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偷偷从姐姐闺房里看过一篇传奇──《柳生传》,印象很深刻,现在还能倒背如流。有一次,某位女天(即女神)来龙宫做客,喜欢上她了,就带到忉利天做侍女,让她掌管所有房间的钥匙。“所有屋子都能进,除了花园里的红房子。”女天郑重的告诉她。
“为什麽呢?”那迦没问──问了她也不会说──可始终记挂著这个问题。终於有一天,她打开了那扇门……
“不过是些漂亮衣服罢了。”她意兴阑珊的说。“还有小镜子、梳子什麽的,满不错的梳妆台。”可是,神不需要梳妆哪──光苦修就行了。
女天说她“打开了禁忌之门”,因为她的原因,现在天上的女神全都开始穿漂亮衣服,打扮的花枝招展了。这还象话?
於是那迦被被贬下人间,变成一个丑陋的小沙弥,女天还诅咒她将杀死自己的师傅,後来……果然应验。
“我真的不明白。”她蹙起眉头,似乎想从中挤出问题的答案。“为什麽会有不准打开的门呢?那可是光明正大的天界哟!”如果当真光明正大,就不该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既然有不准打开的门,还谈什麽光明正大?这可笑的矛盾,不正说明了神的虚伪?假如人们无限崇敬、羡慕、赞颂的天国与神明都这样,天地间到底还有什麽是清白无罪?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付出的信仰与虔诚,糟蹋了。倘若如此,光明也就是黑暗,神明也就是恶魔。““我更不明白。”她抱著膝盖,有节奏的点头──很好看的动作。
“怀疑到底是不是一种罪行?没有怀疑,就没有求索,就没人为揭开真相而努力。倘若这真的是罪,我认了,可是,没有怀疑的世界,和蛆虫的世界有什麽区别?不肯怀疑的人,还算人吗?这究竟……到底上为了什麽?究竟是怀疑有罪,还是神明虚伪?”
“怀疑,虚伪,罪……”倾城没法回答。
茫然。
最後论到倾城了。他现场杜撰了一个很简单的故事。
四个兄弟挑担子,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走了一段路,他们都累得不行了。太阳就快落山,他们没时间休息。老大脾气也最大,心想“这样下去,我一定会累死。担子太重了,我丢掉一半算了!”於是他就把面前筐子里的货物全丢了。
可想而知,一个筐子重,一个筐子轻,他很难保持平衡,老大当然更辛苦了。
“大哥真笨。”老二吸取了他的教训,把身後筐子里的货物全丢了。洋洋自意的想,“这下我可轻松了。”可是,後面空前面重,他也一样没法保持平衡,和老大一样唉声叹气的後悔了。
“哈哈……大哥,二哥,你们都错了!”这时候老三挺下脚步,豪气万丈的说:“只有把所有负担全丢开,我们才能真正轻松呀!”说著,他放下扁担,把两只筐子全丢踢下山谷。就在兄弟们惊愕的目光下,扬长而去。““恩!我喜欢老三。”那延罗大声喝彩,“这才是真正的好汉子嘛。”破戒那迦则秀眉微蹙沈默不语,隐约感到不妥之处。“那麽,老三到哪儿去了呢?”她问。
“哈哈……随便去哪儿不行?你们女人家,就知道死钻牛角尖。”那延罗笑道。
“哪有那麽简单,听我讲呀。”倾城接著说,“事实上,老三走了没多远就後悔了。因为他无处可去。”
既然担子已经丢开,他当然没必要再去终点。可是,他又能到哪里去呢?他的工作就是挑担子去终点,同时这也就是他人生的全部意义。现在的他,与其说抛弃了责任,不如说是被责任抛弃更恰当,事实上,就从他放下担子的一刻起,他已经放弃了属於自己的生活,同时,生活也抛弃了他。
老三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路上,心中一片茫然。作为个体而言,他之所以不同於其他人,就是因为他曾经挑著一副与众不同的担子。可现在,丢开了担子,他的存在与否,也不再有任何意义。
他後悔死了。“不敢面对现实的自己,比弄巧成拙的大哥二哥更笨呵。”他懊悔的想。
“可是後悔也没用呀。还记得?担子已经跌下山谷,永远也找不回来了。”倾城说。沈默。
那延罗看著自己的手,那迦咬著唇角。
沈默。
“老四呢?老四怎麽样了!?”她突然抬起头来,急切的追问。
“老四是个老实人。”倾城接著说道。“说是憨厚也行。总之,看到三个哥哥的下场,他吓的不敢偷懒了。咬紧牙关挑著担子上了路。一边赶路,他一边思考。”
我是个挑夫,喜欢也罢,讨厌也罢,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既然是终生事业,总是讨厌、憎恶也不是办法呀。“我应该尝试著喜欢担子。”老四就是这样想的。
从这以後,他就特别小心的照看担子,下雨的时候脱下上衣,当油布罩上筐子;晚上也总是把他们一个枕在头下,一个放在脚边,免得被贼偷走。久而久之。他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上担子了。而担子也似乎变得越来越轻,挑起来一点也不吃力。
最後,他到达了终点。
“哎,有个问题。”那延罗说。“担子里究竟是什麽呢?”
“呵呵……老四也是这麽问货主的。”倾城答道。
“货主怎麽说?”她问。
“前面的筐里,装满了幸福,後面的筐里,装满了不幸。你挑著自己的幸与不幸走到终点,完成了生命的旅程。”
沈默。
那延罗仰天长叹,那迦垂首低吟。
沈默。
“知道老四听到答案後,在想什麽?”倾城问。
摇头。
“在想你们现在想的。”
那迦拍拍手,掌声清脆,很好听。
“小姑娘,你的故事最有趣。”那延罗搔搔头,心悦诚服的说:“今次我认输,下次我们来武比!”说著头也不回的走了。
“呵……我算什麽呢?丢掉幸福的老大,丢掉不幸的老二,还是全都抛弃的老三?”那迦自言自语。
“过去怎样都无所谓吧?关键在於,未来应该是老四。”
“谢谢。”她微微一笑。“为什麽每次遇见你,我都会很开心呢?”
“是朋友嘛。朋友就是彼此开心,不是吗?”
“说的对。”那迦点点头,浑然忘记了刚刚还拔刀相向。
“再见,朋友。……可以再拥抱一次?作为朋友。”她看起来有点害羞,脸红了。倾城欣然颔首。
柔软的胴体飘撒出脉脉冷香,那是月下恒河水的涛声,是折翼天使忧郁的叹息……
那延罗与龙女破戒那迦离开之时,降魔军的战斗也接近尾声。身为妖魔祖宗谬斯选中的接班人,无论气势还是实力,龙之介都压倒性的胜出。火轮鬼俱引毫无反抗能力,聪明的施展了第三十六计。
龙之介没有追,洒脱的拍了下手,俱引应声跌倒,两颗门牙嵌入鹅卵石,疼的呜呜哀叫。他瞪大了两只牛眼上看下看左思右想,可就是不明白,自己为什麽突然四肢僵直不听使唤?为什麽好端端的摔了个狗吃屎?他当然不知道,龙之介使出了压箱底的宝物──荒谬索。
龙之介收回荒谬索,两旁的降魔战士一拥而上,把俱引困了个结实,早就准备好的麻布团也塞进他的大嘴。
就在这时,俱引耍了个小花招──把火轮远远踢开。龙之介见他乖乖就缚,也就没在意。降魔战士也不再注意他,转而对付残余的猕猴。
倾城远远看见,不由得心中大急,慌忙向这方跑来,口中还大喊道:“阿介!小心火轮,他要逃……哎,是你?!”一个高大的身影拦在身前,迫使他不得不吞下後半截警告。飞翼食人王擎著七海腾龙棍挡住倾城,神情肃然,俨然一头威武的狮子,让人望而却步。
倾城没时间跟他纠缠,展开“神龙九天变”腾身飞起。飞翼食人王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招横扫千军,轮棍便打。倾城本打算用残像骗他,没料到这七海腾龙棍乃是一件了不起的宝物,生性通灵,竟然能根据主人心意伸缩自如。
飞翼食人王这一记横扫,几乎横跨了整条鹰扬河,非但迫使倾城飞退躲闪,河中渔船也被殃及,打折了十几根桅杆,帆布也飞到对岸。
“你这家夥……”倾城惊讶的望著威武的飞翼食人王,还真被他的气吞山河的气势吓得不敢轻举妄动。
“当啷!”紫金棍重重的杵在地上,飞翼食人王接著就做了个跟“豪气干云”不沾边儿的动作。
“呼呼……累死我了。”他居然像狗似的伸长舌头,大口喘著粗气,那还有半点儿威武的影子。倾城趁机远眺,火轮鬼俱引果然已经逃走,不由得心头火起,仗剑飞斩半路作梗的飞翼食人王。
“唵!乌伦兀,娑婆诃!”那家夥既不躲闪也不格档,口中急速吐出一串咒语,护心镜蓦地大放光明,淡金色地霞光笼罩全身,恍若神明降世。
木剑结结实实地劈中了他的脖子,却发出了金铁交鸣的铿锵声。剑气撞击护体佛光,木剑与肉身摩擦出四射飞溅的火花。可怕的反冲力震得倾城连退三步,飞翼食人王也疼的呲牙咧嘴。
“金刚心真言?!”倾城失声惊叫,接著又叹了口气,知道自己不得不专心对付他了。
倾城的警告,龙之介并没完全听懂,用狐疑的打量著捆成粽子的俱引,他想,“这样也能逃走?不可能吧……”
疵牙一笑,俱引就在他的注视下化成烈焰,一闪即灭。龙之介目瞪口呆的注视著这诡异的一幕,惊讶的不知所措。等他回过神来,这才发现,那只被俱引丢弃的火轮,猛然间火光大作,幻化出一个高大的身形,竟然就是刚刚消失的俱引!
“火遁?!”他这才知道上了恶当。
“哟谑……咿嘻嘻……”俱引得意的怪笑,冲他拍拍屁股,连蹦带跳的逃走了。
“……这畜生……”龙之介啼笑皆非,只好自认倒霉,扛著龙枪向倾城走去。本想帮他修理飞翼食人王,走到跟前才发现两人根本没有动身得意思,正指天划地的大谈佛经呢。龙之介对佛理没兴趣,只好摸著鼻子走开,加入了追杀猕猴的行列。
“我靠,你们这群笨蛋,别光顾著杀的痛快!抓活的,抓活得呀!妈的,还敢问?活得才能卖钱……你他妈的才养猴子!我是说卖给马戏团啊……”大肆叫嚣的是雷烽。在这只昆仑猴子的指挥下,潜龙组的战士吃足了苦头……
再说倾城。本以为会有一场恶战,不成想飞翼食人王根本就不想打架。
“小姑娘,现在有时间了?”
“……什麽意思?”
“你刚刚不是说,一有时间就和我谈佛经嘛。”
“……就为了这个?”
“是呀!难道这不是顶重要的事儿吗?”
“……真服了你。”
尽管没什麽兴趣,敌不过他死缠滥打,倾城只好在河畔坐下,就在刚才故事会的地方,又开起了法会。心想“我虽然只懂一点皮毛儿,敷衍这呆子倒也足够”。
“既是讲经说法,我来问你,何谓说法?”飞翼食人王问道。
莞尔一笑,倾城朗声道:“说法者无法可说,是名说法。”此句出自《金刚般若波罗密经》,乃如来世尊亲口所言,当然无可辩驳。
“哼……哼……这个嘛,勉强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