感到浑身被电击一般,一个哆嗦,连退两步。玄穹上前劝道:“大家不要误会,有话好好说!”他瞬间移至夜叉身后,以“忘形”之境隐掉自己,同时出指点向夜叉背心。他见小阿菜被打,心中已不敢大意,是以这一指看似轻描淡写,却已暗藏他毕生修为之精华。
谁知指尖触在夜叉背心,直如蜻蜒摇石柱似的,对方全无感觉。那夜叉并不转身,后脑竟然直接又生出一个脸来,双眼放出金光,直接刺向玄向面门。玄穹大吃一惊,心中一乱,“忘形”之境无法应心而生,更来不及躲闪,只有将头一偏。可那金光仍然击中他的下巴。“吱”的一声,金光就像一把利剑,在他下巴上破开一道伤口,玄穹退飞出去。
崔晓雨正要上前,干玉拉住她,低声道:“别去,这两人不知什么原因,使不出自己的力道,才被对手给扁了。”这干玉人生经验丰富之极,一眼即看出小阿菜和玄穹被人打翻,并非修为不及所致,对手用来制服二人的手段,似乎与平时众人习惯的方式没有关系。因此她得出结论,就算临将臣上去,一样被对手照扁。
果然,临将臣见两人挨打,闪身已在那人身前,五指朝着对手胸口一抓,那“呕心沥血”之能竟在一个小范围内掀起凛冽暴风。那夜叉晃了晃脑袋,似乎没啥感觉,话不多说,还是那一招,用手直拍临将臣肩头。临将臣长得粗壮夯实,修为又极是强劲,从来都以能挨善打著称,因此压根就没想过躲,直接硬受了这一拍。
却见那一掌刚触碰到临将臣的肩头,临将臣“哇”的一声,浑身巨颤,牙关乱抖,连连退出数步。
聆听在刘迦身后嘻嘻笑道:“新入界的仙人们,都这样,在外面自以为是惯了,非得挨几次打,送掉半条小命,才知道冥界的厉害处,嘻嘻。瞧瞧我吧,我的名气也算大了吧,可自从回冥界后,我多低调啊。”
那夜叉见连倒下三人,也不理会这边的刘迦和干玉等人,只是看了看刘迦这边,然后拿出一把黑色铁叉。
刘迦摇头道:“他把真家伙拿出来,这玩笑可就开不下去了。”说罢将心念置于小阿菜、玄穹和临将臣三人身上,将三人拉回身边。
他开始见小阿菜等人挨打,自己并不急于出手,倒不是为了观察那夜叉的能力如何。而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几人对冥界的凶险处多一些认识。同时,也想趁着这机会让这几个人去怀疑自己的修为,去否定自己。毕竟有大疑情产生了,才会有真正顿悟的契机。对自己过于认同,或是盲目认同,往往只会加强我执。但忽然看见夜叉把拿凶器,他知道这几人承受不了,赶紧动手。
那夜叉见他把人移了过去,又几步走了过来,惊得干玉和崔晓雨立时闪在刘迦身后。刘迦却不避不躲,任那夜叉一掌拍在自己肩上。
夜叉手掌落在他肩头的刹那,刘迦立刻顺着对方的力道,看清其背后的系统关联性。但见这夜叉背后有着密密层层的恶业组合,这些组合由性显相,化作相互交织在一起的四大属性的凝聚,最后显现出千千万万的人影兽形,张扬着种种极端的心念情绪。每一个妄念就是一个力量,每一种情绪就是一个念头的极端体现。谁想凭着个人力量阻止这夜叉,就像一个人忽然站在了向前奔跑的巨兽面前,妄想挡住巨兽前进的步伐,必死无疑。
那夜叉见他没有反应,又连拍两下,刘迦看得专注,身子只是微微一晃,那夜叉所使力道全被他顺着业识惯性的“势”分流引向一边去了。
他看得一时,却见那众多影像渐渐退去,只留下一个面容憔悴的女子,他暗道:“果然,这夜叉忽然在此处出现,正是为严氏的女儿小莺而来。我写下那个‘免’字,破坏了系统中小莺必死的事件结果,无疑在此地产生了异动,他是来修复这个系统错误的。”
他正在细看,忽听身后干玉一声低呼,他恍然惊道:“我只顾着研究这事,忘了那业力会自己找到承载之人!”
正是他与夜叉对恃之时,由于他无“我”相,夜叉的力道找不到落脚点,一时对他无能为力。可那力道却自动地找到了承载之人,竟直接透出他的身体,攻击他身后的干玉等人。
那干玉等人正在戒备,忽见刘迦背心处闪过一个亮点,就像有一个闪电击穿刘迦的身体,竟接向众人扑面而至。这种打法真是见未所见、闻未所闻。对手没有把前面的人摆平,却把力道穿过这个人的身体,直接攻向他身后的人。就像刘迦的身体并不存在,完全是一个影子一般。
干玉反应奇快,立刻向左边移动,谁知刚一动作,却感到身形莫名其妙滞碍起来,好像被人在暗中捉住了手脚,竟动不了了。那金光不偏不奇,正中其右肩。干玉大痛,忍不住叫出声来。那崔晓雨经验不如干玉,金光袭来之时,完全没任何反应,可偏偏正是她没有任何反应,金光的第一袭击目标便选择了出现移动预势的干玉,并未选择她。
刘迦听到身后的叫声,心有所系,尚未去掉的积习立刻作用,大现破绽,被夜叉拍得连连后退,终于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夜叉手握铁叉子,直接向他腹部插下去。他任由铁叉破肚而入,却将力道缠在铁叉上,借此大力,赶紧将心定在另一个业识结点,顺着系统的趋势,连连踩过业识关联,直接将众人落在夜叉身后的不远处……
他的作法怪异之极,那铁叉在他腹部正中央,他不退反进,从地上硬挺起来,死死缠住铁叉,让对手随着自己而动。他却带着众人向一旁扭开。他的动作极缓,像在跳舞,又像在滑冰,又像在拔河,更像一个喝醉的人偏偏倒倒,但就是如此怪异的做法,却让他带着众人避开了夜叉的这一击。因为他所做的,并非普通的位移,而是在业识系统到处借力,一个点一个点地辗转过去。
刘迦辗转之时,那铁叉一直在他腹中挖剐,待得他站稳之后,动心一念在铁叉之上。那铁叉迅速变得彤红,并瞬间燃烧起来。夜叉大吃一惊,“啊”了一声,脱手放开,刘迦也趁此在他面前隐形了。
他不敢对夜叉用强,那只会引来更大的反弹力量。但面对的业识作用力又太大,他没法将这群人带得更远,只好落在一个类似于“死角”的地方。但他深知这死角也是暂时的,过得一会儿,业识系统会自然找到这群人。那业识的结点处,有点像一个十字路口,也有像点几条河流的交汇处,来自不同方向的各种力量汇聚于此处,相互冲突与融合的过程中,会形成一个暂时的回旋,并不急着向一个固定方向倾泄。
他身形刚定,身体伤口早已复原。为什么呢?他前时的身体,只是一个化身,纯粹是为了让玄穹等人能看到自己,有办法和自己交流,否则他完全没必要留此身形。他既证得此为梦幻泡影之身,可聚可散,可有可无,全无所谓。
就这么简单地一移,玄穹和干玉等人大感难受,人人晕头转向,跪地呕吐。临将臣摇遥晃晃了半天,骂道:“这是什么功夫?移一段小小的距离,就像要死人一般?”刘迦苦笑道:“咱们现在相当于一个小水滴,身处在大江大河之中,却又不想顺其水势流下去,反而想在江河中自由腾挪,那代价当然小不了。”
玄穹等人看不到更深层次的一面,只觉得四周环境异常紧张,身体倍感滞碍,思考起来总是模模糊糊,却不知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正是刘迦眼中看到的业识环境的动作所致。只不过这一切背后的力量,无形无相,可证而不可见。
刘迦这一移动,将玄穹等人带离生死,那惯性却因无人承载,而直接宣泄过来,竟将众人所在的这个区域封锁了,他暗道:“我得尽快想法子化解这个缘,让冥界的业识系统能包容大家,否则玄哥他们早晚承受会不了。”他见崔晓雨站在一旁,大睁着靓眼瞧着他,又笑道:“呵呵,你很好,无妄心,也就无妄动,身处荆棘丛林而处之泰然,呵呵。”崔晓雨对他说的话,全然不解,只是笑笑。
那夜叉折腾了一会儿,大概知道被人用法术骗了。东张西望半天,没见到人,做了一个类似法诀的手式。然后稍稍半蹲,猛地向上跃起,消失了。虽然刘迦与众人就在他身后,但一时半会他没法识破那“死角”,只好暂时离开。这街道又变得冷清起来。
玄穹好不容易直起身子,走到刘迦身边,问道:“兄弟,我也听说过夜叉这种怪物,可怎么就这般厉害?”
刘迦摇摇头,道:“夜叉只是很普通的护法,出此界外,咱们这群人中,连李师弟也能痛扁他们的。但眼前这位,是应着冥界共业的惯性在暗中驱使而来,他背后有着共业修复系统的力量,大得不得了。”
玄穹不解,疑道:“虽说咱们修行多少有些逆向惯性而行,可咱们在冥界外修的时候,似乎没见着这般艰难之事。”
刘迦道:“修行在本质上,本不是真得逆向惯性,只是有些表面现象看似像在逆向惯性系统。共业规则中,有一条:轻者升,浊者沉。这一条符合所有的事相显现方式。咱们的修行过程,是一个损之又损的过程。一个人心上的挂碍越来越少,符合‘轻’的定义,因此出现‘上升’的假境。挂碍太多,业识知见混乱深厚,符合‘浊’的定义,因此在轮回时,出现‘堕落’的假境。现在你身心朝着‘升’的境界在修,人却往‘浊’的地方‘沉’,因此二者冲突。再加上如果我执深重,在冥界业识系统中所遭遇的排他性也就越强。”
小阿菜也缓过气来,上前道:“小白脸,咱们不趁着夜叉不在的时候溜掉?”
刘迦摇头道:“这业识系统,跳进来容易,爬出去就难了。就像你跳进大河一样,跳进去的时候多轻松啊,可想要再爬上来,除非你水性极好。比如李师弟和玉灵师兄两位,他们的修为在朋友中算是相对低一些了的,如果要想进到冥界中来,只要稍稍找到一处入口,便能进来,并不艰难。可要出去,就难上加难了。”
临将臣疑道:“你是说,咱们已经被困住了?”
刘迦苦笑两声,道:“这不废话吗?那业识系统已自动封锁了这片回旋区域。刚才夜叉离开时留下的法诀,便是留下了一个记号。他并不是放过咱们了,而是找帮手去了。且不说咱们很难突破这个封锁,就算能突破,一出去立刻就会被人发现呢。现在你们就算躲进小云里面,也没用了,冥界共业惯性之强大,远远超出咱们平常的想像。一个三千世界毁坏的时候,内中所有层级的生命,不管属于纵向天界的、还是横向的天界,都可以上升至光音天避灾,唯有冥界的不行,只是转移至另外一个三千世界而继续存在。”
小云忽然嗔道:“现在我在你的眼睛里面,好像就是一个废物似的……我不理你了。”刘迦一楞,暗道:“小人和女子难养,孔圣人这句话没错。”小云听得分明,连“哼”几声,不再说话了。
刘迦赶紧转移话题,他见玄穹偶尔就会用手去抹一抹下巴那道伤痕,便问道:“玄哥,那伤处还在痛?”玄穹点头道:“还好啦,只有一点点痛了,总想抹一下,呵呵,习惯嘛。”刘迦问道:“玄哥,你那‘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