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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就在现在!易水寒强忍着伤痛果断反击,漆黑守护神追上“快刀”。
剑脊撞飞了“旋风”,“快刀”潇洒的脚步成了醉汉般的蹒跚,他依旧飞速旋转,有如旋风,可是风眼里喷出的不再是寒冷的杀气,而是猩红的血!
狙击者的身影消失在河水里,一缕血花浮出水面。易水寒扶着漆黑守护神,跪在河畔剧烈的喘息着,受伤的气管像破旧风箱那样发出粗鲁的呼噜声。
濒死者的眼睛里,河水和甬道都在摇晃,易水寒真切的感到生命正一丝丝的从体内抽走,就在这时,耳际传来了无心的哭声。
“易大哥,你……快走吧……都怪我害了你……”
“一起走!”易水寒喘息着站起来。
“不!别再管我了!”无心掩面啜泣道:“我已经不值得你这样了啊……”
易水寒凄然一笑,不容置疑地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还要发生什么,我再也不准你离开我了!谁敢阻挡我们,我就让他粉身碎骨!”易水寒越说越激动,猛地挥下巨剑,劈碎了水闸大门!
白浊的浪花迎面涌来,水汽弥漫的甬道外是黄昏下的帝都城。
无心又是感激又是羞愧,凝望着易水寒杀气腾腾的眼睛,说不出话来。
“姐姐、易大哥,别说了,快走吧!”无错焦急的说。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武思勉追上来了。
易水寒点了点头,重新把无心缚在背上,一手拄着巨剑,在无错的搀扶下走出了闸门,出现在皇宫后街。
易水寒浑身血迹伤痕累累,无错、无心也是衣不遮体、蓬头垢面,三人出现在街上,立时引起了路人的关注,还当他们是住在下水道里的乞丐,避之唯恐不及。易水寒身上负伤多处,腹部和咽喉两处最为严重,挣扎着走了一程,实在支撑不住,身子一晃,昏倒在街上。
无心急得泪流满面,一面呼喊他的名字,一面撕下裙裾给他包扎伤口。
无错心想这样下去迟早被武思勉追上,急中生智,跑到路旁车马店门口,扑通一声跪倒在一群车老板脚下,泪流满面,不停的磕头。
几个好心的车老板忙扶他起来,问道:“孩子,你这是怎么了?别光哭,有话好说啊。”
无错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哭着说:“好心的大叔大爷,求你们救救我姐夫吧,他是好人啊!”
车老板们又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无错也顾不得许多,便把来龙去脉简略讲述了一遍,哭着哀求他们准备一辆马车,送易水寒、无心逃出帝都城。
众人一听,都傻了眼,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无错见情势不对,再次跪倒磕头哀求,这一回那些车老板却都不再理会他了,有的装作没看见,有的干脆托辞离去,无错磕得头破血流,也没人肯伸出援手。
一个壮汉赶着马车风一般的飞驰而来,行至车马店门前,汉子一勒缰绳,马车戛然而止。“小孩闪开!”汉子风风火火的跳下车来,险些踩到无错。
无错顺着那双沾满泥垢的马靴往上看,不由得失声惊呼。
那汉子身高足有八尺,威武雄壮赛过庙里的金刚,脸上刀疤纵横,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了,倒是那双豪气四射的豹子眼,似乎有些熟悉。
“小孩!你跪在这干啥?”
无错见他的打扮像个马夫,也顾不得汉子相貌凶恶,又把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
那汉子听他一说,脸上肌肉立时抽搐起来,眼睛里也射出了两道冷电。
无错吓得不敢与他对视,抽噎着说:“大叔,求求你了,求你救救我姐姐、姐夫吧,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报答大恩……”
“别说了!”汉子厉声暴喝,突然飞起一脚,将门前的马桩踢得粉碎。
无错怔忡的望着他,吓得说不出话来。
汉子麻利的套上马车,一头冲进车马店。转瞬又飞奔出来,手中多了一根大铁棍!
“带我去见易水寒!”疤面大汉一手提着无错,肩扛大铁棍,大步的冲到车前。一面飞奔一面吼道:“易水寒!你英雄一世,岂可死在无耻鹰犬之手,天理不容啊!”
无错听在耳中,只觉得一股热血冲向胸臆,几欲落泪,大声问道:“我叫春江无错,从前是太子,现在是逃犯,大哥可否赐告尊姓大名?”
那汉子听罢仰天狂笑,厉声道:“好个糊涂小子!老子是你大哥春江冷!”
无错大吃一惊,不由得“啊”了一声,再要细问,春江冷已经挥着马鞭往前赶去。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无心、易水寒处,哪知才这一会儿功夫,就有一群巡捕闻风赶来,正要擒拿两人。
无错远远望见,急得落下泪来,不顾一切跳下马车,推开一群巡捕,挡在姐姐和昏迷不醒的易水寒跟前,厉声道:“不准过来!谁过来我就要杀光你们!”
“妈的,小鬼闪开!”巡捕头子并没把这又脏又瘦的小孩放在眼里,飞起一脚,踢得他倒飞出去。
“杀了你!”无错挣扎着扑过来,咬牙切齿,眼中满是怨毒。
金光一闪,巡捕头子旋转着飞了出去,脑袋飞起半丈高。
无错呆呆的望着手中光刀,突然意识到自己杀了人,一种无与伦比的恐惧感,使他浑身的血都凝固了。
“希律律”一阵马嘶声惊醒了他。
春江冷单手驾车冲了上来:“无心、无错!快扶易将军上车!”
大铁棍呼啸而过,巡捕们鬼哭狼嚎的倒下了,马车绝尘而去。
“无心·你在哪儿……”易水寒从昏迷中醒来,低声呻吟道。
“易大哥,你总算醒了!我们可都担心死了。”无错笑嘻嘻的凑了上来说:“姐姐刚才还说,你要是不醒,她就不想活了。”
无心恨恨的瞪了无错一眼,转身欲走,却被易水寒拉住,只得尴尬的垂下头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脸颊却红得好似擦了胭脂一般。
“哈哈,易水寒!还记得我吗?”
易水寒循声望去,在那张满是疤痕的面孔里找到了熟悉的影子。
“春江冷?你怎会在这里?”易水寒诧异的问。
“是啊!冷大哥?你怎么当了马夫?”无错也连声的追问道。
春江冷哈哈一笑,朗声道:“春江水月抄老子家,老子逃到鹰扬三叔家里避难,不料引来了武思勉那魔头,害了三叔一家,老子咽不下这口气,干脆毁容藏在车马店,一直想找机会刺杀春江水月跟武思勉,苦于没有机会,不料今天碰到你这小子,哈哈,易水寒啊易水寒!三年前,朱雀内战,你曾饶我一命,我春江冷平生不欠人情,今天总算恩怨两清了!”
说着话,马车已经拐上了朱雀大街,城门就在眼前,眼看着就要逃出生天,无心、无错喜形于色,春江冷也抡起了鞭子,没命的催马飞奔。
灯火通明的门洞像一只热切的眼睛,在四人的眼睛里迅速放大,门外黑沉沉的夜幕与旷野,就是他们渴望的自由世界!
时近黄昏,宽阔的街道上人迹寥寥,一团白影自前面迎了上来,时远时近,仿佛一团苍白的鬼影。
春江冷抖起马鞭,打了个响亮的鞭哨。白衣人却仿佛没有听见,还是那样不紧不慢的走来。
易水寒忽然抱住了无心,右手握紧了漆黑守护神,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那白衣人。借着街两旁人家的灯火,易水寒看到了他英俊的脸上凝结着阴森的笑容。
“借光--借光!”春江冷连声吆喝,白衣人却仍好整以暇的走来。
眼前蓦地一花,春江冷心头一凛,猛然勒住缰绳--这个下意识地举动救了他们的命,一道目眩神迷的光华,就在此时自那白衣人掌心暴射而出,骏马嘶鸣,轰然倒下,马车横飞出去,重重的撞在城墙上,成了一堆碎木片。
白衣人出手的剎那,易水寒抱着无心跳了出来,春江冷也拉着无错及时滚落马车,侥幸躲过了灭顶之灾。
“轰!”城门关上了;城头上,武思勉居高临下,脸上露出了笑容。
执着火把的护国别动队走下城头,将四人团团围住,同在圈内的,还有那个一剑斩杀奔马、劈碎马车的白衣人。
“奶奶的,跟他们拼了!”春江冷一横大铁棍,就要向前冲,却被易水寒拉住。
“冷兄只管保护好无心、无错姐弟,其余的就交给我吧。”
春江冷不敢置信的瞪着易水寒。他不相信这个只比死人多口气的男人还能作战,可当他回忆起战场上的易水寒是何等坚忍不拔后,就不再有疑问了。
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掌,春江冷沉声道:“好兄弟!活下去!”
另一只手加入进来,无错哽咽道:“易大哥、冷大哥,我绝不会拖累你们的……”
“呸!说什么丧气话!”春江冷大力拍了下无错的肩膀,豪气干云的道:“来吧,帮大哥把这群猪狗宰光!大家都会好好的活着离开帝都城!”说罢扛着大铁棍,朝那白衣人走去。
这时,城头上的武思勉忽然高声道:“亮剑老弟,专心对付易水寒!逆贼春江冷自有下人收拾。”
亮剑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朝城头打了个“随便”的手势,转身朝易水寒走去。
“站住!还我马来!”春江冷迎面一棍打去,白衣人视若无睹,也不见他如何躲闪,只是在那柄古色古香的宝剑上一拍,一道银光迎上了大铁棍。
“锵!”大铁棍被拦腰切断。
“飞剑!”无错失声惊叫,他在大瘟皇处看到过类似的剑技。
易水寒面无表情的凝望着亮剑,长长吐了口气,浑身伤痛仿佛都随着这口气排出体外,身躯标枪般笔直的挺立着,充满了弹性与爆发力。
漆黑守护神忽然弹了起来,落在主人肩上。
亮剑不由得一呆,剎那间,易水寒似乎高大了数倍。
就在他准备接招的时候,易水寒的目光却从他脸上移开,落在他身后的马尸上。
健壮的骏马在亮剑一击之下,变成了嶙峋的骨架,周身皮毛血肉都奇迹般的被剔了个干净,整齐的堆在骸骨旁边。这一整套屠杀、剔骨、分割的工作,即便是手艺精湛的屠夫,也要整个时辰的功夫,而这白衣剑士却在一瞬间完成了。
易水寒的视线离开马尸落在亮剑的剑上。东方式的古剑、鲨鱼皮鞘缀以五色宝石,剑一出鞘,光彩夺目令人不敢正视,定是传说中御剑通天宗十大名剑中的“析魂”
了。
亮剑微感得意,他从易水寒眼睛里看出了凝重之色,现在,那双凝重的眼睛落在了他的手上,显然对手是个用剑的行家。
“想看穿我的剑路?下辈子吧!”亮剑出剑了。
修长苍白的手指在剑匣上上下抚动,时而动作轻柔优雅宛若抚摸情人的发丝,时而粗野狂暴仿佛击擂战鼓,亮剑的手指在剑匣上弹出了古意盎然的琴音,那熟稔的技法,那激动的表情,怎么看都是一个全身心投入演奏的琴师,而非杀人的剑客!
析魂宝剑在主人的演奏中苏醒,仿佛拥有了生命,它在琴音里舞动,就像一头苏醒的飞龙,随着手指的敲击,一次次飞出剑匣,扑向易水寒。
黄昏的空气中弥漫着夜露的气息,易水寒感到一团光流朝着自己飞来,速度极快,已经超出了人类体能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