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蹄声惊醒,满心疑惑地打量着面前这些人。要知道,哪怕是京城的武官,上这里也是大多乘车,少有骑马的,难不成这些人是打从外地来的?
“这位大人,请问……”门房含含糊糊地问了一句,意思却是清楚,这便是为了讨要帖子。
老者刚刚回京,哪里备办得如此齐全,微微皱眉便朗声道:“你去禀报你家大少爷,就说王恩前来吊祭!”
那门房歪着头又打量了一阵,略一迟疑便关照了身旁的同伴一声,自己急急忙忙地冲到了里头。约摸一炷香功夫,姚长子姚靖竟亲自迎了出来。要知道,姚算得上是高寿去世,姚靖这一年也已经四十七岁,听到王恩两个字时,竟是愣了一阵子方才恍然大悟。
客客气气见过礼之后,姚靖方才将王恩往里边让,口中兀自恭维道:“早听说王帅要调回京城,谁知竟这么快。唉,只可惜先父去得太早,否则也可见上一面。”
王恩面上淡然,心中却知道这不过是客气话,若非姚去世,他也未必见得会这么快回京。眼下西北固然是名将云集,京城的卫戍却因为姚去世而有了缺口,尤其是三衙统军,更是不可忽视←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在姚神主前恭恭敬敬上了香,然后方才和姚靖在偏厅坐了下来。
“姚帅虽然已去,不过好在圣上加恩姚氏全族,不仅姚雄得以官复原职,而且姚古姚平仲也得以加官,这身后荣宠已经是武臣极致了!”
王恩一开口便是颂圣,见姚靖连连点头,又转而笑道,“不过,此番敏则地贤名也同样是传开了,都说你把恩泽让给了长房,这份心雄,实在令我佩服。”
“王帅过奖了,我生来愚钝,这也是应该的。”姚靖却在揣摩王恩来意,要知道,父亲姚虽然已经去世,但在三衙多年,人脉犹在,自然知道此番召回王恩是何用意。不必说,只怕是等上三五个月,这殿前都指挥使一职就归王恩了。眼下对方前来吊祭,虽有四分是为了当年旧情,但有六分却也是为了探听消息。
“如今我早已不是渭帅,这帅之一字便可免了。”王恩笑着摆了摆手,略顿了一顿方才问道,“敏则,让官固然是美谈,不过,你就真的没有为自己这一房考虑考虑么?”
“圣上已经让几个后生转了文资,这份恩典已经足够了。”姚靖终于抓到了一丝线索,笑着点了点头,“王帅说如今不是渭帅,我却听说,先父去世之后,圣上已经属意王帅任殿帅之职,这王帅两个字不是名副其实么?”
“那不过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
“事到如今,王帅还有什么好隐瞒地,听说政事堂几个相公已经都点过头了。”姚靖说着便突然凑近了些,声音也变得无比低沉,“只是枢密院小蔡相公还有些迟疑,似乎是本来有其他人选′说三衙管兵,但真正大权还在枢密院,王帅以后还需小心。”
王恩闻言微微皱眉,片刻又舒展了眉头:“多谢敏则提醒,不过,这种事情强求不得。在我而言,在外带兵也无妨。卫戍京城便须由枢密院节制,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两人又东拉西扯地交谈了一阵,姚靖便亲自将王锻出了门,临别时却低声在王恩耳边道:“王帅,京城风云多变,你面圣之后,最好再去拜访一下蔡相和高相,总而言之,一切小心。”
王恩从一介禁中卫士起家,在边关立功之后又被哲宗以先帝宿卫为由留为马军都虞候,而后又再次出泾原建功,见惯了仕途风雨,此时哪里不知道姚靖是有心提点,当下便重重点了点头,然后便带着四个卫士去了。
“王恩……”
半个时辰后,高俅便得到了王恩回京的消息。提出召王恩回京接替姚的乃是蔡京,但他同样没有提出反对意见,毕竟,赵佶自己便对这个从禁中卫士一路窜升到一地帅臣地王恩刮目相看,他没道理作这么个恶人。但是,他却对王恩于哲宗绍圣年间出任过马军都虞候这一点相当在意。那正是蔡氏兄弟当权的时候,谁能担保其中没有联系?
苦苦思索了一阵,他正觉得心力交瘁,突然外边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上前打开门,便有家人双手呈上了一封信函←回到书房随开之后,第一眼便看到了落款的那个姚字,心中不由一惊,待到看完之后却露出了一丝笑意。
看来,说姚的儿子都是无用之人确实太过了′然在军略勇武上没办法承继乃父的衣钵,但是在算计这一点上,这个姚长子却相当不凡。只看这封信送得正当时机,对王兜的话又恰到好处,便足可见其人明智。正思量间,外间又是一阵大呼小叫。
下一刻,书房大门便被人推开了,来人正是管家高丰景:“相爷,西宁州姚平仲送来的书信!”
第八卷 第三十四章 今日腾达会当时
姚平仲从昏迷中清醒后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自己完成了高俅交付的使命。与旁边大夫的几句交谈中,他方才得知对方竟是从京城赶来,不由大感意外。及至高永年刘仲武两人匆匆赶到,他方才得知,自己拼死救出主将的消息早已是传遍了整个西北。
他勉强在两个军士的帮助下坐直了身子,然后便向高永年问道:
“高帅,那一日之后战果如何?”
高永年笑着看了刘仲武一眼,没好气地摇了摇头:“醒来之后也没见你问自己的伤势,尽关心军情!放心吧,夏人已经退兵,我军斩首千余,至少算得上是小胜!”
姚平仲闻言顿时放下了心,但是,他随即察觉刘仲武脸色有异,不禁下意识地追问道:“那羌人叛乱的事又怎么说,朝廷有旨意下来了吗?”
这一问之下,高刘两人顿时全都沉默了,刘仲武的脸上甚至有几分尴尬。好一会儿,高永年方才若无其事地答道:“此事我已经详细奏报了朝廷,并自请罪责,如今第一道公文已经下来了,由老刘暂代知西宁州之职。听说为了此事,王帅也已经上了请罪的奏疏,险些吃了挂落。归根结底是我轻敌,左右不过是调到别处,希晏你不用操心。倒是你此次立了大功,圣上已经有旨在先,你如今转武翼大夫,已经是诸司正使了!”
武翼大夫四个字一出,姚平仲不由感到目瞪口呆,这种恐怖的晋升速度。是他为官之后从来没有领受过的。不等他出言询问,高永年便笑吟吟地说开了。
“你此次出征本就是自己请战,这是第一功:叔祖去世而以国为先。这是第二功;主将大意你却小心提防羌人,这是第三功;拼死血战力救主将。这是第四功;以己身替主将挨刀,这是第五功……就算一个功劳转一官,你转五官也是理所应当地事。”
姚平仲听高永年一口一个主将,满脸的毫不介怀,心中不由愈加惊疑。果然。还不等他开口相问,刘仲武便打断了高永年的话。
“老高,你就别这么说了。你感念希晏救你地情分没有错,可是,你也不该在奏折中故意夸大自己的罪责,而把率军衔尾击敌地功劳全都说得不值一提。你应该知道,京中那群文官都是鸡蛋里挑骨头的人,你这不是拿着把柄往人家怀里送吗?”
“老刘,有过错就承认,我没有什么好说的!”高永年不由分说地一挥手。又朝姚平仲笑了笑,“总而言之,希晏你醒过来我就放心了。你好好养伤,我就不打扰你了!”
见高永年大步离去,刘仲武方才深深叹了一口气,刚想转身离开时。却被姚平仲叫住了。
“刘大人,究竟是怎么回事?朝廷真的要加罪于高帅,难道就不计他以前的功劳吗?”
“功劳是一回事,罪责又是一回事,老高那道奏疏写好地时候我就劝过他,可他说……”刘仲武突然犹豫了一下,转而声音就变得极低,“他说不能对不起为了他而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的你。唉,老高生来就是豪爽的脾气,你昏迷不醒期间,他几乎每天都会来探望几回,出去的时候就是脸色铁青的。好了,你别想那么多,这都是我们的事,你就好好养伤吧!”
晚间,姚平仲方才从几个亲兵的口中探知了进一步的情况。果然,高永年被罢了知西宁州之职,至于后命则迟迟未至。如今军中颇有些人心惶惶,就怕朝廷要进一步治罪,而刘仲武固然是署西宁州知州,却也是同样怏怏不乐。显然,这种情形两人谁都无法接受。
见情况颇有些脱离掌控,姚平仲不敢怠慢,硬是逼着让人拿来了纸笔,颤抖着双手写了一封长长的书信,并星夜让自己的亲兵送往了京城。
一目十行地看完了那歪歪斜斜地一封信,高俅顿觉一颗心完全落了下来。谢天谢地,倘若姚平仲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那他不仅对姚无法交待,自己也会一辈子结下一个疙瘩。如今还好,只要再休养一些时日,姚平仲便可完全痊愈,他日再上战场也没有任何问题。
对于姚平仲最关心的朝廷对于高永年地处置,他却并不在意。先前赵佶早就决定了此事,处置也不会让高永年所部太过心寒,恰恰相反的是,他还想设法让姚平仲呆在高永年麾下。这不仅仅是因为高永年为人豪爽任侠,还因为姚平仲曾经救过他一命,这样一来,至少彼此相得没有任何问题,只要姚平仲建功,这晋升总会快一些。不消五年,这位姚家第三代便能到达一个比较重要的位置,毕竟,像种师道种师中这样地老将,他还谈不上有什么影响力。
次日朝议之后,他先是见了几个外臣,不多时便受到了赵佶召见。
匆匆赶到福宁殿时,他方才发现蔡京也在那里,便笑着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便将目光投到了另一边地一个老者身上。不用说,那人必定是王恩无疑。
赵佶先是简短问了王恩几句近况,随即便转到了有关三衙禁军的情况,最后才开口说道:“王卿除了在外屡屡建功,曾经是神宗皇帝的宿卫,而后在哲宗年间又在京城任过马军都虞候,可谓是管军地第一等人才。如今姚君瑞刚刚逝世,京城禁军不免群龙无首,朕此次召你回来的目的,想必你应该清楚了?”
王恩很早便认识蔡京,但高俅却是第一次见到,刚刚一打量便对上了对方的炯炯目光,心中自是一凛。此时听到赵佶这样发问,他慌忙躬身一揖道:“圣上恩典臣铭感五内,但是,三衙各将向来最重资序,臣刚刚自边地归来,不敢骤任如此要职,还请圣上另择贤人。”
蔡京见赵佶眉头一皱,转而明白了王恩地推辞口不对心。但他也知道,按照多年惯例,骤然任命王泽之为殿前都指挥使并不实际,当下便笑着接口道:“殿帅乃武臣第一荣耀,轻易许人自然不免为人诟病,不过王泽之乃是神宗皇帝和哲宗皇帝都赞许褒奖过的人,圣上如今简拔为三衙管军,也不会有太多议论。不过,为免引起他人指斥,不若先加王泽之马步军都指挥使,使其依次遍历三衙,如此便可平息议论。”
“元长公说的是。”高俅随口附和了一句,又深深凝视了王恩一眼,见其人浓眉阔眼天庭方正,不似是那等趋炎附势的人,心下不免一宽←又不想谋反,所以也无意在三衙之中安插自己人。再者三衙管军虽然是武臣的最高职,但却是荣耀大于实质,真正的军权还在枢密院以及皇帝手中。”王泽之得两代先帝称道,必然是不会让圣上失望的。”
赵佶这才释然,等到王恩和蔡京双双退去之后,他方才下了台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