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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长野游目四顾,就见身周围了黑压压的一圈人,粗粗数来,怕不有千余人?当下大笑道:“老和尚是将寺内能行动的人都调集来了么?这叫什么阵法?简直就是群殴!”
十方禅师淡淡道:“在施主叫群殴,在老衲便是阵法。只要施主能破了这一阵,老衲便以死谢罪!”
他顿了顿,对李清愁道:“这位施主也不妨再用毒物,少林寺中,倒也有几个精通下毒的高手,可以与施主切磋切磋。”方才被李清愁攻了个出其不意,用蛊物破了罗汉阵,十方大师输得可真是憋闷。
萧长野皱眉道:“什么毒物能毒得了千余人?老和尚说笑了。”
十方禅师道:“如此,就请几位施主破阵吧。”
萧长野道:“慢着!”
十方禅师身形顿住,道:“施主还有什么吩咐?”
萧长野怒喝道:“便从你开始!”身形倏然化作一道闪电,向十方禅师飞掠而去。
十方禅师在罗汉阵中被萧长野以强极无伦的掌力震伤内腑,此时尚未还原,功力便打了个折扣。这一飞掠,当真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旁边的僧人们一齐大惊,急忙来救时,萧长野已闪到了十方禅师的身侧,左手点向十方禅师眉心!他怀中抱着尹绣湖娇怯的身子,出手却丝毫不慢。
十方禅师毕竟修为甚深,猝然受袭,心头微微一震之后,并不惊惶,身子一矮,双掌竖起,向着萧长野袭来的左手迎去。同时脚下斜踏七星步法,向后急退。他只要退后七步,便可与左右的十度、十宏禅师连成一线,那时三人合力,不但能瓦解萧长野的攻势,甚且将他牵绊住,等更多的人赶至,那便可将他层层围住,插翅也难走了。
电光石火之间,就见萧长野猛然一个旋身,已然窜到了十方禅师的背后。十方禅师全力后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萧长野的身法快到如此地步,竟然可以后发先至!他微微一愕,就在这瞬息之间,萧长野右手抓下,捏住了十方禅师颈间的大杼穴。
十方禅师就觉全身一阵酸麻,鼓涌的劲气就如雪狮子向火一般,瞬间消了下去,被萧长野抓在手中。耳听两声虎吼,十度、十宏禅师已然抢到,两柄月牙铲舞成一片寒光,向萧长野当头罩了下来。萧长野陡然转身,一声大喝,左掌正击在十度禅师的月牙铲柄上。
萧长野的劲力何等雄厚?十度禅师就觉手掌一阵酸麻,六十三斤重的月牙铲不由自主地斜飞,跟十宏禅师的禅杖撞在一起。
这两人功力相若,两般兵器撞在一起,都是全身一阵巨震,兵器撞得弹了起来。萧长野就趁着这瞬息间的功夫,一伸手,抓在了十度禅师的月牙铲上。吐气开声,大喝道:“撒手!”这一下,当真有龙象般若之力,十度禅师虎口巨震,月牙铲忍不住脱手飞出。
萧长野冷冷一笑,月牙铲凌空挥舞,就听“叮叮当当”一阵乱响,跟驰援过来的众僧人的兵器撞在一起。众僧人都怕伤了方丈,齐齐退开。尹绣湖喜道:“给我!”接过萧长野手中的月牙铲,挥舞了起来。一不小心,将十方禅师的白胡子削去一块。少林寺的和尚齐声怒喝,杀了过来。
郭敖、铁恨等人纷纷施展武功,抵住四面击来的兵刃。萧长野将十方大师高高举起,厉声道:“少林寺的秃驴们,听我一言!”
众僧人见方丈大师命悬他手,都不敢鲁莽,情不自禁后退几步。萧长野喝道:“你们之中还有谁能作主的?走出来!”
十度大师抢上一步,合掌道:“阿弥陀佛,你快快放了方丈师兄,我们送你下山便是。”
萧长野冷笑道:“现在才说送我们下山,可不晚了?你说这位秃驴之首,我是斩呢?还是不斩?”
十度大师慌忙摇手道:“当然是不斩!”
十方大师脸色苍白,缓缓瞑目道:“我答应了萧施主,若此战不能胜则以死谢罪,如今萧施主要斩尽管斩去!”
萧长野哈哈大笑,尹琇湖突然叫道:“小心!”萧长野急忙放手,就见十方大师一口鲜血喷出,身子缓缓倒下。
萧长野一震,就听十方大师道:“我死则可,若想趁机要挟、辱我少林千年清誉却是不能。”他话音刚落,一双眼睛犹自强睁着,身躯却渐渐僵冷,直立不倒。
长风萧萧,他枯瘦的身材宛如一段朽木,于夜风中渐渐冷却。
四面围着的僧人都发出一阵惨嚎般的狂啸,宛如怒浪一般,向场中涌了过来!
十方大师在少林寺中,几乎就是神佛一样的存在,现在众僧人眼见方丈为了维护少林寺的尊严不惜一死,当真鼓动了每个人体内的热血,就算萧长野是妖魔恶鬼,也要冲上前去,咬上两口!当先的二人正是十度与十宏,两人目光尽赤,凌空跃起,向着萧长野扑了过来。
萧长野也没想到十方禅师会当众自尽,心中不由有些歉然。这二十年来他受此人阻隔,不能与尹琇湖见面,当真已将十方禅师恨之入骨。但此时两人重逢,顿觉往日的恩怨都淡了很多,心中实在没有杀他之念。十方禅师虽然有些固执,处处想的都是少林寺的颜面,但却甚少行恶,江湖上的口碑不错。萧长野眼见他死在自己手中,心神颇为震动。
眼见冲过来的众人都是面目赤红,萧长野心中暗暗泛起一阵无力感。十方禅师的死让他微感歉疚,便不想再屠杀他的徒子徒孙。但这黑压压的千余人挡在面前,不杀,却又怎么冲得出去?
正犹豫间,十度、十宏已然凌空扑到。两位老僧素来同门习艺,互相之间配合得丝丝入扣,这一下分进合击,威力暴增,招式还未及身,劲气狂猛四溢,将萧长野的一切退路全都阻挡住。
萧长野还未从十方禅师死亡的惊骇中清醒过来,手脚不由慢了半分。眼见一道乌光夹着两股劲风已然扑到了面门,突地一道寒光从侧面冲了过来,冷森森地转了一转,同十宏禅师的禅杖接在了一起。
郭敖沉声道:“事已至此,你不杀他,他便要杀你!先冲出去再说!”
萧长野定了定神,回头朝尹琇湖看了一眼,咬牙道:“先拼了!”陡地一声大喝,双手握成爪状,向着十度迎了过去。
萧长野双手搅起满天的劲气,渐渐舞成一片爪影,以硬碰硬,十度禅师就觉面前全是萧长野的手掌,当下也顾不得什么招数,只全力将一套龙爪手从头施展到尾,然后再从尾施展到头,舞得个风雨不透。酣斗之中,萧长野突然飞起一脚,将他踢了个跟头,向后直飞了出去。回身看时,郭敖长剑犹如闪电一般,一剑削断了十宏禅师的两根手指,再一剑将他右肩的琵琶骨洞穿!十宏禅师长声惨叫,大片的鲜血随着他剑势喷出,空中的血腥味顿时浓了起来!
萧长野凌空飞起,落在尹琇湖的面前,苦笑道:“湖妹,真是抱歉,你才出来,就遇到这样的场面。”
尹琇湖微微笑道:“你不是天罗教教主么?怎么不将你的教众们一齐叫来,杀他们个落花流水?快!快些叫吧,也让我威风威风!”
萧长野苦笑道:“我来救你,乃是用江湖豪客的身份,不是天罗教教主的身份。试想若是我聚众前来,就算救出了你,有什么可威风夸耀的?我的湖妹要嫁的,可不是以权谋私的小人,而是顶天立地,敢做敢当的大英雄、大豪杰。”
尹琇湖撇了撇嘴,道:“小人是萧长野,大英雄、大豪杰也是萧长野,这中间有什么分别么?未必大英雄就多长块肉,有什么好希奇的。”
萧长野道:“三年之前,我为了潜心研究武功,将教中大权交给了副教主,现在他只怕在千里外的昆仑山,却哪里能救我们来了?这道救兵啊,我看你不要指望了。”
尹琇湖叹了口气,道:“二十年了,我本想你能够聪明一些,没想到你还是这么笨。可我就是喜欢你这个笨劲,你说我是不是也很笨啊?”
萧长野心中欢喜,纵声长笑道:“你可一点都不笨!”说着,随手将杀过来的一位僧人的禅杖抓住,轻轻一拗,那柄精铁铸就的禅杖被他拗得直弯了过去,就跟一枚巨大的鱼钩一般。萧长野一掌击出,将那僧人远远摔出。他这时欢愉之极,便不再下杀手。僧人虽多,但没有一人能近他身侧三尺之内。
萧长野好整以暇地跟尹琇湖聊着天,丝毫不为意。
郭敖摇头道:“妇人之仁,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得上魔教教主的。”
萧长野笑道:“难道要将他们全都杀光么?你也算得上是于长空的弟子,说出这样的话来,可不是你们侠客的作法。”
郭敖一剑刺出,剑光霍霍,一位僧人长声惨叫,右臂鲜血喷出,被这一剑刺得踉跄后退。郭敖森然道:“人若以剑对我,我必以剑对人!这便是我的信条。至于什么侠客不侠客,哼,我可从来没有管过!”
萧长野笑道:“如此说来,你倒很适合加入我天罗教。我们教中多的是你这样快意恩仇,独来独往的人物。”谈话之间,又甩出了十几位僧人。
郭敖冷笑道:“若是天罗教中都是你这种优柔寡断的人物,我不屑与伍!”
萧长野大笑道:“无情未必真豪杰。你若是象我们这样苦守了二十年方才团聚,恐怕比我还多情!”
郭敖冷冷道:“废话少说,还是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吧,这些和尚都疯了!”
萧长野道:“我在等一个机会。他们熟悉地形,若这时奔出,恐怕很难逃开他们的围追堵截。只要咱们能够顶得住,总能等到他们心神松懈的时候,那时咱们一击得手,就溜他娘的!”他此时心怀大畅,情不自禁地连粗话都骂出来了。
尹琇湖知道他的心意,只轻轻一笑,并不阻止。
郭敖点了点头,萧长野笑道:“你不会是已经顶不住了吧?”
郭敖道:“笑话!”长剑寒芒倏然炸开,宛如盛放在浩浩长夜中的一朵硕大的白菊,冰寒的剑气丝丝透出,宛如死亡神灵牵着骷髅攒成的巨马奔行过这个大地。倏忽之间,剑气所及之处,纷纷爆开了一片鲜血!
郭敖杀得性起,长剑一阵抖动,宛如雪球般在人群中滚过,登时又是几名僧人受伤。但那些僧人都被十方禅师之死激起了血性中同仇敌忾的戾气,虽然明知敌人武功高强,仍然一波波地不断冲上。
郭敖尽管剑术通神,再杀了半个时辰,突觉心头一滞,真气竟然有一丝不畅。情知乃是运功过度,真气不能接继,偷眼看时,李清愁、铁恨也是如此,唯有萧长野袍袖挥舞,神情自若,却仍然不见有什么行动。
郭敖怒气奔增,忍不住喝道:“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萧长野袍袖流云般卷出,双手却隐含在袍袖下面,犹如排山倒海般不断将掌力发出,众僧人无论是赤手空拳还是明刀执杖,都被他挡在外面。
萧长野闻言道:“再等一会子!”
郭敖怒道:“再等一会子我们就支持不住了!”
萧长野叹了口气,道:“那就只有我们自己制造机会了!”
说着,突然飞身而起,宛如一只大雕一般,凌空一闪,就到了众僧人的头上。他的双掌一分,众僧人就觉一股凌厉到不可思议的大力潮涌而来,身不由己地就被这股大力涌动,摔了出去!萧长野随着这滔天的劲力旋动,不住地将众僧人凌空抛起,向四周掷了出去。
四周的少林僧人眼见落下的都是同门,便不敢以禅杖相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