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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总是不自禁的要想到他呢?”她喃喃自语,可惜左右无人,无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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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7章 六阴鬼脉(下)
这时蒋琬已经开口报穴位名了,他那清冷的声音惊醒了喃喃自语的苏怡,听到蒋琬报道:“命府,三分,偏左,升法……或中,七分,中正,降法……神藏,五分,斜针,温法……灵墟,七分,右针,补法……”
苏怡一怔,针炙治法一般分六法:补、泻、温、清、升、降,补法是用针炙扶助正气、补益人体阴阳气血和脏腑虚损,用于虚证,所谓“虚则补之”“如补益肾气,常取肾俞、关元、太溪,用于肾气虚证,则取中脘、气海、足三里等。
泻法则是用针炙消除邪气,消除积滞,以利于恢复正气的一类治法,用于实症,《灵枢。经脉》说“感则泻之”。以此类推,温法则是用针炙温经通络,温养阳气,温中散寒,回阳救逆的一类治法,适于寒症。所谓“寒则留之”;清法则是用针炙清解热邪、泄热开窍的一类治法,适用于热症,《素问。至真要大论》上说“温则清之”;《灵枢。经脉》上说“热则疾心”,其实都是同一个意思。
升法是用针炙升阳益气、提举下陷的一类治法,适用于清阳不升、中气下陷等症。《素问。至真大要论》上说“下则举之”。
降法,则是用针炙降逆、潜阳的一类治法,适用于气、阳上逆等症。正所谓“高者抑之”。
这六法交互运用,可治百症。但一般很少有同时使用三样以上的治法,而此刻蒋琬竟然让她一连使用六法,这可是世间从无人用过地一种方法,但她早已见怪不怪,在宛国之时。就已经见识到了蒋琬那神鬼莫测的针炙之术,因此虽然了解,却也依照他的吩咐,轻轻褪下水思璇的衣衫,虽然苏怡已经提神静气,但还是忍不住为其那滑腻如脂的肌肤所震惊,转过头去。好一会才静下心来,拈起金针,一枚一枚地刺下水思璇那如水一般的肌肤之中。
水思璇昏死之中,随着苏怡的手,她的身上渐渐抬满了金针,慢慢的,她的手臂肌肤动了动,不过苏怡并没有发觉。
她全神贯注的听著屏风后面蒋琬地指令:“关冲……液门……中
渚……阳弛……“自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阳三焦经、足少阳胆经、足原
阴肝经、而至手太阴肺经、手阳明大肠经、足阳明胃经、足太阴胖经再
转手少阴心经、手太阳小肠经足太阳膀胧径最后到达足少阴肾经。
督脉“长强、腰俞、命门、悬枢、脊中……”而至任脉“檀中、玉堂、紫宫、华盖、璇玑……”最后竟然直到经外奇穴“太阳、上廉泉、四神聪、夹承桨、臀明、百劳……”等穴之中,连苏怡都忍不住手脚发颤,犹豫不定。
听著蒋琬一个一个穴位的指令。皆是闻所未尝以闻,想人不敢之想。督任之脉倒还正常,但经外奇穴可是人身隐穴,一般的医书都从不提到,就算苏怡博学强记,少见的懂得经外奇穴,却也从来不敢用这来下针,可是此刻蒋琬所报穴名,竟然一个比一个隐秘,一个比一个难以相信。从来没有人试过,竟然可以用经外奇穴来治病。一个不慎,轻则瘫痪,重则丧命。便是有人想到过此处,也不敢拿人来试。
但最终苏怡还是咬了咬牙。一枚枚金针刺了下去,那青妃水思璇的眼捷毛动了动,却还是没有睁开眼来。虽是秋深,气候渐凉,苏怡的额头之上,却布满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终于,蒋琬的声音停了下来,沉默了半晌,问道:“还是没有醒过来么?”
苏怡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一想对方根本看不到自己这边,叹了口气说道:“毫无反应……”顿了顿,看了外面一眼,试探的说道,“可能,这法子,没……没什么用吧!你不要灰心,我们再试试其他地法子。”
却听蒋琬疲倦的声音传来,显然刚才那一般隔空指点,已经耗费了他所有地心智,仰起头,默然半晌,说道:“没办法了,只有使用‘天脉’第六手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一有不慎,那就了但救不活皇妃,更有可能……”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苏怡身子震了一下,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不能成功,那将就有很大的危险。不单青妃会立即死于非命,蒋琬与她也将要死在南唐皇宫之中。
可是他们已经无退路可走了。而且,以蒋琬的性子,哪怕明知是死,他又怎么可能会退。
他只是在等苏怡的决定,这个决定,将会改变很多人的一生。
良久,空气中凝重得使人喘拉过气来,蒋琬闭上眼晴,只觉心神一片空宁,再一次走在死亡的边缘,也许今天自己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吧!
但他却没有一丁点的害怕。
他其实也并了是那么的深记仇恨,而是没有了仇恨,他不知道他还能干些什么?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地生活道路,世间如此众多悲苦喜乐,一切正常运转,他又何必横加一手,逆天改命。
可是此刻,他却真的,将一切都忘记了,在那片真正宁静下来的心中,透过纷纷世相,名、利、权、欲、色、味、空、相……一切一切之后,最后幻化在他眼前的,竟然是那个一直跟在他身边,被他忽视、默默无语跟著他从郎梦一直到扬州,再从扬州一直到九江,再到帝京地那个侍女情儿。
她的身影渐渐缥缈,终于也随著一阵云雾散去,就在此时,苏怡地声音传来。略带有一丝颤抖,毕竟,这不是谁都可以下地决定,一旦失手,他们就将要背负天下的骂名。
青妃虽然病重。但若是死在他们两个手上,南唐烽火大起,诸国饲恃,若是南唐灭国之后,千千万万的人将沦为亡国奴,他们的心中,能不忌恨这两个治死青妃的人。
只怕那是千世万世。也洗不清地耻辱,便连积幽谷,都有可能从此被骂名淹没,不能再出红湖。
这个决定,压得苏怡喘不过气来,但作为一个医者的骄傲,她又怎么能够放弃得下,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希望,她就得继续下去。
纵留下千古骂名,我也不负我的一生。她忽然就想到一首词。那是数年前传唱天下的惜花主人琬《青楼集》中的最后一首新词,她深深记得。那几句流传天下的词:“是非本难定,但愿我心安。皎比明月,那您您众口,难道黑白……”
自此过后,世间就再没有流传过惜花主人琬地新词,苏怡行迹所至,随身所带,总是放在身边的,也就两三样物事。但这《青楼集》,却从来不曾离身过。
或许,走遍江南江北,十里所至。也有想要见到那神秘的惜花主人一面吧。
她转头向屏风外面望去,那扇入折的云母屏风。金箔描银,只能隐隐的见到外面那个模糊的人影,清傲如鹤,孤洁远隐,与世事都隔著一层山水,山水之外,却又凭添了一股神秘,让她总是无法看透。
恍惚间她忽然想:“要是惜花主人见到他,不知道会了会一见如故。”
蒋琬听到了苏怡的声音:“嗯……”
他猛然一振衣衫,从容之间,竟有一股出尘的淡定,向苏怡说道:“从现在起,我教你‘天脉’第六手‘死炙’! 你可准备好了?”
苏怡身子震了一下,第一次知道那灰衣少年使用的针炙之术,名字叫“天脉”,第六手“死炙”这外名字,怎么有一种一往无前的决绝?令她莫名感觉到一丝不安。
却听蒋琬地声音继续说道:“天脉一共分七手,第一手‘血炙’、第二手‘天炙’、第三手‘生炙’、第四手‘秘炙’,第五手‘神炙’,而这第六手‘死炙’,顾名思义,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苏怡脑袋“嗡”的一声,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原是兵法上地术语,竟然用到了医术之上,可是,置之死地,岂是一定就能后生的,只不过她此刻也是骑虎难下,只得同意。
却听蒋琬淡淡道:“天脉之术,冲圆证虚,气血命元,阴阳承运,左辅右安,推尔为陈,环抱相济,金针六出,和合大济!”
听著他的一句话一句话,苏怡又惊又喜,她一心想要学习的针炙秘术,此刻对方终于毫不藏私,倾囊传授,这些闻所未闻的金针之法,容淀了多少的智慧与心血,她自然明白这机会千载难求,虽然不大明白,但所幸她冰雪聪明,只听过一遍,便能一字不差完全记住。
有时脑内灵光一闪,那些自已久思而未索的道理,在那些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中,就给出了完美的答案,一瞬间那些十数年间,苦思不解地问题,全在这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中,就参透不疑,而且还隐有所悟,却不敢多加思索,生怕错过蒋琬说出的每一句话。
至于今后能悟透多少,那就完全靠一个人的灵性了。同样地一样东西,在不同的人看来,就能看到不同地形状,没有灵性,就算给你一本绝世医术,你也完全看不明白,而灵性这种东西,有时是一闪即灭,过后即忘,如何抓住灵性一闪之间,并将它领悟,那就完全靠一个人后天的努力了。
但不能了说苏怡真正是那种极少数的灵性之人,每一句话流过她的心中,立即点亮了她心中一处一处的小灯,就这一瞬之间,她的医道精进何止数倍。
蒋琬此刻,将“天脉之法”的精髓全部传授给了苏怡,能领悟多少,就要看她自身的造化了,最后蒋琬脑中忽然就闪出《问经》之中最后的那四句话来:“生脉之道,水火牵机。死脉之道,龙虎交济”。
他脑海之中灵光一闪,似乎抓住一些什么,等他再去想时,脑海之中却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了起来。
他自知灵性之道,只可偶得,不可强求,因此也并拉懊恼,只是淡淡的对著苏怡说道:“开始吧”
苏怡还没从那些神奇的天脉之法中回过神来,答道:“嗯。”这下信心大增,拈著金针,听著蒋琬的声音。
蒋琬之所以自己指点,还要教会她天脉之法,便是因为一个懂天脉的人,再施以天脉死炙,比之一个什么也了会的人,强了了知多少。便连蒋琬自己,现在都不能使用,就算等他眼晴完全复明之后,也不会轻用死炙,因为一个不慎,病者便是死伤之局,不到万了得已,蒋琬绝不轻用,所以此刻,让苏怡下针 比之蒋琬,更能发挥天脉的效果。
蒋琬沉吟了一下说道:“百会……”
人身之上,共有十二正经和任、督二脉,一共四百零九个穴位,人常提到所谓三百六十一处大穴,却不知道还有四十八处隐穴,人身控制人身的,一般只有一百零八处穴道,其中三十六处,号称“死穴”,一旦碰撞,即有可能引起性命之忧,无人敢碰,而蒋琬的天脉第六手“死炙”,竟然完全是从这三十六大死穴入手,苏怡虽然早已见识过他的逆天,还是忍了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然吃惊,但她还是接照蒋琬的指令,尽力摒住心神,小心翼翼的一一将金针插入到水思璇死穴之中,从百会、晴明、人中、神庭、神阙、中极、章门、太渊、膺窗、鸠尾、巨阙,曲骨……诸穴往下,就在第二十四个穴位之时,水思璇的穴位开始渗出血水来,苏怡一见,不由得大惊失色,急忙道:“不好了,血元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