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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理事,如今看样子已经完全挑起了政务军务,动作可谓是神速←正胡思乱想着,耳边突然飘来了一句话。
“蔡大人,已经到了!相爷正在里面等候!”
他神情一凛,答应一声整了整衣冠便推门而入。见书房中只有高俅一人,他顿时大感振奋。慌忙上前行礼拜见。
“文饶不必多礼,请坐吧!”高俅适意地摆了摆手,目光却不住在蔡薿身上打量。后世虽有笑话说某些状元生得五大三粗丑陋不堪,但是,照自己目前看过的两位状元来看,霍端友是人品俊杰自不必说,蔡薿也可算是颇有风度,可见宋朝士大夫像王安石那样不拘小节的还是少数。”文饶回来得倒是飞快,只比赵元镇慢两天而已。”
“虽说是访民情,但高相公并没有说要访官声,所以我并没有摆出官派作风,既然没人认出我来,诸般事情自然是做得顺手一些!”蔡薿欠了欠身,恭声说道,“我忖度高相公的意思,是想知道本地百姓如何,并非是想问官吏廉贪,因此一路都宿在民宅之中。就这一路来看,江南富庶也只在那些殷实之家,若说寻常百姓求一温饱尚且难得,更不用说什么小康了。”
听到这里,高俅不由对蔡薿另眼看待。赵鼎出身贫寒,入宿百姓家自然是毫无问题,可这蔡薿乃是开封大家子弟,能够做到这个份上就相当不容易了′然明知这是对方投自己所好,他还是微微点了点头,脸上也带出了一丝笑意。
“能够看到这些,足见文饶你的用心。赵元镇回来的时候也这么说,江南乃是天下粮仓,每年产出地粮食不仅要运往京城,往往还要周济福建等地,本地的百姓自然是负担沉重。我倒是想问你,就你这来,百姓中种桑养蚕从事丝织的可多么?”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蔡薿一愣,但是,他立刻便反应了过来,心中更是大喜,要知道,他此番便有一夜是住在桑户的家中,对这些情形也有所了解。”高相公,照我来看,百姓对于种桑养蚕并不热心。众所周知,江南丝织乃是天下第一,每年上贡便不是什么小数目,而砂更是让百姓叫苦不迭。就那些养蚕人来说,每年辛苦所得不过维持一个温饱,若是遇到天灾人祸或许连温饱都不可得。”他一边说一边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头也顺势低了下去。
虽然看不到蔡薿的表情,但高俅却也知道对方并不是真的在怜惜民众。蔡薿和蔡京的关系是他事后才知道的,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在蔡薿往日的文章中辨认出此人地性情。趋炎附势而又一心往上爬,对于有助力地人无所不用其极,对于无助力而又有妨碍的人则落井下石无所不为,处处标榜是新党,其目的却只是为了攀上蔡京,为此甚至还认了叔父。这样一个典型士大夫阶层出身地人会想到民众如何,那就是天大的笑话了。但是,当下只要他肯去做就好,别的倒可以后再说。
“看来文饶果然是看得仔细。”高俅突然起身走到蔡薿跟前,笑吟吟地道,“能看出我用心的人还不多,文饶便可算是一个。此番我让一群朝堂新贵们到各镇去访民情,我估摸有不少人会错了意,不问民情却去问官情,所以不到十天半个月不会回来。还未当过一任地方官,他们又岂会知道,这当官并不似想象中那么轻易!好了,文饶一路辛苦,便先回去休息吧。谜早间再过来,我还有话要嘱咐你!”
蔡薿慌忙起身拱手告辞,一出书房立刻便是满脸笑容′然没有得到什么别的承诺,但是,能够让高俅另眼看待就很不容易了,更何况还得了几句嘉许?他这一路乐悠悠地离去,却没注意到后面有人正看着他。
“原来那就是本科状元蔡薿。”一直看到蔡薿出了院子,李纲方才冷冷一笑,“我虽然在江南,却也听说过此人之名。圣上让此人南下,恐怕是用错了人。”
“伯纪兄慎言!”见李纲说话比自己还大胆,赵鼎心中不由打了个突,但随即笑道,“圣心默运之处,哪里是你我能够轻易揣摩的?不过,蔡薿年过四十,确实和此行的其他进士有所不合,我也不喜欢他,在船上的时候没少给他脸色看。只不过,高相公用人得存着公心,总不能因为区区虚名而不用其人。”
由于这几日李纲赵鼎一直住在一处,彼此之间熟络之后,称呼也就不再那么客气。当下李纲便点了点头:“元镇所言极是。好了,莫要让高相公等急了,我们进去吧!”
见到赵鼎李纲联袂而入,高俅便收起了程式化的笑容,一脸的轻松惬意。”好了,元镇伯纪不用拘于俗礼,随便坐吧!我听下人说,你们这几天促膝长谈,似乎很是投缘?”
话音刚落,赵鼎便抢在前头道:“伯纪兄地才学令我很是景仰,所以这些天一直在讨教。不过,本科进士中竟然没有伯纪兄,实在是一大憾事!”
“怎么,元镇年轻而作了前辈,感到有些局促么?”高俅闻言哑然失笑,见李纲似乎要谦逊几句,他便轻轻抬手将其止住,“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年纪相仿而又志同道合,无话不谈原本就是好事。今日找你们来固然是为了公事,我却还有一件私事想要问问,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似乎都尚未娶妻吧?”
第十一卷 第十章 青云亦需借好风
出了书房,李纲和赵鼎不由面面相觑。赵鼎是因为刚刚中了进士,不想太快迎娶一个不知根底得妻子;而李纲则是一心想要做出一番事业,为此甚至延后了应试礼部试的日期,更不会这么早想着成家。可是,谁都知道高俅不会是无的放矢,因此心中便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两人一路默默无语地回到了自己的小院,赵鼎方才率先开口问道:
“伯纪兄,你看刚刚高相公的话是什么意思?”
李纲闻言脚下一滞,更不知该如何回答,思量了好半晌,他突然笑道:“元镇,你此次和高相公一同南下,应该比我更了解其中情况。你若是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此中玄机?再说了,这种事情又岂是你我能够轻易做主的?别忘了你家里尚有高堂,我在京城也有父母,高相公大约也就只是随便一提而已。”
情知李纲只是用这番话搪塞,赵鼎也就不再多问,可回到房间之后却越想越不对劲←没有什么青梅竹马,也不曾定下什么婚约,当年寡母含辛茹苦将他养大的时候,那些亲戚根本是火上浇油的多,雪中送炭的少,因此,如今他中了进士,也不会搭理家乡那些希望能够攀亲的人。只是,婚姻大事非同小可,高俅断然不会漫无目的地问这么一句,可是,在他印象中,高俅那位千金还年幼,绝不可能这么早婚配,那么,是那位侄小姐?
思来想去不得章法,他便把乱七八糟的念头驱出了脑海,定定心躺倒了下来。这几日住在这里,可以看得出来那些仆役对他的态度愈发殷勤,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就是说,高俅这种行为是一种暗示,而自己在朝中无所依靠,也并不在意踏上这条船。
毕竟。高俅的从龙之功虽然被不少人诟病,但是,这也算不得什么,况且比起蔡京的风评来,至少不曾听得高俅曾经下死力整过谁,就连如今位居尚书右仆射的赵挺之,也似乎和高俅关系不错。换言之,这是一棵深深扎根。而且开始枝繁叶茂的大树,而他这样一个刚刚踏上仕途的年轻官员,正好需要这么一棵大树!那些曾经夜夜辗转反侧中思考地问题,那些曾经矢志一展身手的抱负,都需要有人赏识,都需要有人扶助,辛辛苦苦读书数十载,不就是为了能够一抒胸中壮志么?
目光中闪过种种复杂的神色,他最后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疾步走到书桌前℃手摊开了信纸。一边磨墨←便一边在心中斟酌语句,不多时便有了腹案,提起笔来更是一气呵成。待到三张墨迹淋漓的信笺完全完成时←方才长长嘘了一口气,随即郑重其事地将它们塞在了封套之中,又出声唤来了一个家人。
“你今日便动身回京城一趟!”见那家人露出了错愕不已的神态,他便刻意加重了语气吩咐道,“务必把这封信亲自交给老太太,不能有半点疏漏!还有,若是老太太有回文,你便即刻回来,不要耽搁了!”
那家人见赵鼎面色严肃,一肚子的问题最终还是吞了回去。从知州衙门搬到了这里。就是瞎子也能看出高相公对自家炙另眼相看,他虽然是赵鼎中进士之后方才定了契约的家仆,但是也想跟个前途无量的炙,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地,跑一趟腿就是了,虽然这趟差事有点远……正在那想入非非的当口,他冷不丁又听到耳边传来了一句话。
“我在城东的吴家铺子存了十贯钱,你先拿去当作路费。等到回来之后若是一切安好,我还另外有赏。”赵鼎一边说一边递过了一张条子,郑而重之地道,“现在就去吧,快去快回!”
这边赵鼎刚刚将人派走,那边李纲也觉得满肚子疑惑←自祖父迁居无锡开始,便在周边置有宅院田产,而父亲更是一路出仕为官,俸禄足以贴补家用,因此家境至少算是小康。而自幼读书开始,他便有大志向,数位名师都赞他有天赋又肯下苦功,将来定非池中之物,这自然使他更加不甘平凡。这一次看到年轻自己几岁的赵鼎已经是一科进士,他不由觉得自己先前耽误了太多时间。
从表面上看,如今的大宋可以说是欣欣向荣一片盛世景象,却不知烈火烹油鲜花着锦,隐在这盛世底下的却是早已腐朽的底子。尽管这是江南富庶之地,但是,他甚至听说过屡屡有邪教蛊惑人心,倘若不是官府还算见机得快,岂知不会酿成燎原之火?
朝廷在西北取得了空前战果,而辽国也被女真拖住无法抽身,他甚至听说,朝中还有大臣建议联合女真攻夺辽国,以报当年石敬瑭将燕云十六州拱手送给辽主之仇。然而,那些人哪里知道,大宋和辽国平安共处了上百年,彼此底线都摸得一清二楚,若是突然为小小女真而破坏了多年合约,那么,将来谁又能够担保女真不会趁胜觊觎中原?
“爹爹终究只是一个右文殿修撰!”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轻轻摇了摇头。十几年了,若是别人,哪怕是年年磨勘,怕也不止是止步于此,而父亲生性谨小慎微,从来不肯结交权贵,故而每每不得升转。谨慎是好事,但是,若是事事畏首畏尾,何来做大事的气魄,又何以让人刮目相看,何以让百官同僚敬服?他甚至感到,朝中能够勉强维持着一丝正气,都是几个台谏的作用。
机会他这一次是争取到了,尽管只在高俅的奏折上带过了一笔,但是,无锡奇石案毕竟只是发生在江南一隅地小事,能够上达天听便是靠了高俅地奏疏,他已经算有了莫大的运道。而现如今高俅对他颇为信任,甚至曾经在他面前隐隐提过如若有功,可以在赵佶面前保举他一个出身,这更是给了他一个意外之喜←不是那种不学无术的官宦子弟,当然不需要这种御赐出身,但是,有这样地机缘,他的名字便可以让天子官家记住,三年之后的科举,兴许他就能够一举占得先机!
“赵鼎派人回去送了家书?”
听到高升的回报,高俅不禁哑然失笑。当然,这些进士到杭州已经有大半个月了,送一封家书回去也正常得很,而赵鼎听说乃是事母至孝的人,更是不可能对于接到京城的母亲不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