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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血蝠大量减少,剩下的都不再飞入。
布登将剑搁在桌上,拉开铁面罩,脸色已是惨白,汗水与刚淋了一场暴雨一样多。弯腰垂头的坐在桌上喘着粗气。
那几个战士的盾牌和钢甲就象被铁匠抡大锤用铁凿敲过一遍,布满了凹下去的点,一些点还有流出的鲜血。
人群欢呼起来!
在唤呼雀跃的人群中,一个女孩静静地站着,是梨子在为我默默祈祷。
我想转身发出火球术,可血蝠飞的太快,只要转身的话,全身立刻就会被覆盖满。我念出防火术,将一个火球击在后门的墙上,火球扑上墙壁,与墙壁一起碎裂,带火的砖头向四周喷射,我挥动拳头,击开了几块喷向我的砖头,但避不开所有的砖头,一匹飞溅过来的砖头敲中胸前,我胸口一疼,身形减慢,火球变成了向四周扩散的火浪,身后的血蝠被火浪吞没。我穿过回卷过来的火浪,觉得象是被扔进了练铁用的洪炉,皮肤立刻起了水泡。我冲出后门,一只从屋顶上掠过的飞在最前面的血蝠扑上后背。
我用的魔法刺激使肌肉比平常坚硬许多,但那血蝠的尖嘴还是一下扎入。我感觉后背的血液甚至肌肉都似乎在被血蝠的吸管抽走。
(这些血蝠实在太多,分散开更难灭掉,一个不留神就可能被它们扑上,必须找个地方,能让它们都跟进来。)
血蝠群被火浪一阻,又汇成激流紧跟着。
我带着背上的血蝠向镇长的地窖跑去,从洞口跳入,血蝠群蜂涌而入。后背触上阶梯,与滑台阶的不停地快速碰撞挤爆了背上的血蝠,但也让我感到有刚才受伤的肋骨开始断裂。火球术咒语准备妥当,在身体快速滑动中,我将火球向上击出,火球击上地窖顶部,发出沉闷的声响,火球碎裂,火浪将紧紧追逐的血蝠群卷入,火浪向四周飞速扩开,血蝠的惨嘶声响成一片。
在向地窖壁急速滑动中我碰上了一具尸体,被撞离地面,我顺手抓住尸体挡在背后,念出防火术。
火浪在地窖激荡,将所有进入的血蝠烧掉。
一股恶臭在地窖中生起,很多尸体都烧得卷起,皮肤都已碳化。手上尸体的皮肤都烧得粘紧了我的手。忍不住要发呕的感觉,我跑上地面,冲出柴房对着雪地大吐起来。
直到几乎将苦胆都吐出,才注意到柴房门前倒着一个全身赤裸,皮肤上布满粘稠血液的老人。
过去看着他,老人无神的眼睛里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对上当的愤怒。
我感觉到血蝠与他有关,这老人可能是一个邪恶的招唤师,就问:“是你招唤出来的血蝠?”
“不是我招唤的,那些血蝠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你能在血蝙蝠路过的地方满身是血的躺着无事,你靠得是什么?说给我听听?”
老人没法说出来。
(这老人身上的血液发出的气味与该隐发出的类似,这事应该与该隐有关。这老人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大。我先试试他。)
我冷冷地说:“杀光一个镇的镇民还要来袭击旅客,你必须死!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早点说。”
老人立刻惶恐的叫出来:“我根本不愿意这么做!!是一个邪神害了我和镇民!!。”
这种推卸之辞让人觉得可笑,我装做有些相信地说:“只要你说的在理,我可以考虑不杀你。”
“我是本镇的镇长。二天前晚上,有一个年轻人找到我。我在客厅与他见面。”
“我的仆人本来对镇上的人很倨傲,但在年轻人身边却连头都不敢抬起。我一进房门,仆人就逃亡似的跑出去。我的狗本极凶恶,见了陌生人经常扑上去咬。但见了这个年轻人却不停的发抖,飞快地摇着尾巴,象摇慢了就会立刻死去。”
“那个年轻人有一双邪异的血色眼睛,面色苍白,象是受了重伤。他说他是该隐,拥有使人永生的力量。问我想不想拥有无尽的生命。”
“这种人我还是第一次碰上。我嘲笑他发了疯。这个恶魔就当我的面变成了一团血液。他飘过我的狗,狗一下就消失了。他的脸从血液中浮现出来,大笑着。我被吓傻了。”
“那张血脸说他是上古的一个神,只要我帮他一个忙,他就会给我无尽的生命。”
“我怕他把我吞噬,就惶恐地立刻答应帮忙。”
“那张血脸变回年轻人。他拿出一些奇怪的盛血容器,叫我按一个方位埋在花园的地下。要我站在最中央,等会儿不管见了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要说话。他先钻入花园中央的地上。我发抖的站上去。
“不到十分钟,空气就变得沉重无比,一种要将人迫疯的力量涌进房屋。天空突得亮了起来。两道巨大的光束从天空照了下来,在花园中晃动。我抬头望去,天空中出现了一堆火云,火云把漆黑的天空都照的通亮。两束光线就从云中穿出,照向花园。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问我看见过异常的东西没有。我吓的说不出话来。光束缩了回去。火云在镇子上飘浮了一阵就飘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那团血雾又冒了出来。那个血脸说我只要吞下一团他的血液我就可以拥有无限的生命。血雾分了一个鸽蛋大小的血团飘到我的口前。”
“对那个邪神恐惧使我闭着眼睛吞下了血团。”
“那张血脸怪笑着说:‘我答应不在吸血时杀人,不在吸血时将人变为我的后裔,现在你自愿成为我的后裔,那就与我无关。’”
“我的身体逐步起了变化,我惊恐地看着血液渗出皮肤,布满了我的全身。”
“邪神问我:‘你知道刚才天空中是什么吗?’我说不知道,我只知道不管天空中的是什么,那都是无法抗拒的。”
“邪神冷笑着说:那只是一条力量普通的红龙。如果我恢复了我真正的力量,那逃的就不是我了。”
“我被惊呆了,龙的力量在传说中强大无匹,而邪神的口气却是他在正常时更强大。我问邪神:‘龙的力量不是最强吗?怎么你能比他们强大?‘”
“邪神大笑说:‘龙有强有弱,强的的能与天使中的最强大的几个抗衡;那种龙的力量我比不上。最弱的龙还远不及我的直系后裔。刚才那条红龙,力量只是中等。只要是我的直系后裔,将来都可以有那种力量。我是该隐,吸血鬼的神。你吃了我的血就成了我的直系后裔。’”
“那个邪神接着说:你身上的气息会被那条龙嗅到,他会过来灭了你。”
“愤怒烧掉了我对他的恐惧,反正也活不了,所以我就破口大骂。“
我冷冷地问:“为什么别的人不找?偏偏找上你?”
老人言辞闪烁地说:“邪神的想法,我也不知道。”
(迪卡洛说过黑暗祭师是靠天使圣洁的气息来追踪暗夜,那红龙就应该是顺着该隐邪恶的气息追来的。该隐选中这个人,恐怕就是为了通过布阵,利用此人的气息来迷惑红龙。能够隐藏住该隐的邪恶气息,那这个人的邪恶…………)
我做了一个手势,让他继续说下去。
“邪神毫不理会我的大骂,我不想死去,就问他有什么办法躲过巨龙?”
“邪神说我现在还很弱小,不能在白天变成血蝠,不能出现在阳光中。如果我被阳光照中,就会化为灰烬。说我要想象龙一样强大,就得吸取血液,血液吸的越多力量就越强。在驿站吸食人的血液又方便,又美味,还能让我的力量快速增长。还说如果我不在几天内吸完上万个人的血液,就算最弱的巨龙找上我,我连逃掉的机会都没有。”
“那个邪神传给我一个将自己化为无数小蝙蝠的方法,告诉我这样方便吸食。就消失了。”
“那天晚上,我感受到镇上不同人的不同的血液发出不同的诱惑,还能听到血液在他们体内流动。”
“那种强烈的诱惑我无法抗拒,开始我只打算吸掉平常跟我做对的人的一些血液,根本没打算杀他们。”
“我化成了小蝙蝠分散开,飞向每一个我讨厌的人,在那些人的睡梦中吸取他们的血液。我觉得力量在快速增长,而且人的血液是所有尝过的东西中的第一美味。当我意识到这些时,已无法控制我的身体。我开始不分对象的攻击,将他们的血液吸光。天亮了,我又恢复了人形。我拉下所有的窗帘,坐在椅子上。”
“我忏悔杀了那么多的人,但人的血液发出无穷的诱惑,我无法摆脱这种诱惑,盼望夜晚早点到来。这时候的我已被邪神完全控制,所做的一切我也痛心。幸存下来的镇民惊恐的跑来,告述我晚上出现了魔物,要求我派人马上去找卫队来。我答应派人,为了毁掉痕迹,我让他们烧掉死去的镇民,说这是为了避免夜晚尸体也变成怪物。又让他们晚上躲到我的地窖来,说魔物就不会伤害到他们。”
“我派了一个信使骑最慢的马去报告卫队,到了晚上,我失去理智地先将地窖中的人全部吸光,吸干,然后飞向走远的信使,终于在黎明前将他追上。”
“我躲在一个山洞里,等到天黑。邪神使我只想吸血,前面的村庄人太少,距离也较远。加上今天会有驿车到来,所以我迫不及待的赶回来。”
我平静地说:“这就是你杀镇民的原因?”
“这是邪神通过我杀了镇民。”
我越听越沉重,该隐不仅吞噬了我好友的意识,还陪养了这么一个杀人如麻的后裔。该隐在最虚弱的时候,身上的一团鸽蛋大小的血液培养的后裔就能让我吃够苦头。我看看自己,指节又红又肿,击开那几匹飞溅过来的砖让指骨可能有了裂缝。肋骨至少有二三根折断,全身皮肤都在起水泡,后背被血蝠叮过的地方完全麻木。衣服褴缕,散出一股恶臭,是烧焦了的尸体染上的。
(以我现在的实力,去阻止该隐只是徒劳,最多给他增加一个食物。现在能做的就是除掉这个后裔,不能让这个吸血鬼在这个地方继续杀人吸血。照镇长说的,他也是一个受害人,是为了能在龙找上他后,还有机会活下去才这么做。但没有一个人有权利为自己的生命去杀害上万个人,如果要这样做,那就要有被人抓住后处死的觉悟。何况即使他不邪恶,事实已成,镇民都死光了,镇长也必须为其所做的付出代价。)
“你是一个英雄,我只是一个被邪神控制利用的人,请你千万不要杀我。我保证不再杀人了。请你将我放到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我感到明天有太阳。”
这种话让我更加恶心,镇长如果敢杀敢认,不这么贪生怕死的话,我只会用火球立刻烧死他。
我弯腰对他说:“如果你还能称得上是“人”的话,在冬天照照太阳不是很暖和吗?我会给你准备一张躺椅,让你好好的照照。”
在镇长声嘶力竭的最恶毒的咒骂声中,我提着他走向客店。
第十七章 移动火浪
朔风已停,大雪仍纷飞。雪精灵象一个调皮的孩子,偷偷地将雪花从衣领放入,带给我冰凉,也减弱了疼痛。
远处火光下,人群静静站着,在等着我的归来。
我把镇长扔在地上,将他的头踩入积雪中,止住了他恶毒地诅咒;伸出手,击在布登伸过来的手掌上,指着镇长说: