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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的记得车夫死时的惨状——和热症患者晚期的症状,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果然是妖魔作祟!”倾城甚至推断出,这场灾难的幕后指使者,很可能就是春江飞鸿!
明镜虽然知道几种治疗疟疾的良药,可那毕竟是旧世界的产物,远水解不了近渴。
离开真理塔后,倾城立刻带着小迦前往“热症”发生率最高的公民区。此地远离市区,三面临山,因为病魔肆虐,区内十室九空,没死的也都逃难去了。
倾城好容易找到一户人家,立刻登门拜访。原主人早就不知去向,一群叫花子挤在破败不堪的堂屋里借宿,大部分都患了热症。乞丐们饥病交加奄奄一息,任他和小迦在屋里折腾,无人理会。
不出倾城所了,屋内果然有不少模样古怪的蚊虫,正次上次袭击他的那种,想来就是明镜所说的疟蚊。
帮小迦带上护臂和手套,两人抓了不少疟蚊。用玻璃瓶装着,带回医宫,给无心过目。
看了他们带来的病原,无心大喜过望。玻璃瓶子不透风,蚊子早已窒息死亡,无心当下就要倾城带她去发现疟蚊的现场,亲自采集活体标本。此时天色已晚,倾城就约她明早同去。
两周的期限已近,热症的防治才刚刚有点眉目。每耽误一天,就是耽误上千条性命,倾城心急如焚,回府后立刻起草了一张告示,通知各家各户消灭蚊蝇。
当晚下起了大雨,黎明时分天色稍霁,倾城刚刚起床,就听说有客人来访,匆匆赶到客厅,遍身雨渍的无心正冻的瑟瑟发抖。
“好惨哦……打着伞还浇成了落汤鸡呢。”收起青罗小伞,无心吐吐舌头,扮了个自嘲的鬼脸。
“不是惨,是笨!”一面催促侍女准备热水、热茶、姜汤,倾城脱下外衣,把无心裹了个严严实实。“傻丫头,你打的是阳伞,不变落汤鸡才怪。”
“呀……”无心尴尬的摸摸鼻子,怪不好意思的说:“原来阳伞和雨伞不一样,我都不知道呢。”
“不是说了去接你,怎么自己跑来了?”倾城又是生气又是心疼,还想数落两句,无心咯咯笑起来,一面笑还一面钻到他怀里撒娇。
“哎呀……人家太心急嘛……好姐姐,无心知道错了,快别生气啦。”一句“好姐姐”立刻把倾城满腹气恼赶到九霄云外,哪还忍心责备。虽非同胞,情同手足,对无心这可人的小妹,倾城真是一点脾气也没有。
“快去洗个热水澡,换上干净衣服,小心着凉……”
“不用!不用!”匆匆吞下几口姜汤,无心连连摇头。“姐姐别担心,我身体好着呢!咱们快走吧……”
无可奈何的摇头苦笑,倾城只得吩咐仆人备车,又叮嘱小迦多带一件大衣给无心。
下车时天色已经大亮。倾城前头引路,小迦搀扶着无心,一行人匆匆进了庭院。来到昨天捕捉疟蚊的堂屋,那伙乞丐踪迹全无,黑洞洞的屋内凌乱不堪。三人都穿上厚厚的风衣,带上手套、护臂,脸上也蒙上棉布面纱,好似三只鬼怪。
点燃一只红烛,无心左手举着带柄小网,右手赚着通气纱袋,目不转睛的盯着烛光。不一会儿,数只疟蚊被烛光引来,嗡嗡嘤嘤的围着蜡烛盘旋飞舞。
无心煞有介事的拉开姿势,吐气开声,挥网便捕,可惜这位二公主天生笨手笨脚,蚊子没捕到,一个马趴结结实实撂倒在地,险些叫火烧了眉毛。
小迦慌忙扶她起身,倾城也连声安慰。无心被桌子腿撞到了肘后麻骨,针扎似的酸痛,想哭又不好意思,嘴上还逞能,一个劲儿的说“没事儿,没事儿……”想微笑一个,嘴角肌肉却不听使唤,咧开一厘米后就罢工,活象捏变形的泥娃娃——说不出的滑稽、可爱。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喂!你们几个……干什么的?”有人喝问。
倾城忙把无心、小迦拉到身后,借着灯火上前一看——竟是一群衣着褴褛的汉子,个个骨瘦如柴,精神倒还饱满。
“咦?你昨天不是来过吗?”有人认出了倾城,“三哥,他就是昨天来捕蚊子的人,后头那个姑娘也是。”
“捕蚊子?胡说!捕蚊子干吗?卖钱?”打头的三哥怒斥了他几句,狐疑的瞅着倾城,“看这白白嫩嫩的模样……总不会是抢地盘的吧。”
“很抱歉呢。”倾城莞尔一笑,大步走到三哥面前,“在下正是来抢地盘的!”说罢抬手一掌戳向三哥面门。
“妈的!你……”三哥慌慌张张的闪开,刚想招呼人抄家伙,一回头,舌头登时打了结,一句话也说不出。十几条汉子全成了雨天的癞蛤蟆,四肢着地动弹不得,趴在地板上愁眉苦脸的哼哼。
刚刚倾城挥掌的同时,连续弹射出十几道剑气,神不知鬼不觉的放翻了所有对手。
“老大,老爷,老祖宗!小人服了……”三哥吓得汗如雨下,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示意他起身,倾城把刚才人出他的那汉子叫过来,提起蜡烛细看,果然是昨天堂屋中的乞丐之一。仔细打量其他人,多半也是昨天见过的熟人。
“你们不是患了热症?怎么一下子全都好了?”倾城迷惑的问道。
“回少爷……那病,小人也不晓得怎么回事……昨天还烧得要死要活,今儿个一早就没事儿了。”有人答道。
倾城大感奇怪,要说一个人不治而愈,可以算是奇迹,这一群人都死里逃生,里头必有缘由。
“你们都吃了什么呢?”无心问道。
这次的回答更加混乱,流浪汉能有什么好吃的,剩汤、剩菜、草根、树皮全出来了。
倾城本想作罢,无心却仍要追问。“吃了什么树皮,什么草根,详详尽尽的说给我听可好?”
口说无凭,一个汉子干脆就把吃剩下的树皮和草根拿给无心看。草是普通的马齿菜,树皮却有些特别,来自附近山林里独有的“黄桉树(即金鸡纳树)”。说来也巧,这片山林恰好属于倾城上次买下的土地,附近耕种的农家也都是他的佃户。
让三哥带路,倾城三人步行来到那片占地五百多亩的黄桉树林,此时雨过天晴,林中幽静凉爽,时有鸟儿扑棱棱的钻出树梢,宛若波澜不惊的湖水中荡起一圈鲜活的涟漪。
剥下几块新鲜树皮,无心嗅了嗅,又撕下一片尝了尝,蹙着柳眉思忖良久,终于得出结论:“姐姐,这树皮八成就是治疗热症的良药了。”
通过临床检验,事实正如无心的猜想:黄桉树(金鸡纳树)皮,正是治疗热症(疟疾)的天然良药。
阴错阳差的找到了治疗热症的良药,倾城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轻松;帝都唯一的一片黄桉树林正是他天香君的产业,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非工夫!
人命关天,无心第二天就开出了以黄桉树皮为主要配方的热病药方,医宫人手不够,干脆交由学宫生产。
首批成品出来后,无心因淋雨着凉外加疲劳过度,染了伤寒,正卧床不起,倾城便担负起给药命名的荣耀。
“一文丹!”魔武科文中心的大会议厅中,倾城一锤定音。“悬壶济世,慈悲为怀,这药一丸只卖一文钱,故名一文丹!”此言一出,掌声雷动。
就在大家商讨发卖“一文丹”的细则时,一名学子匆匆走进会场,趴在倾城耳畔低声道:“君上,白虎岳老板已经进城,下榻在城东‘秋水轩’。这是他差人递来的帖子,叫您去这就去接他。”
“岳老板?”旁边的雷烽插道:“什么人物?要我们去接?真牛啊!”
微微一笑,倾城淡然道:“我曾给白虎青华门二门主门前雪写信求助,这个岳老板,当然就是青华门的人,不可怠慢。”这边说着,萧红泪已经安排马车去接了。
还没过半个时辰,那学子又上来了,愁眉苦脸的说:“君上,岳老板不肯来,还把我臭骂了一顿。”
倾城忙问原由。
“岳老板说他不是当官的,做不得马车,还说我不懂规矩。”
“嘿……行啊……”雷烽一听这话气坏了,“这小子还挺讲究!”
倾城微笑不语。
那学子不得要领,只得去向萧红泪请教。
“白虎人民风彪悍,这位岳老板,也许更喜欢骑马。”
于是又选了匹骏马去接。
这回更快,一刻钟后那小子又哭丧着脸回来了。
“君上,督学,岳老板不但不来……呜呜呜……”说着他竟哭起来了,“还……还……还用火烫的烟袋锅戳俺的命根子!”
第九章千金方
“我靠!”雷烽怒极反笑,“说,姓岳的龟儿子到底想怎么着?”
“回雷先生。”那倒霉的小子苦着脸说,“岳老板说,他不是丘八太爷,从来不骑马,要君上派轿子去接。”
听了这话,满屋子人都义愤填膺,对这位神秘的岳老板也越发好奇。
倾城二话不说,按照他的要求,不但准备了最华丽的绿呢八抬大轿,还特意调了一队鼓手、乐手,吹吹打打一发开往“秋水轩”,热闹的好似迎娶新娘。
看了这等阵仗,萧红泪含笑不语,龙之介摸着后脑勺不知所措,雷烽目露凶光面带冷笑,欧姆。培基先跟雷烽窃窃私语,接着就匆匆下楼安排打手,幸亏柯蓝不在,否则还不知想出什么馊主意整治那位岳大老板。
倾城任着底下人胡闹,不闻不问,笑眯眯的摇着折扇,稳坐钓鱼台。
到底是北条二爷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叶子,那岳老板好生古怪,百般刁难,到底是为了那一桩?”
“这还不明白着嘛!”倾城还没开口,雷烽先接过了话茬,阴着脸冷笑道:“姓岳的故意找茬,闹的满城风雨,还不是想自抬身价?他故意挑三拣四,我们曲意逢迎,就是想让全帝都人都知道他岳大老板来历不凡,连我们天香君叶老大都不得不十二分的礼让!哼哼……阿介,你想想,姓岳的有多精明!”端起茶碗美美的呷了一口,雷烽接着说道:“叶子有求于人,自然不敢怠慢。不过……咱也不能白白便宜了姓岳的,等下少不了赏他一顿杀威棒!”
不一瞬轿子抬进学宫,锣鼓声由远及近,迎宾的仪仗队也在命运塔下一字排开。岳大老板衣着考究,全身上下珠光宝气,打扮的好似庙里供奉的金身财神。
岳大老板头戴宽边黑呢帽,帽缨子上还插了两根雪白的天鹅翎作装饰,随风摆动,酷似贩卖人口的草标。
岳大老板个头中等,微微有些发福,走起路来一要三摆,神气活现,叼着白玉烟嘴紫金杆的大号烟袋锅,一路喷云吐雾的走来,氤氲缭绕,看不清面貌。
岳大老板悠哉悠哉的进了命运塔,先是哐啷一声巨响,大门关上,急促的脚步声随即传来,中间还掺杂着棍棒破空声、怒吼声、惨叫声,顷刻间乱做一团。众人竖起耳朵倾听,雷烽更是面带诡笑,幻象着岳老板被殴打成猪头三的惨相。
三分钟后,诸般嘈杂归于寂静,房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一团灰蒙蒙的烟气涌进大厅,接着进来的是酒盅大小的紫金烟袋锅,然后是湘妃竹烟袋杆,戴着祖母绿扳指的白皙手掌……
“哈哈……诸位老少爷们,小弟这厢有礼了!”众目睽睽之下,岳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