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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这客栈大门一步。”
那黝黑少年冷笑道:“哼,到时再说。”手却从腰间放下,那白衣少年看见,嘿嘿冷笑,伸手抓起桌上的长形包裹,大步走出店去,长声吟道:“君将行,我将住。西望烟锁长安路,沙径徘徊古黄河,飘萍今夕是何处,流风回袂叹苍茫,直欲奋剑向天舞,嗟乎,君不见古之燕赵悲歌士,仗剑西行不反顾,努力明德会有期,长酹江月奠终古……”
歌声苍凉豪迈,那黝黑少年手忍不住又摸向腰间,男儿百战,热血未干,那种击剑纵横,睥睨穹苍的豪情,总是便会忍不住让人胸中生起热血沸腾的战意。
走出店外,望著约有两百骑的铁甲精骑,他一眼认出这些铁甲精骑正是宛国最精锐的鹰骑六翼,虽然人数甚少,但却可堪与辽战国的兵马九部相媲美。这次为什么会突然出动,来到这边界之地,难道不怕引起两国战争么?南唐虽然孱弱,但那也只是相对于辽战、精绝、长汉这几国而言,对于像宛国这样的小国,却是仿佛天朝一般,可望而不可及,更不可能擅自挑信,向南唐发难的。
那为首的鹰骑首领是一个蒙面黑衣武士,腰悬重剑,身背强弓,仿佛一座大山矗立在那里,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看著面前这个面容散漫,敢以一人之身来到自己这两百鹰骑之前的少年,目光之中闪过一抹冷寒。只听他长剑斜指,向著白衣少年冷冷的道:“大胆要犯,胆敢刺杀我大宛堂堂国相,来人呐,将他拿下!”
白衣少年听得一怔,心说我不是还没动手么?正郁闷呢,你就来了,难道那钱谦溢听到了我的祷告,向上天请假,然后就离魂了?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死得好,死得正是时候。想不到你作恶一生,最后死的时候到给我们做了一件好事。
然而那鹰骑之将显然不会给他再多的时间乐呵,大手一挥,立即有两名黑甲骑士纵马疾驰过来,手中长槊横胸刺来,这一式式高力沉,兼且又借了马力,若是当真刺得结实,那只怕白衣少年就立马报销在这里了。
那白衣少年嘿嘿一笑,横身一跃,立马闪过,抬头一看,一道黑影当头扫下,却是另一名铁甲战士见他闪过同伴的长槊,立即改刺为扫,白衣少年猛然脚尖内弯,整个人平平向下倒去,一式铁板桥,堪堪避过这名铁甲战士的长槊。然而另一名铁甲战士的长槊又已扫到。
他不由得猛然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两名战士身为鹰骑六翼中人,果然不愧是身经百战的神将,这些人训练有素,悍不畏死,一个招式见老另一个人立即抽空补上一招,环环相扣,比之那些武林中人打不过就逃大大不同,白衣少年顿时迭遇险招。这才知道自己把他们当作普通武林中人,是何等大的一个错误。
不知何时,那蒙面女子与那黝黑少年已站在门口,看著白衣少年在那两支长槊之中辗转腾挪,一有不慎,便会被那两支长槊拍成肉饼。那蒙面女子以目示意身旁的黝黑少年上去帮忙。那少年却冷冷的道:“小看敌人的后果,不用我说,但他若连这两个小小的铁甲武士都对付不了,也就不佩让我无名出手相救。”
然而那坐在马上的鹰骑首领却比这两人更为吃惊,因为这两名铁甲武士正是他手下最精锐的两大座将之一,飞龙,邓虎。两人皆能生裂虎豹,势大力沉,兼且配合娴熟,往往有什么重要人物,皆是由他们出场,既可锉敌士气,一举成擒,又可扬我盛名,宏图国威。
今晚十二点进行第三更,并开两座精华楼,每人五个。
第070章 羚羊挂角(上)
在他想来,敢入京刺杀当朝相国,必非寻常人士,所以才派出飞龙、邓虎这两人,岂知三十招下来,虽然看起来那白衣少年迭遇险境,却总是侥幸脱险而出,飞龙、邓虎二人丝毫耐他不得。不由看得又惊又怒,一挥手,又有四名铁甲武士贴了上去,这一来白衣少年更是迭遇险境,而那黝黑少年无名依然不为所动,站立原地,冷冷看著。
然而片刻运去,虽然那白衣少年看起来更见危险,却依然是丝毫无伤,那鹰骑首领有些坐不住了,冷冷一笑,沉声说道:“十六翼,你们也上去,我倒要看看,这少年倒底有多少斤两,究竟能当得我多少铁翼精骑。”
一排人应了一声,从那鹰骑首领背后驰出,长槊斜扬,直指场中与六人周旋的白衣少年。杀气弥漫开来,一时间四周难闻呼息,空气凝重压得人都喘不过气来,便连那黝黑少年无名都忍不住将手摸向腰间,只要面前那白衣少年一有不测,他便会冲上前去。
在那黝黑少年眼中,面前的白衣少年翻飞飘舞,在重重槊影之中,宛如一只硕大的白蝶。就这样过了数十招,无名的眼睛蓦然一凝,因为他看到,那白衣少年的手,终于按到了他手上的长形包裹之上。
那里,毫无疑问,就是那白衣少年的兵器——一把普普通通的三尺长剑。
“蹼”的一声,在二十个人围攻之中,那白衣少年的身影终于渐渐慢了下来,一不小心,就被一枝长槊刺中肩膀,骨骼一下子完全碎裂,鲜血顺著长槊流下,那白衣少年猛然停住。
那刺中白衣少年的铁甲武士正觉兴奋,想不到在飞龙、邓虎以及十六鹰翼的包围下支撑了这么久的少年,竟然会最先伤到自己槊上。然而他猛然间就张大了嘴巴,连顺著那少年肩膀转动长槊增加对方的伤害率一时都忘去,因为他对上了一双冰冷若雪花般的眸子,正冷冷的瞧著自己。
然后那个少年就忽然定住,周围的长槊一时间叠叠重影向他扫去,而他不闪不避,左手却按到了手中那个一直封存不动的长形包裹之上。
然后他就从那个少年口中听到了几个冷漠的字:“拔剑斩第二式:大杀剑式!”
一团灿烂的光华蓦然从那白衣少年手中爆出,在重重槊影之中翩翩飞出,绽放一地的血花。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之中,那白衣少年傲然站立原地,肩膀之上还插著那支长槊,而地上满是残肢断臂,破甲断槊,鹰翼精骑之中,二十位顶尖好手,竟然无一生还。
那鹰骑首领双目血红的瞪著面前这个少年,见识过多少大的场面,从千军万马中杀出,这仅只两百人的精骑,可以算是宛国最后一支中坚力量,承担著无上的责任,死一个就是王朝之痛,而今,为了追杀疑是刺杀相国钱谦溢的这两个少年,竟然一下子去掉了二十名鹰骑精卫,回去让他怎么交待?
无名呆呆的站在原地,摸著腰间软剑的手忍不住松了下来,一脸骇然的看著傲立于断臂残肢之中的那白衣少年,喃喃的道:“这是什么武功?什么武功?……”
那白衣少年伸手抓住深深插入肩膀的长槊,猛然用力往外一拔,一股血箭猛然标出,他伸指点住肩前几大穴道,略为止住肩头的鲜血,长剑就那样斜拖在地上,向著那鹰骑首领一步一步走去,神情狰狞。他那雪白的衬衫之上,早已染满了鲜血。
那鹰骑首领双目赤红的瞪著他,直欲择人而噬,神情狰狞得可怕,他此刻只想大手一挥,将手下几百的铁甲精骑将面前这个少年踏成肉饼,但右拳紧握,骨头都棱了出来,左手按在腰间佩剑之上,却迟迟难以下决定。旁边侍卫不住的催促道:“将军,下令吧,让我们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一定要活剐了这小子。”……
那鹰骑首领脸色阵青阵白,双目望著一步步走近的那白衣少年,那一股滔天的杀意冲天而起,然而,就在他手掌握著的指甲都刺出鲜血的时候,他却猛然一挥手,下令道:“撤退!”
那些杀气腾腾的战士齐都一怔,面面相觑,不敢相信的看著他们的将军:“不是吧,这小子……我们要杀了他,为兄弟报仇!”
那鹰骑首领冷冷的看著那个发话的铁甲精骑,冷冷的道:“那好,你去吧,其他的,跟我走,违令者,杀无赦!”
那些铁甲精骑面面相觑,虽然满腔杀意,但对于他们这些从血肉山河之中幸存下来的人,却比谁都明白军令如山的真正涵义,哪怕,明知那个决定是错误的,那你也要坚决不疑的去执行,不容反驳。
最终,他们还是紧跟著那个鹰骑首领一齐,向著宛国的方向驰去,回望地上那些原本血肉交融的兄弟们的尸骨,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收拾一下,只是眼里热泪,胸中怒血,却汹涌澎湃,如江卷浪。
那个原先叫嚣著要为兄弟报仇的骑士拄剑跪地,对著地上尸体拜了三拜,然后才含泪扔去手中长槊,脱下铁甲,拿起腰畔长剑,看也不看那白衣少年一眼,迈开大步,向著那队铁骑奔腾远去的烟尘相反方向而去。口中放声高唱:“大风卷水,林木为摧。适苦欲死,招憩不来。百岁如流,富贵冷灰。大道日丧,若为雄才。壮士拂剑,浩然弥哀。萧萧落叶,漏雨苍苔……”
他的背影渐渐远去,然而站在客栈门口目睹了这一切的那蒙面女子,眼中却不由得滚落一滴泪水。
喃喃低念:“……适苦欲死,招憩不来。百岁如流,富贵冷灰。大道日丧,若为雄才。壮士拂剑,浩然弥哀……”一种深入骨髓的悲慨,渐渐弥漫开来。
直到鹰骑六翼的身影消失不见,白衣少年苦苦支撑著的身子方才匍然倒地,刚才那一下重击,长槊再加上大马一冲之力,足可碎石毁岩,何况他一介肉身凡胎?动气使出拔剑七决第二式后,若是真的再战,或许他可以凭借拔剑七决再斩杀对方二十个铁甲精卫,但自己肯定也得报销在这了。现在一旦放松下来,立即眼前一黑,轰然扑倒地上,砸起一天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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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1章 羚羊挂角(中)
等到风裂云醒来,已是三日之后,他翻身坐起,只觉伤口早已被细细的包扎好,一个黑衣少年伏桌而寐,灯已燃尽,东方发白,他至少守了自己一天一夜了吧?风裂云心中想著,摸一摸胸口,虽然还略有些疼痛,却已没有大碍了。
他起身穿上衣服,将床上的被子提起,小心翼翼的想给蒋琬盖上,蒋琬身子动了一动,却醒了过来,转过身来,面上掠过一丝惊喜之色,却瞬间掩去,依然用他那惯用的淡淡声音说道:“你醒了?”
风裂云点了点头,问道:“我睡了多久?”
蒋琬转过头去,淡淡道:“三天!”
风裂云吃了一惊:“什么,三天?那我们在这里一直住了三天了?”
蒋琬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风裂云想了一想,忽然嘿嘿两声怪笑道:“说吧,钱谦溢是怎么死的?我就觉得你不会那么无缘无故的就走人的,想不到我都还没有出手,你就将他无声无息的干掉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蒋琬淡淡道:“那还不简单,我又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