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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太尉新传 作者:府天-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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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会多了这五十两“润笔”。
    “太好了,你的字若真的能够卖钱,以后就不用去和那些人厮混了!”英娘在那里欢呼雀跃,浑然没注意丈夫有些异样的表情。
    若是没有朱博闻和潘德生这种人,高俅肯定会时不时地去龙青社踢上几脚,赚几个钱贴补家用也不错,可现在却不行。想到自己居然被朱博闻这种小人威胁,他原本已经渐渐淡忘的那些记忆又再度清晰了起来。正思量间,外院又传来了一阵动静。
    他一把止住准备去看个究竟的妻子,在门缝里悄悄一看,立时皱起了眉头。神气活现地站在自家院子里的不是旁人,正是那一次霸腾社的后台潘德生。一想到上次因为此人的原因害得己方损兵折将,他的表情渐渐阴冷了下来,思索片刻便打开了门。
    “我道是何人,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潘老板,不知大驾光临有何指教?”他懒散地倚靠在门框上,冷冷淡淡地问道。
    “高二,听说你刚才拒绝了那头死猪,果然是一个知道好歹的家伙。”比起朱博闻的故作风雅来,潘德生的言语直接了很多,口气也咄咄逼人,“我也不说什么废话,我出价二百两,你帮我拿下比赛,如何?”
    高俅心中冒火,回话也懒得再拐弯抹角。“对不住,如今我对踢球没兴趣。”
    潘德生脸色一变,他旁边的一个随从连忙帮衬道:“高二,你别以为自己了不得,大官人看得起你那是抬举,难道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汴京第一不成?识相的就谢了大官人恩赏,老老实实去踢球来得正经!”
    高俅本来就最看不起这种为虎作伥的狗腿子,此时的目光中更显鄙夷不屑。“我和潘老板说话,哪有你这种小喽罗插话的份!潘老板难道还要我说第二次么,这一次的比赛,我绝不会参加!”
    潘德生本以为收买一个小小球头必定手到擒来,哪想到会碰到一个天大的钉子,此时,他本就显得狞恶的脸顿时挤作了一团。
    “好,好!我潘德生在汴京这么多年,还没遇到人敢拂了我的面子。高二,你等着,到了比赛那一天,你一定会自个儿来跪着求我,到那个时候你就知道厉害了!”他见两个随从还杵在那儿像两根棍子,立刻赏了一人一个耳光,转身拔腿就走。
    不等潘德生出门,高俅就语带讥嘲地回击道,“既如此,我就等着潘老板的大手笔。你别忘了,这是天子脚下,你不过一个依附权贵的管事,离手眼通天还差得远。千万别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就得不偿失了!”
    甫出院门的潘德生正好听见了这句话,几乎气得半死,不过,他最终还是忍耐了下来,步子反而加快了几许,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一卷 第十三章 不速之客
    尽管知道不应该这么早和潘德生这样的小人结下仇怨,但是倔强脾气一上来,高俅自己也克制不住←生来就不是那种很会装模作样的人,和苏轼那种闻名遐迩的大文豪来往时,他纵使些心机也不是全在坏处,可面对那等面目可憎的家伙,他的那一丁点冷静就全都不见了。直到进屋之后,他仍是一副怒气冲冲无法自持的脸孔。
    出乎他的意料,之后几天风平浪静,无论是朱博闻还是潘德生似乎都销声匿迹,再也没派人上门骚扰,这反而让他觉得心中不安。趁着这几日的闲暇,他便开始不厌其烦地教授英娘女子防身术,单是那一招撩阴腿他就反反复复讲了很多遍,好容易让这个柔顺惯了的妻子接受了“该出手时就出手”的意识。
    穿越至今,除了当初遇到正牌高俅的那会儿,他还没看到过真刀实枪动手的局面,因此无从比较现代体术和古代武术的优劣,所以,勤练书法的同时,他也没忘记按照当初体力训练的关键,除了俯卧撑之外,跑步跳绳练哑铃,哪天都没有断过,每每引来英娘好奇的目光。
    这一日,他正一左一右地提着两个石质哑铃练得起劲,院门却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警惕地循声望去,只见第一个进来的赫然是米芾,这家伙一面不知嘀咕着什么,一面生拉硬拽地把后面那人拖了进来,竟是驸马王晋卿。
    “小高啊,我说话算话,亲自来看你了!”米芾大大咧咧地往草厅石凳上一坐,又拿手指着王晋卿道,“这家伙上次说过要请你去他那里坐坐,我寻思着正好顺路,就从他那个驸马府里把人从床上拉了起来。”
    高俅听得哭笑不得,怪道他见这位小王驸马唇青脸白,似乎很有些没睡醒的模样,原来竟还有这么一段故事。自从苏大学士之后,这些名人也不知怎么搞的,成天就来一个突然袭击,自己连一点准备的功夫都没有,真是活见鬼了!话虽如此,他却绝不敢怠慢这种贵客,理所当然地把两人往屋内请。
    “嘿嘿,看来我比老苏面子大,上次你让他在风地里坐了一刻钟,这次我和老王倒能进屋坐坐,回去非得向他好好吹嘘一番不可。”米芾一进屋便眼睛乱转,见四周陈设虽然简陋,却收拾得一尘不染,再见英娘在一旁裣衽为礼,他不由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不错,人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家有贤妻如此,小高你福分不浅。”
    王晋卿也注意到了英娘,目中流露出了一丝惊艳之色,随即微笑道:“怪不得伯章上次不肯让子瞻入内室,敢情是要金屋藏娇不成?”
    高俅差点被这句调笑呛着,连忙撇清道:“驸马就不要开玩笑了,上次内子身染疾病,我当然不敢让学士入内,否则万一感染了时气,那后果我可承担不起。”他不想在这些话题上浪费时间,连忙言归正传道,“二位今日联袂前来,不知有什么事么?”
    “没事就不能来?”米芾硬梆梆地顶了一句,这才百般无聊地拣了一张椅子坐下,“我在汴京待不了几天,再过几日就要回襄阳去了。只可惜那些家伙一个个忙于朝政,只有老王是个闲人,我只好拉上他到你这里找点乐子了。”
    敢情自己竟成了开心果……高俅的脑中转过这样一个念头,却真不敢得罪这位性子“独特”的米大家,否则还不知道对方会弄出些什么啼笑皆非的事情。王晋卿却比米芾更通人情世故,他见英娘荆钗布环毫无配饰,略一沉吟便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含笑递了过去:“伯章,初次见到你家娘子,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这玉佩就算我的见面礼吧。”
    高俅见那环形玉佩通体纯色,显然价值不菲,连忙出言推辞,最终,他仍是拗不过王晋卿,只得示意妻子收了下来,少不得又是一番道谢。这样一来,米芾倒觉得自己两手空空有些尴尬,可他不像出身世家的王晋卿,身上总是带着各色贵重的小饰物,摸遍了周身上下也没找到东西,最终还是看到架子上的笔墨才松了一口气。就这样,高俅家里便多了一幅号称“价值连城”的米颠墨宝。
    看到高家这家徒四壁的状况,王晋卿不免和苏轼一样都提到了迁居一事,他甚至还提出让高俅搬到自己那里居住,就连一向疯疯癫癫的米芾也在那里唠叨襄阳的好处。
    对于王晋卿的邀请,高俅着实意动,毕竟,他的目的本就和这位小王驸马有着脱不开的联系,结识赵佶还要着落在此人身上。在这巨大的诱惑面前,他却突然想到了自己如今的身份,顿时有些沉默了。
    别看这些文坛大家都对自己甚为亲厚,但是,按照史书所记载,这些人往往更注重气节,所谓富贵不淫贫贱不移的操守,都是被文人墨客津津乐道的,若是自己很快应承,传出去免不了会为人诟病。更何况,他知道的只是大略历史方向,不像那些穿越的先辈那样能够事无巨细无所不知,在这方面更应该小心谨慎一点。想到这里,他便婉言谢绝道:
    “二位好意我心领了,陋室虽小,为一居处已经足够,所以不敢叨扰驸马。至于元章先生也不必耿耿于怀,他日我若有闲,大可去襄阳拜访,不必急在此一时。”
    “真是个执拗的小子,我还想……”米芾嘀咕了一阵子,突然瞅了一眼英娘,猛地一拍大腿,“嘿,有了!”
    他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也不顾什么礼法,疾步走到英娘跟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直到把对方看得面红耳赤方才开口建议道:“丫头,这样吧,你认我当干爹怎么样?”
    这句话一出,不仅高俅目瞪口呆,就连王晋卿也愣住了,虽然都知道这米颠行事不循章法,可这突如其来要认女儿,这就未免太奇怪了。高俅正想开口问个究竟,米芾就滔滔不绝地自己解释了缘由:“老苏不够厚道,我说了用一幅珍藏画作交换那劳什子的百米宴,他却坚决不肯。嘿,要是我成了高小子的岳丈大人,那幅字自然就应该归我了……”
    这都什么人啊!高俅打定主意今后不让妻子再接触这个米颠,因此忙不迭地一口回绝了过去。“内子的父亲犹在,所以元章先生的这个要求她没法答应。”此时此刻,他巴不得赶快送这位老先生离开,免得再惹出什么事端,而凑巧的是,外头那扇院门再次被人拍得震天响。
    如蒙大赦的高俅自然是一溜烟地奔到了门外,可入目的景象却让他心胆俱裂。院门前的地上,不成人形的徐三昏迷不醒地躺在那里,身上伤痕累累鲜血淋漓。左右脚跟处,两道深深的疤痕宛然可见,令人心悸胆寒。不远处,一群人正朝着这里指指点点,脸上夹杂着好奇和畏缩的情绪。
    高俅怎不知这是他人的杀鸡儆猴之举,他蹲下身去试了徐三鼻息后,猛地抬起了头,凶狠犀利的目光有如利箭一般朝那帮看热闹的人射去,双拳捏得喀喀作响。良久,他也顾不得徐三躯体肮脏,双手用力把人打横抱了起来,三步并两步地朝房内冲去。
第一卷 第十四章 小王驸马
    眼看这幅惨绝人寰的情景,别说生性有洁癖的米芾,就连王晋卿也不由大惊失色。高俅也不敢耽误时间,一边令妻子准备热水,一边略拣要紧的对两人讲述了前一次的冲突。听到潘德生这三个字,王晋卿的脸色登时变了,霍地站起身来回踱了两步,须臾又追问道:“伯章,你真能确定此人名叫潘德生?”
    “自然能确定。”高俅手中不停地替徐三止血包扎,随口答了一句才察觉到不对劲,手中动作立刻慢了下来,惊疑不定地问道,“我听说八仙楼的东家是一位驸马爷,难道就是……”
    啪,王晋卿用力一掌拍在木桌上,倒是让米芾吓了一跳。只见他脸色铁青银牙紧咬,显然已是怒极。“这个混账竟然如此胡作非为无视王法,简直是翻了天了!我当初见他颇为能干,再加上家里没有善于经营的人,所以才用了他这个远亲,想不到他竟会神不知鬼不觉做出这样的事情!”大约是兹事体大,他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风度,一个人在那里暴跳如雷,许久才冷静了下来。
    “此事非同小可,我那两个随从应该就在附近茶馆,待我去找了人来再作计较。元章,你赶紧帮忙去找一个大夫,此人伤势不轻,一定要设法救他性命!”他说完便急匆匆地离去,竟连和高俅打招呼都忘了。
    眼见米芾也消失在了视线中,高俅不禁陷入了极端矛盾的境地。看刚才的情景,王晋卿自己显然也并不知晓内情,可是,这岂能是推说一句家人妄为就能够遮掩得了的?据自己刚才粗略察看徐三伤情来看,这位曾经在球场上活跃过的年轻人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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