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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得头皮发麻。略一思索,他吩咐车夫改道青凤街,在全帝都最大得金银首饰店“紫气东来斋”停下,买了幅名贵的水晶耳环。根据以往的经验,一旦那母老虎发起脾气来,这些小玩意儿就是最好的免战牌。
然而事态的严重却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当雷因走进自家庭院,立刻感受到了那种异样而危险的气氛。推开虚掩的房门,他看到的不是暴怒的妻子,而是脸色铁青的春江飞鸿。心头一震,雷因无力的垂下双手,首饰滑落,摔成碎片……
倾城在患得患失中度过了一夜,甚至到了第二天早晨,他仍没从焦虑中挣脱出来。杜鹃夫人是否真如传言中那么凶悍?春江飞鸿是否对雷因产生猜疑?昨天布下的局,究竟能否逮住雷因这匹谨慎的猎物?他心里没底。假如雷因拒绝出席今晚的晚宴,明天的投票表决,倾城就注定一败涂地了。他正坐卧不安,雷烽神情古怪的走了进来。
“叶子老大,俺那本家哥哥求见。”
“本家哥哥?”倾城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吏部长官雷因呀……呵呵,那老小子灰头土脸衣衫不整,一身酒气,活像只刚被阉了的醉猫……哎?叶子,你还没穿鞋呢!”哪还有心情听他唠叨,倾城欣喜若狂的冲出卧室,一路跑著,心中暗自祈祷:“感谢您,伟大的泼妇保护神……”
“叶老弟,为兄今天冒昧上门,但求一醉而已!”杜鹃夫人的威力远远超出了倾城的预料,醉醺醺的雷因拉著他诉起苦来。
昨晚回家后,春江飞鸿狠狠申饬了雷因一顿,说他“卖主求荣、两面三刀”,还说早就看出他“心怀不轨,狼子野心,是个忘恩负义地无耻之徒……”。这些雷因都能忍受,最让他愤懑地是,春江飞鸿居然说他“糟蹋了我一片好心,辜负了杜鹃的深情厚义,若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早就撵你出京”!
“他妈的!那荡妇什么时候对我情深义重了?!除了般弄是非和勾引男人,那贱人还会干什么?”猛的摔下酒杯,雷因气得破口大骂,任谁也不敢相信这神经兮兮的醉鬼就是以风度优雅著称的吏部长官。
春江飞鸿走后,杜鹃夫人接著又摔碟子砸碗的大闹了一场。雷因自认晦气,本想忍气吞声算了。没成想厄运才刚刚开始,今天一早就有急令送到府中,打开一看,气的他差点当场晕倒。“原枢秘右使雷因,素尸餐位庸碌无能,特革职查办以儆效尤……”
素尸餐位庸碌无能?这算什么罪名?明摆著是整他嘛!雷因气冲冲的赶到枢机衙门,心想“今天老子豁出去了!拼得不做官,也要分个是非曲直。”当时天色尚早,衙门还没开门呢。雷因在门外转悠了一阵儿,心情也渐渐平服下来,暗自忖道:“我这是何必呢?跟王爷怄气?这不是自寻死路吗!唉……认命了吧!”
一边想著,他就又回去了。刚刚拐过门廊,却见刑部长官才藏迎面走来。这老刑棍祖籍扶桑,为人阴险刻薄,自打掌管帝国刑部以来,专以折磨犯人、敲诈勒索为乐,是出了名的酷吏。因为一桩案子,雷因曾经弹劾过才藏,因为这个,老刑棍一直怀恨在心。因为雷因乃是春江飞鸿麾下得宠的干将,他不便公开报复,平日里称兄道弟,亲热的好似一家人,心却恨不能剥了他的皮。雷因知道这老刑棍平生最喜欢的就是坑害“兄弟”,哪敢跟他打交道。本想躲开,才藏却眯著一双老鼠眼主动迎上前来。
“啊呀……劳雷大人久等,罪过罪过……”
“久等?才藏大人的意思是……”
“呵呵……雷大人说笑了。咱们是自家兄弟,交印也不急在一时嘛。”说著话,才藏干瘪的三角脸上流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
“交印?”雷因愣,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以为他故意装傻,才藏冷笑道:“雷老弟,别跟我装糊涂了!小小一方枢秘金印,你又何必恋恋不舍呢?”
雷因听了大感迷惑,心想“我今早刚刚罢官,这老家伙怎么知道的……哎……刑部长官来枢机衙门干吗?难道……”
“呵呵……雷老弟呀,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枢秘右使的大印……嘿嘿……也轮到兄弟我来把玩几年罗。”一方朱红委任状递到面前,雷因这才知道,接替自己担任枢秘右使的,竟然就是死对头才藏。
“老弟呀,想开点儿吧。”才藏捋著山羊胡儿,恶毒的讥讽道:“罢了枢秘官,至少还有个吏部卿嘛。你脑袋上,那五颜六色的帽子还少吗?要是令夫人不嫌弃,兄弟不才,也孝敬你一顶遮遮阳如何?啊哈哈哈哈……”肚皮了操遍了才藏全家十八代祖宗,雷因含愤而去。想到妻子,心中就万分憎恶,家也不想再回。随便寻了个小酒馆,他喝了个酩酊大醉,付帐时才发现没带钱,被伙计一顿暴打丢出门外。他懵懵懂懂的到处乱撞,也是阴错阳差,竟然摸到叶公馆前。反正也无处可去,又想到倾城与自己倒还意气相投,酒醉之下也顾不得脸面,索性推门而入。
听他吐完了苦水,倾城安慰了几句,就让小迦带他去客房休息。自己则找来廿八暗天使,如此这般的交代了一番。
雷因醒来时天色已经不早,窗外日薄西山,深红的夕阳燃烧著白昼的余烬。定了定神儿,他努力回忆著今天发生的一切。
“雷大人,快来用膳吧!大家都等著您呢。”身材魁梧的陌生青年推开房门,灿烂的微笑宛若风和日丽的晴空。“在下北条龙之介,是叶公馆的下人,大人叫我阿介就行。”
下人?雷因没法把他洒脱、自信的气质与下人这个字眼儿联系在一起,满腹狐疑的跟著他来到饭厅。一幕在他看来不可思议的景象呈现在面前。
长方形的白木餐桌上挤满了男男女女,无一例外的都是半大孩子,由穿著打扮来看,大都是仆人侍女之流。而身为一家之主的倾城居然也侧身其中,俨然孩子王。
正中,一个五官淡雅的小侍女非要坐在倾城怀里,咯咯娇笑著抓起奶油在他脸上乱涂乱抹。据说正在画“小迦牧场的宠物熊……”
左首,个子颀长的红衣姑娘正在和戴著金丝眼镜的黑衣少年大声争吵,似乎正在讨论“贪吃女人与猪是否有区别”。辩才惊人的黑衣少年稳站上风,可下一瞬就被那恼羞成怒的姑娘捏著脖子按进粥盆……
右首相对较为平静,一条彪形大汉正襟危坐,但见他出手如电,风卷残云般扫荡著餐桌上的食物。“呀……混帐阿淳!不要抢我的菜……”听到红衣姑娘的惊叫,那家伙吃的更加疯狂,恨不能把盘子一并吞掉。
目瞪口呆的注视著这场闹剧,一股阔别已久的暖流涌上雷因心头。当他还是孩子的时候,兄弟姐妹也是这样边吃边闹,那是血乳交融的情感,是相濡以沫的羁绊,在他踏入尔虞我诈的官场后,就此一去不复返……想著想著,雷因不禁长长叹了口气。
“呵呵……雷大人见笑了……哎?雷大人?”仓促的回过神来,雷因看到了倾城宽容、理解的微笑。
就在这天晚上,雷因亲口向倾城承诺“明天我投弃权票”。微微一笑,倾城答道:“雷兄高义,小弟感激不尽。”
赧然长叹,雷因道:“于情于理,我都该投赞成票,可是……”
“雷兄不必多心!”倾城收起笑容,低声道:“明天的表决,在下已经多了两分胜算。”
“两分?”雷因闻言一愣。他投弃权算一分,那另一分从何而来呢?嘴角渗出神秘的微笑,倾城敲了一下桌上铜铃,清越的响声袅袅浮起。
答案揭晓了。
龙之介提著油布口袋走进来,一直来到雷因面前。“大人请看。”迷惑不解的低下头,雷因解开扎口的麻绳,血腥气扑面而来。
“啊呀!”雷因忍不住惊叫起来,手一抖,呲牙咧嘴的首级骨碌碌的滚出布袋。
是才藏的人头。
满腹心事雷因离开后,倾城独自坐在书房中。银亮的眸子投射出冰冷的目光,仿佛要冲淡斗室内的血腥气。
“势力又平衡了。”他自言自语。“不是吗?”
当天晚上,刑部长官才藏被刺身亡的消息就传遍了全城,甚至连普通百姓也感受到了血腥气下压抑不住的火药味儿。“公民下院”,在这最圣洁的理念下,最残酷的政治斗争终于走上流血之路。
按照预定计划,倾城晚些时候将要在春风阁宴请元老院众卿,为明天的投票表决作最后的争取。同去的除了雷烽和龙之介外,还有无痕月大老板和他的副手红线儿姑娘。然而一场并不很意外的暗杀迫使他不得不耽误了行程。
一群黑衣刺客在俱引的带领下突然自小巷两端冲上来,疾风暴雨般的战斗随即展开。
三十名刺客留下了十四对尸体,两名俘虏全部嚼舌自尽,身负重伤的俱引则再次借助火遁逃走。
倾城这方只有龙之介在保护红线儿姑娘时挨了一剑,不过是皮肉之伤。当倾城看到不战而退的那延罗和破戒那迦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假如他俩也参加战斗,此刻躺在地上的尸体可能就不止是刺客的了。
闻讯赶来的柯蓝带来了秘蝶组的最新情报:春江飞鸿秘召武思勉进府,似乎有所图谋。
以武思勉的本事,当然不可能派来对付倾城。其他学宫派重臣的府邸,倾城也早就安排格兰特和小迦,分别率领稽查营与降魔军,布置成明暗两线保护网,应该万无一失。武思勉胆敢乱来,定会撞的头破血流。
想到这里,倾城也就不再担心,让柯蓝送龙之介先回去,自己则带了其他人赶赴春风阁。
当晚尽兴而归,回到叶公馆时,大神庙的水钟刚好把第二声轰鸣送往迅速消退的夜空,天边浮起了鱼肚白。
“天亮了。”倾城想。“共和与专制,就在今天决定。”
就在这时,一丝古怪至极的感受却没来由的浮上心头。“奇怪……”倾城喃喃自语。
“春江飞鸿到底想让武思勉对付谁呢……”冥冥中有个名字呼之欲出,可一时间又无法确切捕捉。
“叶老大……我们的人都已经受到周密保护,你就放心吧。”吐了个烟圈,无痕月自信的说道。
“不对!”一直沈默不语的雷烽突然跳起来。“还有一个人!”
“雷因大人!”倾城随即恍然大悟。“他们想杀害雷因大人!”
“可是……他是投弃权的呀?!即便杀了他,也不会减少我的票数……”无痕月还没反应过来。
“谁知道?!”倾城沈声道:“谁知道他会投弃权票?倘若我是春江飞鸿,也会怀疑他已经投靠学宫派了吧?与其模棱两可,不如一了百了!”
“啊呀……那雷大人岂不是危险了……”小迦惊叫道。
“希望还来得及……”望著冲入夜色的雷烽,倾城喃喃自语,却没留意身后阴影中那双阴沈的眸子。
钟声敲响,三更。
“王爷要暗杀我?!”雷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望著雷烽手中那个黑筒子,他眼中写满了问号。
诡秘的一笑,雷烽面向屏风端起手枪。砰!硝烟四溢,厚实的陶瓷花盆碎成瓦砾。
“自卫。”他怡然自若的答道。
接过这冰冷的微型武器,雷因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