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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将臣奇道:“为什么这空间异变的速度会越来越快?他不是相对衡定的?”
刘迦摇头道:“这空间相对独立,全靠一亿多人的妄心支撑,人数太少,导致这种平衡本来就很脆弱。器世界的形成有个规律,人数越多,共同形成的空间相越稳定,因为个体对其影响的力量被整体平衡和消化掉了。人数越少,形成的空间相越不稳定,因为个体对空间系统的影响显得非常直接和剧烈,变化速度极快。就像一个人做梦吧,明明在本质上和现实是一样的,都是心识的变现,可为什么梦中的时空场景变现速度比现实要快得多呢?现实中要实现一件事,从许愿开始,经过努力,到最后实现,往往需要相当长的时间,而梦中却只是一瞬间。因为梦中的一切,主要取决个人的心识变现,所受共业局限相对要少得多,而现实中受着共业整体平衡的制约,同时,个体的妄念又受着其他人的影响,没那么专注,因此变现一个事相出来,所需的时间较长,能变现的范围也极有限。”
说着他看了看欣悦禅,道:“这空间不断有人进入轮回受身系统,而且没有新生力量来补充,也就是说,维持这个空间的人正在不断减少,这个空间越来越受少数人的妄念支撑,个体的随意性对空间结构的影响越来越强,平衡将会越来越难,异变会越来越快。”
按常理呢,如果一个人知道由于自己的固执,可能会导致所有人包括她自己的轮回,这个人权衡利弊之下,往往暂时就不会那么固执了,毕竟固执没命重要啊。
可欣悦禅不是这样的,她的性格从来不考虑这些,只要她认定一件事,固执起来,别人的死活她根本不在意,她自己的死活一样不在意。这并非是欣悦禅自私,而是她本来就对他人或他事完全没兴趣。
听了刘迦的话,她想都不想,只是淡漠道:“我没兴趣管那么多,你是一个大男人,该怎么做事,你自己有分寸,我不拦你。但如果你想要出家,我便以死奉陪。”
刘迦脱口道:“我不是男人……”他的本意,是因为听到欣悦禅说“你是一个大男人”的话,顺着对方的话头而说的,因为修到他这个境界下,已无男女分别意相。可这出口的话,却让众人大大地误会,一时尽都“啊?”了起来,连欣悦禅那般耍酷不惊的人,也忍不住大感诧异起来。
刘迦正要解释,忽见欣悦禅眼角隐隐有泪光闪现,他心中一沉,许多话便说不出口,再度沉默起来。
非所言摇头叹道:“女人就是这样,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三招不知屈没了天下多少英雄豪杰,唉……”林思音听得有趣,忍不住在他身后问道:“非大哥,为什么这三招会屈没天下的英雄豪杰呢?”说着她又转头道对白玉蟾道:“老白,当年我姐也用过这三招来对付姐夫么?”
白玉蟾叹道:“你姐姐和小白脸是情投意合,巴不得在一起,哪会有相互困住对方一说?小混元虽然美貌不及这欣女侠,修为也差得远,但两人相处之时,确实是非常投缘的。”
李照夕正在一旁构思自己那半野史半原创的小说,听到这话,想起自己书中所增加的言情部分,立刻笑道:“老白,天下有情人,开始的时候哪一对不是缠缠绵绵、如胶似漆,但后来又相互厌倦、互相淡漠,以至于最后打闹收场的?倘若小混元不死,我师兄和她相互厮守的日子,也必会是当初在天幽宫和欣女侠相守的情况一样,随着时间推移,渐渐腻味起来,要么就是旧人哭、要么就是新人笑,最后干脆一拍两散,成道去了。”
咦,这小李子说得不错,那当初海誓山盟,甚至爱到“偶就算抛弃全世界,也只为了拥有你”的情侣,两者之间难道不是真爱哩?那后来世事演变,两人吵架打斗、倾恶相向,甚至仇恨到“只要你答应离婚,偶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的地步,两者之间难道不是真得厌倦哩?偶们的心本来是无所驻留的,是像溪水一般流淌的,但由于心将关注力放在了业识迁流的记忆影像中,用记忆来对比当下,用此刻去臆测未来,一念延伸一劫,一念留下一个因果故事,因此想要彻底自在的人,往往总需要空去三个阿僧祗劫的念业累赘与纠缠呢。关于一个阿僧祗劫有多长,各位去查查就知道了……偶自己都嫌自己有些罗嗦了。
白玉蟾正要反驳,但转念一想,只怕真是这样,不由得沉吟道:“这种事情,倒底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也许只有深知其背后因缘的人,才知道吧?”
非所言乐道:“老白,你现在倒是满口因缘论调了。”
辛计然叹道:“倘若不用此理论解释,天下哪种说法能将世间万事解释得清清楚楚?老夫从前不信这些鬼话,但经历得多了,也才发现,人生无奈时、生命无力处,那从前千般自信、万般壮志,都敌不过一个‘大势’二字。这时才会深想下去,生从何来?死从何去?为什么有时候一个念头就决定了后来不同的命运,甚至是决定了生死?为什么有时候无论如何努力也达不到你的期望?世事在乎一个势字,大概就是小白脸常说的业识迁流吧?”
当年林思琪由刘迦带入修真,为报父仇却蹈入死地,但临终却又得遇济颠救度而至极乐世界,看似一场江湖风雨,却辗转成就。其背后暗藏的种种因缘,非常人所能揣测,但不外乎是这个推一把、那个助一下,经过一番是是非非的假相,最后却带来一个善果。
因此白玉蟾和辛计然每每想起往事,都忍不住叹道:“世事难料啊,倘若咱们不做无体元神,便不会有与之相关的人生经历,也不会遇到示现小白脸相的地藏菩萨,更不可能有机会见诸大千世界的林林种种。好事变坏事、坏事变好事,其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千丝万缕的业因,最后又会走向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总是无法用常理去推断的,想来世事总是一个缘起缘落而已。诸缘和合,事相即现,诸缘散尽,事相即消。”
齐巴鲁对辛计然笑道:“文老,你刚才所说的‘大势’二字倒有趣得紧,咱们佛门中,有一位菩萨,其名号就是大势至菩萨哩。那可是一位念佛号成就的菩萨。”
众人闻言诧异,暗道:“念佛号或能得高人助力解决一些问题,但成就这种事是个人的事,哪能念他人名号而成就自己?这胖仔一定是在瞎说了。”
崔晓雨修为既高,这些人潮起潮落的念头立刻被她听到,她在一旁浅笑道:“不是这样的,虽然我说不出原因,但不是这样的。”岐伯咧嘴一乐:“晓雨,你偷听我的念头了?”
崔晓雨脸上一红,垂眉道:“岐伯大哥,我不是故意的,但胖仔,不……是老齐哥说的念佛成就,是有道理的。我以前不懂,但最近不断体悟我哥传递给我的业识结构,觉得有些事的真相,似乎与咱们习惯想像的内容相距极远呢。成就是个人的事,这个说法好像不大准确,好像是站在个体分别相的角度来说的,那个……我……。”
林思音奇道:“晓雨,你在说什么?成就如果不是个人的事,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佛祖成就了呢?有那么多佛存在,当然就有这个佛、那个佛的说法嘛,经上不也是这样吗,说了一大堆佛的名号。”
崔晓雨越说越难受,但依然勉力道:“经中所说的,这个佛如何,那个佛如何,应该是针对我们有分别心在,因此释迦佛顺着咱们这个分别心来说法,说这个佛能帮你怎么样,那个佛能帮你怎么样,但佛经的意思应该是…应该是没有一个佛独立存在的,大家都是如来同体,和咱们是同体的。既然同体,就是一个,如果有这个那个的不同,佛与佛之间不是有分别差异了吗?我……那个……我该怎么来说……。”
岐伯见她吞吞吐吐,说不下去,摆手笑道:“晓雨,算了吧,不用继续说了,讲理论不是你的长项,等你讲明白了,咱们不知都轮回多少次了。”
崔晓雨如释重负,长出一口气,赶紧闭嘴。
但齐巴鲁却听得大感诧异,忍不住走到崔晓雨身边,悄声道:“晓雨妹妹,你不妨再多说一些如何?只说给我老齐听,不用讲给他们听,他们都是傻瓜。”崔晓雨大感尴尬,一脸羞涩地说道:“老齐哥,我不会说法的,只是看了经书后,觉得应该是这样。”齐巴鲁依然不舍,继续道:“那你说说,哪个法门最好?”
崔晓雨闻言微怔,反而奇道:“有最好的法门吗?是什么?”齐巴鲁急道:“晓雨妹妹,我这不是在问你吗?”
岐伯在一旁听得难受,忍不住骂道:“他妈的胖仔,那天底下哪有一种药治所有病的好事?病不同,下的药就不同!没病你拿药来干嘛?这边两口子正在吵架,你不好好看热闹,在那儿打岔个啥?”
他身边干玉闻得此言,心神大震,暗暗疑道:“没病你拿药来干嘛?没病你拿药来干嘛?没病你拿药来干嘛?”那岐伯并非有所悟境,当年那黄帝内经中多有修身养性、治病救人的法,以天道说医,以医道说事理,正是这岐僵尸的长处。但听在干玉耳中,却大感被岐伯的胡言乱语触动了她心灵上的某处关隘,一时竟沉思起来。
她正想上前向刘迦请教,忽见地板间微有震动,忍不住“咦”了一声。其他人也颇有感触,都看向地板。却听刘迦叫道:“大家赶紧出去。”
话音刚落,只见整个教堂“噼噼啪啪”四处崩溃,房梁墙壁无一例外地尽在毁塌,大量碎块飞驶流击。
一块断壁正好飞过玉灵子身前,玉灵子忍不住无极游魂手将其腾挪开,他这无极游魂手练了多年,姿势非常到位,动作丝毫不差,可没想到那碎块极为沉重,全然不给无极游魂手一点面子,竟将玉灵子倒撞开来。
刘迦伸手接住玉灵子,将他一把扔向大门处,同时对众人叫道:“你们还在干嘛?赶紧出去啊!”
众人这才醒悟,发喊一声,鱼贯而出。那碎片在通往大门的路径上满天飞舞,众人难以避开,连连被撞,一片哎哟哼哈地惨叫。如蓝沁等爱美之人,生怕脸蛋被撞伤了,除了不断在缝隙中腾挪外,还用双臂护住面颊。所幸刘迦从旁相助,连连使力让众人避开这些残片乱流,顷刻就将众人移至教堂之外。
岐伯刚出教堂,立刻就骂:“小白脸,为啥不能用神通?你刚才不是用了神通吗?楞是以为你才是主角,生怕咱们抢了你的戏不成?”
刘迦苦笑两声,道:“我那不是神通,我相助你们所用的力,是直接源于心识,这种力道凡夫的六根感受不到的。但你们的神通,是心识再次变现后的内容,与这些凡夫生活层面的内容都在同一境界的相上,因此他们能感受得到。我也并非说,你们一点都不能用你们的能力,到了那生死关头,能用啥就用啥罗,只不过非逼到极处,最好别用,别去刺激这里的人。”
说着他指向岐伯身后,示意他看。众人转过头去,这才发现教堂完好无损,丝毫没有被破坏的痕迹。玛尔斯大感不解,忍不住又走回教堂口,却见内中依然安静,所有物事都如原状,没有刚才崩塌过的迹像。
他更加困惑起来,扭头对刘迦道:“小白脸,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教堂明明垮了啊,难道是幻相?”
刘迦摇头道:“就是我刚才说的空间异变导致的。这种异变,你们能感受到,这里的人感受不到。你们都是修行者,六根感触比凡夫要强烈得多。所有空间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