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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崔立不安地挪动着身子。当然,贾拉索说的这些,他本人都早已知道,但听着另外一个人描述他内心中的空虚还是给了他深深的震撼。
“你是懦夫吗?”贾拉索问。
恩崔立对这荒诞的说法回以大笑,甚至想要跳起来全力攻击那个卓尔。他知道贾拉索的战斗技巧,也知道在他攻击到那挑衅的佣兵头子之前他自己很可能就已经身首异处,但他仍然认真地考虑着这么做。然后贾拉索抢先一击,使杀手又退回了原位。
“或者是因为你看到了魔索布莱城?”贾拉索问。
恩崔立知道,这的确是很大一部分原因。而且他的表情清楚地告诉贾拉索,他击中了敏感之处。
“害怕了吗?”卓尔问。“你是否觉得魔索布莱城的景象令人畏惧呢?”
“是令人气馁。”恩崔立更正道,他的声音里满是力量与仇恨。“看到这整个城市都如此的愚蠢令人气馁。”
“啊,而你知道这种愚蠢正是你本人生活的映像。”贾拉索说。“阿提密斯·恩崔立毕生努力所希望获得的东西,就以整个卓尔城市的如此愚蠢的形式出现在他面前。”
恩崔立仍然坐着,紧握住双手,死死地咬着嘴唇,已经越来越接近爆发的边缘了。
“那么,难道你的生活不就是一场谎言吗?”贾拉索依然不动声色地继续着,然后说出了一句话,这句话就如同一柄飞向恩崔立心脏的匕首。“这是崔斯特·杜垩登说的,不是吗?”
有那么一瞬间,恩崔立坚忍的脸上燃起了熊熊的烈火。贾拉索大声地笑着。“你终于现出生命的讯号了!”他说。“一个代表渴望的讯号,不过这渴望却是掏出我的心脏。”他长叹一声,放低了声音。“我的许多伙伴都觉得你不值得我们这么费力。”他承认道。“但我知道得更清楚,阿提密斯·恩崔立。我们是朋友,你和我。而且尽管我们都不太愿意承认,但我们之间很相像。伟大就在你面前,只需我为你指明路径,你就能轻易获取它。”
“你在说蠢话。”恩崔立平静地说。
“那条路上有一个障碍,就是崔斯特·杜垩登。”恩崔立毫不犹豫地继续道。“那是你心中的空洞。你必须在你选择的条件下再与他战斗一次,因为若非如此的话,你的自尊不会容许你再以良好的态度面对你的生活。”
“我与他已经战斗得够多了。”恩崔立反驳道,他的怒气又开始上升。“我也绝不想要再看见那个家伙。”
“你可以说你相信是如此。”贾拉索说。“但你在撒谎,对我,也对你自己。你与崔斯特·杜垩登进行了两次公平的战斗,也就有两次是你被迫逃走。”
“就在这座城市的下水道中他几乎被我杀死了!”杀手坚持道。“但他那些该死的朋友们把他救走了。”
“还有,在那个鸟瞰秘银之厅的悬崖上,也是他显示出了较强的实力。”
“不!”恩崔立坚持,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已经失去了对怒气的控制。“不,是我打败了他!”
“你真心地相信是如此,而因此你被痛苦的记忆围住。”贾拉索推论道。“你告诉过我第一场战斗的全部细节,我本人在远处观看到了第二场战斗。我们两人都知道,你和他都同样可能赢得战斗。这就是你的迷惑。如果崔斯特干净利落地击败了你而你又幸免于难的话,你很可能就已经远走他乡。而如果你击败了他,无论他是死是活,你都不会再想到它。
如此困扰着你的正是这种不确定性,我的朋友。意识到还有一个悬而未决的挑战这件事令你感到痛苦,因此这挑战也阻挡了所有你可能产生的其他心愿,无论它们是对于强大权力的渴望,或者仅仅是对于享乐的需求。而实际上,这两者你都可以轻易地取得。”
恩崔立靠回椅背,他的怒气已经开始转为兴趣。
“而这,我也同样能够给你。”贾拉索说。“我可以把你最想要的东西给你,而只需要你承认你心中最想要的是什么。现在即使我没有了你的帮助也完全可以继续执行在卡林港的计划,夏洛塔是个不错的先锋,而我的势力已经根深蒂固,不会被拔除了。但是我并不想做如此的安排。我希望阿提密斯·恩崔立能在达耶特佣兵团在地表的所有事务中打头阵,是真正的那个阿提密斯·恩崔立。现在我面前的这个阿提密斯·恩崔立只是过去自我的空壳,被这徒劳无益的,对于叛逆崔斯特的质疑吸走了原有的精神,而无法专注于那些令你鹤立鸡群的技能。”
“技能,”恩崔立怀疑地重复着,并转过脸去。
但贾拉索知道,他已经对这个人造成了影响,已经在恩崔立面前炫示出了令杀手无法抗拒的诱惑。“还有一次会谈要进行,这也是所有会谈中最重要的一次。”贾拉索说。“我的卓尔同事以及我本人都会密切地观察着你,看看你在与探索者工会的领导人、帕夏朗宁的使者、昆汀·波迪尤,以及瓦维尔·泰戈维斯会谈时的表现。如果你表现得好,我就会把崔斯特·杜垩登带到你面前。”
“他们将会要求见到帕夏巴沙多尼。”恩崔立推论道。他开始用心考虑这些事情,这使得贾拉索知道,鱼儿已经咬钩了。
“你不是有伪装面具吗?”贾拉索问。
恩崔立停了一下,没明白对方的意思,但马上他便意识到,贾拉索说的是他在魔索布莱城从凯蒂布莉儿身上取得的一个魔法面具。他用这面具将自己扮成卓尔城市的大法师贡夫·班瑞,然后潜入贡夫的房间以取得可以使他进入班瑞家族驻地去寻找崔斯特的无价之宝,蜘蛛面具。“没有了。”他粗暴地说,显然不想详细叙述这段经历。
“真遗憾。”贾拉索说。“它会让事情简单得多。但不必担心,我们会安排。”卓尔许诺道。他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房间,房间中只留下思考着的阿提密斯·恩崔立一个人。
“崔斯特·杜垩登,”杀手自语道,他的声音中不再有仇恨,而只是一种听天由命的情绪。贾拉索引诱了他,给他展示了他内心的混乱之中他没有去想过——至少是没有认真想过的那另一面。在逃出魔索布莱城之后恩崔立就没有再见过崔斯特,在这段时间里他许多次试图说服自己,告诉自己他已经和那个叛逆卓尔没有任何关系了,告诉自己他不想要再见到那个废物崔斯特·杜垩登。
但那是事实吗?
贾拉索说得没错,他们两人之间究竟谁的战斗能力更强的确是个未知数。他们俩曾在两场大战以及无数场小战斗中相互战斗,另外还有两次并肩作战,其中一次是在魔索布莱城,另一次则是在布鲁诺一族夺回秘银厅以前在地下的隧道中。所有这些遭遇都显示,无论是从作战风格,还是从作战技巧上来说,他们是对方不折不扣的影子。
在下水道中,战斗甚至发展到恩崔立向崔斯特脸上吐口水以获取先机的程度,但那时,那个可恶的凯蒂布莉儿带着她那致命的弓出现了,恩崔立被迫撤退。在悬崖上的那场战斗中恩崔立一直占优,但卓尔利用了一个不公平的优势,利用了他的天赋能力黑暗结界。即便是如此,恩崔立也一直还保有获胜的机会,但最后是他自己过度的渴望使得他无法击败自己的敌人。
那么,他们之间究竟谁更强?谁会胜利?
杀手长叹一声,用手指撑着下颌继续思索着。他从斗篷的里袋中拿出了一个小吊坠,这是贾拉索从凯蒂那里取来,恩崔立在魔索布莱城佣兵头子的桌子里找到的。这个吊坠可以让他找到崔斯特·杜垩登。
在过去的几年之中,阿提密斯·恩崔立曾无数次地盯着这个吊坠,想知道那个叛逆可能身在何处,想知道崔斯特可能在做什么,想知道他最近曾与什么样的敌人战斗过。
杀手曾无数次地盯着这个吊坠并做出种种猜想,但在这一刻之前,他从未真正想过使用它。
☆ ☆ ☆
贾拉索从恩崔立处离开时,一贯流畅的步伐中又增添了显而易见的活力。佣兵头子无声地向自己庆贺着,既是因为深谋远虑地下了大力气寻找崔斯特·杜垩登,也是因为狡猾地在恩崔立心中种下了这样一颗强大的种子。
“但这就是关键,”当贾拉索步入莱基的房间,在其中看到了莱基和金穆瑞时,他大声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深谋远虑,它永远是关键。”
另外两个探询地看着他。
贾拉索笑笑,示意他们不必再想这件事。“我们的侦察进行得如何了?”他问,并很高兴地看到土泽仍然跟着法师。看来莱基已经成功地将这个小鬼变成了他的魔宠。
另外两个黑暗精灵对视了一眼,现在轮到他们大笑了。莱基开始默诵咒语,缓慢地以某种形式挥动着手臂。他渐渐加快挥手的动作并不断转着身,闪着光的斗篷在他身后飘飞起来。一团灰色的烟雾从他脚下升起,令他的身形开始模糊,而且看起来他转得越来越快了。
然后一切停止了,莱基也消失了。出现在他的位置上的是一个人类,穿着茶色的上衣和裤子,淡蓝色的丝质披风,带着一顶宽檐帽,其奇特的程度比起贾拉索的那一顶也不遑多让:帽子本身是蓝色,帽沿则是红色,右侧插了根羽毛,在帽子中间有一个金质的精美顶饰,上面的图案是在一只睁开的眼睛上,有一支燃烧着的蜡烛。
“向您致意,贾拉索,我是卡拉登的卡德利·邦那杜斯。”假冒者深鞠一躬,说。
贾拉索注意到,这个假扮的人类说着一口流利的卓尔语,而这种语言在地表上极难听到。
“模仿得真是完美!”小鬼土泽以刺耳的声音说道。“他太像那个老东西卡德利了!我真想用我尾巴上的毒刺扎他一下!”说完,土泽挥了一下他那一对肉翅跳了起来,同时用手和脚为他的主人鼓掌。
“我不认为卡德利·邦那杜斯会说卓尔语。”贾拉索冷淡地说。
“一个简单的法术就可以将这更正过来。”莱基向他的主子保证道。贾拉索知道这样一个法术,并经常在与多种多样的种族会面时使用它。但贾拉索知道,这法术也有其局限性。
“我会做到看起来像卡德利,说话也像卡德利。”莱基继续道,同时不由得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而微笑起来。
“你能吗?”贾拉索非常严肃地问。“也许我们那感觉敏锐的对手会发觉你将主语或者动词以类似我们语言的方式进行变形,从而发现你是伪装的。”
“我会小心注意的。”莱基承诺道,他的语气显示他并不喜欢任何人怀疑他的能力。
“小心注意也许还不够。”贾拉索回答。“我们必须保证你的工作进行得完美无缺,否则我们就不会有一点机会。”
“如果我们要去找崔斯特,那么依你看我们该如何做呢?”莱基问。
“我们需要一个专业的模仿者。”贾拉索说,这使得他的两个卓尔伙伴都呻吟了一声。
“他是什么意思?”土泽不安地问。
贾拉索看向金穆瑞。“巴尔提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