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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有点生气了,她说:“商人不是强盗,他们得到的只是应该得到的,他们没有罪,你为什么非要逼我抢走他们的血汗钱?”
倾城冷笑道:“因为他们来自朱雀。”
楠诧异的问:“朱雀?”
“他们来自朱雀,却送了我一只玻璃船。他们送了我一只玻璃船,却撒谎说那不是玻璃是价值连城的‘冰雪宝石’。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冰雪宝石,那不过是廉价的玻璃!那种玻璃船在帝都大街上到处有得卖,最多值十个铜板。他们送给我值十个铜板的玻璃船,却撒谎说那破玩意是无价之宝,这不是摆明了当我们是傻瓜吗?
“人家当你是傻瓜你还替他说话,那就真是傻瓜了。
那些骗子把玻璃和塑料带到玄武来,对人说是宝石是龙皮。
“用一文不值的垃圾骗走大把大把的金币银币,他们是强盗中的强盗。你成了强盗劫掠的保护人,更可笑的是你居然没有捞到半点好处。总而言之,你要是不狠狠敲他们一笔就是怙恶不悛。”
楠静静听他说完,面无表情的说:“假如他们认为能从我身上捞到好处,就由他们去吧。这种事情我才不在乎呢。”
倾城叹道:“可你总该替骑士团着想吧,对没有国籍的流浪佣兵来说,钱永远不会嫌多。只要你有足够多的钱,就可以让战士们丢下这笨重的铁甲、生锈的刀枪,换成最精良的装备,可以扩充军队,可以购买领地,可以修建城堡,只要你愿意,你甚至可以买下这个国家成为至高无上的君主!”
他身子前倾,用一种充满蛊惑的挚情凝视着楠。他的眼睛变成了纯净的红色,那是熊熊燃烧的欲望之火,是征服者的野心。
楠几乎被他说服了。
她发现了自己内心的冲突,变得局促不安,也许是为了掩饰复杂的心绪,她把拒绝直接摆在脸上了。
“我当然会考虑,但是不一定非要用你的方式。这么多年我们一直过得很好,将来也一样!此外,我可不喜欢你用命令的口气跟我说话!”楠傲慢的说道。
天骑士的尊严战胜了突如其来的诱惑,这胜利来得如此艰难,楠问自己,如果倾城再次对她说出同样的话,她还能拒绝吗?她心里发冷,不由打了个寒颤。
倾城恍然大悟:“原来你根本就是故意针对我。”
楠站起身来,冷冷的说:“这样理解也未尝不可。总之,在我的军队里,再也不希望听见野心家的声音!”叹了口气,她惋惜的说:“叶美人儿啊,我真没想到你脑子里竟会有如此疯狂的念头。三年前的你,可比现在可爱多了。”
倾城冷笑道:“让该死的叶美人儿见鬼去吧,阿楠,你不配当骑士团的领袖!”
“那你就试试看能否赶我下台吧,叶美人儿!在玄武,在草原上,除了夸夸其谈你什么也做不到!”楠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帐篷。
前进!前进!再前进!
日复一日,雷神骑士团朝着温暖湿润的雷泽地区进发,把来自北方的寒流甩在身后。
这支年轻的军队里随时随地洋溢着歌声与欢笑。
今年他们已经赚到了足够的钱,至少在这个冬季里,战争和死亡不再是他们的伴侣。
帝国历一二二年的最后一个月里,只有楠和倾城之间仍保留着寒冬的痕迹。
整整三天,他们一句话也没说。楠不是小气的人,她一开始就觉得为这点小事闹到这个地步实在不值。
可要让她主动找倾城谈和,却又委实放不下面子。
她曾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找倾城出来单独谈谈,冰释前嫌。不知道无心还是有意,倾城却始终没给她独处的机会,白天晚上他都跟神奇兄弟、无聊、废话、跑得快等人混在一起。
他现在已经完全把自己融入骑士团了,并以其超人的魅力赢得了骑士们的友谊。
尽管冷战维持至今,楠却始终未曾让倾城离开她的视线,行军的时候、洗澡的时候、吃饭的时候、睡觉的时候,她总是把脸朝着一睁眼就能看见他的方向,不仅因为牵挂,更因为不安。
她不喜欢倾城距离她的部下太近——这让她平生第一次感到嫉妒的滋味。除此之外,她也担心倾城不怀好意。
她现在终于明白,假如倾城真的想瓦解她的军队,那么他现在就已经做到了。
这天晚上,楠又把自己灌醉了。
她已经连续三个夜晚靠酒精麻醉才能入睡,虽然过去的日子里,她也经常依赖这种火辣辣的液体麻醉神经,驱除内心的空虚,可却从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需要。
一开始的时候,她只是想让自己恢复原来的模样,以往遇到不开心的事,只要大醉一场,一切就都过去了。
可是现在却没那么容易了,让她不开心的根源是个活人,就算她酒醉醒来,他还是在她视线里东游西逛,仿佛在反衬她的愚蠢。
楠有时候真盼着自己发次酒疯,然后把倾城痛打一顿,那样的话心情会舒畅很多吧?可是她喝醉的时候又偏偏最不能动手——下手太狠,怕把倾城打死。每当意识到这一点,楠就会从内心深处生出一种疯狂而压抑的欲望:还不如让他喝个酩酊大醉,然后痛打我呢……
这念头给她的自尊心注入了神奇的毒剂,在被倾城凌辱的幻想中,她首先感到了自尊心瓦解的羞怒感,之后一幅不存在的画卷把她迷住了:她,楠.帝释天,拥有无穷力量的女人,至高无上的天骑士,掌握万人命运的骑士团长,跪在——他,叶倾城,美丽而优雅的男人,有着迷药一般的气质和三种颜色的眼睛,失足跌下天堂的堕天使——面前,被凌辱,被蹂躏……
赤裸的身体,羞耻,遍体鳞伤,鲜血淋漓,伤口,布满细微刀痕的皮肤与肌腱,火红细腻的纤维,血管,蠕动,异国美少年魅惑的香气,红艳艳的罂粟花,朦胧迷幻忧郁沉醉的堕落,痛楚,呻吟,求饶,跪拜……短发、长腿、佩剑的少女走进大哲寺骑士圣殿,宣誓,忠诚,宣誓,信念,宣誓,狂热的宣誓……大僧官主持仪式,无耻的胁迫,寒冷的冰窟……完美而陌生的丈夫,让人窒息的相处,性爱,冷淡,匕首刺入肉体,拒绝继续,分裂……
死神——美丽优雅的仙女,像春天的泉,像妹妹一般的仙女,却有着男人的性器……静谧湖水般的微笑,飘在风中的长发,妖气森森,遁入魔道的妖冶唯美,天使还是魔鬼……迫近,迫近,迫近,撕扯我的头发,可以让我痛苦,让我哭喊出来,假如你愿意……凶暴的进入我的身体,让我的灵魂尖叫,岩浆融化了身躯,胃抽搐,心脏跳出来了……口渴……
画面模糊,蜕化成支离破碎的、无意义的符号,渐渐淡出脑海,在冷汗与心悸之中泯灭。
楠感到口干舌燥,身体发出警报,强烈需要水分。她走出帐篷,来到喧嚣的人群之中,大口喝酒,喝了很多,还是渴,她知道,自己身上真正需要灌溉的器官绝不是胃,是灵魂。
这天晚上,楠的心情一如既往的坏。
她决定把自己灌醉,于是开始喝酒,后来觉得心情沉闷,很想出去走走。在一堆篝火旁,她看见了倾城,出奇的,他没跟骑士们在一起,支颐独自,看起来很忧郁。
楠循着他的背影走去,便在他身后驻足,静静凝视。
有一堵看不见的墙横在他们之间,无法靠近。
她猜倾城心情不好,可能因为自己,也可能是想念春江水月,后一个猜想让她感到不快,于是放弃了搭讪的念头,悄然走开。
途经商人们的帐篷,听见闹哄哄的笑声。楠驻足门外,呆立良久,模模糊糊听见商人们兴高采烈的谈论这次旅行的收入,那些数字是她过去所不敢想象的。
后来她又听到了很多不堪入耳的话。得意忘形的商人们用最刻薄的话侮辱她和她的骑士团,并用幸灾乐祸的口吻谈论着他们的工作,为了保护这些蛀虫而进行的战争,他们把她的大度当成了愚蠢。
楠叹了口气,信步走进帐篷。
倾城满怀思绪。他在回想昨晚的遭遇。
昨晚,大概也是这个时间吧,他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因为睡前喝了一点酒,胃有点难受,这轻微的不适提醒他注意到自己已经离开帝国太久了。
自从莫名其妙的来到玄武,回家的念头没有一刻离开过倾城的大脑,可在遇到雷神骑士团后,这种愿望就不那么迫切了,他觉得,只要快乐,在哪儿都一样。今天晚上,胃痛让他对现实产生了少许不满,这不满立刻膨胀起来,接通了与楠.帝释天的不合,促使倾城找到了回家的迫切感。
他失去了自保能力,留在玄武太危险,假如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回帝国,后果不堪设想。不管怎样,至少也该给帝国的朋友送个信,免得他们担心……思来想去,还是应该尽快离开玄武。
他起床,出门。然后怪事发生了。
倾城回忆起昨天晚上的遭遇,心中塞满了谜团。
他记得自己带了干粮和水,悄悄走出帐篷,打算去偷一匹快马。他经过阿楠的帐篷,不由停下脚步,心中泛起一丝不忍,他知道自己不辞而别,阿楠一定会感到难过,尽管如此,他还是狠下心来,转身离去。
就在转身的瞬间,倾城突然觉察到异样的视线。
有双眼睛正在背后窥视。
他记得自己当时下意识的朝着目光射来的方向望去,而一只冰凉的手掌却在此时搭在他肩头。
倾城的回忆在此变得模糊不清,极度惊恐的心理状态除非回到事发当场否则难以形容。
他只清晰记得那晚回忆的主干:那只手的主人,一位白衣白裙的蒙面妇人,出现在他身后,就像一株不知名的植物,突然从地上长出来。
女人说的第一句话是:“你不能一走了之。”她说“一走了之”时用词很古雅,嗓音有种特别的陌生感,让你只能理解句子本身,却休想从其中找到一丝感情。
通过回忆嗓音,现在倾城可以断定她应该是位美丽的少妇,有着冷若冰霜的性情。
当然,对于昨天晚上的倾城来说,那女人的年龄相貌与性情都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他当时吓傻了,脱口而出的是:“姐姐饶命,我不是贼!”
“不饶命、就是贼。”蒙面女人一字一句的说,“你是个偷心的无赖小贼!”
“……大姐,这句台词十年前就过时了。”
“混帐!”女人闪身抢进倾城跟前。在他肩上轻轻一摸,旋即飘身退开,负手卓立,眼中噙着冷笑。
倾城打了个冷战,感觉不太对劲儿,可就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错,直到看见那女人举起一只血淋淋的手臂。
倾城回想着那女人撕下了自己的右臂,可是他无论当时还是事后都没有感到丝毫痛楚,他曾经怀疑自己当晚所见只是那女人的幻术,可是当他现在对着篝火挽起袖子,却在肩头发现了清晰的疤痕。
很淡的疤痕,让他联想到画框里的童年。倾城相信自己肩头在昨晚之前绝对没有受过伤,那么那道疤痕的确是蒙面女人撕下他的手臂后留下的见证,可为什么伤口会在一夜之间愈合如初,只留下了淡淡的疤痕,一如十年前的旧梦?
那个晚上,手臂被撕下来之后,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