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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早就命人问清楚了状况,但听得霍端友亲口说出来,高俅终于完全放下了心,此时顺势笑道:“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么回事。我看你才学秉性俱是上上之选,那么你的妹妹一脉相承,想必也是知书达理,与严学士正是良配。”
“此事太过突然……”
“我知道姻缘之事不可强求,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如若认为可行,我会转告严学士,他自己会派人上门提亲。你不必担心与严学士联姻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圣上用人始终恪守才德二字,既不会因一人进言而给人骤进之阶,也决不会为了区区一桩婚姻而贬抑了贤才。”
直到出了高府,霍端友犹觉懵懵懂懂。同在朝中,炙手可热的枢使严均托高家大妇寻求续弦地消息他当然听说过,毕竟,那几乎是让整个京城的名门世家轰动的大事,可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已经大半年没结果地事情居然会落到自己的身上。
高俅的话说得很宛转,让他回去和家里人商量商量,没有任何的逼迫,但是,最后那一句提醒却意味深长。带着心乱如麻地思绪,他踏进了自家大门。
数日后,正式的消息便传开了。斡林学士,签书枢密院事严均派人向著作郎霍端友提亲,求取其妹霍娴为继室。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那些原本一心想要和严均结亲的人家无不是惊愕莫名,谁都没有想到,严均会娶一个在京城毫无根底的女子作为继室。
“没有根底?他要是真的想要根底,当初就不会拒绝我的好意了!”
见长子蔡攸谈笑间道出了如今坊间的一片惋惜之声,蔡京不免嗤之以鼻:“我朝向来不重门第,当初相州韩氏再贵重,也不会因为你娶了他的一个女儿而仕途通达。这婚姻之道不过是桥梁,能够扫除些许障碍,对于严均这样炙手可热的官员来说,反而是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更加妥贴,更何况,那还是上一科状元的妹妹。”
“父亲说的是。”正式进入朝堂不到一年,赐进士出身,除秘书郎,擢直秘阁,蔡攸的路走得异常平稳,人也变得沉着了许多,只有目光中时常闪烁的阴狠之色始终未变。此刻,他接过家人送来的茶盏送到了父亲手上,这才说道,“高伯章和严均达此举,应该是为了收士子之心。”
“看来你确实长进了!”蔡京瞟了一眼长子,微微抿了一口杯中茶水,细品之后便觉得齿颊留香,“高伯章和严均达在朝中时日不过数年,自然不如我和你叔父的人脉,不过,他们胜在得圣心,所以只要肯做,这些事情都是手到擒来的。王处道受他荐举经略熙河,赵正夫继他之后治理西南,两边都做得有声有色。王处道也就罢了,我倒是没想到,赵正夫在亲民资序上没经历过多少时日,在民政上居然能够做到那个程度,看来过一段日子说不定就要回来了。”
“要不是当初赵挺之从中作梗,王厚便肯定是唯爹你马首是瞻,又怎么会让高伯章占先?”提到当年旧事,蔡攸不觉脸色一变,竟重重冷哼了一声,“爹本与他交情菲浅,他却帮着别人,如此人岂可放任其回朝?”
“我只是说他可能回来,谁说他就一定能够回来?”蔡京眉头一挑,脸上露出了深深的自信之色,“虽然在圣眷上我略逊高伯章一筹,但是于治国一道上,我自信绝不输于他,若非这一点,你以为爹我为何能坐稳这尚书左仆射之位?攸儿,好生去做,爹只能够为你铺路,将来如何便要靠你自己了!”
“孩儿明白!”
望着蔡攸步出书房,蔡京忍不住微微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
“有些事你还是不明白。”只是沉吟片刻,他便扯过一幅宣纸,蘸满浓墨奋笔疾书了起来←如今位高权重,纵有心思也不能事事对他人言,不免将满腔思蝎都倾泻在了笔下。旁人若是能得他亲笔手书一幅,往往是视若珍宝不肯示人。不过,数尽朝中,除了赵佶之外,有他亲自赠送题字手书的也只有寥寥数人而已。正当他写得酣畅淋漓之际,外头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相爷!”
写到一半被人打搅了兴致,蔡京自然是恼怒万分,可是看清了管家后头的那个人,他立刻便消了满腔怒火。因为那个手捧长卷的不是别人,正是福宁殿的一个内侍。
“蔡相,圣上新作了一幅画卷,一时不知该题何字,因此命小人将画卷带来,请蔡相品鉴之后题字。”
“哦?”虽然时常和赵佶一起品鉴字画,但这种事蔡京还是头一次遇到,心中不免有些惊疑。略一沉吟,他便笑着点了点头,“既然是圣上钦点,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我听说圣上最近作画频繁,难道只有这一卷未得题字?”
“蔡相果然通晓圣意,没错,圣上还画了另一幅长卷,准备过两天命人送往高府。圣上说,那一幅是为了贺高相,而这一幅和蔡相合作的画,他日会作为送给严学士的婚仪贺礼!”
第八卷 第十一章 吐真心夫妇情深
虽说君子娶妻重德不重色,但是,世上还没有哪个男人能真正做到这一点,严均自然也不例外。因此,在纳采、问名、纳吉、纳成之后,英娘便借故到霍家去探视了一回即将出嫁的新娘霍娴,一见如故之下立刻认了干姐妹,顺便也安慰了一番霍家那位老孺人…知一归家,她便看到高俅正在指挥人在正堂悬挂一幅牡丹,顿时觉得一阵奇怪。
见妻子回来,高俅立刻示意管家接了自己的活计,笑吟吟地迎了上来。”怎么,见着那位新娘子了?看霍端友一表人才的样子,他的妹妹至少也应该是品貌端正吧?”
“何止品貌端正,严大人这一次是有福了!”英娘一想到自己初见那少女的情景,忍不住称赞道,“霍家是常州望族,霍端友虽然早年丧父,但其母也是知书达理的,不仅把家中料理得妥妥当当又为儿子娶了妻,就连女儿也教导得异常出色。”
“哦?”高俅原本只是出于政治上的考量而提出了这桩婚事,此时听得妻子如此赞誉别人,情不自禁地大笑了起来。”均达如今可以放宽心了,既然此事已定,将来也不会再有人缠着他要嫁女许妹。嗯,他如今虽然升了官,住的却还是老宅子,此次借着成亲的机会,圣上应该会另赐他一座宅邸才是。”
“你还说呢,当初三弟成亲的时候多大一处院落,如今他离京任官,只能空关在那里。简直是浪费。早知如此,就该让三弟在这里成亲,不该让圣上赐那么惹眼的地方!”英娘一想到出任华亭市舶司提举的高傑。登时又是好一阵埋怨,见高俅但笑不语↓只得没好气地丢过一个白眼,这才指着厅堂上地那幅牡丹问道,“对了,我倒忘记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哦。那是圣上刚刚命人送来的。”“原来是圣上……什么,既然是御赐的物件,你竟然敢挂在这个地方?”英娘起先还没注意,回过神来立时大惊,“圣上下赐地物件,人家谁不是视若珍宝藏在库房里头供着,你居然敢挂在外头?要是让那些御史听到了,指不定……”
“我的夫人,这是圣上专程送来地贺礼,而且还特地嘱咐挂在正堂。否则你认为我有多大的胆子?”高俅用手指摩挲了一下鼻梁,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曲风亲自把东瓮过来的时候。还透露说圣上会有大动作。比起这幅画来,恐怕那时才容易引人弹劾!”
“原来如此。”英娘低声答了一句,心底忍不住还是生出了一缕黯然↓当然知道丈夫所指为何,事实上。就在数日前,府中上下便开始计划着办喜事′说不可能真办成娶正室那么隆重,但谁都知道,伊容和宫中两位娘娘情分非同小可,又和夫人英娘情同姐妹,因此求吉日卜吉时一项都没漏过去,英娘自己也费了不少功夫。可即便如此,听到丈夫流露出那种口风,她的心弦仍旧被狠狠触动了一下。
“英娘……”
“没什么,我只是为伊容妹妹高兴,她都等了你那么多年了!”英娘死命克制住心头情绪,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很少有哪个女人会这么死心眼的,她为了你浪费了大好青春年华,如今风风光光操办也是应该地。至于圣上那边,我曾经听皇后提起过,说是圣上会借机给蔡相的两位如夫人封赠,所以说,就算弹劾,也不会都集中在你身上。”
赵佶的心意固然让高俅感动,但是,他更在意的却是妻子的感受。
虽说这么多年的夫妻生活下来,他深深了解到英娘是这个时代最典型的温婉女性,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对方温良贤德的外表下,就一定不会在意有别的女人插进来分走感情。此时,他只觉心乱如麻,也顾不上有别人在场,突然一言不发地伸手把妻子拉进了怀里。
“高郎……”只是低低迸出了两个字,英娘便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自小受到的那些教导无不告诉他,身为女人不能妒忌,这些年她也努力告诫自己要做到这一点,但是,事到临头,她却发觉一切都是徒劳。
相拥许久,高俅抬起头来时,却见四周地家人躲了个一干二净,心下暗暗赞许他们知情识趣←轻轻地用手拭去妻子眼角边的泪水,低声安慰道:“英娘,我对你的心不会变地。”
娘似乎又回到了当初谨小慎微的时代,声音比蚊子更轻,“我不是妒忌,只是……”
“天底下女人哪有不妒忌的,若不是你真的一点事都没有,我还觉得不舒服呢?”高俅在妻子背上轻拍了两下,这才正色问道,“王皇后说地话,你以为有几分可信?”
“圣上如今虽然很少去她那儿留宿,但毕竟她是后宫之主,郑贵妃又多次劝说过,所以圣上少不得过去坐坐,闲话的时候便说起了此事。”英娘稍稍回忆便很肯定地答道,“蔡相的那两位都是生育过的,兼且两人的儿子都已经受了荫补封了官职,所以应该不会错。只是这分明是圣上让蔡相替你分谤,蔡相会不会心生不满?”
“一门多诰命虽说不合礼法,但终究是莫大的皇恩,老蔡是聪盟,嫌隙自然不免会有,但我日后上门去说道一声,应该也就解了。”
两年多的同僚共处下来,高俅自忖摸到了蔡京的七分脾气,因此并不认为会闹僵。”对了,阿玲……“说起白玲,夫妻两人顿时沉默了…也没料到,往日身体康健的白玲在生产的时候居然会那样危险,先是胎位不正,产后又是大出血,慌得一家人都是团团转。好容易保住了母子平安,两人却都是三灾八难的病痛不断,英娘和伊容也不知到庙里烧过多少香,请过多少知名的大夫,白玲这才在过了年之后稍稍有了好转,只是襁褓中的高鹏举却仍旧病弱。”大夫私底下说,阿玲还是水土不服。”想到昔日那样明艳开朗的人如今却成了药罐子,英娘也觉得一阵难过,“大夫说,她在西南瘴气浓厚的地方待得时间太长,平日看不出端倪,可一旦换了地方,又因为生产而伤了元气,这养息就要花很多工夫。”她说着突然停住了话头,犹豫了老半天才嗫嚅道,“我悄悄对王皇后提过,想请圣上借着如今这个机会再赐她一个诰命,也好让圣恩冲一冲……”
妻子一番话说得高俅心中激荡,在无边的感激之外,剩下的就全都是深深的惭愧。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自从为官之后,家里的事情他几乎什么都没管过,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