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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去矣不可追,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无尽失落中,水月一剑斩出。
这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拔刀术。拔刀术不会那么慢,拔刀术也没有那种无可奈何的惆怅……
“大器不功,智剑无锋,拔心之刃,斩世间万象!
天理,地理,人理;迷心七情,销魂六欲我自一刀两断!
新水月流·无可奈何剑·一江春水向东流!”
倾城的拔刀灵言契和那份迷茫惆怅的心境,她创出了水月流最新剑技──一江春水向东流。
“一江春水”带走了楠铜墙铁壁般的护体神功,随后而至的灵言·拔刀术重重的落在身上……
“我死了吗……”她问自己,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恢复知觉时,楠发现身体已经有半截入土。雷神骑士们个个泪流满面,正在填土立碑,见她突然睁开眼,当场吓倒一片。
“拿针线和钢丝来!”忍着剧痛,楠小心翼翼的检查着伤口。
剑伤近尺长,内脏自折短的肋骨自创口挤出,幸好还没被笨手笨脚的手下踩烂。用清水将伤口和内脏洗干净,楠麻利的将肠子、肝、脾……一一按顺序塞回原处。忍着剧痛将断开的肋骨对接好,用钢丝固定住,最后再用细线把伤口缝合敷上伤药。松了口气,她知道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
暂时脱离了危险,楠躺在软榻上,心里还在盘算,“应该死不掉了,不过一个星期内最好不要吃东西……伤口也许会裂开……”想着想着,也难免后怕起来,水月那一剑若是再深半寸,她就真的一睡不醒了。“春江水月,果然厉害!玄武可有谁是她对手……罗喉么?不行。如果西尼尔德·绯云还活着,或许能跟她一较长短……”
楠与水月的第一次对决,玄武输了,朱雀也胜的很惨。
对水月伤害最深的不是“金刚大雷神功”的反振力,而是藏暗在刀气中的“心魔走火大法”。
她之所以会神智恍惚,正是心魔走火的表现。然而,这也是她创出“一江春水向东流”的要素之一。身负重伤,水月不得不收拾满腹心事,毅然离开鹰愁涧,独自前往凤凰城。至于倾城,只好收藏到记忆深处……
两人单挑,无论生死,外人绝对不准插手这略显粗糙的规则是玄武佣军的金科玉律。楠落败受伤,雷神骑士团没有难为水月,任她离去。
万万没想到,走了恶魔又来了瘟神。远远的,身穿白麻布衣的女孩儿含笑走来……
“嗨,晚上好。诸位可是玄武的雷神骑士?”看清女孩近乎“恐怖”的美丽后,骑士们算是明白了“惊心动魄”的滋味。虽然打扮的不伦不类,她的魔力仍让全场人不能自拔。
“你们有没有见到春江水月殿下?呃,对了!那个变态女色狼楠老大在哪儿?我叶倾城还要找她理论呢!”
面对倾城的挑衅,身为中队长的“废话”再次挺身而出。
“要理论,不如来找我。”
“你不行!还是让我来。小妹妹,我来陪你‘理论’,想聊点什么?噢!对了,你吃过晚饭没有?不如过来先坐下喝杯茶……”
“‘无聊’,别抢老子的生意!招待客人一向都是我的工作……”“废话”不满“无聊”横刀夺爱。
“无聊”既然号称“无聊”,插科打诨,死缠烂打的功夫自然非同凡响。面对“废话”的攻击,当然要奋起反击。此二人一个“废话”一个“无聊”,你来我往吵作一团。
“闭──嘴”
意犹未尽的“废话”与“无聊”暂时休战,摆出幅无辜的面孔注视着倾城。
“我要见你们老大。”倾城大声道。浑然不把近百位彪悍的雷神骑士放在眼里。
忍着伤痛,楠坐正了身子,吩咐侍卫带倾城过来。
“啊哈……你就是楠老大啊。”推开卫兵,倾城老鼠般敏捷的窜到软榻旁,接着,又展示了他猴子般的灵巧,手脚并用爬到榻上,盘膝坐到楠的对面。
两人挨的极近,膝股相接,周围的雇兵们包括“无聊”与“废话”以及那名被踢翻在地的呈狗啃屎状的卫兵在内,都没想到这文弱娇柔的“小姑娘”竟会突然动手,立刻围了上来,刀剑出鞘,气氛紧张至极。楠负伤在身,没有能力自保,雷神骑士又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倾城没有出手攻击,好整以暇的坐在楠对面,细细打量。十年风水论流转,如今楠也陷入被人欣赏、爱抚的窘境。
抬起手,轻柔的,细心的自楠脸上抚过,倾城的眼中闪着异样的光彩,那是惊叹与迷醉的神情。楠仿佛是件稀世珍宝,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要用更加可靠的触觉来确定。
眼睛,额角,脸颊,然后是微翘的下颌……
楠惊呆了!瞪大的眼睛,微张的嘴唇,都明明白白的展示了她内心的极度震惊!她丑陋的相貌一向被称做玄武的恶梦。为何他会如此欣赏?最最令自己震惊而迷惑的是她并不讨厌对方的轻薄与无礼;相反,竟还有种不可思议的迷恋,轻柔的爱抚,让楠感到很舒服。指尖自脸颊划过,莫名其妙的激动自心中升起。父母和离她而去的丈夫也曾这样抚摩过她的脸颊,可与现在的感觉都大不一样。
各种各样的,陌生的,奇妙的,不知所谓的滋味在心中泛着,激起圈圈涟漪……楠不是个羞赧内向的女人,身为玄武的战神,骑士团的首领,她甚至早已忘记了自己还是个女人。
同其他男性佣兵一样战斗,破坏,寻求刺激……成了她的乐趣。只有一点她一直耿耿于怀,那就是自己的相貌。对一般人而言,她的相貌即使算不上丑陋,也堪称怪异的典范。生活在异样的目光下,时间久了心理也就不太正常。她平生最恨美女,“划破美人儿脸”的嗜好也是报复心理作祟。
而如今,竟有人用欣赏的目光来凝视着她,楠本能的对他产生了好感。
“在下一时情难自禁,决非有意唐突,尚请小姐恕罪。”收回手,倾城意识到自己失礼,吐吐舌头,略显羞窘的向楠道歉。
“小姐!?”楠吓了一跳,这个词也可以加到她身上么?实在有点……不伦不类。
“噢……抱歉,我也许该称您为将军。”倾城还以为这位巾帼英雄不喜欢女人的称谓呢,连忙改口。
“叫我楠好了……或者楠小姐。”楠都搞不懂自己怎么会又补上后半句,见周围的骑士们窃窃私语神情暧昧,她不禁脸颊绯红,大吼道,“他妈的臭男人统统给我滚开,老子和叶小妹聊天,你们罗嗦什么。
这也算小姐?玄武骑士们纷纷摇头叹息,灰溜溜的远远走开。
“你人看起来很不错,想不到说话那么凶狠。”倾城一脸戒备的望着楠,“果然不是好人。”
“呵呵……小妹妹,别误会,其实我很和气啊……”楠忙作出副笑容可掬的神态,拉着倾城的手问,“小美人儿,我的相貌真的‘看起来很不错’?”
“嗯!”倾城用力点头,“很好啊……真的很特别呢。”
“嘻嘻……快说给姐姐听,怎么个特别?”楠亲热的拍拍他的手,急切的瞪大眼睛。
作为女人而言,楠绝对称不上美女,甚至与清秀都沾不上边。
但她又不是那种令人作呕或见而生畏的丑陋。那是种孤芳自赏的丑,是种另类的很有感染力的丑。总之,也许不该称之为丑,而只是一种鲜明的个人风格而已,勉强的话,只有以怪异,变形或者奇特称之。这使倾城联想到小时候常看的连环画,画中的女孩子有些很有个性,容貌也不俗气。楠就是这么一种人物。可惜,她离开了适合自己生存的平面世界。那些在纸上看来本是美丽的五官,在立体的面孔上镶嵌起来,就显得无可奈何了。审美需要距离,画毕竟是画,艺术毕竟是艺术,在想象的调味下,才显得完美;一旦成为现实呈现在面前,就只能说遗憾了。
楠的容貌诉说的正是这样一种悲哀。
最后,倾城又总结道:“对于楠小姐您,绝不能单独以相貌论美丑,如果我有画笔,一定会模拟您挥剑纵马驰骋沙场的英姿。”略一思索,他深深望进楠的眼睛,“楠小姐,我小时侯经常梦到一位金盔金甲古代女武神……说来有些荒唐,真的很像你……”
“女武神……”楠心头猛得一阵刺痛,“兰……”她神色黯然,好象想起了伤心事儿。
“对不起……”倾城呆呆望着楠,不知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
“没什么……”楠强颜一笑,“来,让我抱抱,可怜的妹妹……”在她眼中,倾城和另一条倩影重合了。
苦笑着摇摇头,倾城跳下软塌,“楠小姐,你是个好人,以后别再玩什么划破美人脸的游戏了。另外,我是男人啊……”
“别走……”见他要走,楠情急之下忙伸手去拉,不小心震裂了伤口,闷哼一声摔倒在塌上。
“你受伤了!?”倾城忙扶她躺下。拉开盖在腹部的毛毯,掀起被血染红的衣摆──尺长的伤口狰狞的伏在左肋,连伤口也没包扎。
“你是白痴还是疯子?”倾城简直不忍心看她那被粗糙的近乎自虐的手法处理过的伤口,“你这样疗伤简直就是自杀嘛。”
“一年正逢春,一天正逢晨;上午七点钟,山腰露珠重;云雀展翅飞,蜗牛角伸长;上帝在天堂──世界万物均无恙。”
以旧世界优雅的诗歌为咒文,倾城发动了巴哈姆特传授的治疗魔法,“圣洁的天使啊,请赐予我驱走死神回复健康的力量!“圣·恢复之泉!”
魔法引来了空气中的治疗元素,柔和的白光自双手散出,投射到楠的伤口上。
不愧是得自魔导之神──巴哈姆特的上级白魔法。圣·恢复之泉发挥了神奇无比的作用:白光照射下,伤口渐渐止住了血,收缩,融合,最后竟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红痕……
“流血很好看么?”细心帮她包扎着伤口,倾城还在埋怨,“这么重的伤都不管,你以为自己命很硬么?”
“创伤是勇士的骄傲!”这是楠的家训。
“天真的虚荣心!”
“伤口暴露在空气中会加速愈合。”楠委屈的解释。这个结论来自对医术一窍不通的母亲。
“如果你放弃这荒谬的想法,我就不管你了!”倾城停下手中的工作,微怒的望着楠。
“没关系……有你帮我治疗,什么伤我也不怕。”楠痴痴望着他,脸颊绯红。倾城低垂着的头离楠的很近,近的让她有种难以言喻的冲动……
“我又不能总跟着你,再说……”
唇角那抹优美的弧线在眼前跳动,楠根本无心听他的教训,猛地勾住倾城的颈子,深深一吻印在唇上……
楠立刻迷失在那美妙的触感中,开始还在暗骂自己怎么这么淫荡,这么变态,这么……最后,什么也没了,古怪而强烈的感受让她觉得自己像是坐在高高荡起的秋千上,神奇的感受潮水般的冲向思维深处,把那儿洗刷的一片空白……
倾城的感受要单纯的多。先是吓了一跳,楠软绵绵的嘴唇让他心里痒痒的,很想笑;当两条舌头纠缠在一起时,那笑意就越发强烈了。他想推开楠大笑,可颈后的那只手力气实在太大,用尽了吃奶的劲也动不了一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