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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闲之停住脚步,侧过头来看了看他,唇际浮起一丝微笑:“我姓华,华闲之。”
“我会击败你的,一定会!”
年青术士的声音传入华闲之耳中,华闲之再次回头:“或许吧,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没有你这么厉害呢。”
不太明白这个对手为何会说这样的话,年青术士再次发起愣来,刚才因为受到重挫而产生的怀疑、犹豫却随着这句话消失了。那原本会困扰他许久、甚至有可能成为他终身道术与剑技上最大障碍的心节,就被眼前那叫华闲之的人春风一般的言语化解了。
“我是在替远钟和阿望他们培养一个劲敌呢……”一面快速奔走,华闲之一面这样想。
“真的吗真的吗,这就是传国玉玺?”一面把玩着手中四四方方的印玺,阳春雪一边怀疑地问道。她有些不敢相信,代表神洲大余至上权威的东西,老师却当作一个玩具一样随自己摆弄。
所谓权威,就是这样一种东西,当人们将之神圣化时,它就拥有无上的力量,但当人们以一颗平常心去看待时,它便不过是小女孩子的玩具而已。
“你们来得倒是挺快的。”华闲之看着阳春雪把玩传国玉玺,微微一笑没有干涉,他看了崔远钟一眼,崔远钟笑了笑,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展先生在,我们没有耽搁什么时间。”
只是很简单的一句回答,但华闲之却从中得到了他想知道的一切。阳春雪将玉玺又交还给华闲之:“老师,孤寒哥真的没有大碍?”
“当然,对老师的医术,你还不放心吗?”背着柳孤寒的轩辕望笑着说道,阳春雪伸了一下舌头,华闲之最自负的并不是他的剑技,而是他的医术呵。
一行人回到赵王府兵的营寨,这个时候天色渐晚,如果不是处在激战的战场之上,附近的乡村应当已是炊烟袅袅。但现在,喊杀声与哀鸣声击破了傍晚的宁静,血腥代替了饭香。
“还没有分出胜负呵……”
站在高处,轩辕望向杀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却只见到烟尘滚滚,象是乌云压城,又象是有无数人马搅在一起。营寨离战场有近十里,但隔着这么远,轩辕望仍然觉得一种震憾人心的杀气。他现在也算是身经数十战了,但对着这杀气,他仍然觉得心胆俱寒,恨不得转身就逃走。
他侧目看了看华闲之,发现华闲之脸上也没有平时的从容,而是明显的黯然神伤。这让他的心剧烈地跳动了一下,但立刻就明白,华闲之并不仅仅是被这战场的气势所震动,更重要的是,这一场战争下来,无论胜负如何,双方都将有多少战士成为荒郊野鬼,大余将有多少家庭破碎离散!
帝王将相的武勋功业,需要多少平民百姓用血汗性命去换取呵!
但是,若不牺牲这些性命,老师的梦想怎么能实现?
轩辕望内心中似乎也有着两股兵马在激烈地进行交战,一边是华闲之的梦想、大余国的新生,一边是百万苍生的性命。即使是为了一个崇高的目的,便能够将千百万人作为赌注送上祭台么?
师徒数人在高地上远眺良久,突然间,一队骑兵从西南角冲了过来,象是一道无法阻挡的激流,以一泄千里之势冲了过来。虽然相隔约有三里,但那排山倒海一般的声势,仍然让轩辕望脸色变了。
再厉害的剑技高手,在这千军万马之中,也会生起同他一样的无力感觉。任何个人的力量,都不足以阻挡这种气势的冲击!
“秦王铁骑……秦王铁骑!”
整个大余国,拥有这种气魄的骑兵便是封地在西陇的秦王铁骑,这支骑兵部队不过两千人马,但其攻击力之强,可以称得上是举国无双。这是秦楚二王争夺帝位的杀手锏与最大倚靠,但现在秦王铁骑却出现在这里,难道说,赵王府兵已经败了?
华闲之双眉一扬,心中开始有些担忧,按理说赵王不应战败才是,他手中有大余国最庞大的魔枪战士军团。可是,这队骑兵突然出现在这里,其目标直指赵王营寨,而赵王营寨中留守的部队并不多,根本无法阻挡这大队的铁骑!
“老师!”石铁山第一个忍不住,他握紧自己的剑,那些骑兵距他们已经不足一里了,这几乎要踏破大地的蹄声,让他全身战栗。当恐惧到了极点时,恐惧就会变成战意,现在,石铁山便有一种冲动,冲进这排山倒海一般的铁骑中,挥动自己的剑,杀人或者被杀。
“别急……”华闲之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在扶英三年,这个少年的身材长得已经超过了自己,身体也更加结实了。虽然华闲之对于自己师徒的剑技很有信心,但却也知道,这区区几人投到战场中去没有任何用处。
华闲之心中生起一种无力的感慨,在这样的战场之上,在这样的历史洪流之中,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微不足道呵。
正思忖间,在那队骑兵斜侧方,突然间插出另一队士兵来。看这队士兵的军服颜色,倒是赵王府兵,这让华闲之心中安定下来。但旋即他的眉头又拧在一起,出来阻挡骑兵的赵王府兵都是步卒,数量也并不多,仅仅三千人左右,怎么可能挡住这支以勇悍闻名的精锐?
可惜了,自己虽然一人一剑天下难有对手,在这千军万马中却派不上用场……
那队出来拦截的赵王府兵突然散开,第一列伏在地上,第二列蹲下身躯,第三列则直立。华闲之神情突然一变,看这队赵王府兵的行动,他们应该是魔枪战士才对!
仿佛是印证他的猜测,在秦王铁骑距赵王府兵不足两百丈之时,“砰砰”的魔石之枪击发的声音传了过来,伴随着腾腾升起的轻烟,赵王府兵阵营中射出一道道火舌,凡被这火舌击中的秦王铁骑纷纷在人嚎马嘶声中坠落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淡红色的血雾。
秦王铁骑不愧是天下第一精骑,虽然受到这骤雨一般的攻击,他们却没有丝毫迟疑,相反,这队骑兵的速度冲得更快了。魔石之枪的填装需要时间,而这短短的填装时间便足以让他们冲到敌人阵前!
但前三排赵王府兵突然后撤,一边后撤一边快速填装魔石。与此同时,第四第五第六排的士兵向前跨出,仍然是从前到后以伏倒、下蹲、站立的姿势迎敌。在砰砰的魔石枪响声中,数百道死亡之光又从赵王府兵中发出,在第一轮打击中幸存的秦王铁骑如同被收割的庄稼一般纷纷从马上滚落,他们和战马的尸体又阻碍了身后同伴的前进,将少数同伴的战马绊倒下来。
这使得秦王铁骑的锥形冲锋阵出现了轻微的混乱,就在这轻微的混乱中,第二轮射击的魔枪战士后退,第三轮的又向前踏出一步,以伏倒、下蹲和站立的姿势进行了一轮齐射。第三轮齐射将残余的冲在前面的秦王铁骑几乎全部击杀,仅有少数冲到了赵王府兵阵前的,又被已经填装好魔石的第一轮魔枪战士散射击中。
仅仅三轮齐射,原本声势浩大的秦王铁骑,几乎完全被射杀,而他们的对手却毫发未损!
“这……这……”
就连华闲之,也禁不住瞠目结舌,这究竟是战争还是单方面的大屠杀?
旧时代最精锐的铁骑,在魔石战士面前脆弱不堪,这种景象,除了给华闲之师徒与震憾之外,还有几分悲哀。
“如果不能及早变法新政,大余国与泰西诸国……甚至是与扶英发生冲突,举国精锐便要象这秦王铁骑一样……”
战斗到这个地步,已经无需再看了。残余的秦王铁骑在重整队伍,看样子他们准备再次冲锋,但这是徒劳的,每个人都知道这一点。
“你们先回大营,不要乱走。”
华闲之声音有些沙哑,他向弟子们吩咐道。崔远钟应了声“是”,便当先离开,轩辕望走在最后,行了百余步,他回过头去,却发现华闲之不再站着,而是盘膝端坐下来。
轩辕望隐隐觉得华闲之这个姿势,与其说是盘膝端坐,倒不如说是在跪下祈祷。轩辕望知道华闲之从不相信什么神灵,因此,他认为这是自己的错觉。
就在这时,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传了过来,这声音响彻云霄,就象天崩地烈一般。激烈的马蹄声,震得脚上的山岗都在颤抖,轩辕望的心也怦怦跳个不停,他把华闲之的吩咐忘在脑后,转过身飞快地跑了回来。
在他跑的时候,他听到了砰砰的魔石枪齐射声,听到这声音,轩辕望跑得更快了,在距华闲之不过三十多步的地方时,他又听到了第二次魔石枪齐射。轩辕望深吸了一口气,脚下再次加紧,即使是在与人斗剑,他也很少跑得这么快过!
当他冲上山岗之顶时,看到的是赵王府兵魔石战士之前,只有一匹孤零零的战马还在冲刺,战马上的骑士高举弯刀,一个人呐喊着向前冲。
轩辕望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那个战士前冲没有多少步,数十道魔石之光击中了他,他的人和马都爆炸成一团淡红的血雾。
战场平静了下来,刚才那激昂无比的喊杀声消失了,只留下一地的尸骸狼籍。
不知不觉中,轩辕望也跌坐在地上,如同华闲之一般。现在,他明白了,华闲之并非在祈祷,而是在致敬,向这些旧时代的勇士作最后的致敬。他们的历史,从此结束了。
他们回到营寨良久之后,才听到大军归营时人马的嘶鸣声。赵王远远地看到了迎接他凯旋的华闲之,发出畅快的笑声:“闲之,如何?”
“大势所趋。”
华闲之微微躬身行了一个礼,淡淡地说了这样四个字。赵王下了马,哈哈笑着扶住了华闲之的肩膀:“闲之呵闲之,运筹帷幄,你可担此大任,但决胜千里,则需要我来做了……”
华闲之看了看跟着赵王的将士,这些获胜归来的将士们虽然都有风尘之色,但都斗志昂扬,显然这场大胜让他们非常兴奋。这个时候,如果再宣布那个消息,效果将更好吧。
“恭喜殿下……”华闲之扬声说道,一面说着,他一面将四四方方的盒子从怀中捧了出来。
赵王殿下的眼睛猛然突了一下,他早就想询问华闲之了。小心翼翼地从华闲之手中接过那盒子,他打开一看,接着便高高举起。
“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
将士们与幕僚们都发出惊呼,虽然这些幕僚大多到过扶英,或多或少都接触过泰西文化,但对于这传国玉玺的敬畏,仍然深深藏在他们的骨子里。当他们认出这就是象征着苍吾神洲数千年至高权威的传国玉玺时,他们都无法控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
“万岁!吾皇万岁!”
早有机灵的人跪了下来,先只是一个两个,接着就是一大片一大片,到后来,几乎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万岁”的声音连成了一片,这声音惊天动地。
只是长揖的华闲之心中微微一冷,他有些怀疑自己的举动是否正确了。在这样一片“万岁”声中,赵王殿下,仍然能保持清醒么?
多少不世的英雄,在这样的“万岁”声中迷失了自己……
当“万岁”的呼声响起来的时候,赵王殿下也飘飘然,他昂然四顾,只觉得踌躇满志,这个庞大而古老的帝国,似乎都在向他跪伏。他不仅仅是作为一个继承者成为这个帝国的主人,更是作为一个征服者凌驾于众生之上。
但当他的目光投到华闲之身上时,却禁不住停了一下。一大片跪倒的人中,华闲之只是长揖的身形分外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