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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拜将
三日之后,建业城中,还没到早晨,一队队铁甲士兵便将点将台给围住了,不让任何一个闲杂人等靠近。
太中大夫李四,即将要在此掌印出兵,剿灭困绕在青龙山上为祸已久的一批盗匪,据说这些盗匪个个骁勇无比,人人青面獠牙,头发披散下来,遮住铜玲般大的眼晴。
听说那个太中大夫李四,还是一位少年将军,年纪只不过十六、七岁,却已经掌兵数万,而且还是朝中红极一时的大官,建业城中的人无不感觉稀奇,这种事情可是百年难得遇上一回,纷纷扶老携幼趁早赶出来抢占一个有利的位置,据说今天可是能见到皇上呢。
这对于那些建业城中的人来说,得以远远的看一眼龙威,已经是莫大的资本了,以后走到哪里都可以说一声,我还看见过皇上呢。立马能吓住一伙人。
未时三刻,一声炮响,远远的,那些眼尖的人就发现从正德门处驶来一队浩浩荡荡的人群,黄衣皂罗,锦缎为障,金鼓大震,声音传来,震得地面都似颤了一颤。所经之处,等候在那的民众便是一声欢呼。
未几,这边的人便看到,一座杏黄色的黄绸大轿,一队队骑兵护卫两侧,手特金瓜金锤的仪仗队开道,羽扇宝伞,华丽夺目。只是从淡黄的纱幔往里望去,才能看得见一个隐约的老人人影,想必就是当今神册皇帝李泯了。太子、三皇子、十三皇子都随侍在侧。名骑骏马,太子李温骑的是一匹枣红色的大马,顾盼昂扬,飞扬跳脱;而三皇子李轩阁则是一匹黑色的大马,其毛发油光水亮。鬃毛齐整,难得的骇马;十三皇子李穆则是一匹雪白这天马,配著他英俊的面貌,因为一种儒雅之气,在三人之中最是夺目。
这队人马来到点将台前。那些士兵如潮水一般向两方分开,直到这一队人进去,又将整个点将台包围了起来,人潮如流水一般涌来,所有人都想一睹天子盛威。可是到了警戒的范围之后,便被那些铁甲的士兵拦住了,长刀胜雪,铁矛如云。看到那森森的刀锋,流动著冷光,所有人都不敢靠近,只得远远地在外围旁观,伸直了脖子向里面望去。
点将台上,早已遍插了无数旌旗,黑底白面,上面是一个大大的“李”字,左边书著:“讨贼招讨便”五个宇。旌旗迎风。猎猎而动,展开来。一时间谓为壮观。
登台拜将,拜将封候——这一直是每一个男儿心目中最神圣的礼节。就算只是看著。都能让下边的人热血沸腾。
皇帝一来。仪式便正式开台,首先都是一那些烦琐的礼节。一个小太监念了半天的祷文,然后,神册帝牵著蒋现的手,两人慢慢一步一步的,向著数十丈高地点将台之上走去。
每一级石阶,都是一种荣誊的像征。走上这个高台,就代表著,你一弹指间,掌握的便是几万人的生死,还有国运的昌荣,天下的兴衰。
就连下面的太子李温、三皇子李轩阁、十三皇子李穆,身为南唐最尊贵的存在,远远不是一个将军可比,看到站在高台之上与神册帝并肩而立的蒋琬,都不自禁这有些羡慕,甚至嫉妒。
有什么比沙场之上抛头颅洒热血,长枪漫舞,征骑如雪来得痛快,生死之间,就只是一眨眼的距离!
蒋琬今天穿著一件小号这黑色盔甲,府库里是找不到适合他穿的衣服地,这还是紫琴听说之后,她对于鉴宝一行极有心得,昔年曾经见过一套盔甲,整体是用黑色地玄铁制成,轻便简单,大方流畅,在铁甲之中,雕刻著一道道小小的火焰形状地花纹,样子极为奇怪。一直都扔在了北极阁的地下藏珍库中,没有什么人重视过,当初紫琴虽然也感觉到这套盔甲的奇怪,却也没有多想,只是听到蒋琬需要一套盔甲的时候,猛然记起,虽然她已经离开了北极阁,可是要弄到这一样一套小小的盔甲还是再简单不过的,很快便被翻出送了过来。给蒋琬一穿上,还真别说,恰恰适合,就和量身给他打造的一样。
这套盔甲当初是用一个红木盒子装著,那个人一并送了过来,里面一侧,还有一套这铁甲里面穿的内甲,通体黑黝黝的,闪著幽暗的鳞光,不知道是何物制成,乍一看毫不起眼,拿在手里又软又舒适,不像一般的金玉软甲只是用金块链坠而成,虽然可以折叠,毕竟是一块一块的,这衣服却整个浑然一体,用刀剑砍上去,激出一溜的火花,而那上面居然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谁也不知道这套盔甲叫什么名宇,便连一向自诩眼力过人的紫琴,看到这套盔甲时也只能猜出应该是玄铁混和乌金打造,而那套奇怪的内甲却是张口结舌一向话也说不出来,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金属,居然能够刀枪不入而且轻薄如斯,又软又舒适,和一件普通的衣服也没有什么不同。
既然想不通也便不要想了,蒋琬也懒得计较这是什么东西,随便便穿在了身上,这一穿上,登时与他原来的气质大相径庭,还真有点威风凛凛的感觉,如果再提杆长枪,骑上一匹黑色的大马,那整个就一铁甲小将军。
台下的众人,远远的看著一个黑衣黑甲的少年,并肩站在那个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神册皇帝身边,英气勃勃,一时不知道看呆了多少人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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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出征
饮过得胜酒接过金剑虎印,兵符令旗,神册皇帝牵著蒋琬的手走到台前,面向底下的众人,大声宣布道:“李爱卿今日执掌此金令,拥有生杀予夺之大权,即日起,带领五万大军兵发青龙山,剿灭雷公山寨里的那些小丑,还我大唐以安宁。愿李将军旗开得胜,凯旋荣归!朕在这里,为李将军摆上庆功酒,等卿回来!”
蒋琬单膝跪地,手掉令箭,恭恭敬敬的道:“愿听吾皇吩咐,任凭驱策,鞠躬尽粹,死而后已!此次出击,必定凯旋得胜,若不能胜,四自裁以谢天下!”
台下的众人听得这个小将军如此之说,都不由得暗恼他的狂妄,居然夸下如此大的海口,到时如果不能胜,我看你怎么下得了台来。
在远远有角落处,黄门侍郎崔廷伯还有他的女儿崔宁,站在一面屋檐之下,崔宁今天出门,特意蒙了一层白绫,使人看不清她的容貌,看著台上那个口出狂言的太中大夫李四,她的妙目中流露出一丝诧异。
显然她也没有想到,都说这位新得危的太中大夫李四年轻,可是也没有想到他竟是如此年轻。
而且——如此狂妄,这样的人,怎么能领导一支军队去打赢那些凶狠残暴无恶无作的匪徒!朝廷真的无人了么?
崔廷伯满脸的悲哀,只是此事已成定局,便是当今太子李温,都无法逆转,何况只是他一个小小的黄门侍郎!
“罢了,罢了。宁儿,我们回去吧,没有什么好看的。”摇了摇头,崔廷伯不再看向台上,转回头来。
崔宁点了点头,她的确也有些失望,本来她还希望能有奇迹出现,可是看来。奇迹并没有出现,现实却远比她想像是要糟糕得多。
如果是这样一个人要去跟那些盗匪作战,其结果,还用再说么?
“好的,爹,我们回去吧!”
跟在崔廷伯的身后,两人绕过嘻嘻闹闹的人群,所有人都在看著热闹,对著台上指指点点,只有他们两个逆流而行。显得是那么的不协调,不过此时也没有多少人会把注意力放到他们身上去了。因为所有人都在谈著台上的那个少年。
在路过扬角处,再也望不见这边的时候。崔宁最后一次回头,然后她就看到了一双她这一辈子永生也难以忘怀的眼晴。
漆黑,空洞。如同深渊!
这个少年将军,竟然是一个瞎子。
她还来不及细看,便被崔廷伯拉走了,出了人群。早已有家丁准备好了马车。两人上车之后,辘辘而行,直往崔府而回。只是在马车之上,崔宁地脑中,却总是时不时的冒出那个少年一对空洞的眼晴。
就这样的一个人,如果说他真的是一无是处,打死她也不相信。
神册帝就算随便要指派一个人,也不会找一个瞎子。
这个少年,一定和所有人想像中的不一样,只是到底不一样在哪里,崔宁也说了上来。
可是最后一回头,那一双空洞,毫无生气的眼晴,却浮现在她的面前,惊鸿一瞥,她差点就迷失在了那双眸子之中。
黑暗仿佛要吞噬一切。只要对上它,你就只能被吸引进去。
他会是一个只知道讨好皇帝然后这才飞黄腾达一路升迁的庸才么?
或许要想知道答案,一切都只有等待大军凯旋的那一日才能够知晓。
不知道为何,她现在有点相信,这支军队,不但能够全身而返,而且一定是带著满身地荣耀,无尽的鲜花,回到京城。
因为他们的主帅,身上有著太多地秘密。
而此刻,蒋琬正跨上战马,将手中的铁剑一扬,缓慢低沉,却有力的吐出两个字:“出发!”
神册帝已经离去,他年纪毕竟已经大了,当不得太多的劳累,早早回去歇著,而拜将仪式也正式完毕,宣完誓之后,大军开拔,目的地,直指青龙山。
铁甲涌动,如同洪流一般,向著城外涌去,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骑,每一个都是以一敌十的勇士!
而在他们中间,是一匹黑色的马,马上坐著那个黑甲这少年,身边跟著一个蒙面地少女,护在他的周围。
军中一向不准带女眷,不过这个少年将军却是一个例外,他第一天,就把这个规矩给打破了所有的士兵都是敢怒不敢言,然而,这才是开始!
出了建业城不过十里,一辆紫色这小轿飞驰而来,那个少年将军干脆和他的侍女跑到了轿子中,呼呼大睡起来,而那两匹可怜的战马,则被人拉著跟在后面。
这……这也未免太无法无天了,如果消息传到皇宫里去,只怕他这个将军立即便要被砍掉脑袋。
这可是刚刚还没走出京城五十里啊!
所有人都等待著看好戏,可是等到下午,等到第二天,钦差还是没来,而那个监军李布政,一介文弱书生骑著一匹高头大马,这一路颠簸,大腿跟侧被磨掉一层层的皮,那马性子极烈,也不知道是谁塞给他的,经常发狂发颠,差点没要了他的小命。将军发话,谁也不准理他,要吃饭,找财务官;要睡觉,找内务官;要见他,你先过了这十几个人的连番盘问,然后人告诉,你将军正在睡觉!要马,你先等著吧!等将军醒来,吃过晚饭,再剔剔牙,漱完口,看看有没有功夫!
所有人都以为这位监军大人必定大发雷霆,卷铺盖回京告状去,任是谁也受不了了,那些下层士兵还不说,没那个胆子,可他是监军大人啊,掌握著直接向皇帝密谏的权力。
从来都只有将军拼老命巴结监军,哪有见过一个将军天天呼呼大睡,把什么都扔给监军然后……居然来一个闭门谢客的。
可是令所有人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那位监军大人一点怨言都没有,安安份份的做著本该属于将军应该做的工作。
等到李布政好不容易,终于在三天之后,见到那个躺在软榻之上,喝著云雾山茶的蒋琬的时候,他终于也有一些怒了。
“你就真的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